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目光又有些仓皇,声音也比刚才弱了很多,“金枝,金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听了村里人浑说的,我知道我不该信的,你别生气,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像是第一次见他,姚金枝不敢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竟然变得让她陌生……和恶心。 她眼中尽是厌恶和恐惧,“你放手,我没有生你的气,但你抓痛我了。” 她向来心思单纯,根本不会掩饰心里的想法,她的厌恶和抗拒那样的明显,钱大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哈?也对,你一个被人玩.烂的破.货,哪里有脸和我生气,你是不是把他伺候的很爽,所以他才玩腻了也舍不得放手?我娘说得对,你就是个狐媚子,勾的男人魂都没了,先是南泥村的姓王的,后是陈二狗,你到底被多少男人动过?他们那样的烂人都能让你伺候两回,念在咱们青梅竹马的情分上,你也伺候伺候我,伺候舒服了这二两钱我就给你了!” 说完他手上一个用力,将姚金枝拉到了怀里,“少在这儿装纯洁烈女,你听话些别吆……” 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踩断的干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钱大脸色一变也没了刚才的胆气。 不知道来的是人还是兽,姚金枝逮着机会推搡着钱大。 “二哥!你快来!”她顾不得其他,只想吓走对她动手动脚的钱大,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不远处的脚步声一顿,接着变成了急行,想到陈二狗那骇人的样子,钱大手上松了力道,但看着眼前的小娘子,眼中还是有些犹豫。 但显然他今日难以得手了,不远处的人朝着这边快速走来,他若再不走,被陈二狗在山里杀了喂狼,便是官府也未必找得到他。 他满眼不甘和阴鸷的看了一眼姚金枝,“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跑,走的太快不小心被绊了一下,人也往前滚了几步,姚金枝这会儿吓得腿还有些软,可危险显然还没有结束。 这功夫那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她悬着的心砰砰跳的不输刚才,她不安的转头看向脚步声的源头。 “无量~佛。” 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蓝衣老道停在了几步外,八字眉搭配着八字胡,乍一看不像是个好人的样子,小眼睛眯眯着也看不到他目光。 姚金枝赶紧转身穿上鞋子,警惕的看着站在那里未抬头的道人。 “施主莫怕,贫道受人之托特来此处一探,只为护施主安危。” 受人之托?姚金枝稳住了心神看向不远处的道人,“可我并不认识道长。” “今日日出之时,你家郎君到了贫道门前,有句话让贫道带给施主,你家郎君言要去纳兰山一趟,恐七日能归,让施主不必担心,这七日贫道都会在河滩巨石之上打坐,有事施主只管吩咐。” 交代完,他似乎也不想多言,小眼睛在四周打量一番,像是在找什么人,可周围除了姚金枝并没有第二个人。 他收回目光,甩了甩手里的浮尘,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河岸边走去,这个天冷风嗖嗖的坐在那里打坐岂不是要冻死人? 但对方身份难辨,姚金枝也不敢多说,拎着一筐皂果急匆匆的回到了院子里。 原本应该在院子里打闹嬉戏的三个崽子,此刻都站在门前警惕的盯着大门,院子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让姚金枝悬着的心放下了,她蹲下身抱起天青和金乌,后怕的将两只崽子抱紧,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铺了满面,风一吹只觉得冰冷一片。 坐在堂屋里,直到日上天中,她在渐渐回过神,想到外面还有个老道守着,虽然人有些古怪,但如果真的是陈霖骁请来的,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客气一下? 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了,想到陈霖骁临走时的叮嘱,她拿出了酸豆角和几块没有腌制的野猪肉炖了炖,烙了几张大饼,担心出家人不吃荤的,她又把带上来的菘菜清炒了一盘。 她每样都拨出一份,加了一张大饼在上面,带着天青和金乌出了门,虽然狼崽子小了点,但好歹也是狼,壮壮胆子还是有些作用。 青梅道人此刻正坐在打石头上晒太阳,练习吸纳之法,听到脚步声靠近不悦的皱了皱眉。 “何事?” 从他的语气中,姚金枝也听出了不悦,他这样她越发安心不少。 “午时了,我做了些吃食,天冷道长趁热吃吧。” 青梅道长闻言冷哼一声,“少在这里碍贫道修行,最近正在练习辟谷吐纳,不吃,拿走!” 姚金枝听不懂他说的功法,满面都是疑惑,“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道长还是用些吧,吃食篮子我晚点再来收。” 说完,不等道长出言阻止,姚金枝带着两只狼崽子一溜烟的跑回到院子里,关上大门后,她趴在们缝上看着外面,确认没有人追来这才放心。 关好房门,这才安心坐下来吃顿热饭。 有了早上的事情,她一时也不想出门,心有余悸的站在院子里望着湛蓝色的天,瞧着夕阳渐沉,她鼓足勇气再次打开了房门。 走到西边不远的地方,就看到口口声声练功的人,这会让却在石头上呼呼大睡,花白的髯须随风轻轻的浮动,沉睡的气息也比早上初见时似乎温和了不少。 她走近卡看了看,原本盛有饭菜的碗盘,这会儿也都光洁如初,甚至有着明显被清洗过的痕迹。 想着午时还一脸不耐撵自己的人,口口声声说要练功不吃饭的样子,她没忍住掩唇偷偷笑了笑。 “晚上不用送了,出家人过午不食。” 低沉的一声突然响起,吓得姚金枝一哆嗦,端起地上的盘子,头也不回抬脚朝着院子跑去。 姚金枝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天,就在她放松警惕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这日一早门一开,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在山里多日,陈霖骁消瘦很多,身上也多了些伤口还是有血污,乍然看到姚金枝激动的神情,他眸子陡然冷了下来。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25章 “二哥!” 姚金枝看清眼前的男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扑了上去,将自己埋进他的怀中那一刻,这十日来的担惊受怕,十日来的委屈惶恐都涌了上来。 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平复,对于钱大那日的到访也已经放下,但在见到陈霖骁的那一刻,这些情绪像是被压制的河水,奋力冲毁河堤,朝着她的眼眶涌了出去。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在山中厮杀了十日的男人,没有了最初的温和,声音带着冰冷和锐利,可姚金枝发现自己竟然不怕,反而心里尤为的安稳。 她如此想着也没有压制自己的情绪,伸手紧紧的抱住了男人,像是要将自己嵌入到他的骨血之中。 带着浓浓鼻音,哭声断断续续响起,“二哥我怕,你走那天钱大上山了……” 委委屈屈断断续续将这几日的事情说了个大概,陈霖骁冷厉的脸上,此刻也没有更多的表情。 他丢下手里的东西,像是后怕,又像是安抚的拍了拍姚金枝的肩背。 “好了,不用怕,其余的事情有我,这两日收拾一下就下山。” 他的声音比这山间夜雨还要冷,可每一个字落下,都烫热了她颤抖的心。 情绪一放出来就不容易收回,她断断续续呜咽着,男人也没有丝毫的不耐,任由她抱着自己,像是哄孩子似的,手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轻轻的安抚着。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对方的安抚,姚金枝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对视着他,这一刻才发现两人离得有多近…… 刚才还一脸委屈的她人,陡然涨红了脸,羞涩难堪的退了一步。 “刚好锅里做了饭,二哥吃些再去休息。” 她手忙脚乱的帮着一起往屋里搬东西,油光水滑的狐皮就有□□条,更别说还有些姚金枝认不出的野物。 月上枝头,月光洒在寒鸦身上,安静的房间里,两人如同十日前那般同衾而眠。 今日,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憔悴,陈霖骁揽着已经睡着的小娘子,望着黑漆漆的屋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划过一闪而过的寒光。 收拾好下山,已经是三日之后,大板车上堆满了货物,母鹿着段时间的训养也温顺了不少,拴在车上也不挣扎,安静的跟着车往前走。 小鹿单纯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时不时和两只狼崽子撒欢跑到板车前面。 大黑有时候看不下去,会将跑远的小鹿和狼崽子追回来,就这样一路上看着它们打打闹闹,她也不觉得闷。 侧头看向走在身边用力拉着男人,见他额角都是汗水,姚金枝拿出新作的帕子给他擦了擦。 “二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一阵清香拂过,陈霖骁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娘子,看到她手里的帕子,目光逗留了一会儿。 “无妨,早点回去也能早点歇着。”说完又看了一眼姚金枝手里的帕子,“这是你自己做的?” “嗯,前两日我也不敢出门,就趁着天好在院子绣了几条。”说完她叠起帕子准备收起来。 “手艺不错,不过这个已经脏了,不若我洗干净再还你。” 话音未落,姚金枝手里的帕子就被人强行收走,接着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些帕子可以带到镇上售卖,到时候赚到的银子你自己收着,也不用再和娘要。” 姚金枝瞪大了眼睛,她是被买回来的,哪里有什么资格私藏银钱,不说自己的身份,就是在青槐村里,家里的婆娘也都摸不到银钱,谁手里有一二十文,那都是有本事的婆娘。 而且绣帕的本金还是陈霖骁出的,自己只是随意绣了几针,称不上精致,真要是卖了钱她自己收起来,会不会不好? “婶子……婶子她……”姚金枝眼中喜悦的光一闪而过,这些陈霖骁也都看在眼里。 “放心,娘不会在意这些。” 他说的斩钉截铁,相处这段时间,姚金枝也更信赖身边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是个好人,看着冷情却最是心软的人。 但这不代表宋婶也是个不管事儿的。 可不管宋母如何,这一刻因为他的话和态度,她的心里暖暖的,笑容也抑制不住的展露出来。 两人下山的事情宋母不知,到了山下天色还亮着,长久没有人住的地方虽然整齐,却也蒙了一层尘土。 两人将带下来的东西收拾一番后,姚金枝烧了一过热水准备擦洗一下屋里,瞧着天色还算早她没让陈霖骁动手。 “二哥,现在时辰还早,不如你先去镇上一趟吧,和婶子说一声。” 虽然凤娥家里待宋母很好,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就算招待的再好到底是寄人篱下,姚金枝这些年在继母的手下讨生活,那心情她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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