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咒人早点死吗?! “……”德庆侯夫人气急败坏:“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这就是安国公府的家教吗?!” 梁氏夫人撇了撇嘴,尚未言语。 乔翎便已经抬起眼皮,冷冷回答了她的问题:“倒跟安国公府没什么干系——这是堂堂大才、越国公夫人熏陶的结果!” 德庆侯夫人为之气急,一口痰堵在喉咙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乔翎视若无睹,半蹲下身去,问周七娘子:“把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 周七娘子其实很聪明。 之所以说她很聪明,是因为她很清楚一桩案件被勘破的前提,就是凶手同受害人、亦或者是同被雇佣的杀手发生过某个社会层面的牵连。 她知道神都城内有大名鼎鼎的神探,有敢把天捅个窟窿的癫人,如若留下了痕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上门来。 所以她压根没用德庆侯府的人,甚至于都没叫德庆侯府上的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周七娘子在弘文馆念书,又在刑部实习,她接触过诸多途径刑部的文书,其中就包括神都联络神都城外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赏金猎人们的方式,只要能给钱,危险性又不算太高,他们什么都敢去试一下! 梁氏夫人忍不住问:“你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出手,又怎么能确定他们收了钱就会替你办事呢?” 周七娘子默然不语。 乔翎却明白她的心态:“那点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即便对方拿了钱却不办事,也不算太大的损失,可对方要是真的把事情办成了……” 她微妙地停顿一下,虽然在笑,神情却变得危险起来:“那周七娘子就赚了,是不是?” 周七娘子依旧没有作声。 “麻烦了啊……” 乔翎摸着额头,忖度起来:“掳走玉映的人并不怕我——他们要劫人,没道理不去打探一下玉映的根底的,明知道她是我的人,又得到了太后娘娘的特赦手书,还敢去劫走她……” 世子夫人在旁,低声提醒了一句:“或许那些人劫走张小娘子,并不仅仅是为了钱,也存了一些报复性的目的……” 乔翎若有所思:“难道是我的仇人?” 梁氏夫人迟疑着道:“比如说?” 乔翎挨着数了出来:“鲁王、皇长子、皇长子妃、二公主、嘉定侯府、承恩侯府等等等等!” 梁氏夫人:“……” 汗流浃背了我的霸天! 世子夫人:“……” 德庆侯夫人都不由得阴阳怪气地说了句:“越国公夫人交际可真是广泛啊,能为常人所不能为!” 乔翎微微一笑:“所以我不介意再加一个,需要吃我一耳光吗,老×登?!” 德庆侯夫人勃然变色:“你怎么敢……” 梁氏夫人不耐烦道:“都说了很多遍了,不行就收拾收拾早点走吧,别没完没了的叽叽歪歪了!” 德庆侯夫人无能狂怒。 乔翎托着下颌思忖了几瞬,却忽的转头去看周七娘子:“你方才说,为什么不愿在此事当中露了痕迹来着?” 周七娘子有些踯躅,瑟缩着道:“因为夫人的鼎鼎大名……” 乔翎从容道:“我知道我很有名,但我问的是你选择这么做的另一个原因。” 周七娘子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神都城内有位大名鼎鼎的神探……” …… 乔翎协同梁氏夫人匆忙杀到了大理寺,不曾想却扑了个空。 大理寺少卿曾元直如今并不在官署之内,昨天下午案子来得匆忙,他简单交待下属们几句便匆匆离去,至今未归。 再问他去了哪里,门吏等人俱是一无所知。 乔翎难免失望,协同梁氏夫人一处出了大理寺的门,不想迎头却见一行人风尘仆仆对面而来。 最前边坐在马上的是个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眉头微锁,神情凝重。 错身而过的那个瞬间,乔翎若有所悟,回身喊了一声:“曾元直?!” 那青年将马勒住,稍显诧异地看了过来,看清来人之后,又是一惊:“原来是越国公夫人!” 乔翎亦觉惊诧:“你居然认识我?” 曾元直听得一笑:“神都城内,谁不知越国公夫人的大名?” 他并不过多寒暄,当下便问:“夫人是来大理寺寻我的吗,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案子?” 乔翎还未言语,他视线已经扫到了她身后,眼神猛地一顿,继而道:“可是张小娘子出了什么事?!” 乔翎佩服得五体投地。 街上不便言语,二人就近下马,寻了个街角迅速将事情讲了。 曾元直面露思索之色,半晌之后,却说:“或许那些人之所以劫走张小娘子,既不是因为那笔钱,也不是因为乔太太您,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梁氏夫人心想,那能是因为什么? 又忍不住想——曾元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她尤且在思忖,乔翎却已经试探着给出了结果:“神都城内,是否还有别人也被劫走了?” 梁氏夫人神色微动。 曾元直眉头微抬,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乔翎又问:“是谁?!” 曾元直神色凝重:“据我所知,从昨天到今日,已经有七个人失踪了,赵家的小娘子、林家的小郎君、某位偏远宗室之子,甚至于其中还有一位,是宰相之女!” 宰相的女儿?! 梁氏夫人为之一震:“是哪位宰相府上的小娘子?” 曾元直告诉她:“是俞相公府上的小俞娘子。” 乔翎听后却是心绪微定——如若是这样的话,一时半会儿之间,玉映反倒不会有什么危险。 转而又疑惑起来。 能惊动曾元直去查的案子,除了小俞娘子这位宰相之女外,其余被劫走的人来头必然不小,玉映虽有个第一美人的头衔,然而身份上却也无法与之相较,是什么吸引了那些人冒险将她掳走? 美貌? 不太像。 乔翎心里边隐约摸到了一点边,只是得到的证据太少,无法穿成一条完成的链条。 她思忖着这几件稍显古怪的事情,不由得问了出来:“案子既然涉及到宰相之女,这里边的水可就深了,是否奏到中朝,请一位紫衣学士协理此事?” 如若有中朝参与,这案子想必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曾元直微微摇头,神情凝重:“虽奏上去了,但中朝并没有做出回复。” 没有做出回复? 这是无意去管,还是暂时无力去管? 乔翎心念微动,若有所思,回想方才初见时的一幕,试探着询问:“曾少卿匆忙归来,想必是有所发现了?” 曾元直不答反问:“我这里有一桩案子意欲委托,不知道猫猫侠接是不接?” 梁氏夫人:“……” 乔翎:“……” 梁氏夫人忍不住道:“你那天晚上是不是没蒙面,扛着梯子过去,大庭广众之下爬上去贴的啊?看样子好像事先还卖了围观票似的!” 乔翎:“……” 乔翎自己也很委屈,很纳闷儿:“婆婆,真没有!”
第77章 乔翎协同梁氏夫人回到越国公府门外,勒马停住,打眼一扫,便见门外台阶上正蹲着一只狸花猫。 见她们过来,它尾巴轻轻摇晃起来,迎上前去:“喵~” 梁氏夫人脸色微变,轻声告诉乔翎:“它循着那味道,一路追到了神都城外……” 出城了啊。 看起来,的确是周七娘子找的人掳走了玉映。 只是这伙人,却与周七娘子所设想的有所不同。 她以为那是些游走在黑白地带的赏金猎人,亦或者是天不怕地不怕、艺高人胆大的江湖人士,但乔翎与曾元直叙话之后,却意识到,那其实不是。 赏金猎人也好,江湖人士也罢,在正常情况下,都不会公开对抗朝廷的。 而依据现下的局势——如果掳走玉映的跟掳走小俞娘子等人的的确是同一伙人的话——掳走一位宰相之女,难道还不算公开挑衅朝廷吗? 这太过于张狂了,不像是那两类人会做出的行径。 倒是很像无极之类的邪祀,意图以这些人质来迫使朝廷在某些事情上做出让步。 可如此一来,事情又绕回到最初的地方了。 为什么要劫走玉映呢? 玉映身上,有什么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那边梁氏夫人还在稍显嫌弃地问自己的猫:“你脸上是染上什么东西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爪子也好脏!” 狸花猫愤怒又幽怨地喵了一声,纵身一跃,报复性地跳到她的肩膀上,爪子麻利地在她衣裳上连按几下。 梁氏夫人又惊又怒:“天杀的,别弄到我身上——” 她伸手去提那狸花猫的脖颈,后者却已经敏捷的躲开,重又跳到地上,一溜烟进了门。 乔翎若有所思,梁氏夫人骂骂咧咧。 婆媳俩一处到了梁氏夫人的院子里,乔翎重又卜了一卦,最后再瞧结果,却是怔住,转而又是一喜。 梁氏夫人道:“怎么了?” “很怪,”乔翎面有疑惑,道:“我先前为玉映卜卦的时候,显示出是飞来横祸,现下再卜,却是悔亡之象……” 见梁氏夫人目露不解,便同她解释道:“就是灾厄即将消失的意思。” 又说:“难道是玉映想办法自行脱困了?还是说她遇上了什么贵人?” 梁氏夫人与她商议着:“卦象终究只是卦象,我还是更相信事在人为。且也已经应允了曾少卿助他一臂之力,我们还是照先前计划,准备出城去。” 乔翎应了声:“好。” 两人风风火火出去,先跑德庆侯府,后边又跑了趟大理寺,这会儿把话说完,倒是觉出又渴又饿来了。 乔翎使人去备饭,梁氏夫人则要了茶,咕嘟嘟狠灌了几口下肚,才觉得喉咙里湿润了一点,过而又反应过来,使人去收拾行装,对外只说是打算去城外庄子里边住上一段时间。 姜裕打外边回来的时候,就见侍从们在院子里收拾东西,难免纳闷儿:我娘这是要出门? 昨天也没听她提起来啊,怎么这么突然? 他进了屋,就见亲娘跟嫂子正挨在一块吃饭。 狸花猫有点焦虑蹲在椅子上舔爪爪。 瞧起来温馨到近乎古怪了。 姜裕只觉得不太对劲儿,挨着叫了人,这才说:“阿娘,你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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