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绷了绷,到底卸下了刀。 陆墩瞥了瞥他们的动作,又瞥了瞥区伍。没什么表情,他一个抬手,示意手下人上前将区伍所有同伙都绑了。 包括区伍。 区伍抿抿唇,一分反抗也无,任由陆墩手下的人绑了他。 陆墩一眼不看区伍,翻身下马,这时径自走向温嫽。 “某追击来迟,让夫人受惊了。” 陆墩长长揖拜请罪。 哪里,温嫽摇头。 “我无事。” “并未受伤。” 他们来的也不算迟。 没受伤便好,陆墩往侧边退一步,伸出右手,“请夫人上马,陆某护送您往主公那去。” 今日他能拦住区伍,便是谢屹支调动各方部将,结合舆图来了个瓮中捉鳖。 其实远不止这一个方向有人在等着区伍。 区伍只要再往前走,无论是东西南北,都有人在等着他,主公势必要拿下区伍。 温嫽翻身上马,她不会骑,但坐还是没问题的。 陆墩见她上去,转头朝一斥候低语。 不一会儿,便见五人疾驰离开队伍。 五人中,四人去告诉其他将领已经捉拿区伍,另一人则直奔谢屹支,前去禀报已经找回温嫽的消息。 …… 谢屹支听到消息,眼睛分外乌黑。一言不发,朝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转瞬,只见背影已远离数丈,男人马背上的身影越来越远。 陆墩这边,多了数十个俘虏,陆墩的队伍走不快。好在天黑两个时辰后,到底也回到县城。 陆墩带着数百人夜宿县衙旁边的一间空院子。 区伍等人直接被扔到牢中,派专人看守。 陆墩引着温嫽往院子里的一间正房去。 “今日且劳您先歇在这,明日末将会亲自送您往上楔城去。”到了正房门前,陆墩道。 温嫽:“好。” 陆墩不敢多看她,话罢便垂眸退下去。至门外,不放心,吩咐手下人在门边看守,绝对不能再生什么意外。 “是。” 温嫽却又将陆墩叫回来,朝他要了一样东西。 陆墩听到她要的东西,眼皮跳了跳。 “您真要?” “嗯,给我去找些来。”温嫽说。 陆墩只能点头。 温嫽对他笑笑,转身回屋。 倒到榻中,不知不觉便睡去。 这些日子区伍虽一直没动她,但被对方挟持时的那种紧绷,感受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于这次被劫之事,温嫽也要对区伍施以小惩。区伍抓了她不为伤她,那她给他的回报,也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一早,温嫽还闭着眼,被门外的一道声音叫醒。 “夫人,再过两刻钟,我等出城赶赴上楔城。” 温嫽一下精神。 眼睛微微放空一会儿,好几息,温嫽颔首,“嗯。” 出院子时,温嫽看到门前多了一辆古朴的马车,望向陆墩。 陆墩上前来,“夫人,请。” 未来几天都会在赶路的路上,她乘坐马车,能舒适些。 温嫽冲他颔首表示了感谢。 而后,她才弯腰上马车去。 卯时三刻,陆墩引数百将士,出县城往上楔城去。 行至正午,停下休息片刻,半个时辰后再次出发。 这时,陆墩派身边掾属来给温嫽送饭,他自己,则去了区伍那些人那。 给区伍的是能吃饱就行的干粮,口感比他帐下士兵们吃的还次许多。 区伍瞧了瞧,倒也无所谓,能吃就行。 陆墩问:“你们可还有其他同伙?” 区伍:“无。” 陆墩会信才有鬼,就凭他们几十人,当初便能把夫人劫走? “你可知,主公已派兆将军灭了张貉?” “大河两畔,如今匪首几乎屠戮殆尽,余者,俱奔任家边境。” 区伍沉默了,他还真不知道。 他这五天一心想的是怎么拖长时间,让谢屹支尽量晚的找到他。 张貉原来已经死了。 但张貉死了他的目的其实也才达到一半。 劫温嫽确实是想借刀杀人置张貉于死地。 这也是为何他冒充的身份是匪首,而不是其他。 区伍听说过这位谢司马,他相信,他给了谢屹支这个借口,谢屹支应该会借口女眷被劫,发难大河之畔的匪徒。 毕竟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如今张貉死了……区伍只叹,没能把时间拖的更久。 若是待他带着温嫽直接顺河南下到了文家被任家占了的地方,那样谢屹支就会直接出兵任家了。 他想谢家把文家剩余的地方都夺过来,而不是由任家占着。 “我不知。” 陆墩说:“你只要知道若你那些同伙落草为寇,最终下场会和张貉一样便是!” 陆墩嗤哼。 区伍垂眼。 那些兄弟不会。 他和他们分散前告诉过他们,无论如何不要落草为寇。 陆墩不再废话,转身离去。 他一走,区伍便只能饿肚子。 他的手仍被绑着,刚才是陆墩把东西塞给他吃他才能吃着。 区伍:“……” 呼了一声,作罢。 温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看了看手里的泻药。现在还不是喂区伍吃的时候,赶路途中区伍拉肚子可不好。 陆墩继续赶路,到下午时分,被绑了手的区伍正走着时,突然觉得身后的马蹄声不对劲。曾经他是一员大将,对马蹄声极其敏感。 明显,现在身后的声音和队伍中原本的马匹数量对不上。 少说要多了一百匹。 条件反射回头,心想温嫽太过重要,身后的县城还临时决定追加人手护送不成? 视线看去,望到疾驰而来的一队人马中为首一男子剑眉鹰目,面上一片冷色。 区伍不认识对方。 凭其气度,猜测其大概是高于陆墩一级的将领。 默默看了许久。 谢屹支疾奔,自两边超越陆墩护送的队伍,拦停于陆墩跟前。 陆墩忽见主公,一愣。赶紧下马,匆匆见礼,“属下拜见主公。” 谢屹支飞速应了一个嗯字,一息不歇,紧接着就盯向马车。 其实,从始至终他第一眼注视的都是这辆马车。只是,到底还是选择先见了陆墩,目光才迟一步,专注的再看这边。 一言不发下马,直奔马车而来。 马车旁边的护卫见状唤了声主公。 谢屹支正要推开马车门,但手才抬,却见马车门已经吱呀一下开了。温嫽先于他开了门。 两人时隔五天,终于见面。 不只五天,若从燕城开始算,月余不止,两人一路从未同行。 温嫽眨了眨眼睛,谢屹支的眸光则变得有点重。从听到温嫽被掳了起,就恨不得想杀人。好在,好几天的奔波下来,她无事。 眼前的她,除了面上看着有些疲,并不像受伤的模样。喉结滚了一下,谢屹支非常想亲自弯腰上马车来,和她一起挤于这个空间。 可由于现场人太多,不合适。 抿了一丝声音,终究只是紧紧盯着温嫽,沙哑说:“你无事便好。” 还好是什么事也没出。 谢屹支忽而又扫视左右,这一扫,面对身侧的护卫,他已恢复了正常状态。 不似刚刚见温嫽,他明显是步履匆匆,形色着急的。 “不必停顿,继续出发。”谢屹支沉了沉声音。 “是。” 这一声是罢,谢屹支亲自替温嫽合上马车门。而他,退后几步,仍是骑马,未上马车。 温嫽在马车门关上的那刻,转头从车窗里小幅度看了眼谢屹支。正好看到谢屹支利落上马,一个摆手,下令前进。 其实不只是在燕城出来后她就没怎么见他。 从奚氏与任氏谋夺文屠两家起,他就时常整宿整宿的没时间回内府。 打战的那几个月,他更是偶尔会离开燕城一去就是一个月,等忙完了,他才会回来。 温嫽在谢屹支回头时,离开了车窗。 两人本该对上的目光倒是正好错过,谢屹支回头只看到开着的车窗,以及温嫽的一角肩膀。 谢屹支盯视了一会儿。 转头,又目视前方。 提了提缰绳,马儿扬蹄,往前踏去。 当夜,歇整之时,谢屹支先去见了区伍。温嫽身上的那包泻药依然还没用出去,还没到上楔城,还不是时候。不过她叫陆墩先和谢屹支提了嘴这件事,谢屹支挑了挑眉,倒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合适。 此时,谢屹支望着区伍,便是此人劫了温嫽。也是这个人,让他耽搁了好几天。 而温嫽,也只是想区伍闹一闹肚子。 谢屹支面无表情。 “劫谢某夫人,区将军倒是说说,是何目的?” 区伍低头,“为报私仇。” 谢屹支冷冷说:“我家夫人与你无仇无怨。” 温嫽从来没来过南边,和他哪来的仇。 区伍抿唇,听出了其中讽刺。 “区某深知劫人是小人行径,可张貉人手太多,不是区某手下区区百人能图谋的,文家曾经的疆土,也不是仅凭区某能夺回的,区某只能出此下策。” “你不该劫我夫人。”谢屹支冷脸。 还有,“谁向你透露的我夫人行踪。” 不然连他手下之人都没多少人知道温嫽,区伍一个曾经远在文地的人,怎么那么精准知道他此行带了温嫽,还能劫住温嫽的马车。 这是谢屹支最在乎的。 盯着他十分危险。 区伍犹豫一下。 谢屹支:“将军便一点不顾追随你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 区伍若瞒着,他不介意拿那些人让他知道教训。 区伍只好道:“是从城中一县丞那里得知。” 对方的嘴,不算严,被他打探出了有一个谢屹支挺在乎的人正往上楔城去。 不过那位县丞只以为是谢屹支的某个亲眷,并不知道对方其实是温嫽。 区伍也是劫了温嫽之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误打误撞,竟劫到了谢屹支最在乎的夫人。 当时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他知道谢屹支恐怕不会对此事罢休。 后来一路被追踪的结果,也果然如他所料。 不过再怎么被步步紧逼,区伍途中也没想过把温嫽放回去。 温嫽越重要,他的目的能达成的效果便越好,他怎么可能又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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