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说六姑娘?” 翟墨不确定道。 谢沉胥冷冷剐了他一眼,他立刻蹿出船舫。 不多时,只见方辞礼的船舫外面突然围过来好几条船只,将他那条船舫围得水泄不通。 浓烟密布的船舫内,突然有人扼住方辞礼喉咙,沉声问他:“东西呢?!” 方辞礼后脖颈一凉,偷偷将袖中之物塞入江凝腰间,仰脖笑道:“爷在此处消遣,东西没有,美人倒有一个。” 此时的江凝已经晕倒在地,双颊粉红,细白嫩颈处的衣襟微微松散开,有股若隐若现的致命感。 溜进船舫内的几人看得怔愣片刻,尔后只听到一道痛苦的惨叫声,扼住他喉咙的黑衣人已然倒入血泊中。 其余几人见情势不对,慌忙逃出船舫,跃入湖中逃跑。 采荷的船只靠近方辞礼的船舫时,只见到瘫坐在船头上惊魂未定的沈青窈,船舫内除了方辞礼和他身边的小厮,却没见到江凝。 “姑娘呢?!” 采荷问沈青窈。 “我不知道...” 沈青窈受了惊吓,一个劲地摇头。 “咱们快些回去罢...” 她抓着采荷的手颤颤巍巍道。 采荷急得眼圈通红,只好带着沈青窈先回护国公府。 “一会儿表姑娘你先进府,若是有人问起,你便如实说姑娘和方公子坐的那条船舫起了火,姑娘受了些轻伤,正在外面医馆里医治,稍晚些才能回府,记住了么?” 采荷稳下心神叮嘱她。 “记住了。” 沈青窈抓紧手中茶盏,点头道。 将沈青窈送回去后,采荷匆忙赶回月湖边上悄悄候着。 赏月楼的雅间里。 江凝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泡在浴桶里,房间内升腾着雾气。 “你怎会在这?!” “咳咳咳——” 陡然看到眼前坐着的人,她喉咙被烟熏痒得干咳几声。 谢沉胥就坐在离她不到一丈远的地方,深眸缱绻着她,她身上蒙着一层水蒸气,让她浑身白皙嫩滑的肌肤仿若镀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光。 通体粉白。 “看你泡澡。” 在江凝露出一副‘我问你话呢’的眼神后,他唇齿轻飘飘泄出这几个字。 不知为何,看到他薄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江凝的双颊突然浮起一阵红晕,连带着那对小巧的耳垂也染上一抹粉红。 “把我衣裳拿来。” 许是泡了热水澡褪去身上药性,江凝的脑子变得清醒许多。 “你确定你能站得稳?” 谢沉胥眼睫拓下一层光影,那对眼神似是想移开又舍不得移开。 透露出一丝焦灼。 “可以。” 江凝肯定道。 谢沉胥给她递上她的衣裙。 在他转过身后,江凝双腿发软地站起身子,方穿好一只衣袖只觉得头一重,噔时发出阵尖叫声。 谢沉胥转过身,掌心紧箍在她腰肢上,将人稳稳捞入怀中,碍事的衣裙瞬间掉落在地。
第十章 施压 浓郁的松墨香扑面而来,江凝呼吸微灼,仰起头时那张小脸还带着水珠,耳边鬓发贴在面颊上,水眸里亦是沁出片刻惊慌。 “才隔了几日,就不习惯了?” 谢沉胥眼皮子漫不经心垂着,深眸扫过怀中娇软的人时,眸色深深暗暗,宛如浓墨般一掠而过。 江凝全身发软,便是想挣扎也使不出力气,只能像一团轻巧的棉花般躺在他怀里。 她紧抿着唇,不说话。 “不是不愿嫁给方辞礼,那还巴巴地送上门?” 他望不到底的黑眸里,似乎淬上一层寒光,冰凉阴鸷。 就像慎刑司最底下那一层见不得光的地牢。 江凝还是不说话,她的腰肢上慢慢涌上一阵细密痛楚,让她紧抿的唇瓣微微泛白。 “还是说,你改变主意了?” 腰肢上的痛楚陡然加剧,疼得江凝轻叫出声,“我从未改变过主意。” 她眼圈通红,声音里夹带丝丝委屈。 在他这里,她似乎总是占下风。 谢沉胥眸底的暗沉渐渐褪去,山雨欲来的戾气在不动声色间收拢。 江凝腰肢上的痛楚也逐渐消散。 “我来赴面是迫不得己。倒是你,若你没帮到我,我不介意告诉他我们俩人的事。” 她的眼圈一旦生红,眼泪就止不住地扑簌扑簌往下掉落,小脸委屈得很,全然没了方才的那一身刺。 “谁说我不愿帮你,若你真将我叫到江家去与江徐氏对质,我会去的。” 他修长的手指节捋过她的湿发,滚烫的指馥一路往下,落在她细颈上,光滑细腻,细细抚着。 江凝蒙着水雾的眸光暗暗瑟缩了下,“你都知道了?” 江徐氏是江老夫人的名讳。 “不然你以为你那二哥何以会那么爽快纳通房?” 他指馥的滚烫愈发灼人,江凝移开细颈,不愿让他再碰。岂料他霸道得很,大掌直接覆上她细颈,低头在她微敞的薄衫处留下深痕。 江凝忍着痛,直到俩人交织的呼吸声传入他耳畔,他才抬起头来,缓慢将她的薄衫拢好。 “让你长长记性。” 那些深痕,也被他藏在衣襟下。 “马车备好了,一会儿直接将你送到月湖边,已经有人在那接你。” 谢沉胥悄无声息拿走她腰间的东西,叮嘱她。 “嗯。” 她擦去长睫上的泪,轻声应下。 来到月湖边,看到采荷后江凝让车夫将她叫到跟前来。 “姑娘,你可吓死奴婢了!” 采荷边将她从马车上扶下,边透着哭腔道。 此时已暮色渐笼,若再不回去只怕会惹江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生疑。 “你有没有受伤?” 换上护国公府的马车后,采荷急着帮她查看身上的伤势。 “没受伤。” 江凝却是将衣襟拢得很紧,不愿松开。 采荷心思细腻,只好先压下心间困惑。 “沈青窈呢?” 江凝开口问她。 “表姑娘受了惊吓,奴婢先送她回去了,也叮嘱过她了,想来她不会乱说。” 采荷给她倒下一杯热茶。 江凝稍稍点头,喝下热茶暖身。 暮色将护国公府笼罩住,采荷扶着江凝悄悄走回芙蓉院。帮她褪掉身上衣裙时,采荷看着她藏在衣襟下的深痕,露出惊愕神色。 “是谢沉胥。” 江凝咬唇道。
第十一章 变故 “能在青天白日悄无声息将人掳走的,京州城内怕也只有慎刑司了。” 江凝平静地看着采荷替自己擦拭药膏。 那些痕迹很深,仿若谢沉胥的警告犹在耳边。 这人当真是圣人手里边阴恻诡谲的一把利刃,伤痕刺疼,惹得江凝皱了皱眉。 “那姑娘可有问谢公子会不会出手相帮?” 采荷擦拭完,替她拢好衣衫。 想到白日里谢沉胥说的那番阴晴不定的话,江凝摇了摇头。 如今谢家和方家在朝堂上闹得虽盛,可都是永安候谢长鸿和方鹤笙为靖桓帝立储一事在闹。 而方家和江家结亲,江凝在护国公府中虽无人撑腰,但老护国公怎么说都是三朝元老,如今只是归隐于别院之中鲜少露面罢了,若真要为了立储一事露面,自然是能说得上话的。 方家能想得到这一点,谢家未必就想不到,就看江凝这个江家嫡女够不够份量了。 “姑娘累了,还是先歇下吧。” 见江凝沉静着心思耗了些时辰,采荷劝她道。 “嗯。” 江凝拢回神色点头。 月湖泛舟一事有了沈青窈在一旁作证,只说是那日湖上风大,船舫晃掉桌上香炉才起了火,江老夫人拿江凝没有办法,只得暗自吃下这个哑巴亏。 原以为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不曾想两日后生了变故。 方李氏突然来到护国公府上,说之前定下的亲事不作数,且定下江家哪位姑娘还要看八月十五月圆夜,方辞礼都瞧过各房的几位姑娘后方能定下来。 江雪仪和江雪嫣的脸色皆白了白,她们身为二房三房长女,江凝的面方辞礼已然见过,八月十五月圆夜京州城各家公子小姐们都会到赏月楼上赏月,那不就是在她们二人之间做抉择? “母亲...” 江雪嫣吓得抓住何婉芸的衣袖。 何婉芸悄无声息裹住她发凉的小手,示意她方李氏还在这,尚不能表露出来。 江雪仪倒是还能端庄坐着,只是眉眼间也浮现出惊慌神色。 江凝缓缓拿起手边上的茶盏,遮挡住唇边笑意,将这些人的丑态都收入眼底。 “方夫人,这恐怕不妥吧?之前都定好了是我家六丫头嫁过去,她乃大房所出,是言之凿凿的江家嫡女。” 江老夫人阴狠的目光落到江凝身上。 好一个‘言之凿凿’,江凝在心底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 方李氏拿过帕子擦了擦唇角道:“可上回见过一面之后,我家礼儿便改了主意。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得尊重孩子。更何况,定哪房的姑娘还不一定呢,三位姑娘江老夫人应当都视如己出吧?” 话及此处,方李氏已不偏不倚占据主导权。 虽说不能得罪方家,江老夫人端不会让方家把便宜都占尽,当即精明道:“我江家在眼巴前虽不能算名门望族,但在京州城也称得上高门,方大公子想白白将我江家的姑娘们都选过一轮,却没有这样的好事。” “聘金,我方家会出双倍。” 方李氏执掌府上中馈,又如何会听不出江老夫人打的算盘。 如此,江老夫人的脸色才算好看些。 沈曼姝和何婉芸白着脸将人送走,回来时眼神里终究落了埋怨,江老夫人这样做同将孙女儿当成买卖般卖出去有何区别。 江老夫人自来爱财如命,这会儿全都当做看不见她们落的埋怨。 “姑娘家们都先回去罢,此事由大人们定夺便可。” 她将手中茶盏放下,遣退几个姑娘。 江雪仪和江雪嫣都忧心忡忡地走了,唯独江凝,眼眸透露出几分疑惑。 “姑娘,您瞧着怎么不高兴?” 方才在福瑞堂里,采荷都差点要笑出声了,这会儿看着江凝,面上却好似寻不见一丝喜悦。 江凝并未说话,待回到芙蓉院后方开口问:“你觉得若是方辞礼真选上江雪仪和江雪嫣,老夫人会就这么将人送到方家?” “老夫人最看重便是钱财,若是方家出的聘金足够多...” 采荷思衬道。 江凝却是摇了摇头,捏紧掌心道:“不管方家因何改了主意,老夫人都绝不会让江雪仪江雪嫣嫁到方家。因为,她一开始就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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