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不想惹方幼眠生气,可如果方幼眠不帮她,不理她,那她要怎么办? “你根本就不把我当长姐。”方幼眠哪里看不穿她的神色,听不出来她话里讨好的意思。 都是为了维系姐妹的关系,想要她帮她处理这件事情。 “我们姐妹十几年,我百般为你筹划谋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回报我,你能回报我,我也从来不期望你能给我争个劳什子的光彩。” “只期望你的病好了,将来做个正常的姑娘小姐,能够找个如意郎君,平平淡淡,幸福安康过这一生便好了...” “只可惜,都是我的错。” 她不应该把一切想得太好,纵然是自己的骨肉血亲也会有自己的意愿,她不应该左右安排。 “君昀他喜欢我,他亲口告诉我的!”方时缇努力申辩,又开始哭了,“真的,他说他不会骗我...一定会娶我做正头的娘子。” 方幼眠站起来,沉不住气骂她。 “真正爱护你的人,是根本舍不得伤害你分毫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 方幼眠觉得跟她完全说不通了,怕在这里呆下去,会被方时缇气得逆血倒流,亦或者气得她心绪不稳,刺激流产。 她深呼吸好几口,平复心绪,“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直接离开。 方时缇见她甩手就走,嘴里苦涩的药味蔓延,抱着被褥默默流眼泪。 方幼眠只觉得头痛欲裂。 婆子上前劝慰,“姑娘吃些东西去歇息会罢?” “您一夜未眠,又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啊。” 方幼眠看着婆子,不禁想到姨娘,她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三十都不到。 为男人哭伤眼睛几欲瞎掉,落得一身病痛,郁郁而终。 “姑娘坚韧,即便要去应付事情,总得吃饱饭,若是不吃饭不休息,哪能有精神。” 她看着方幼眠也是可怜,年纪轻轻一个人抗下那么多的事情,家里的这个妹妹着实太不省心了,唯独那个弟弟还争气些,在朝廷做了一个官,又给她争气。 “也怪奴婢不曾留心,才出这样的事情。”婆子歉意道。 方幼眠强颜欢笑,“怎么怪得了你呢,她有心隐瞒,就不会让我们知道。” “何况....”这本来就是一场局,宁王的手已经伸了过来,王权富贵,只手遮天,谁能够猜得到。 跟着方时缇的两个小丫鬟都被拿捏了,方幼眠这才想起来问婆子她家里有没有事? 婆子摇头,“没有啊。” 方幼眠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她缓和好一会,眉心跳得厉害,“还有些什么吃的?” “厨房的菜都新鲜,姑娘想吃什么,奴婢就去做什么。” “随意一些罢,吃完之后劳烦你给我熬一碗安神汤。” 她要好生歇一歇,打起精神去思忖应对。 方幼眠打算睡醒之后去找方闻洲,这件事情她不知道跟谁说,虽说手帕交也在京城,可事关重大,不宜外出,况且吕沁宜忙着铺子的事情,比她还要劳心费神。 岳芍宁更不必说了,她还怀着身孕,况且祝家地界,万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可就坏事了。 至于喻凛那边,她有把握,这次诱骗的事情,宁王拐弯抹角是冲着喻凛来的,阿洲虽然已经入了官场,可到底不过就是一个没有根基的翰林院编修,如何值得大费周章。 况且真要拿捏方闻洲,驱使他做事情,直接用她和方时缇的命,岂不是更直接了当,何必处心积虑。 她不能去找喻凛,若真去找了喻凛可就中了宁王的圈套了,事关朝政太子,她不能这样做。 头疼得厉害,这些时日一直在坐针线活,本就劳累不堪,睡醒再说。 “......”许是有安神药的效用,一夜未眠,沾上了枕头,方幼眠直接睡倒。 睡之前,她吩咐了婆子,好生看着方时缇,不要叫她又出门去。 可她不知道,喻凛本来就叫人留意这边,那两个丫鬟才被打发出去,就被喻凛的随从给带走了。 从这个两个丫鬟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随从告知了千岭,千岭大惊,连忙去找喻凛。 喻凛彼时正在皇宫侍疾,太医在给皇帝扎针。 皇帝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整个人骨瘦如柴,气色呈灰白色,若非细看心脉还有些许起伏,谁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活人。 听到了千岭的汇报,他神色一凛,眉宇紧锁,低声道,“你说什么?”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证,事情属实。” 喻凛久久不语。 如此快捷便传到他的耳朵里,看来,是特意要让他知道。 喻凛使了一个眼神给他的心腹高手上前看着太医落针,而后他带着千岭退到了侧殿。 “她怎么样了?” 千岭沉默,“大人吩咐,不许靠夫人太近被她发觉,一律人等都在宅子外守着。” 喻凛甩了一个眼刀过去,“你如今是越发会当差事了。” 千岭低头不敢言语,“......” “不过,属下已经派很多人在宅子周围守候,决计不会让宁王的人靠近。” 喻凛捏了捏眉心,还用问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必定心烦意乱,说不定还哭了。 一想到她或许已经哭了,喻凛心里便静不下来。 即便俊朗的男人面色已经隐了下去,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千岭深知,他此刻极其担心且不悦。 陛下这边病得走不开,扎针都要亲眼盯着,就怕有人混进来,若是针多扎进重要穴位有一寸,只怕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千防万防,没想到,居然朝着少夫人的妹妹下手。 这是隔山打牛啊! 打的是谁,自然不必说了。 喻凛往里看了一眼,让千岭过来,俯身低语吩咐,“......” 王府上。 宁王正在廊庑之下给鹦鹉喂食,听完了身边人的回话,心情愉悦。 他挑眉问道旁边的人,“你说,这一次喻凛还能沉得住气吗?” “属下愚钝,实在猜不出来。”毕竟喻凛深不可测,谁知道他的后手是什么? 虽说他看重方家女子,可到底比着江山社稷,江山和情爱.... 他历来忠君体国,不曾行差踏错,更没有徇私王法,这还真说不准。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如何抉择。”宁王嘴边漾着笑。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这世上哪里真的就有七情六欲毫无软肋之人? 从前只觉得蜀地荒芜,不曾想还是人杰地灵的,平白给他送了这么好的一个棋子。 不过,这一盘棋,也是废了他好大的心思,只盼着不要叫他失望才好。 “即刻帮本王拟一份邀帖,递给大都督,今夜命膳房备办好酒好菜。” “是。” 喻凛还没有出皇宫,便收到了宁王手下人送来的邀帖。 千岭看着这封帖子,心中很是担忧。 这么多年以来,大人和王爷泾渭分明,从没有一丝交集,谁不知道两人一直都是对着干的,时至今日,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这封邀帖一接.... 送邀帖的人还没有走,躬身静等着喻凛的后言,本以为喻凛会道考虑,亦或者直接走人,谁知他竟当场应下。 “告知王爷,喻某今日必定赴约,不会有误。” “是。”宁王的手下欣喜去回信。 千岭拿不准喻凛的主意,斟酌着语气,状似规劝,“大人,您...怕是不好去。” 事情关乎一旦少夫人,大人总是失控,他很担心。 州郡水患那一次,那么多的武林高手,精心培养的暗卫,都是为了要他的命。 “怎么不好去。”喻凛神色淡淡。 “属下是害怕宁王殿下设陷阱,对您不利。”千岭说得很委婉,“不如从长计议。” 到了马厩,喻凛从随侍的手里拿过马缰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 他自然是听出来手下的话外音,却没有点破,只是顺着他表面的意思拒绝道,“放心,宁王不至于愚蠢到如此地步。” 他处心积虑弄出这样的事情,若真是想杀他,何至于此拐弯抹角,若是他没有猜错,宁王必定是为了兵权而来。 劝不住啊,千岭叹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华灯初上,喻凛便到了宁王府门口。 宁王儿子在门口等待,姿态摆得很低,“小王恭候都督大人下临。” 柯君昀脸上挂着笑意,实则心里慌得很。 他原本不想来,可父亲非要他来,他是憎恨喻凛不假,但也是真的很害怕他。 上一次跟长公主的女儿起龃龉,若非喻凛他也不会至于到圣前还被数落,还挨了三十个板子,喻凛亲自盯着人打的,足足让他在床榻之上养了一个多月,下地的时候还哆嗦呢,衣衫但凡穿得少了些,风刮过来,被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这一次,父亲给他下了死令,让他做事,本来没想费心思,毕竟对方愚蠢可笑,但一想到那名女子要用来对付喻凛,他越发上心了。 在初次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多少怜惜,只想发泄!报复! 而今功成身退,不曾想要在这里接见喻凛,只见他一眼扫过来,后腰臀下的疼痛感又泛上来了,便是连腿都有些哆嗦。 柯君昀按下慌张,面上维持着笑,“......” 喻凛不曾搭理他的话,将马鞭丢给旁边的人,抬脚抬着他的人上了台阶。 人走了之后,柯君昀露出本来的凶相,狠狠往旁边啐了一口,“看他还能得意到几时。” 等父王顺利登基,必定让他第一个杀掉喻凛,以除他的心头之恨。 宁王早便等候多时了,宁王府内看似宁静,喻凛从踏入开始,便留意到四周布满了高手。 尽管四处风平浪静,对方隐藏了行踪,肉眼都难以找到,但他在瞬息间洞察。 跟在他身后的千岭等人比往常越发凝神警惕,做好了备战的状态。 “终于等到了都督大人。”宁王起身来迎接。 喻凛脸上浮出散漫的笑,“王爷处心积虑,我便是想不来都不成了吧。” “都督大人言重了,本王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宁王笑道,请他入座。 “纵然手段是有些不入流,可到底是为了亲近都督大人,不得不出此下策。” 周遭的婢女给两人倒酒。 喻凛端起酒盏,只在指尖慢条斯理晃荡,没有喝,他身后的随从个个面色肃然,唯独他神色慵懒,漫不经心至极。 宁王道,“这是清泉冽,外邦进贡的好酒,本王一直找不到人共饮,今日特地拿出来招待都督大人。” “清泉冽价值千金,若非皇族,怕是没有这个口福。” 喻凛淡笑着,放下酒盏,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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