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正欲道谢,却看见萧辙转身抱着严箬盈安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严箬盈可怜兮兮的抱着萧辙,哭诉道:“我在湖边喂鱼,不小心脚滑了。” 穆清看不清萧辙脸上的表情,只是呆呆的望着萧辙抱着严箬盈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心头酸涩,竟有泪水盈了满眶。 “冉冉,你没事吧。”元珩和洛瑶赶来,急忙关切着。 “萧辙怎么回事?怎么抱着严箬盈走了?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洛瑶气愤的说道。 穆清心中苦涩,却还是浅笑着开解道:“严氏本就是他的妾室,我又是什么?”穆清眼底苦楚,盈盈得含着眼泪。这话,倒像是她说给自己听的。 元珩背起穆清,吩咐雪鹭去把府上的医官找来。穆清摇了摇头,就那样趴在元珩的背上,一路回到了关雎阁。 “给你说冉冉,你千万别小看那个严箬盈。”洛瑶坐在关雎阁的床边,有声有色的说着。 “严箬盈?” “是啊。她看上去单纯善良楚楚可怜的,其实心思多着呢。” “她看着挺单纯可爱的,看上去就很想让人保护一样。”元珩站在一边说道。 洛瑶白了元珩一眼,“你懂什么?这王公贵族府上的妾室也是有贵贱之分的。世家大族的女子为妾那就是贵妾,良家普通女子为妾那就是良妾,若是勾栏瓦舍出来的,那就是贱妾。严箬盈的母亲是府上的奴婢出身,最多算得上良妾吧。严相子女那么多,就算嫁到齐宣王府为妾也轮不上她。想来定是花了不少心思。你可一定得防着她。” 穆清点点头,“好,我记下了。” 揽月阁里,严箬盈面色苍白的倚在床榻上,“都是妾身不好,让殿下担心了。” 萧辙面色淡然,伸手给严箬盈盖了盖被子,“你好好休息吧,我让医官来给你瞧瞧,马上就过来了。” 严箬盈见萧辙要走,急忙说道:“殿下,妾身无事。只是妾身的嫡母病了好几天了,我明日想回府上看看。” 萧辙点了点头,“也好,我让府上的医官跟你一起回去。” “谢殿下体恤。” 待萧辙走后,婵娟欣喜道:“殿下还是宠爱小夫人的。您和陈尚仪同时落水,殿下还不是抱着您回来了。” 严箬盈闻言,眼底渐渐幽冷起来,“可他跳下去第一个救的是她,不是吗?” “兴许只是湖底看不清楚,殿下随便捞了个上来呢。” 严箬盈眼底清幽,半分不见往日单纯的模样。 待次日一早便好生打扮了一番,回了严府。纵是世家大族的严氏,却仍是出身低贱的庶女。严箬盈在这府上从来就是个小透明,没人喜欢她也没人瞧得起她。 “呦,这不是箬盈吗?今日怎么有空回府啊?”前院里,严箬盈刚进门就碰上了她的长姐和次兄。 严箬盈白了那二人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径直走了过去。 严府长女见严箬盈这般目中无人,一时间恼羞成怒,不由得破口大骂,“不过是嫁到齐宣王府做了妾室,神气什么?说到底还和你母亲一样下贱。” “就是!一个妾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次兄附和道。 严箬盈回过身去,冷冷地看着那二人,“长姐倒是高贵,怎么齐宣王府的门都进不去。偏偏嫁给刘家那个蠢货。” 长姐气恼了,伸手就要打严箬盈,却被身边的仆人拦住了。 次兄闻言,抿嘴一笑,却又被严箬盈怼了回去:“次兄也别光顾着笑啊,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读点书,不然怎么别的兄长都跟着父亲入仕了,只有你整天游手好闲。” “你怎么跟兄长说话的?” 严箬盈白了那二人一眼,继而转身离去,不再理会那二人的聒噪。 书房内,严箬盈斟了一盏茶水递给严宇仁。 “父亲,箬盈今日前来,便是有些事情想要请父亲帮忙。” 严宇仁放下茶碗,问道:“可是在王府遇到什么难处?” 严箬盈定了定心神,问道:“父亲可知陈尚仪的身份?我总觉得她和殿下像是旧相识。” 严宇仁身形一顿,叹了口气,“你倒是个心细的,他们二人确实是旧相识。这陈尚仪就是南陈的穆清公主,先帝在时,曾与殿下订下婚约。” 严箬盈吓了一惊,“她竟是穆清公主?穆清公主不是陛下的妃子吗?怎么会做了尚仪来到王府。” “其实此事知道的人甚少。穆清公主那时候深得陛下喜爱,陛下力排众议也要封她为蓉贵妃。只是册封礼还未举行,穆清公主就惹恼了陛下被贬为了宫女,至于陛下为何要将她送到王府,我也不知啊。” “原来如此,怪道我总觉得殿下对她很不一般。” 严宇仁又道:“还是早些怀上子嗣,才能在王府站稳脚跟。” “其实不瞒父亲,入府以来,殿下从未碰过我,又何来的子嗣。”严箬盈说着,暗暗神伤起来,“还请父亲助女儿扫清障碍。就算殿下无情于我,那他的身边也不能有其他人。待殿下大业功成,站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严宇仁看到了她女儿眼底散发的野心,不由得关切道:“你是要步卓眠春的后尘。” 严箬盈目光凌厉,“卓氏太过愚蠢,一心想要操控陛下。而我要做殿下的枕边人,更要做殿下的身后人。”
第一百四十章 潇湘别序 暮春时节,春风吹绿了碧水两岸。明媚的阳光,自云层中透出千丝万缕的柔光,拂过万水千山,染遍万紫千红。穆清想找到白子佩带自己出府,实在不是易事。萧辙好似故意不想穆清出去一样,给白子佩安排诸多事物,一天到头也不见他的人影。 这日的午后,穆清终于抓住白子佩空闲的时间,得以到市集游逛。长安东市的街上,穆清走在白子佩旁边,锦瑟则是提着大包小包购买的的物品跟在后面。 “你家殿下也太无耻了,每天给你安排那么多事情给你做,半天也不让你休息。他这是压榨百姓。”穆清眉眼一横,正在替白子佩打抱不平。 白子佩憨厚一笑,抓了抓鬓间的头发,“能替殿下做事我还是很开心的,证明卑职对殿下有用处。” 穆清不禁翻了个白眼,“说你傻你还喘上了。那个萧辙,有八百个心眼子,就你这老实憨厚的样子,怎么可能搞得过他。” 白子佩不好意思的笑笑,“殿下还是体恤我的,逢年过节都会给我涨涨俸禄。” “那,算他还有点良心吧。”穆清说着,便看见前面有一家成衣铺子,“锦瑟,我们去前面那家成衣铺子看看吧。” 穆清眼波流转,言笑吟吟。 成衣铺子里,老板娘很是热情,拉着穆清给她介绍新到的布料。 “姑娘,我们店后面有做好的成衣,不如到里面试一试啊。” 穆清点点头,对锦瑟和白子佩吩咐了一声,便跟着老板娘进到了里面。 里面的一间屋子,洛瑶早已等在那里。 “冉冉,你也太慢了吧,我都等你半天了”洛瑶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坐在椅子上。 “我这刚出来就跟你汇合,也太容易被怀疑了。所以我就带着白子佩和锦瑟在东市转了一圈才来,这样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嘛。”穆清一边说着一边解着身上的衣带。 洛瑶点点头,“那你换快点,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知道了。” 待穆清换好衣服,二人便坐上了马车。等白子佩和锦瑟发觉不对的时候,穆清二人已经来到了城郊的一处院子。 “潇湘别序?长安还有这种地方?”穆清站在潇湘别序的大门前,只见那院子装帧华丽,遍地花团锦簇,门前的屋檐下挂着五色的彩灯。顺着大门看去,院内的桃树长出了新芽,微风轻拂,落英缤纷,倒像是流落在烟火之外的一处世外桃源,偶有打扮较好的女子和男子从马车上下来,进到院内。 “这儿可是住着长安城最有名的琴师,袁千尘袁公子。”洛瑶说道。 “袁千尘?” 洛瑶眼底闪着光亮,满眼的崇拜之情,“对啊,袁公子在长安城内有琴圣的美名。他的琴音,那可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呐。” “琴圣?这么神?”穆清疑惑道。 “那当然了。而且,这个袁公子神秘的很,很少有人见过他真实的面目。每次弹奏,他都坐在白色的纱帘后面。有传言称,他长的极其俊美,为了不惹麻烦才会坐在纱帘后面。” 洛瑶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穆清走了进去。 二人刚进到屋内,便有一个清瘦的小生迎了上来。 “二位姑娘,可有提前预订的位置?” 洛瑶闻言,从腰间拿出几块碎银递了过去,“我们都是洛府的。” 那小生接过银子,微微俯身一笑:“原来是洛少府家的,两位姑娘楼上请。” 顺着那小生的手看去,穆清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屋内别有洞天。这屋内的屋顶极高,一楼的正中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台前挂了一面白色纱帘。台子的两侧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的中间镂空,正好可以看到一楼的台子,四周都摆着不大不小的茶台。穆清二人跟着那小生,在左边的一处茶台前坐下。 穆清细细的盯着纱帘后面的身影,却也只能看个影子。 “这个袁公子,也常常被邀请到世家大族去演奏,我家有幸,邀请过他一次。”洛瑶说道。 “那你见过他的真面目喽?” “怎么会,他每次都坐在纱帘后面弹奏,弹完就走了。没人见过他。不过……”洛瑶说着,往穆清身前凑了凑,又低声说道:“他每年都会在此举办琴会,据说会邀请有缘人到阁中品茶。” 洛瑶话音才落,只听堂内“铮”的一声,骤然间满堂喝彩。 穆清往楼下看去,满堂的姑娘都露出激动的表情,更有甚者,高兴的晕了过去。 穆清撇撇嘴角,“这也不至于吧?太夸张了。” 洛瑶道:“这有什么,袁公子声名远扬,有多少姑娘都巴不得见他一面。” 二人正说着,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帘后传来。那琴音有山之雄浑、水之幽深;有春江明月夜初升,江上一叶扁舟,一点渔火,在月下随水漂浮;琴声回转,又有寒梅迎霜雪,暗香轻度,在离乡背井的凄凉中又夹杂着离别后的思念,如泣如诉,如诉如慕。 忽而微风抚过,吹起纱帘的一角。穆清远远望去,看见了帘子后面那双墨玉一般的眼眸,那眼底的光好似皎洁的月光,带着不染尘世的清辉。 一曲结束,忽有一个小生走到穆清身边。 “这位姑娘,袁公子请您到阁中品茶。” 穆清微微一愣,下意识朝周围看去,却发现周围的众人都向她投来羡慕又嫉妒的神情,洛瑶更是在一边激动的拉着她的手一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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