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些道理,有些就很离奇,好似怀了孕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着。 事实证明剪刀插在墙里也没让她怎么样,不知道这些事的人家、或是没这些说法的地方,钉子钉了也就钉了,但这不是宽恕江姨娘的理由。 在江姨娘心里,这剪刀就是要致她流产的。 她做了什么,竟让江姨娘动这个念头,现在只是想用这些东西来诅咒,那如果见此事行不通,又用别的方法呢? 宋胭早已心惊肉跳。 秋月低声道:“奶奶,现在怎么办?” “一定不能饶过,好大的狗胆,竟做这种事,这就是发卖也够了!”春红怒声道。 宋胭也不想饶过,甚至至少要是软禁,不能让她再有机会行事,但她是姨娘,还是郭大奶奶身边的旧人,她不能随意处置,至少要经过魏祁。 今日魏祁却回得晚,到天黑才回来,又让人来传话,说有客,在景和堂,让她先休息,他晚一点再回。 宋胭哪里能安心休息,就等着他,结果久等不至,想着他那客人估计都走了,便决定去景和堂看看,顺便走走。 她从景和堂后边的角门进,到内院,听见外边还有男子说话的声音,似乎是郭彦亭。 不由叹了声气,去魏祁房中侯着,往里边卧室看了眼,果然见床上的枕头又换成了那红石榴瓷枕。 冬天的时候是没有的,可见这是他夏天用的枕头。自她怀孕,他几乎都睡在她房中,但偶尔也会在景和堂办公后小憩,所以这边的枕头也换好了。 不由又有些失神。 正望着那枕头,外面有了动静,魏祁快步走到屋里来,问她:“你怎么过来了?我等下就过去的,什么事还敢走夜路?” 他语气有些严厉,大概觉得她怀孕走夜路太大胆。 宋胭解释:“我打了两盏灯,走的大路,都是平的。” “那也要小心。”他坐到她身旁,再问:“怎么了?” “有事和你说。”宋胭说。 一会儿都等不了,看来是急事,魏祁正色问她:“什么事?” 宋胭先问:“夫君听人说过孕期的禁忌吗?比如不可动土,会流产,不可挪动大家具,会惊动‘胎神’,不可碰麻雀,不可在屋中钉钉子,墙里放利器……” 魏祁竟听得心惊,不由按住她的手:“别说了。”随后道:“有些事是无稽之谈,但能注意还是注意些。” 他不信鬼神,但也不想她承受一点点风险。 宋胭才道:“有一个说法,是若在墙里或屋里埋利器,会致流产,前些日子我房里的剪刀不见了,找了好几天,在卧房里那只花几后面找到了,剪刀被深深插在木头缝里。” 魏祁问:“那只放兰花的花几?” “是。” “谁去过你那里?还是有可疑的丫鬟?”魏祁问。 宋胭庆幸他很快就问到这里,缓声道:“江姨娘去过。” 魏祁目光一沉,许久无言。 宋胭怕他不信,又开口道:“并不是因为她来过我才怀疑她,而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敌意。上次她特地到我面前……” “你就在这里,我去找她。”说罢魏祁就站起身,走到外间,看向等在那里的秋月春红:“你们一人留在这里陪你们奶奶,另一人去院里叫人,到江姨娘院中。”说完就从外边唤来黄嬷嬷,吩咐道:“叫上张嬷嬷,一道随我去。” 宋胭看这阵仗,知道他是已经要去动江姨娘了,忍不住起身到他面前道:“我虽推测是她,但手上确实没有证据。” 他将她扶着坐下:“十之八九是她,她心术本就不正。” 秋月留在这里,春红已经打着灯笼去叫人了,很快黄嬷嬷与张嬷嬷也过来,魏祁亲自带着人去往江姨娘院中。 去时江姨娘沐浴完,还没睡下。 黄嬷嬷在外面唤人,里面丫鬟过来开门,才一开,外面六七人就直接闯了进去,那丫鬟正要开口,却一眼见着外面夜色中的魏祁,身形凛凛,面色暗沉,她顿时吓得呆若木鸡,没了言语。 黄嬷嬷等人得了指令,毫无顾忌,一进门就开始搜查,抽屉、柜子、床铺,一下子全都去了人,江姨娘在最初的惊愕之后立刻回过神来,大呵道:“你们做什么,你们……” 黄嬷嬷二话没说,随手拾了件寝衣从她身后过去,将她嘴堵住,吩咐人道:“将她押住。” 妈妈们力气大,将她两只臂膀缚在身后,就在这时,在床上翻找的张嬷嬷道:“看这个。” 黄嬷嬷看过去,是个纸人,上面写了字,还扎着绣花针,黄嬷嬷不识字,让其它人继续翻找,自己将这东西拿去外面交给魏祁。 魏祁看着上面写着两个字“宋烟”。 明显是不会写字的人画出来的,烟也写错,但无疑,她就是那样的心思。 魏祁将那纸上的针拔去,狠狠攥住那纸,快步进房中。 房内再没找到别的压胜物,却在服箱里找到好几双男人的新靴。 才将靴子找到,见魏祁进来,黄嬷嬷朝魏祁道:“大爷,这里有三双男子的新长靴,不知是给谁做的。” 旁边江姨娘一阵“呜呜呜”,拼命想要说话,魏祁没看那箱子里的长靴,也没审问,只看向江姨娘道:“我当初果然不该留下你。”说着就吩咐:“将她绑了带出去,找人送去西郊的庄子上,吩咐庄中管事,好好看管,绝不许她再踏入京城一步。” 黄嬷嬷得令,立刻让人押了江姨娘离开。 江姨娘不想走,一面挣扎一面泪流满面,深深望着魏祁想开口,却无法发出一个字音来,就这么被带了出去。 这边春红从江姨娘院中出来,先到了景和堂,来见宋胭。 宋胭本就在等着消息,见她来,连忙问:“怎么了?” 春红道:“大爷将江姨娘送去庄子上了,叫再不让她踏进京城一步。” “啊?” 这对一个姨娘来说,几乎是最重的惩罚。 春红继续道:“黄嬷嬷带我们去搜了她的房,在她那里搜出一个纸人来,上面写着字扎着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黄嬷嬷拿去交给大爷,大爷就从外面进来了,脸色很吓人,直接就下令将人绑了送走。 “对了!”春红压低声音:“她房里还有三双靴子,男人的,都是新的,不知道是给谁做的。” 宋胭:“大爷没问,还是她没说?” 春红摇头:“没问。” 几人都有些发怔。最后春红道:“真吓人,都看不出来,她该不会……和人有私情吧?” 宋胭很难想象江姨娘会和什么人有私情。 她管过中馈,知道国公府的管制还是严谨的,除了护卫巡视那个把月,基本不会有外男进来,而院里的人……那都是叔叔和兄弟,怎么也不至于和江姨娘有染。 想不出来原由,她问:“大爷呢?” 春红回答:“绑江姨娘出去时她拼命挣扎,要说话,弄出些动静,被大太太听见了,大太太就派人来问怎么了,大爷去与大太太交待了。” 话正说完,魏祁从外面来了。 他过来,秋月和春红便退下了, 他重新坐到她身旁,温声道:“好了。” 似乎只是饭菜好了的平常语气。 宋胭想起春红说的江姨娘的事,心想魏祁好像没什么异样,就真不怕自己被戴绿帽子么? 她问:“你真要将她送到庄子上?” “她心思歹毒,留她在府上太冒险。”魏祁说。 “那……郭家会不会有意见呢?” 魏祁神色淡淡:“此事与他们无关。” 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八封之心:“听春红说,她房里还有男人的靴子?”
第72章 魏祁看她一眼:“嗯。” 宋胭露出探寻又不可思议的表情,明显有话要问,却有顾忌没问。 魏祁也没继续说,反问她:“你刚才要说什么?” “什么?”宋胭早已忘了。 “你说她特地到你面前怎样?” “哦……”宋胭放低了声音,微微嘟起唇:“就,说你在郭大奶奶离世后如何思念她,然后就神情恍惚……就那样了……” “哪样?”魏祁问。 宋胭很难理解他还要问个明白。 “就听她的意思,她本来就倾慕你,你又对她那样,所以她没有反抗,就和你……嗯,结果你第二天就翻脸。”宋胭说。 “当时我正气你,心情不好,她应该是有意来刺激我的,我就心情更差了。” 魏祁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正月里吧。” “那我和你说,我的版本。” 宋胭一愣:还有他的版本? 魏祁看着她,“思娴重病不治,我从常州赶回来,昼夜不停,却还是没赶上,到时她已经离世了。在我回来第二天府上就办葬礼,那一日确实累,也喝了些酒。 “晚上我回她房里,觉得她嫁我这些年我实在没好好陪过她,心中惭愧,我在床边坐了很久,然后江云娇……那时她还是丫鬟,府上是打算过两日将思娴的嫁妆还有她带来的仆从一并送还郭家,那本是她待的最后两天。 “她替我打来水让我擦洗,因为太累,我在洗脚后就躺上床睡了,没让人进来倒水,也没熄灯。 “第二日一早我醒来,却见江云娇坐在床边,见我醒,一句话没说就端着前夜的水盆出去了,没一会儿黄嬷嬷进来,说江云娇也不错,我身边总要有个人,我才知道,她前夜进来端水,然后就在我房里留了一夜,再没出去。院中不只我二人,这事许多人都知道,所以都默认我将她收了房。” 宋胭听得目瞪口呆。 魏祁道:“但我虽疲惫至极,几乎睡死,却也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我碰没碰她?再说思娴才出殡,我一路风餐雨宿,有六七天没怎么合眼,不可能有那个心思和那个精力,我心里明白,这事是她促成的,她有意留在我房里没走,有意让人误会。 “但思虑之后,我没拆穿她,一来是对思娴愧疚,她毕竟是思娴身边最器重的人;二来思娴病重时,曦姐儿一直是她在照顾,曦姐儿黏她,因此种种,我也默认了此事,抬她做了姨娘。 “但她如此算计我,我心中鄙夷,所以只让府上养着她,此后也没怎么搭理她,却万万没想到当时的一念之仁,换来她今日的心思歹毒,竟又将念头动在了你身上。” 又想起江姨娘特地找他告密的事,魏祁没提,却也叹了声气,认真道:“这事怪我,早该处置的,若再晚一些,不知会发生什么。” 要帮人,太难,要害人,却再简单不过。 在宋胭吃食里放点耗子药,或是悄悄撞她推她,都是无法想象的后果。 宋胭几乎毫不怀疑就相信了他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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