“女儿不会和离。”楚璟毅然回她。 “他都将你折磨成这样了你还不和离?”姚氏震惊看向她,以为她魔怔了。 “这个夫婿是女儿自己挑的,这些事我不会让下人泄露出去,等楚蘅死了下一个就是那歌姬,我要让顾沅知道惹恼我是什么下场。” 她狠狠攥紧十指,身子在微微颤抖。 姚氏摇摇头,“阿璟,你这又是何必呢?” “娘亲,您别管我了,赶紧回去吧,记得我说的话。”怕她在这待得太久惹顾沅生疑,楚璟让春棠将她带出去。 姚氏赶忙抹去眼泪,收拾好神色走出裕王府。 荆州。 顾言昌从军营里回来才知道顾衍私自回了汴京,朱宴嗫嚅着说出顾衍让他转达的话,却并不知道他为何要匆忙赶回去。 “混账!你怎么不将人拦下来?!私自回京被陛下知道他可是要挨军棍的!” 顾言昌气得拍起案桌,他已经启程两日,这会儿再去将人追回来是不可能了。 “属下拦不住啊,大人的身手您也知道。”朱宴挠挠头,不敢抬脸。 “赶紧清点下府上可有少什么人!”顾言昌气得不轻,想到上次顾衍跟他说起还未将太子派来的人清除干净,他顿时顾不了再责怪面前的大汉。 “属下这就去!” 朱宴如释重负,屁颠颠跑出去清点人数。 没过多久,他就喘着气跑进来:“回禀王爷,府上少了六个士兵,都是平日里在府门外巡逻的。” “不好,他们跟着衍儿一块回京了!”等顾衍回到京里,无异于自投罗网。 顾言昌命令他:“你赶快赶在太子知道衍儿回京之前追上他,否则他这回恐怕是连荆州都回不来了!” “可是大人说了,让属下留在荆州里看管兵器行啊。”朱宴犹豫着,不知道该听谁的。 顾言昌踢他一脚:“你主子人都快没了,还看什么兵器行啊!再说有本王在你怕什么?!” “哦,属下这便去!”朱宴揉揉被他踢痛的屁股,往马厩跑去。 顾言昌头疼不已,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但是顾衍向来不是冲动的人,也不知这回是受了什么刺激,要这么迫不及待回京。 从荆州赶回汴京的人分了三拨人马,一前一后较量着。 宫里姚贵妃的寿宴也在紧锣密鼓准备着,自皇后过世后,宫中最受宠爱的便是姚贵妃,她进宫不算久,却能受淳元帝独宠。她虽还未诞下龙子,朝中已有许多外臣都想与她相交。 是以,淳元帝一说要宴请百官替姚贵妃庆祝寿辰,许多臣子都赏脸来了。 楚若渝见这几日楚璟都没为难楚蘅,便听了楚鸿詹的话一道进宫。 宫中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众人都在为端坐于淳元帝身旁的女子举杯贺寿,唯有太子顾承乾置若罔闻。 淳元帝也不逼他,他的两个舅舅一个被处死,一个被革去官职,他能沉住气不与自己闹淳元帝已经感激。 见他也无兴致在宫宴与大家一道欢庆,淳元帝让王喜告诉他可以先回中宫。 王喜赶忙走到他身旁低语。 下一刻,他立刻起身行礼,从宫宴上离开。 中宫里已经有人在候着,见到他回来急忙跑上前回禀:“殿下,顾衍私自从荆州返回汴京了。” 黑夜中他眯起眸子,薄唇勾出笑:“立刻想法子将消息传给陛下!” “明白!” 那侍卫立刻隐没于黑夜中。 裕王府里,楚蘅刚想用桌上的晚膳,房梁上忽然掷来一枚石子,将她手中碗筷打落。 她冷眉往房梁上看,不由一惊:“陆燃?!” 陆燃立刻将手放到唇边:“嘘!” 她皱皱眉,果不其然,身后屋门一把被人踢开,楚璟带着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第六十五章 给小爷死 楚璟一眼便看到地上被打翻的碗筷:“我的好姐姐,这回我看你往哪儿跑。” 她以为她下的药已被楚蘅吃下。 见她这副得意样,楚蘅佯装做中了毒的样子,揉穴倚靠在桌沿边斥她:“府上还有二公子和三夫人在,你就不怕他们见到你这副蛇蝎心肠的真面目?!” “他们已经全被我迷晕了。” 楚璟身子养了段日子,面色红润,身姿婀娜,之前的病娇样褪去七分。 “你好大的胆子。”这会儿曹氏和顾沅正在宫中参加姚贵妃生辰宴,顾晟和兰氏被迷晕,府上便全在她掌控之中。 她凑近她,露出娇弱而狰狞的笑:“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你一死,就什么都解决了。我也不是那么无情无义之人,到时候,我会将你母亲的骨灰盒和你葬在一起,让你们九泉之下做个伴。” “楚璟!” 听到她谈起母亲骨灰盒,楚蘅身子止不住颤抖。 她冷声喝斥:“将人带走!” 身后的宫廷侍卫立刻上前将人绑起来,从裕王府后门将人带上马车。 楚璟不放心,跟在后面。 这回她必须要亲眼见到楚蘅死才安心。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头,径直往城外奔去。 城外万籁俱静,只有皓月当空,照着密林中摇晃的树枝。马车驶到城外一处僻静地,楚璟才勒令停车。 楚蘅被人从马车上拖行下来,头上蒙的袋子被人一把扯开,楚璟站在她面前,用明亮的火把照亮她面庞,她镇定地望她,眼神里瞧不出一丝惧色。 楚璟蹲下身子:“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就像见到若渝哥哥被我一人霸着,你也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异色。” 楚蘅冷冷看她:“从小到大,我从未想过要独占哥哥和爹爹的疼爱,是你自己太过贪婪,什么都想占为己有。” “啪!” 楚璟一巴掌扬到她脸上,怒声发问:“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哥哥自小就疼爱你,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带回来给你,可我呢?我只要一靠近他他就会把我赶走,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么区别对待?!” “我就是见不得他每回都亲切地叫你阿蘅,到了我这就板着脸叫我楚璟,明明我们都是他妹妹,他心里却总只有你一人,我凭什么要受他这些气?!” 楚璟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这一刻楚蘅才感觉到她是委屈和悲凉的。 楚璟收起泪水,朝她怒喝:“所以,我绝不容许你在相府里存在,你必须消失!” 她起身退开一步,冷冰冰叫着侍卫动刀。 黑夜中冰冷的刀刃闪过一道白光,侍卫的刀还未落到楚蘅脖子,人已经被身后凌空而来的一脚踢飞,紧接着,楚蘅被人从地上拉扯起来,手起刀落时,她手上的绳已被砍断。 “陆燃!” 她赶紧看向他。 “他们不止这点人,你得赶紧走!”追来的路上,陆燃看到楚璟身后跟着的宫廷侍卫,他没把握能以一人之力护下楚蘅。 “那你要小心!”’ 被他托身上马,楚蘅不再犹豫,勒紧缰绳立刻驾马逃离。 楚璟惊呼:“给我追!” 她就是怕生变,才如此大动干戈。 陆燃无暇顾及逃脱的楚蘅,只能留在原地与步步紧逼于他的侍卫周旋。 楚蘅没骑过马,此刻是为了逃命才拼命稳住重心驾驭这匹烈马,她没有经验,才逃离开没多久就从马背上摔下来,滚落至草丛中。 追赶上来的宫廷侍卫急忙勒马停在她身旁,烈马嘶鸣抬起马蹄,迎面吹来的烈风震得她闭上双眼,视死如归受上对方刺过来的刀刃。 蓦地,她没等来刀刃刺入心脏的痛楚。 “砰!” 寂静的夜空里传出刀剑撞击的声音,一阵马蹄声震破地面自前面哒哒而来,紧接着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给小爷死!” 楚蘅惊喜睁眼,夜空中,她见到那人着一身青峰色长袍独身驾马而来,暗紫色披风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亮光,在她眼中熠熠生辉。 “公子!” 楚蘅惊叫出声。 顾衍的剑很快,没多久,追击上来的宫廷侍卫俱命殒于他剑下。 密林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怎么样?没我不行吧?” 他来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 楚蘅心头一紧,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涌入他怀里,呜咽说道:“我以为我要死了。” 方才是她第二次离死亡那么近,都是楚璟害的。 顾衍觉得身上有一股暖意流蹿至全身上下,他笨拙地将人抱着:“没事了啊,不会再有人追过来了。” 楚蘅哭哭啼啼,脑中一片混沌,听不进他的话半分,只紧紧抱着他,闻着他身上让人安神的松香味。 浑浑噩噩中,她忽然觉得这抹香味很熟悉,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 “公子。” 陆燃顺着动静声找过来,见到眼前俩人环抱成一团的一幕,急忙背过身去解释:“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楚蘅顿觉失礼,急忙松开手朝身前的人垂首道歉:“奴婢失礼了。” “咳...”顾衍轻咳一声,“没事。” 瞧着俩人分开,陆燃才敢走上前问他:“公子,您是收到卑职的信才这么着急赶回来的么?” 话一出口,顾衍想敲死他的心都有了,只得用咳嗽掩饰自己心虚,朗声道:“既然都没事了,就赶紧走吧。” 陆燃挠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楚蘅站在一旁掩唇轻笑。 “大人慢着!” 三人正要上马,被朱宴从后面追赶上来,此刻天色已经微微透亮。 “朱宴?” 顾衍面上透出异色,没想到他追在自己后边。 “可算给我赶上了!”朱宴气喘吁吁道:“大人,您可千万别回城啊,陛下想必已经知道您回来的消息了!” 顾衍立刻警觉起来:“是太子的人?!” “正是!您前脚刚出荆州,太子的人就跟着您一块回来了,他们判别出您要回京,已经提前回京知会太子!”朱宴一路换马追赶,弄得身上大汗淋漓。 “那公子您不能再在这待了,得赶紧回荆州!”楚蘅紧张得牵过马绳,尽管眼中露出不舍但还是催他走。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几乎同时,顾衍问出声。
第六十六章 走吗? 他的眸光热烈又恳切,看得她红鸾心动。 那一刹那,她差点就点头答应他,但理智让她幻想破灭,她毅然摇头:“您救奴婢一命奴婢已经感念于心,绝不能再拖累您了!” 他身上的流言蜚语已经够多的了,楚蘅不想他再承受那些言官的诟病。 陆燃和朱宴自觉到前边把守,怕五城兵马司的人随时会追过来。 “你怕什么,再难的时候我都捱过来了。”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再说了,若是没有你在身边我才觉得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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