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迎笑够后,回过头来,朝阿穷招手,“来吧,分你一条腿。” 阿穷高兴不已,蹦跳着催小全放下他,一落地便哒哒哒地跑到桌案后。 金迎果真腾出宣润的一条腿给他。 阿穷笨手笨脚地爬上去,窝在宣润臂弯里,幸福地摇着两只小短腿。 宣润端坐在椅子上,左右两条腿都被占着,动弹不得。 小全吊着眉毛,叹一口气,阿郎啊,你真是不容易啊。 宣润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负担,眉眼带笑。 小全见了,不禁摇头。阿郎啊,你真是着了魔啊。 ----
第63章 == 金迎耐不住无聊,又往祥云轩去,路上,遇上一群人围在一起,出于好奇,她也上前看热闹。一看,是有人在打架,其中一个,她看着眼熟,听旁人议论,才确认那是曾在街上纠缠她的痴情种刘丰,另外一个则是王婉婉的竹马郎君赵石山。 “赵石山,是你,是你害死婉婉的,我要你偿命!” “刘丰,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与婉婉早已成亲,又何必背井离乡?婉婉又怎会遭遇不测!” “……” 两个痛失挚爱的男人,互相埋怨,泄愤。 每一拳,每一脚都扎扎实实。 刘丰身弱,终究难敌赵石山拳脚,倒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 这时,官府来人,人群匆匆散开。 见着宣润出现,金迎想也没想便往角落里躲,她今早答应过宣润好好待在家里的。不是她故意食言,实在是家里太无聊,太憋闷。 宣润将刘丰与赵石山二人分开,让魏长明将赵带回衙门处置,送刘上医馆医治。 转眼间,他瞧着个熟悉的人影在街角一闪而过。 魏长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瞧出任何异样,说:“宣县令,这就回县衙?” 他们并非为刘、赵二人斗殴而来,而是在调查朱老八意外身亡案的蹊跷之处。 朱老八已死近三个月。 宣润一直不曾打消怀疑,他确信有一只藏在暗处的手,扼着别县所有富商的命门。 他要将那只手揪出来。 “嗯,回县衙吧。”宣润说。 走在回县衙的途中,宣润始终难忘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撇下魏长明、小吏等人,宣润独自穿过小巷,来到先前那人影消失的地方,走了百十步,便遇着个十字路口。 前、左、右三条路可选。 宣润闭上眼眸,再睁眼时,毅然往前走。 别县城不大,甚至可以说小,宣润早已将城中各条街道熟记于心。 他知道,往前走会走向哪里。 祥云轩。 金迎穿着一身华服,但戴的却是宣润亲手为她做的木簪子。 金钗花束她多的是,每日换不同样式都觉无趣,唯有这只手工木簪子每日插在头上都高兴。 宣润守在角落里,心情复杂,那抹熟悉的身影,他不会错认,那只木簪子,他更不会错认。 原本该好好在家的阿迎,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而且还…… 祥云轩中走出一个人。 宣润顿时眯缝起眼眸,眸中射出两道刺人的寒光。 柳云陆笑着,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齿,他正与金迎说着话,忽然抬手拔下金迎的木簪子。金迎一拳怼在他肩上,像是在撒娇,柳云陆转身进了祥云轩,金迎也匆匆追了进去。 宣润静立原地,脸色愈发阴沉,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握成拳。 湘云轩里,金迎夺回木簪子,警告道:“你别碰我的东西!” 柳云陆嗤笑一声,“阿迎,这破木簪子根本配不上你。” 他是在说簪子,也是在说人。 金迎将木簪子重新戴回头上,一面用手摸着正不正,一面说:“你管好自己,别来管我。” 柳云陆宠溺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引她上二楼雅间看“好货”。 江北商会从西域运回来的好货,一向都由着金迎先挑。 厢房里满室琳琅,桌上放不下便扑在地上,一入房中,便像是走进银河,到处精致美丽,闪闪发光。 金迎挑选好货,柳云陆则在一旁自小手中接过各种东西,一茬接一茬地问。 “米价走势如何?” “煤价走势又如何?” “……” 一个时辰后,金迎挑选累了,看一眼天色已不早,便携着一提篮珠宝首饰、稀奇玩意赶在宣润放衙前溜回府中。 酉时一到,锣声一响,宣润便离开县衙往家走。走到院子门外,他没有直接进门,而是在围着院子绕了几个圈,终于停在院门前,捏着拳头,咬着牙进了院子。 房里,金迎正十分贤惠地给衣裳熏香,见着宣润进来,笑了笑,继续手上的事。宣润缓缓走到她跟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不经意转眸,看见妆台上摆着的各种首饰,几乎全部是他不曾见过的,但这不妨碍他知道它们全都来自西域且价值不菲。 想到柳云陆那张笑脸,宣润心中腾起火气,三两步逼近妆台前,深吸一口气,隐忍着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金迎搁下衣裳,走到妆台前,一面收拾着珠宝首饰,一面云淡风轻地说:“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说着,便将首饰无乱往妆奁中一塞,毫无章法。 宣润的眼眸彻底冷下去。 他确信,阿迎一定要事瞒着他! 闷闷不乐一整晚,第二日,宣润眼底乌青,在县衙中看卷宗,看着看着,被那专记婚娶之事的一卷吸引,卷中案子有休妻的、和离的…… 魏长明前来请官印盖公文,瞧见宣润看的的案件,好奇中略带一丝兴奋地问:“宣县令,你要休妻?” 宣润皱眉,休妻?他从未想过,从前不曾想,如今没有像,往后也不会想。 魏长明不知他的心思,瞧见前来送纸墨的小吏,便怂恿其说一说夫妻感情破裂多因何事? 小吏想了想,嘿嘿一笑,“若非床上之事不对付、没有子嗣,便是有人戴了绿帽子,成了活王八。” 宣润脸色一沉,“啪”一声合上卷宗。 小吏立即噤声,眼珠溜溜转,朝魏长明求救。 魏长明暗自窃喜,朝他挥一挥手。小吏如蒙大赦,匆匆而去。 “宣县令 ……” 他一开口,宣润便冷声道: “出去。” 魏长明抿着唇忍笑,拱手作礼,退出厅堂。 堂中无人后,宣润突然起身,匆匆走到窗边,深吸一口气,徐徐转过脸,视线落在案上的卷宗,眼中一片阴霾。 酉时一到,宣润整理好桌案,起身便走。 檐下小吏仓皇退让到一旁,被他走过带起的风扇得迷了眼。 后面走来的人,瞧见宣润急匆匆的身影,奇怪地问:“宣县令怎的这样急?” 小吏面色古怪,摇了摇头。 …… 宣润回到家里,仍旧耿耿于怀。 小吏说的话令他如鲠在喉。 床上之事……他与阿迎还不曾有过肌肤之亲。 思来想去,宣润决定今晚便把事给办了,夫妻若无亲密之事,总归是隔着一层的。 于是,晚饭后他没去书房待着,而是直接回来房里。 金迎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今日不忙?” 宣润面色不自然地“嗯”一声,扫一眼床榻,再扫一眼堆在小榻上的被褥,转身去了净房。等他回来时,先前已经沐浴过的金迎身着薄纱,背对着床外躺在架子床上,手里的小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宣润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缓缓走到窗边,握住那只白嫩纤细的手,轻唤一声:“阿迎。” 金迎侧过身来看他,娇艳的面容摄人心魂。 宣润只觉下腹一紧,脑子翁的一声,便鬼使神差地倾身覆去。 金迎先是一惊,手抵在他的胸口,推搡了片刻,渐渐的便也由着他了。 临到关头,他喘着粗气说:“阿迎,咱们生个女儿,好不好?” 金迎正微眯着眼享受着,像只小船在浪潮中浮荡,听着这一句,猛地清醒过来,一把将宣润推开,坐了起来。 宣润狼狈地坐在她对面,皱眉看着她,“阿迎……” 金迎拢住衣衫,仓皇地背过身去,“我不太舒服,今日……今日就算了吧。” 她不该忘了的,六年后更换大运,她可能会离开。 她不能和宣润生孩子,在做那事之前,她得先喝避子汤。事后的避子汤伤身。 这事……以后再说! 金迎想着,细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她知道,宣润正在看她,却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会不会硬来。 他不是会硬来的人…… 果然,身后传来些许动静,宣润挨着她躺下,没再执着于做事。 金迎暗自松一口气,缓缓侧过身,扭头去看他。 他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了。 长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金迎不禁纳罕,男人的眼睫毛竟也能如此长,真好看。 她忽然手痒,探出一根手指,想要去拨一拨那睫毛。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宣润缓缓掀开眼皮。深邃的黑眸看着她。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阿穷的生父?”宣润问。 金迎心头一紧。 宣润仍旧看着她,手上力道加重,他执着于一个答案,从未如此执着过。 金迎垂下眼眸,脑子飞快运转,企图编个故事蒙混过关。 不等她将故事编好,宣润已经松开她,带着浑身冷凝的气氛下了架子床,去小榻上抱起被褥铺在地上,背对着床榻躺下。 金迎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红润的嘴唇,说:“因为一场意外,我才有的阿穷……” 地上的人动了动。 金迎继续说:“那人是何模样,我都已记不得。” 宣润缓缓转过身,盯着她看。 金迎紧张地直视着他,生怕露出一点心虚,被他瞧出端倪。 宣润起身回到床边,坐下,牵住她的手,凝视她片刻后将她拥入怀中,心疼地说:“那些不好的事,全都不必记得。” 金迎一愣,下巴搁在他坚实的肩头上,微微张着嘴,眼珠溜溜转,才想明白他是误会她受贼人侵犯,有些无奈,转念一想,误会便误会罢,能将事情瞒住便好。 “宣郎……”她轻唤着,默念着抱歉。 她知道欺瞒宣润是她自私,可她宁肯自私,也要给自己留有余地。 这一晚,宣润没再回地上,也没对金迎做什么。 他心疼她曾经的遭遇,倘若她对那事仍有恐惧,他愿意等,等她心里迈过那道坎,他相信,就算他与阿迎并无肌肤之亲,也能长长久久地恩爱如初。 ----
第64章 == 宣润到县衙时仍旧有些疲乏,昨夜,他什么都没干,也不比什么都干来得轻松。阿迎一晚上翻来覆去,很不规矩,他做不到心如止水,每当她靠近,闻到那一抹熟悉的腊梅香气,他仍不住细细去闻,等到身下有了异样,又连忙屏息凝神、暗自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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