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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祯听闻，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石余恒嘉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还真打算给东西啊？交易？他们有什么东西是咱们需要的？” 沈留祯很是无语地说道： “怎么没有呢？兽皮，羊毛，煤炭，铁矿。” 石余恒嘉直接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说得这些，我们大魏境内什么没有，用得着要他们的吗？不是说好了，是挑拨他们内战，消耗人口，阻挠他们骚扰边境。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谢元突然凌厉地开口道： “你有需要就能交易，怎么？还非得是魏国境内的东西才能用吗？！能交易就能活人，能活人就能少些劫掠，边境就能更加的安稳一些，这跟陛下交代的任务冲突吗？” 沈留祯听闻，直接笑着冲着谢元举了大拇指，温柔地应和道： “阿元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 石余恒嘉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生无可恋地说道： “你们一个是大军的主帅，一个是出主意的智囊，我就是来陪绑的，你们说了算，啊，不用问我。” 沈留祯见状，连忙哄着他，说道： “哎……英国公这话说的，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连粮草都要不齐呢。刚刚英国公的建议我听了。这个柔然王肯定不是一个好的谈判对象，咱们就逮着他一个坑就行了。”
第916章 不相信？ 他们正在帐子里头争论，没有多大一会儿，外头亲兵就来通报，说对面的述标达派了人来递话，说他同意了。 沈留祯高兴的一拍手，说道： “同意了好啊，走，咱们去谈谈后续的事情。” 说着就站起了身，兴致勃勃的准备出去。 坐着的谢元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又按回了座位上，冷静地说道： “你先等一等。我听你的意思要联合他打柔然王的人。打仗的事情你不在行，你先将你的打算说出来，我们商议商议。” 沈留祯想了想，说道： “这很简单啊，让他向柔然王求援，人来了咱们前后夹击打了不就行了么？这样的话，柔然王的实力大损。其余的交给述标达就行了，咱们撤回去。” 谢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人家又不是傻子，这么多人想要设个陷阱哪有那么容易？一会儿有关打仗行军的事情，主要由我来说，你不要轻易应允。” 沈留祯甜甜地应了一声，说道： “好。” …… …… 一行人又在老地方见了面，一丝一毫都不差，甚至地面上还有他们上午见面时，留下的马蹄印子。 这一回，述标达直接领着刺勒两个人来了。 而谢元依旧带着沈留祯，石余恒嘉跟在旁边。 一开始述标达看着他们，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阳晒得，还是因为不高兴，一直皱着眉头，愁眉苦脸地不吭声。 沈留祯只好先开了口，客套道： “相王的汉语讲得真好，我还以为柔然人跟汉人接触不多，会的人应该不多呢。” 相王述标达这才像是找到了开口的由头，看着周围的环境说： “天底下就属汉人人口多，哪儿没有你们的踪迹？……汉人的故事也好听，我养了好几个汉人女奴，还有汉人的说书人。基本上你们日常说得那些，我都懂。” 谢元听见他说女奴几个字心里头便不舒服，心知那些人肯定都是被掳掠去的，但是她偏了一下脑袋忍住了，没有吭声。 沈留祯波光潋滟的眼睛闪着光亮，颇为赞赏地说道： “难怪，幸亏相王精通汉语，咱们现在才能这么方便又准确的交流，要不然词不达意，肯定不容易。” 述标达突然将眸光转了过来，用眼角审视着沈留祯，突然说： “你自认为你很聪明。” 语气中明显透着不悦和厌恶。 谢元和石余恒嘉一听，顿时凛然，警惕地看了过去。这话可不像是要合作的意思。 可是沈留祯脸上的笑容却没有变，依旧很温和，很友善，只是笑得有些僵了，他顶着述标达嫌恶的目光，坦然地说道： “在某些方面，沈某确实很自负。我知道相王肯定讨厌我了。不过，咱们之间不必喜欢，各取所需便罢了……容沈某再问一句，相王同意合作了吗？” 听了这个话，述标达一直紧着的眉头突然间便松了下来，许久之后，才看着远处的风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像是妥协了般说道： “同意了。” 沈留祯听闻，笑得甜甜的，连小酒窝都露了出来，说： “那咱们就谈谈具体的事宜吧。请相王向柔然王请援，让他过来，咱们里应外合，一举将柔然王的兵力都消灭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等相王做了柔然王，咱们再正式签订一份交易文书，以后两国互通有无，就能好好的过几年安稳的日子了。” 相王述标达冷哼了一声，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那位王叔只会派我来打，等我打残了，他才会带着大批人马出现。你们要打，我可以指路，你们先去，我后头配合一下。” 沈留祯抱着袖子不说话了，看向了旁边的谢元。 谢元凌厉的眸光一抬，出声问道： “他的王庭距离这里多远？” “哼，你们大军来袭，他要观望情况。而且他一直在监视我，现在应该离这里不远，快马加鞭，顶多也就三四天的距离吧。” 谢元思量了一下，快马加鞭都得这么多天，那步兵疾行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了。他们已经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了。 但是…… “他们有多少人马？”谢元又问。 相王述标达没有想到谢元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并且在认真地考虑，他迟疑了一瞬，随即说道： “据我所知，他们有一万左右的人，在几个小军镇之间游走。王庭现在剩下真正能打仗的，估计还有一万余。” “你呢？你有多少？”谢元又问。 述标达看着谢元，满是警惕之色，过了一会儿才移开了目光，依旧环视着四周，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 “我的兵力，比他们少一点儿。” 石余恒嘉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冷哼了一声说道： “相王说是要合作，可是这个合作的诚意可没有多少。少一点儿是多少？现在你有多少人还在边境线上与军镇的人周旋？要不要都调回来，配合着着打蠕蠕头子也好多些胜算。” 石余恒嘉的语气和用词，足以激怒述标达，沈留祯闭了闭眼睛。 就听述标达冷笑了一声说道： “黄头奴，要不是来谈判的是个汉人，统兵的也是个汉人。就凭你这张嘴，现在早就打起来了。怎么？你是不想谈，盼着打吗？” 沈留祯连忙冲着相王说道： “他就是喜欢嘴上逞能，我们两个也是一直受他讥讽，相王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他说着转过头来训斥石余恒嘉道，“你少说两句！我看国公你是巴不得我们完不成任务，回去受陛下责罚。” 石余恒嘉咬了咬牙不吭声了。 谢元却很爽利地说道： “相王不愿意细说就算了，此次来，本来也没有将你的帮助算在内，该是怎么打就怎么打，请相王派个指路的向导，我带人去打。到时候你们即便倒戈相向，我也不怕。” 谢元说得很随意，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沈留祯和石余恒嘉不免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而相王述标达更是眯起了眼睛，看着谢元越发的惊疑加好奇，不知道她到底是平时爱好夸口还是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和自信。 谢元抬眼看向了述标达，露出了一个自信又坦然地微笑，说道： “不相信？别忘了，虽然我带来的人只有眼前这些，但是绵长的边境线上都有军镇驻守，随时可以调兵支援。我可不是夸海口，而是现实如此。”
第917章 他故意的吧？ 述标达留下了一个向导之后，就悄然带着人撤走了。 而谢元一回到营地，就立刻下令，让骑兵卫集合，每个人带够二十天左右的干粮，水囊灌满水，准备开拔前往柔然王庭。 沈留祯努力跟在谢元的身后，有些慌，说道： “阿元，你不会真的准备去打吧？这么大的事情咱们是不是得商量商量。” 谢元一边走，一边看着远处集合的卫队，皱着眉头说道： “谈判的事情你做主，打仗的事情我做主，谈判已经谈好了，接下来全是打仗的事情。你别管了。” “那我也要去。”沈留祯说。 谢元站住了脚回过头来看着他，眉目凌厉，带着不容置疑地威势，说： “别闹了，你在原地跟这些步兵卫呆在一处，听克三德的安排，等我回来。” 沈留祯看着谢元的眉目，心里头瑟缩了一下，有些发怵，感觉他要是再多说一句，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谢元见他眸光闪动不吭声了，便转过了头，对着帐子外头的亲兵说道： “去，将克三德给我叫过来。” 说罢一伸手就掀开了帐子走了进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棉衣、帽子，斗篷，还有自备的伤药绷带，该穿的都穿上，该带的都带上…… 沈留祯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万分担心和不舍，终于还是忍不住怯弱地又说了一句： “阿元……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能骑马，说不定到了柔然王那里，还有用得上我的时候。” 谢元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将斗篷盖在了身上，佩剑挂上了身，根本就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她一边做着这些，一边冷静地说道： “骑兵的速度就是生命，带上你万一你掉了队，或者生了病我能不管吗？到时候恐怕咱们两个都得死。留祯，你安心呆在这里，放心我没事的。” 沈留祯还要说什么，谢元已经开始找自己的水囊了。 水囊已经空了，她便走到一旁，拿着水漏斗放到了囊口上，将早上煮开的水往里头灌，一勺，两勺…… 她的手很稳，带着流畅的韵律，水流在她的手里毫无间隙的进了水囊，又快又稳。 沈留祯站在她的身后，终于忍不住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腰，抱得死死地。 谢元忙碌的节奏这才慢了下来，她直起身子，将水囊的塞子塞上，按住了沈留祯抱着她的手，半晌没有吭声。 过了一会儿，她才温声说道： “好了，耽误的时间越长，越是不利，松开吧。” 沈留祯不想松，他将下巴垫在谢元的肩膀上，嗓音有些哑，带着些许的哭腔说道： “阿元，你可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仇家太多了，没有你在，我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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