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属说道。“早在几次之前,就已经开始查了。已经汇报给了副楼的左白轼大人,等近日的事都处理完了,立刻会给大人您汇报。” “砂眩剑,此剑之玄,可发出清音。命名以此而来。凡刺伤着必中其魂。舒长墨,这把剑很危险,你要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听到诡异的乐曲,千万记得用降魂剑画这个符咒。”凌卿钰打开梳妆台下的抽屉,从中拿出一本刀剑录。 “这是我爹在世的时候拟的草稿,这里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所铸的三把神剑,皆可抵御砂眩剑。”凌卿钰翻开这本已经发了霉的书,已经泛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各种信息。 舒长墨看着她动作娴熟地翻着书,翻到了一页之后,她将弑神剑与降魂剑一同放在书上。“你相信我?”舒长墨问道。 “我信,可是最重要的,是要看你配不配得起我的相信。”凌卿钰头也不抬地说。 泛黄的纸上,两把剑交叉放置,竟发出夺人的光彩。 “刀剑认人,在好好用过五年以上之后,回到旧主的剑谱上时,是会认出来的。只可惜,这只是个草稿。”凌卿钰用手抚摸着书页。 舒长墨没有说话。谁也不说话。但是在这个房间内,对方的心思是放在一起的。谁都看不进对方的心里,可心思却准确地告诉自己,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凌卿钰把书推到舒长墨面前。“我爹的真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本书,暂且就先放你那边吧,等时间一道,我自然会找你要回来。这里面还有降魂剑的附加剑法,慢慢学吧。” 她满不在乎地说。 “务必放好,虽说是草稿,但也很有价值。” 舒长墨收起书。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他收起剑。 凌卿钰没有说话,可过了一会,他刚要离开,她却叫住了他。“等等,你之前说,你不想再去黑楼了?” 舒长墨站住“嗯,不想去了。” “我有个任务交给你。”凌卿钰转过身看着他。
第14章 旧病 舒长墨回头,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住了。 凌卿钰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一个远在扬州的亲戚,她现在在黑楼估计过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现在应该很痛苦,所以,你如果有这个闲心,我想要请你去做她的训练师。当然了,教的好,有赏。” 舒长墨听完后,径直离开。 “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 洛阳.城门。 “开门!把门打开!”一支巨大的马队驶进城门,驾在马上的人都是均一色的黑衣,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站住!城外来客报上姓名!” 马队中让出一条道,从最末短慢慢地踱出一匹白色的马,上面,是一位淡蓝色长裙的蒙面女子。 洛阳自古以来都是守卫森严,外人或者军队前来需要登记编号。 “把面罩摘下!”守门侍卫大吼。 女子轻轻摘下面罩,一双明亮漂亮的大眼睛下整张精致的脸全都呈现了出来。 “看着眼生,报上编号!”侍卫大声地说道。 “砂眩教,骆清雪。” “编号?”侍卫一边做着登记一边问。“砂眩教?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位大哥,我教在江湖中隐退已久,如今重回江湖,多少有甚不知,还未设立编号……” 在当今局面中,为了防止治安混乱,武林当中所有正式的门派都有着各自的编号。“没有编号?” 所有人都知道,在现在的情况下,没有编号,意味着什么。侍卫感到自己遇到大麻烦了。 “来人……”“且慢,这位大哥!” 女子凑上前去,不知从哪掏出两条闪闪发光的金条,秘密地塞入了侍卫的手里。“大哥……行行好,您一开口,还想要什么,直说便是。”骆清雪拍了拍他的手。 “可……这……您能保证……”侍卫将信将疑地望面前美如天仙的女子。 “大哥您放心。” 她又往他手中塞了一条。“那好,那你得保证,可别在城里头闹出些什么事,我们这些人啊,可是要掉脑袋的。” “放行!”城门打开,马队驶进城门。 午时,霜降 “大人,骆总管的人马,已经下了北郊。”黑暗里,黑衣下属向着密室里的人说道。 “好,很好,派人去接,最近几日尽量不要大动干戈。吵到了别人可就不好了。” “是,主人。” 黑暗里,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夜晚,凌卿钰刚要睡下,熄灭蜡烛的那一刻,见窗前站着一个人。“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凌卿钰重新点上蜡烛。 “我去。”舒长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你想好了?” 她坐在床沿。 “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 他说。 凌卿钰砍了他一会儿。“好,我会给你安排。”舒长墨一出去,蜡烛就灭了。 是什么紧紧揪着她的肺——一阵一阵的剧痛从五脏六腑直击她的肺部。那一刻,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向自己远去。 走廊里,只有昏暗的,淡黄色的宫灯在风中轻轻摇曳。
第15章 旧病(2) 那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慢慢地走在空旷的走廊里,却不知,身后的房间里,那刚与他交过眼的女子正痛苦地与病魔做着抵抗。 舒长墨静静地走,忽然,他终是停下了脚步。腰间隐藏的降魂剑似乎是接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微微鸣动。降魂剑上,也有着弑神剑的影子。 舒长墨默默握住降魂剑,回过头。夜晚的凉风拂过他用刀刻过似的英俊的面容。身后,什么也没有,也没有一丝杀气。 但他的内心,却感到深深不安,却又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凌卿钰努力使自己稳定下来。她盘腿坐在榻上,逼迫内力向着身外扩散,让身心感到放松。并且释放出在体内坏死的精气。在距离肺部三厘米处,有一颗种子。 这是曾经与花未然交战时,留下的隐患。在他们体内,各都有着第二颗心,它们随时都在融化,就像某种慢性病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暴发。 她的手慢慢摸上那一颗深藏在她体内的东西。 谁都不知道。 每当发病时,她只能忍。 舒长墨停下脚步,久久没有挪动。凌卿钰的阵痛仍在继续。睡吧……她太累了,需要休息调养。 “吱呀”门轻轻推开。 凌卿钰转过身,将被子死死捂住自己的身体。她身子在剧烈地颤抖,却被她使劲压制住。 “病,又发作了吗。”舒长墨冰冷的声音响起在这个黑夜里。 被子下的凌卿钰身体剧烈一震。 “你…你如何…知道的……出去!” 她不希望在她发病时,会有别人看见她痛苦的模样。 舒长墨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上一次我替你更衣时,看见了你心口的疤痕。” 那个疤痕……那个疤痕!花未然亲手撕开了她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然后…… 理所当然。她一刀划开了他的心口。那一次,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性命……哈哈哈。 凌卿钰趁着阵痛停止时,坐起身,猛地抓起枕下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他。“出去。” “在我发病时…咳咳”她吐出一口鲜红色的血。“不要……靠近我……” 舒长墨慢慢退后,只见她的眼睛,慢慢成了血红色,距离胸口的位置,一根根血管,也变得清晰,能看的清里面血液的流动输送。“离开我!”凌卿钰手臂开始颤抖,匕首掉出了她的手中。 长夜漫漫,乌云笼罩天空。 整幢楼里,唯有她的房间,灯火通明。 舒长墨死死摁住她,额上沁出了汗珠。凌卿钰痛苦不堪,意志在逐渐丧失。 “怎会这样。”他喃喃道。“上一次花未然突然发病,也未落得如此严重。”他点住她背上的心俞穴,内力如同流水源源不断地注入她体内。 凌卿钰精神逐渐恍惚。“振作起来。”他努力将自己体内的精气注入她体内。“你在做什么!停下……咳咳……” 舒长墨逐渐感到疲惫。她被他抑制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渐渐地,他身子越来越虚弱。
第16章 旧病(3) 舒长墨精气几近耗尽,可不知从哪来的毅力,他一直支撑着。 “住手!这样下去,一单精气耗尽,你有可能会死。”凌卿钰喊道。 注入的精气慢慢变缓,舒长墨的头靠在了凌卿钰的背上,昏厥过去。“舒长墨!” 凌卿钰想要伸出手触碰他的脸。在刚要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睁开眼。 “无妨。” 他起身,踉踉跄跄向前走了两步,终于,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凌卿钰望着他。 洛阳城大街上,一支马队慢悠悠地行走在无人的大道。两队马迎面相遇,火光照亮了骆清雪带着面纱的脸庞。另一个女子也面带罩纱,一身黑裙。“怎么突然亲自跑出来了。” 骆清雪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柔和。 面对面骑在马上的女子手拿烟斗,众人都看得见,黑色长裙下,一面是空瘪的。 她仅有一条腿。 “啊哈哈,我亲自来迎接你,不好么。清雪,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女子吐出一个烟圈。 骆清雪轻轻一掷鞭绳“走吧,我有事问你。” 空荡荡的大街上,两队人马显得格外神秘,四周寂静无声。 砂眩教,是一个教会的总称。是由北郊一带发扬的教会,由女子为主,男人尚为少数。 “河阳出的货物送到了吗。” “到了,已经安置在密室里了。这些东西真是占地方,我将它放在一起的,还有上一次的货物。你也真是够费心思的,为了杀死凌卿钰,什么都下得了手。”女子笑着说。 骆清雪没有回答,但面纱下,她的神情透露出一丝狡诈的笑意。“主人,我估摸着,马上就得开花灯会了,到时候,可否有兴趣一道?” 女子笑着:“好啊!” 一支队伍到达了一个偏僻的山脚下,守门的女子打开隐藏的石门,黑漆漆的山洞里,透露出一丝生气。 山洞外,一块巨石上淡淡地刻着几个斑驳的字迹:砂眩教 女子下马,用仅有的一条腿轻轻一跳,沿着两边的石壁跃进了密室。骆清雪紧跟其后。女子手脚灵活,不比别人差,甚至还高出一等。 密室里酒香四溢。 骆清雪淡淡地看着。“清雪,这一次的货物,就送来了这几坛酒,上一次的货物,我按照你的意思,放进酒里了。” “好。” 女子看着她都侧颜,暗暗地笑了。夜色褪去,洛阳街上的小贩个个都摆上了摊位,准备一天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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