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到最后死不认罪让天下人看笑话,还是有愧自戕,到底是后者好看,洐帝掂量分明。 “不,我不能!” 皇后猛地踉跄了两步,目光死死落在他身上。 “我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扳倒太子,为了杀了太子妃让他就此一蹶不振,皇上,你可知道太子他!他早有……” “朕知道。” 洐帝不傻,他来回试探,无非是为了看他的儿子是否如以往一般无害,还是早已敛了锋芒,静等利刃出鞘。 “可你太蠢了,你让他们都查到了,还害了朕的母后,朕容不得你。” 洐帝将一侧盘子里的毒酒端起,递到她面前。 皇后激烈地站起身,抬手打翻了毒酒。 酒盏滚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她声嘶力竭。 “我不死!” “这容不得你。” 洐帝的话说的绝情,皇后定定看了他片刻,忽然冷笑一声。 “皇上真杀了我,就不怕当年的事吗? 我杀太子,无非是为掩盖当年,您的手上真干净吗?我没了,谁替您挡刀?” 洐帝瞳孔猛地一缩,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你威胁朕?” “不是威胁,反正皇上也饶不过我了,我给您提个醒。” “朕无需你提醒,你的话也威胁不了朕,你以为你能想到从他身边人下手,朕便想不到吗? 真有那一天,朕会比你做的更稳妥。” 子时二刻,皇帝出了凤仪宫。 主殿外的宫人早得了命令撤了下去,昏暗无光的寝宫内,皇后瘫坐在地上,面前摆着白绫与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头上的簪子歪歪斜斜地掉落下来,她满脸泪痕,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一角。 直到寝宫的窗子悄无声息地打开,有皂靴的声音落在地上。 皇后抬头,吓得瞪大了眼睛,频频后退。 那人一身黑色衣袍,俊美无俦的面容与夜色融在一起,平添了几分冰冷,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直把皇后逼到角落里。 “今日我瞧娘娘在宫外喊得那么起劲,怎么这会一言不发了?” 冰凉的匕首抵在她喉咙,皇后泪流满面。 “不……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让娘娘死,毕竟你这么轻易地死了,如何比得上三年前的苦?” 三年前? 皇后身子一僵,瞳孔睁大。 “你……你知道……” “三弟,长信侯,到了你,娘娘猜下一个是谁?” 面前的人轻笑一声,皇后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只眼中痛恨又恐惧。 “你果然……” “我是真不愿娘娘就这么死去的,可娘娘嘴不严实,我只怕你改日说错了话,那还不如就这么……” “噗嗤”一声,冰凉的匕首推进她心口。 * 谢瑶睡到半夜,忽然觉得侧身泛起一阵冷意,她有些不安地从睡梦中惊醒,身子被揽到一个有些冰凉的怀里。 “殿下?您出去了?” 谢瑶本迷蒙的意识在顾长泽靠过来的刹那便清醒了。 顾长泽拢好被子,温声道。 “吵醒你了?” “没呢,本也没睡熟。” 在慈宁宫的几天她没睡好过,回了这也噩梦连连,对身边很是警觉。 但也没发现顾长泽何时出去了。 “方才在殿外,江臻叫孤有事。” “嗯。” 谢瑶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往他怀里钻。 又猛地在黑暗中睁开眼。 “您身上的血腥味怎么这么重?” 她一时以为顾长泽的伤口又扯开了,连忙坐起身要喊人给他包扎。 动作才到一半,又被顾长泽抱着躺了回去。 “孤才包扎好,没事。” 他轻轻拢着怀里纤细的腰身。 “阿瑶。” “嗯。” 这么一惊,谢瑶的困意再没了,小脸窝在他胸膛前,听见他问。 “你会走吗?” “什么?” 谢瑶抬起头要看他,却被他摁着脑袋又垂下眼。 他目光落在怀里的人儿身上,眼中神色偏执,语气却平静。 “你会离开孤吗?” “自然不会,您又多想什么?” 谢瑶应了一声,又犹豫问。 “谁在您面前说了什么吗?” “没有。” 也没人敢。 顾长泽手下的动作愈重,直要将人箍到骨子里。 他呼吸渐渐重了,有些贪婪地感受着谢瑶身上的馨香,顺着她腰间玲珑的曲线勾勒抚动。 “阿瑶,阿瑶。” 他急促地喊了谢瑶几声,薄唇吻上温热的耳垂,直到听见她的回应,才算把心中那点惊慌落定。 “陪着孤吧。” 他扳过谢瑶的身子,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谢瑶还以为这段时日发生的事吓着他了,一时连声道。 “会的,我自然会。” 凌乱的吻很快让她招架不住,顾长泽的指尖挑开她的衣襟,夜色里,谢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受着他的动作。 如一阵疾风骤雨般强势,将她全然占有。 滚烫的身子覆过去的时候,顾长泽感受着她战栗的身子,于心中无声叫嚣。 留下来吧,一直留下来,陪在孤身边,不管你以后知道什么。 寅时二刻,情事终了,濡湿的发丝贴在熏红的脸上,谢瑶窝在顾长泽怀里,心中忽然一慌。 她自入东宫,与顾长泽分开的时候便不多,如此日夜……她会有孩子吗? 第62章 62 手抚过有些鼓起的小腹, 才动了片刻,便被顾长泽察觉了。 他唇轻轻擦过谢瑶侧脸, 柔声问。 “怎么了?” 顾长泽的嗓音里还带了些情热过后的沙哑,热气喷洒在她脖颈,谢瑶身子一阵酥软。 她仰起头,在夜色瞧见顾长泽慵懒的神情。 “我记得殿下是母后膝下的独子。” “嗯。” “殿下从小便一个人,不觉得孤单吗?” “不觉得。” 顾长泽搂着她纤细的腰身,薄唇在她皙白如瓷的肌肤上轻轻吻着,谢瑶肌肤上红痕一片, 下意识缩了一下,又被他抱回去。 “孤也不喜欢底下的弟弟妹妹,小孩子总吵嚷。 怎么突然问起这些了?” 谢瑶的神色隐在夜色里, 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觉得腰肢一紧,顾长泽的指尖落在她小腹上。 “别动……” 他才揽了一下,谢瑶嘤咛了一声阻止了他的动作。 青帐下, 她的声音有些难耐。 “有些胀……” “可以更胀一些……” 顾长泽喉咙滚动了一下,握紧她的腰肢覆过去。 * 第二日一早, 洐帝昭告天下。 皇后下毒谋害太后,事情败露后已写下罪己书忏悔自裁, 今收回玺印,废其后位,死后不准其葬入皇陵,但念四皇子与五皇子无辜, 生母之过不再累及皇嗣, 两位皇子各在府中静心思过月余,国丈冯国公削爵去位, 累族流放西北。 一场本从太子妃身上开始的风波,却以皇后谋害太后的结局败露收场,无数大臣早起还备下了陈词废后的文书,刚上了朝便被这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朝堂上下连着京城百姓也人人哗然。 对皇后歹毒的痛骂声从城东传到了城西,连如今她膝下的两位皇子声名也颇受影响。 身旁追随的臣子们也都在犹豫不决,两位皇子没了外戚支持,又为废后连累声名,日后真能在那位置一争高下吗? 三皇子已死,四皇子与五皇子饱受风波影响,纷纷闭门不出,六皇子自从摔断了腿连日养伤,性情越发阴郁,太子是个病秧子,只怕还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几年,而仅好的二皇子,本事平庸,性情懦弱。 臣子们思来想去,纷纷觉得大盛社稷危矣。 第二天一早,洐帝桌案就堆满了奏请扩充六宫的奏折。 谢瑶从慈宁宫回来,昨儿一晚又被顾长泽折腾,到了天明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但这一觉睡得也不安稳,噩梦连连,她眉头始终皱着,身上被薄汗浸湿。 到天昏暗的时候,她睁开眼。 “殿下呢?” 谢瑶的声音颇有些有气无力。 多日不见,昨儿回来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一睡醒没看见人,她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 青玉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有些担忧。 “您可要传太医看看?奴婢瞧您一整日都没睡好。” 谢瑶摇头,她的身子她自个儿清楚,无非是为慈宁宫的事生了些后怕。 “无甚大碍,殿下呢?” 她第二回又问了这话,青玉扑哧笑出声。 “您越发黏着殿下了。” 谢瑶脸皮有些发烫。 “少胡说。” “说什么呢,这样高兴,也说与孤听听。” 顾长泽朗声从门外走来,打断了主仆俩的议论。 谢瑶默不作声地止住了话。 “殿下去哪了?” “外头有些事,本想处理完再回来等你醒的。 怎么不多睡会?” 顾长泽的目光掠过谢瑶,落在她微红的脸上。 “睡了一日了……” “脸色这么红?哪不舒服吗?” 青玉退了下去给他们传膳,顾长泽担心的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顿时朝她额头探过去。 谢瑶闪身避开,声音细弱蚊蝇。 “没不舒服。” “不舒服脸这么红?” 顾长泽扬眉看了她一眼,瞧着谢瑶别别扭扭的神色,忽然轻笑。 “还是心里想着什么不该想的事,所以这样红? 嗯?阿瑶。” 他倾了身子,轻而易举地把人捞进怀里,谢瑶抬头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一日没见了,阿瑶心中可想孤?” 他垂下头,薄唇掠过她耳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 “才一日而已,殿下几时这般黏人了?” “孤方才在书房忙着的时候便想你,想你昨晚可睡好了,醒来累不累,可有什么想吃的,牵肠挂肚,早早回来了,阿瑶竟一点也不想我吗?” 谁整日把想不想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的? 谢瑶抬手去推他,正是两人嬉笑之际,下人送上来了晚膳。 谢瑶往桌上一看。 灵芝煲猪肚,绿豆百合炖白鸽,当归乌骨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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