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区伍他们赶路时,天天都在吃干粮,昨日虽被陆墩接回,但当时太晚,也是用干粮填的肚子。今日再度出发时,不必提,路上自然吃最易携带最省事的。 晚上虽谢屹支来了,可由于只是暂时落脚,也都只吃最省事的。当时用的是大饼蘸汤,只此时才吃到样味道复杂点的东西。 温嫽又咬一口。 不说如饥似渴吧,但这样东西确实合她胃口。 谢屹支全程看着她细嚼慢咽。 温嫽的脸颊吃的时不时鼓起来一下。 莫名的,谢屹支伸出手指,在温嫽吃完最后一点时,出于本能,掐了掐她的脸。 她吃的很得体,一点残渣都没沾到脸颊,又或嘴角,谢屹支摩挲了下,笑了笑。温嫽觉得他手上有油,躲开。谢屹支哼一声,两人现在,不是半斤八两? 她难道吃了东西嘴上能没油? 而且,他刚刚用的是干净的那只手。 谢屹支手一紧,抱了她回来,温嫽笑着翻个身,谢屹支轻呵。 不觉间,眼底十分轻松,望着温嫽发顶勾起唇。 喉结随着笑,不轻不重动了下。 …… 清晨之时,谢屹支醒来的第一眼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温嫽。 摸到了最真实的触感。 有意无意,忽然又摸了两下。 温嫽察觉到动静,醒来。 第一反应是爬起来,“要起程了?” 谢屹支挑眉。 却又嗯了一声,“嗯。” 其实还有两刻钟,但她这时醒来其实也正好。温嫽哦一下,打个哈欠起来。 谢屹支倒是还慢她一步才起身。 且起身后坐在榻上也不急着穿衣,只是看着温嫽的背影。温嫽一回眸,看到他的目光。 “郎君不起?” “……起。”谢屹支总算起身。 温嫽笑一下,转身继续往前走。 刚刚,其实看到了他注视她的模样。 他一早摸她,是否是在想她确实是平安回来了,而不是被区伍带着,他仍然未找到她?温嫽说不清,但身后谢屹支一声沉于一声的脚步,以及他开始穿衣的窸窸窣窣声,绝对比风餐露宿那几日要让温嫽安心。 …… 上午正赶路,还没到中午歇息的时候,温嫽却突然感觉马车停住。同时,车门豁然被打开,谢屹支上来。 温嫽愣。 怎么了? 见谢屹支拧着眉,不似有太多时间和她说话。 沉脸,谢屹支匆匆道了句上楔城有事,他需赶过去,又道了句陆墩会继续护送她,她别怕再出之前的事,谢屹支便一言不发两三步下马车,上马带人疾驰而去。 温嫽晚了一步从窗户追着探出来时,只能看到谢屹支绝尘而去的背影。 微惊。 什么急事,急成这般? 见陆墩又迎着她的视线迅速向她驰来,立于车窗几步之外对她说:“夫人放心,属下一定将您平安护送到上楔城。” 温嫽倒是不担心。 只是是什么急事,让谢屹支撂下几句话就走了。 问:“还有几日能到达上楔城?” “最多两日。” 那好。 谢屹支走后,队伍只停顿一会儿,便又行进。 翌日,仍是赶路,离得上楔城越来越近。 途中歇息时,寻了个遮荫处,马车停了有两刻钟。温嫽这期间看到区伍在写写画画,她不免瞄了一眼。 区伍却以为她是对那几日仍有不满,僵了僵,把东西收于怀中,向她走来。 陆墩马上看过来,盯着他。虽主公对这人已经松了绑,可该警惕的,陆墩还得警惕,可不能让这人把夫人又劫走第二次。 区伍:“……” 怎还会有第二次? 他也不是完全不识相之人。 装作没看见陆墩眼中的防备,径自对温嫽作了一揖。 “之前是区某惊扰了夫人。” “区某在此赔罪。” 温嫽动了动目光。 瞥瞥区伍怀中的东西。 他怀里的东西肯定是对谢屹支有用吧? 温嫽说:“无事。” 等他吃了她的泻药她就不计较这件事了。 “夫人宽待。”区伍又作揖。 温嫽轻轻笑一笑,什么也不说。 插曲过后,继续赶路。于后日上午,队伍抵达上楔城。 上楔城的地位与燕城无二,是奚地最为紧要的一座城池。入城时,盘查的格外严格。一轮又一轮查验,温嫽终于入城。 入城后由陆墩带着她,一路不停,驰向城中守卫最森严的府邸。 不一会儿,便见主父刻亲自出来。 主父刻面朝温嫽所在马车,一揖,“某受主公所托,特来迎候夫人。” 温嫽对他笑了笑。 主父刻也笑笑,摆手往里:“夫人,请。” 温嫽颔首,不过……她却是先看了陆墩。 将泻药给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这事由你去办。” 陆墩知道,道了是。 主父刻看来。 温嫽又面向主父刻,“这事回府我告诉先生。” 主父刻点头,先护卫她进府。 陆墩这时则转身,微妙看了眼区伍。他在路上能平安无事,是夫人不想他拉肚子给队伍添麻烦,可现在,已经到上楔城了。 朝区伍颔首一下,示意区伍跟着他走。 …… 区伍面对被洒了泻药的茶水时,愣了许久。 “您是什么意思?” 陆墩:“你劫掠夫人五日,夫人心善,只罚你饮一碗泻药,还请区将军主动饮了。” 区伍:“……” 陆墩:“区将军,请。” 区伍只能硬着头皮喝下。 原来,罚在这。 …… 主父刻听了温嫽的泻药说法,也是愣了有一晌。 温嫽笑笑对他。 主父刻默默眨眨眼。 但,区伍也确实该受这一下。 倒是不禁笑了一声。 笑完,继续引着温嫽往前走, 一路走到一间宽阔的院子,才停住。 主父刻说:“主公到来的第一日便一直是住在这,您便也下榻于此。” 可温嫽一望,却觉得不像有人久住的样子。 “郎君不常住吧?多歇在军营?” 主父刻点头,确实不常住。 “最近营中有事,主公一直在那边坐镇。” 营中的事便是兆何受伤,谢屹支上回匆匆赶回来,也是为的这事。 如此,温嫽点点头。 …… 主父刻安顿下温嫽,不久也往军营去。 兆何前阵子遭小人算计,不小心背上被伤了一刀,至今仍在养伤。兆何是谢屹支手下大将,也为谢家屡立军功,他在军中的威望,除了谢屹支本人几乎无人能敌。 兆何上回一出事,军中难免就有些忧心。 得亏谢屹支从燕城也来了上楔城,谢屹支前几日回来紧急露了面,众将士见到了主公,便又重新安心,有了主心骨。 谢屹支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随行的大夫给兆何再查验一遍伤口,务必什么后遗症都不能落下。第二件事就是命寇初力将伤了兆何的人斩首示众,尸首挂于烈日下曝晒,以震宵小。 第三件事,就是亲自掌兵操练,重新鼓舞士气。 谢屹支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这两年虽是兆何替他频繁征战,但曾经谢家的根底,北方十数郡,都是谢屹支带着兵亲自打出来的。不然,谢家这些将士也不会如此忠心的投效他。 主父刻抵达军营不久,面见谢屹支。 道:“主公,夫人已由陆墩平安护送抵达,现已于府中下榻。” “途中未出什么事?”谢屹支问了一句。 “一切顺遂。” 谢屹支点头。 未出事就好。 谢屹支继续埋头理事,除了兆何受伤的事,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办。 他来奚地就是为了就近处理奚地杂事,这些都需尽快有个章程。 …… 兆何躺了四天,气色已经不如受伤第一日虚弱。 他是个躺不住的人,眼看是用晚膳的时间,才见手下士兵端了菜端了饭来,他忍不住捧着,特地朝帐外走去。 士兵惊讶,快步追来:“将军需要静养,这是去哪?” 兆何头也不回,“我去找主公。” 士兵:“……” 谢屹支见兆何特地端了饭碗来,也是一讶。挑了眉,手支在案上,“你不躺着,怎么过来?” 兆何躺不住。 坐下,“主公,我已经好了,明日就能上马驰骋。” 谢屹支:“……” 他急什么?不知把伤养好才是要事。 “此事过些天再说。” 再度指他的饭碗,“怎么回事?” “一人吃着乏味,想您应该也还未吃,便过来一起。”兆何说。 谢屹支的确还没用膳,甚至根本没时间吃,他太忙。但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抽出这点时间来,便叫身边掾属去叫膳。 不一会儿,谢屹支和兆何跟前便各置一张矮几,两人边用饭,边说着些军务上的事。但忽而,却见谢屹支停了话头。兆何望来,怎么了? 没怎么。 谢屹支只是突然注意到碗中的菜色,想到了温嫽罢了。 特地,谢屹支又看了眼兆何碗里。 兆何碗里有不少鸡肉。 谢屹支看完就把外面的掾属叫进来。 “主公。”掾属快步而来。 “问问我那份吃食可还有剩余,其中若有鸡肉,往府上送去一分,看看可合夫人胃口。” 掾属答是,退下去办。 兆何高高挑了眉,原是为这? 话说,主公这位夫人,他至今连一面也未见过……上回她出事,只知主公分外在乎这个人,却依然只闻其名不见其声。 后来,主公因她的事故意发难大河畔的那群匪徒,借此清理周边的匪寇,兆何依然只知道女人一个名字。 不曾想,这人不仅仅是让主公在乎,还看样子都将主公给化成绕指柔了?从前兆何哪见过主公吃着吃着忽然叫人往回送份东西? 兆何的目光不由得追着掾属离开的背影看。 谢屹支一分也未看他,自顾重新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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