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点头,他自然知道。 “战事频起,人丁凋零,是否是真?” 虎贲微愣,慢半晌,说:“是真。” 温嫽:“城池虽拿,但宗族势力非一时可除,可真?” 虎贲再答是。 温嫽便说:“那他们便能派上用场。” “奚、桓两地皆须迁人定居,他们无家无地,正是适合在两地落脚的人群。” 到时一可以给这些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二可以打破原有的乡里势力,让谢家的统治延伸的更扎实,三还可以在人群休养生息后壮大人口,国力攀升。所以除了把这些人迁移过去的途中有点困难,到了地方后,将人做了安排再打散各地,给他们分了田地让他们有了盼头,对稳固城池治安其实是有好处的。 温嫽问虎贲这些可对?虎贲没有语言再反驳。原来,温夫人一直想得是这个。 温嫽又说:“安稳平民,有百姓的声势支持,以后对任家起兵事,一统四方,郎君也占了道义先手。” 虎贲更加无话可说,他改而道:“此番,属下一定将事办好,不让途中生一分乱。” 温嫽颔首,“善。” 面前,外面还有其他虎贲护卫不远处,守在温嫽视线所及处。温嫽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一分担忧的。这一切好处的前提都是,这些人真能不生事的跟她到达上楔城。 八月初。 途经一方城池时,郡城郡守忽被一掾属迎面撞了。郡守差点摔倒,不禁训道:“毛毛躁躁,有人撵着你追杀不成?” 掾属却来不及对这话回应什么,脱口而出直接道:“温夫人归上楔城途中,途经郡城。其队伍中一虎贲前来拜访,向您请示要借兵马百人,一同护送夫人回上楔城。” 郡守:“……” “借兵马?” 掾属:“是。” 还有,掾属又低声道:“远远看到,夫人身后足足跟着快五百人。” 郡守顿时变了下脸色,变了后,马上道:“快,带我去看看!” 怎么回事?! 匆匆去看过,郡守人都傻了一分,愣愣转头,面对此时也正好骑马过来的虎贲。 “这些……”郡守忽然哑了。 虎贲则点头,“如您所见,这些便是夫人救助的人。” 郡守头一晃,差点倒下。没人说,这位夫人是这么个软心肠啊!她带着这么多人就不怕出事?难怪虎贲不得不向他借兵马护送。 郡守赶紧问:“为何纵容他们跟着?” 虎贲:“夫人说都是苦命人。” 郡守:“……”面无表情。 虎贲没有继续讲的意思,只道:“我护送夫人回衢通时,主公再三叮嘱务必让夫人平安归来,如今的情形大人也见着人,可否请您出百人,护送夫人回上楔城?” 郡守擦擦汗,没法不答应。好在只是借百人,再多他可做不了主,是得要主公亲自传军令的。 “我这就去叫人安排。” 虎贲笑了道好。 …… 温嫽又经过几座城池时,亲自出面又借了百人。 没办法,她身后的人已经达到千人的规模,百名虎贲又要护卫她的安全又要维持秩序,已经不够用。 她如此声势浩大,沿途看到的人也都是心里一怕。要是放任人群再壮大下去,届时都能达到攻打一个小城池的规模了。 事情实在不小。 有数封信连夜快马加鞭送往谢屹支处。 于是就在同一天,谢屹支收到好几封报告同一事件的信。起初谢屹支还以为是什么非常险急的事呢,惹得这些人同一时间都往他这送信。结果看完时,发现信中事情虽不算什么险事,但……也足够让他看完后沉默了一刻钟。 而后,谢屹支忽向外说了句什么。帐外的虎贲于是快步跑,去把主公要他喊的人叫来。 不一会儿,便见兆何主父刻几人出现在帐中。 谢屹支把信传下去,“看看。” 几人依次接过。 看完那刻,所有人的反应都是一样,眼神不约而同缩了缩。而后,一副埋头苦思的表情。 “夫人这是?”主父刻率先抬头问。 谢屹支也不大明白温嫽想做得是什么,她归乡一趟,回来倒是闹出如此大的声势。 这事等温嫽回来了再弄清也行,谢屹支先看向兆何,“虽散兵游勇暂时成不了战力,不会伤及夫人,但难免怕有人有心挑起事端,你带一队人马,亲自去将夫人迎回来。” 温嫽离得这边其实已经不远了。 再有八天,八月二十那日便能回到城中。 兆何领命,这便转身出发。谢屹支则留下主父刻,继续对着信想温嫽到底为何要带上这些人。 一时半会儿自然无法精准想到温嫽到底是什么目的,但谢屹支已经有了安排这些人的打算。 她身后尾随了千人过来,谢屹支自然得做安排,不能放任他们在城中一直以这个规模扎堆。 谢屹支:“剿过匪的那一块,正好需人迁居,到时将他们分过去。” 原本是打算四处征人的,择有意者过去定居。 “再看看桓地可有缺人,将他们也分过去一批。” 谢屹支其实已经和温嫽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谢屹支尚且不知道。 主父刻点头,他也以为这样做最好。 夫人带来的这些人,某种程度上算阴差阳错,省了他们一些功夫了。 八月十五。 距离抵达上楔城只剩五天。 由于身后的人太多,温嫽基本都是蜷在马车上休息,已经不再领着大批的人入城。那样的话容易造成城中的混乱。 知道这天中秋,温嫽让人去买了一批月饼,分给这身后的千人以及她身边这几百人的护卫。是夜,正迷迷糊糊中才要睡着,温嫽忽听虎贲在她的马车外敲了两声。温嫽立马醒了,靠过来,问:“怎么了?” 不得不说,自从人数多了以后,表面上,温嫽看起来淡定,但实则,她一直提着一颗心。温嫽连睡觉都不敢睡踏实。 车厢外的虎贲答:“兆何将军领了百人来迎,据来报消息的人说,距离这已不足三里。” 兆何…… 温嫽一激灵,精神了。以及,月余以来,终于能长呼一口气。兆何来了,便代表身后这千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出乱子了,她的目的也算达到。 匆匆起来,理了理形容,温嫽亲自下马车等候。 不久,果然见远处逐渐有人影,兆何的身影出现在扎营的四周。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批训练有素的将士。 温嫽正欲往前走几步,兆何这边已先翻身下了马。 兆何向她大步走来,如实禀明来意,“兆某奉主公之名,前来护送夫人回城。” 温嫽含笑道:“那此番,便有劳将军了。” 倒是叫他大材小用,特地来护送她。 兆何摇头,“是某职责所在。” 温嫽又笑笑,冲他轻点了一下下巴。之后,向身畔的虎贲嘱咐,叫他对兆何介绍当前形势。 这也正是兆何所需要的。 兆何听完后,面向温嫽,“夫人放心,兆某会安全送您和这批人抵达。” 温嫽颔首道好。 有了兆何护送,之后的路途顺畅许多。 途中,千人的人群未再壮大,最终于八月二十这日,在晴空万里中抵达上楔城。巍峨的城墙之上,定睛一看,见谢屹支负手立于其上。在其身后,还跟着主父刻等人,似是在此已等候了一段时间。 谢屹支远远中,已看到除为首的几辆马车之外,有大批高矮不一的人群。 主父刻等人也探头看来。 从远处这么一看,温夫人身后带的这大批人,还挺有气势。
第48章 48 “主公。”主父刻向左偏,下意识想说句什么。 但他突然一愣,原地哪里还有主公的身影,猛地扭头看向下城楼处。 果见主公已然大步过去,正欲下城楼亲自去候夫人。 心里惊讶了瞬,面上则微凛,匆匆走动,赶紧跟上。 …… 温嫽在距城门只有最后十几里时,每走一里,身边的虎贲都会向她低声禀报一句。 此时,还剩最后三里时,虎贲对她说:“夫人,只剩三里。” 温嫽点一下头,只剩三里的话,那很快就能到了。 虎贲的话其实没有说完,他低声又说:“主公带着先生等人,正亲自于城门处等候。” 什么?温嫽一怔。不期然,猛地靠向左边的窗户处,向外探头。 但她前面是各个骑马的虎贲,其中最前排还一字排开一队护卫她的士兵,她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背影而已,视线暂时越不过他们去看谢屹支。 温嫽继续望着。 但发现还是看不到后,最终还是又退了回来。 额头却又是抵靠着车壁的,她低声问是在右边窗户向她禀报的虎贲,“'真见到郎君?” 虎贲:“是,夫人。” 那应该假不了,温嫽嗯一声,坐正身体。 不急,反正只剩最后这些距离。 不短不长的三里,很快,温嫽听到所有脚步声停住,温嫽下意识支了耳朵。 果然,听到有兆何下马的声音,言语中还听到主公二字。谢屹支确实来了。 温嫽忽然又把脸探出窗户,从窗户去看。本以为这回依然只能看到乌泱泱的人影,却不想,就是这一刹那,战甲碰撞,眼前的虎贲和士兵往后退,倒是让温嫽眼前的视线突然一宽,不偏不倚,正好看到前面才和兆何说完了话,正欲走过来的谢屹支。 本来是温嫽所期待的场面,但视线一定,她却又忽然将探出的脸收回来,整个人回到了马车中。 温嫽后知后觉,刚刚的反应好像有些大,她好像也不该缩回来的那么快。起码看看谢屹支是什么反应再把头缩回来?鬼使神差,温嫽便又轻轻掀了帘子,视线从缝隙中瞧过去。 眼神方探,虽她和谢屹支还隔的很远,但温嫽的视线才再度窥去,谢屹支便像是天生有捕捉她眼神的直觉,眼角余光一偏,谢屹支乌黑的眼神便和她对视上。 温嫽没料到他能这么快的看过来,被看怔了,心里起伏出好几丝异样。往后退了退,侧脸再度回到帘子之后。 垂了分头,自己倒是笑了。说是要看,但刚刚的第二次其实也没看明白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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