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愿长辈康泰,二愿余生长乐无忧,三愿。 裴良玉的手停了停,看了对面齐瑄一眼,到底是写上了。 三愿冬郎日日舒心。 “你看我做什么,”齐瑄眼尖的发现了裴良玉的动作,“莫不是你写的心愿,与我有关?” 见裴良玉不说话,齐瑄唇角笑意肆意:“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这次的赌约,因范二之故,一团糟,但裴良玉对下一次的赌约,还挺有兴趣。 “这个赌约长一些,”齐瑄眼中带着几分意足,“就赌你我谁会先喜欢上。” “你说什么?”裴良玉惊讶出声。 “你说你怕累怕苦,我做太子,也似不该真爱一人,”齐瑄道,“所以,就以此为约,谁先喜欢上,谁便是输家。你赌不赌?” “可以,”裴良玉深信自己,“你只说了赌约,若我赢了呢?” “你就这么肯定,赢的是你?”齐瑄想起方才所言,道,“柳承徽甚得我心,怕是你才输定了。” “别啰嗦了,”裴良玉看了一眼自鸣钟,“还得去放河灯呢。” 齐瑄想了想,带着几分愉悦看向裴良玉:“谁要是输了,输家就得包容赢家的任何任性言语举止,如何?” “那就这么定了。” 裴良玉低头将纸条卷好,装进了小竹管中。却没看到齐瑄低下头,捂着脸也掩饰不住的笑。 也没看到身后红云与姜斤斤惊讶又好笑的神情。 但惊讶过后,红云却只觉十分安心。 到了后头放河灯时,红云没像先前一般,恨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裴良玉身边。 “姜内侍,婢子有一疑惑,可能请姜内侍解惑?” 姜斤斤待红云倒挺温和:“红云姑娘请讲。” “殿下与我们姑娘的赌约,可是已分出胜负了?” 姜斤斤看着红云了然的眼,道:“话不能这么说,没人认输,怎么算分了胜负?” 红云欠身一礼:“多谢姜内侍解惑,婢子不会告诉姑娘的。” “你倒是聪明。” 红云没再答话,重又看向裴良玉与齐瑄的背影。 裴良玉轻轻将河灯放入水中,又赶在河灯飘走前将小竹管搁了上去,方看向齐瑄。 齐瑄也用小竹管将纸条装了,谁也看不清里头写了什么,但他放河灯的神情很是认真。就像是这盏小小的河灯,承载了多重要的一般。 齐瑄放完河灯,抬起头便看见了裴良玉的脸。在灯火之下,有了几分如梦似幻的朦胧感,叫人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齐瑄开口问:“可要我送你回府?” 裴良玉摇了摇头:“再过一条街我便到家,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也不差这几步路,”齐瑄看了一眼手上花灯,递到了裴良玉手上。 “你赢的,不带回去?”裴良玉玩笑道,“莫非这个赌约才定,我就要赢了?” “不可能,”齐瑄见裴良玉接了花灯,才道,“不是都说正月十五得的花灯要做个交换?” 裴良玉嗤笑一声:“想要我赢的灯,直说就是,何必扯出个都说来。我先回了,你还是不必送了。” 齐瑄提着裴良玉才塞过来的蜡梅花灯,没再跟去,只往身后看了一眼:“河灯都捞起来了?” 姜斤斤赶忙应道:“殿下放心,早安排了人去办,必然妥当。”
第31章 入V二合一大肥章 “姑娘在想什么,看的这样认真。” 青罗收拾完东西,见裴良玉还坐在小几前不动,眼神看似落在面前的花灯上,却又没有焦距,便轻轻喊了一声:“夜已经深了,姑娘不如先去歇息。” “已经这么迟了啊,”裴良玉看了一眼自鸣钟,起身站了起来,“明儿将这花灯收起来吧。” “是,”青罗想要吹灭花灯,被裴良玉阻止,便只服侍着裴良玉躺下,“姑娘今日在灯会上玩得可开心?” “尚可。” 若单说灯会,必然是不开心的,但若总的来说,倒还算可以。 青罗见裴良玉又陷入沉思,没有说话,轻手轻脚的放下帐子,去了外间。 屋里被吹灭,只剩下那盏花灯还亮着,给昏暗的室内一点光。 裴良玉还没什么困意,便不自主又想起了今日河边,齐瑄对不生育这个话题的答复。 当初三婶生妹妹时,裴良玉还小,但那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和里头的痛呼,却深深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所以她对生孩子这事儿,是带着些恐惧的。 她知道,生育而亡的人,毕竟是少数,也曾想过不畏惧。毕竟范文晏是嫡长子。 可范文晏死了。范文晏死了,裴良玉才鼓起的勇气,便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会应下与齐瑄的婚事,不得不说,还得归功于太后。 远嫁鳏夫,一进门,就得面对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们,还有满宫的后妃,甚至娘家也远在西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后的处境,比自己可能会面对的,难得多。 但只看她如今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后,连皇帝也得孝顺她,就知道,她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反正都是不爱的人,和谁成婚不一样? 有原配嫡妻所出的年幼皇孙在前头顶着,裴良玉有大把的理由不用听皇后催生。只要运作得好,还能得到帝后的怜惜,只要她做好太子妃的分内之事,便能连公婆的后患也一并解决了,只用好生保养,活得长长久久的享福。 裴良玉的确不曾想过,她入宫后要说的一二三四条理由,都还没怎么往外摆,齐瑄就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她。她看得出来,齐瑄更在意的,似乎是她的命? 也对,毕竟已经没了两任妻子,要是再没一个,他就真的不用再娶了。 想到今日分别前立下的那个赌约,裴良玉闭上眼,总归不会是齐瑄喜欢上她了,不过,为了日后活得舒服,必须得赢才行。 裴良玉进入梦乡,东宫里,齐瑄却还没休息,他看着那三愿冬郎日日舒心的字迹,心里倒有些庆幸,自己让人将河灯给捞了回来。 “明儿大朝,殿下不如早些歇息?”姜斤斤知道这会儿齐瑄心情好,便也敢上前来催。 齐瑄被提醒过第二回 ,方将纸条锁进了小匣子里。 “今儿福盈福瑜可都还好?” “皇孙与郡主看过焰火就睡了,不过,今儿白奉仪在缀锦院殷勤侍奉了许久。” “她做了什么,”齐瑄锁好匣子,面上的神色便淡了,身上的气质也疏离了些。 “做了些惠平娘娘从前爱用的点心,说了几件惠平娘娘的闺中小事,”姜斤斤顿了顿,“皇孙与郡主都听得用心,但对点心,皇孙并没有用。” “哦?”齐瑄坐到了桌案后,斜靠在椅背上,添了几分自在,也多了几分难以捉摸。 姜斤斤也不怕,话中带上了几分笑意:“皇孙说,他的吃食,自有典膳局操心,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不吃。” 齐瑄听罢,也笑了起来:“数他最机灵。” 姜斤斤见他笑了,赶忙道:“那也是殿下教得好。” 齐瑄不理他:“福盈身边的教养嬷嬷,可有什么动静?” “不出殿下所料,”姜斤斤的眼中透出几分冷意,“那婆子和王家有勾连。” “王家拐着弯在她孙子名下落了一个庄子,年节里她家里人去庄子上玩乐,才叫咱们的人查出来。” 齐瑄点了点头:“王家不往福盈身边插手,才是稀奇事。那今日福盈是如何待白氏的?” 姜斤斤小心的看了齐瑄一眼,咽了咽口水,方道:“白氏时常呆在小郡主身边奉承,倒让小郡主比从前更黏着白氏了。” 说完,他又赶忙补了一句:“小郡主年幼,哪里知道什么是非,还不是大人如何哄骗,就如何信。” “孤还用你提醒?”齐瑄轻哼一声,“你明儿去告诉那教养嬷嬷,福盈的礼仪上让她再多花些心思。孤会常常过去查验。” “另外,找个学识好的女史,给福盈排些读书识字的课。” “多学方能明理,福瑜都学了不少论语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倒落在了一母同胞的弟弟后头,这怎么成。” “你也让人告诉福盈,叫她好生跟着学,学好了才能玩,一应闲杂人等,不得在她学习时前去打扰,否则,直接让掌正去领人,再换一批伺候的就是。” 王家当年是跟着老祖宗打天下的勋贵,手里又有些实权,就算齐瑄是太子,也有诸多顾忌,要想彻底清算王家做过的事,还得能忍。 齐瑄腻味透了白氏,却宁愿将她贬成奉仪,也要留着,就是防着没了白氏,王家又要借着照看皇孙郡主的名头,送个什么白二、白三进来。 至于如教养嬷嬷这样,拐着弯和王家扯上关系,为王家大开方便之门的人。 齐瑄阴沉着脸,在心底默默数了一遍日子。起码还得大半年,裴良玉进门,才能慢慢开始清算。 齐瑄原本的好心情,添了几分郁气,索性起身,往缀锦院去:“孤瞧瞧他们去。” 缀锦院离得并不算远,两个孩子睡得香甜,齐瑄的心才渐渐静了。 等再出来时,白氏已经站到了院门处,面上泛粉,带着羞意看着他。 齐瑄正烦她,便只当没见过这么个人,大步往外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正月十五日子好,离了缀锦院,齐瑄又在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看到了一盏灯。 齐瑄的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冬日里冷得很,风刮过来,树就哗啦啦的响开。远处的灯火照不了那么远,是以雪地里突然出现的孤灯,瞧着就让人瘆得慌。 齐瑄再走近几步,才发现是柳承徽领着贴身宫女等在此处。 柳承徽生得不错,貌美如花,皮肤白皙。此刻在雪地里冻了一会儿,鼻尖有些发红,反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妾参见殿下。” 齐瑄在廊下停住,没再往前:“深更半夜,你不去休息,在这里做什么。” “妾在等殿下,”柳承徽往齐瑄身边走了两步,抬起头,带着几分倔强道,“今儿是妾的生辰,早先请殿下不来,听说殿下入了后院,便自己来了。” 姜斤斤眸光被灯火映得微微闪动,又很快低下头。柳承徽倒是很明白齐瑄喜欢她什么样,敢于直言,胆子大,也不怕得罪齐瑄。 当初就因为她这性子有几分像裴良玉,齐瑄才在惠宁太子妃陈氏推上来的人中,单留了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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