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方幼眠身侧男人之时,陆如安愣了,不过他很快便正色,朝着喻凛拱手做了一个揖礼,“不知都督大人下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喻凛这尊大佛怎么会过来?还是跟方幼眠一起? 陆如安心中飘过疑云。 一到人前,他又穿上大都督的清冷皮相了,淡淡嗯了一声,声音不咸不淡,“小陆大人不必客气。” “原是本大人不请自来,小陆大人不会见怪吧?” “怎会。”陆如安收礼正身,客套笑着。“大人此言,实在是折煞下官了。” 喻凛看着他不卑不亢的样子,这倒是个聪明人,比那个姓吕的识规矩多了,也不敢在他的面前犯浑造次。 纵然如此,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免得有人按捺不住心思,总觊觎本该就属于他的人。 喻凛回以淡笑,“今日去看眠眠,从她那边得知小陆大人请人热院子启灶,本官没用膳,便厚着脸来蹭一蹭现成的了,小陆大人不会介意吧?” “大人莅临寒舍,是下官的荣幸,怎么会介意,酒水简薄,万望大人不要嫌弃才好。”陆如安恭敬请喻凛进门。 “不愧是节度使大人的儿子。”喻凛赞了一句。 他进门之前,俯身低头请身边的姑娘,“眠眠先。” 眠眠...... 不是说和离了吗? 为何瞧着两人还是这般的浓情蜜意,好似没有和离一般。 这...... 感受到陆如安不解询问的眼神,方幼眠还没有回他的眼神,喻凛便已经遮挡住了。 男人宽肩窄腰,将姑娘玲珑窈窕的身段遮得严严实实。 在喻凛侧眸看过来之前,陆如安垂眸,“......” 方幼眠不知道喻凛已经在暗中敲打对方了。 这顿晚膳,倒吃得她像个跟随喻凛来的外客一般。 喻凛说吃酒,陆如安便着人上了一些,她自然是不能吃的,就在旁边默默用膳,看着陆如安给喻凛敬酒,时不时听喻凛说话。 当然,并没有过多说什么。 期间就提到蜀地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喻凛活像是上司来巡查,陆如安斟酌着话回。 方幼眠坐在旁边倒是不受冷落,因为喻凛与陆如安说话的时候会给她夹菜。 见状,陆如安让旁边的婢女上前伺候,喻凛却制止了对方,说是不用,“顺手的事情。” 陆如安不好掺和了,他已经在喻凛的言行之下感受到了他对方幼眠的“深意”。 “我自己来。”方幼眠婉拒。 虽说是婉拒,可喻凛还是会给她夹菜,尤其是置放远了一些的,她夹不到的菜色。 反观他,吃了几口酒,饭菜没怎么动。 到后面,他都不吃了,就给她夹菜。 方幼眠看他说不要,他却柔声,“是不是吃不惯?” 方幼眠,“...没有。” 两人说话的语调虽有克制,却很随意,能窥伺出底下的熟稔。 陆如安沉默,“......” 快要吃尽的时候,喻凛忽然道,“先前听眠眠提起过小陆大人。” “嗯...不知幼..方姑娘跟都督大人提过下官什么。” 方幼眠蹙眉,她什么时候跟喻凛提过陆如安了,不都是他提起来的? 上一次和离的时候。 “说小陆大人对她多有照拂,为人很好,又夸你懂事礼,知进退,是个聪明的人。” 陆如安的确是聪明,他听出喻凛话里有话。 不过就是借着方幼眠的“口风”,敲打他。 前半句告知陆如安,他已经知道他的照拂所为何意,为人很好便是叫他不要起心思。 懂事礼,知进退?做得好,才是聪明人。 陆如安蹙眉,“方姑娘谬赞,都督大人大人过谦了。” 喻凛只是幽幽看着他笑,再没有说话。 用过了晚膳,净口洗手之时,陆如安看到喻凛帮方幼眠拧帕子,她看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去。 即便是背过身,陆如安依旧可以看到都督大人薄唇边挂着的笑。 送两人出去时,因为喻凛一直在身侧,陆如安跟方幼眠甚至没有单独说上一句话。 只能看着承载两人的马车越行越远。 或许真的是和离了,但喻凛明显对方幼眠有意,他不肯放手,也不许人打她的主意。 两人当初真的是因为不能生育而和离的吗? 陆如安站定,回去之时,他唤来心腹,“你去查一查喻家的内事,注意小心些,不要打草惊蛇。” “是。” 回去的路上,方幼眠略是无言,她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瞧着天色,那个女大夫,差不离快过来了。 只是喻凛还不走,“...我家今日有事,不得空招待大人了。” “眠眠生气了?” “生什么气?”气大伤身,她哪里有什么气生。 这顿晚膳,陆如安才是东道主,他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些时日,宫内来了一些邦外进贡的蔬果,我已经让千岭送去了。” “眠眠尝尝鲜?” 原本是赏赐给喻家的,他不想拿回去。 “你都送去了,还要问我。”又是先斩后奏。 “下次再也不自作主张?”他凑过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她的衣襟微微晃了晃。 方幼眠,“...好热,你别挨着我。” 她把喻凛给推开,他倒是正色坐好了。 见她心绪不妙,喻凛也不敢说话,就是一直看着她。 到了私宅门口,方幼眠不等喻凛抱,自己火速下了马车就往里面走。 看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 喻凛顿了一刻,下马车后,他吩咐千岭多留心这边的事情。 宫内还有事,他看了一会,只能收回目光先行离开。 方幼眠到家先去看了方时缇,小丫鬟说她用了一点膳食歇下了。 “缇儿都吃了什么?”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说一些菜名。 方幼眠见状,分明有鬼,不过,她没有声张,预备一会再发作。 让人在屋内燃了一些安神香,怕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她特意嘱咐了婆子,用花香起的料。 女大夫如约上门来。 方幼眠支走了两个小丫鬟,眼神威慑她们不许出声,随后带着女大夫进去。 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方时缇已经睡熟了,许是睡得熟,她的眉头略有舒展,方幼眠把她的手轻柔拉出来。 女大夫坐到幔帐的身侧,轻轻拨过方时缇的手,给她把脉。 方幼眠在侧,不免紧张。 没多久,女大夫眉头皱了起来,随后换到另外一只手。 半盏茶后。 两人去了正厅。 女大夫告知方幼眠道,“确有身孕了,不过脉象很不稳定,有小产先兆,需要吃安胎药先看看。” 第一句话炸得方幼眠脑子嗡鸣,控制不住失态。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下午还有更新~感谢在2024-07-16 21:30:02~2024-07-17 14:1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96章 第96章 ◎这必然是一场阴谋。◎ 女大夫声音随着她的惊叹戛然而止, 方幼眠好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还是没办法接受。 她脑中炸成一团, 此刻的思绪难以回拢,手指死死攥住了紫檀圈椅,直至泛了白,她的脸色也刷得白成一片。 “我、我这是...太意外了,毕竟孩子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她改了口风。 扭转眼前的僵局,让女大夫以为她的失态是孩子的安危造成。 “怎么会有小产的先兆?” 说完这些,方幼眠瘫软似地坐了回去, 她只觉得浑身血液一凉,也顾不上女大夫是否相信了她说的话。 婆子上来给她端茶,示意她吃了定一定。 女大夫看过的妇人症状多, 京城大各类事情多,自然明白忌讳,没有点破。 若果真是因为担心胎象,何至于如此失态。 她顺着方幼眠往下说, “是,姑娘的身子很弱, 可知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加上不足三月害喜厉害, 这些时日想必不曾吃些什么,孩子在腹中岌岌可危。” “要拟定安胎的方子吗?”女大夫问道。 方幼眠缄默一息,“...拟。” 女大夫取出随身携带的笔墨, 铺开案桌上便开始写了, 方幼眠看着她, 好一会她又试探询问, “若是孩子保不住...” “对了, 适才我给姑娘换手把脉确认,也正是因为此事,若这个孩子落下,那她可能就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方幼眠彻底懵在原地,“什么...” 她的声音转而变得轻柔起来,落不到实处,一如她此刻的心,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女大夫看了她一会,接着拟药方。 不一会便写好了,递给方幼眠,“此方温和补身,可一直吃着,过些时日再看看脉象,若有好转再加几味滋补的药进去,因为姑娘的身子弱,一时不宜滋助太过,免得冲了身子,适得其反。” 这个姑娘的脉象一看便是药罐子里泡出来的,体质异于常人,用药都要谨慎。 “多谢您费心费力。”方幼眠又给她一笔多余银钱。 其中封口的意味,女郎中自然知晓,她道医者有救无类,且有关医患的情况,绝不会往外说。 方幼眠亲自把她给送了出去。 她把药方递给婆子,让她明日去抓药来。 这一夜,方幼眠彻夜难安,她在正厅坐了一夜。 方闻洲朝廷有事,又不好直接把他给叫回来。 只能先问问方时缇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干的,方幼眠真是恨不得将对方给千刀万剐。 可眼下她压根做不了什么。 纵然她远嫁到京城几年了,在蜀地时候也忙碌奔波,可到底也教过她一些礼仪。 方时缇就算是单纯天真了一些,也应该清楚,女子贞洁绝非儿戏,况且在议亲的关口之上,怎么能弄出这样的事情。 之前的一切疑惑都说通了。 她只觉得疲累,茫然不知所措。 “......” 许是昨夜安神香的效用,方时缇还不曾转醒,方幼眠先将那两个小丫鬟给提了过来。 她们两个整日里跟着方时缇,必然清楚她的踪迹,当初说得好好的,如今竟然反水,隐瞒。 明白方幼眠已经得知了真相,两人到她面前时,径直跪了下去,求她饶命。 “饶命?”方幼眠冷冷看着她们。 左边的小丫鬟哭着说,“奴婢深知姑娘慷慨大方,又从不为难苛责,此事出来,奴婢们也是迫不得已。” “什么叫做迫不得已?”她倒是被她们弄得云里雾里了,“难不成有人掐着你们的命脉,驱使你们去做这件事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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