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了它大半个上午,连梨脸颊红扑扑,身上冒汗。她笑吟吟推了推蹭着她的腿还想她带着它跑的小东西,气喘吁吁,“不行,走不动了,我歇歇。” 小虎仔贴着她的腿一个劲的蹭。 连梨声音低笑,往旁边退开,还把铁链还给护卫。小虎仔嗷一声,几步扑来。 连梨哈哈而笑,退远几步。 但她忘了身后此时就有假山呢,被它逗的直乐,不防胳膊肘一撞,杵上了一块石头。 她嘶唔一声,连忙站定,不敢再退了。眉毛蹙起了,嘶气揉一把手肘。 揉了一会儿,低头别一别小虎仔,嘟囔,“真不能与你玩了。” 小虎仔见她好像疼了,终于没再继续拱她,只虎脑袋昂着,毛绒绒奶呼呼。 连梨看得心痒痒,蹲下来忍不住又挠了挠它。 不过也只挠了一会儿,这会儿日头已经很晒了,她在这外面待不太住。 “好了,我要回了。” 小虎仔咬住她衣袖。 连梨笑了笑,把袖子从它口中扯出来,拍拍它脑门,往回走。途中经过莲花池子,见里面的莲蓬鲜鲜嫩嫩,忍不住摘了一棒,打算回去吃。 她家那边夏日也有莲蓬,那种刚长出来的莲蓬最是脆甜鲜绿,连苦芯都是甜的。 走了一会儿,已经走出拱门,她顺着游廊继续往回走,但这时,身后突然来了一道声音,“前面的侍女,去拿壶茶来。” 连梨顿住,回头看。一回头,就见一男子身形高健,肩膀挺拔,一身英武之气。 他的目光是看着她,很显然,他是在叫她。 邵烈的确是在叫她。 这府里的婢女很少,这边除了她更没别的婢女,除了她,他还能是叫谁。 “快些。对了,再一并拿些糕点来。”说完,已经径自又从原地消失,转弯去了另一边的临水楼台。 连梨愣在原地,但想了想刚刚那人的衣着,又听他理直气壮的口气,心知他应该是与崔厉相识的,既与崔厉相识,她倒是不好得罪了。 于是默默换了个方向,去要茶水。 片刻后,她捧着一壶茶和两碟糕点回来。 这点重量她拿的轻轻松松,并不重。 跟着记忆找了找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她沿着小道一路过去。 …… 亭子里,邵烈大剌剌坐着,执棋落下一颗白子,“大人,抄没的银两已经封库,即日便可押送回京。” 想到宗昱连夜又翻出来的几十万两雪花银,邵烈忍不住一哼,“齐弈这是从错了行啊。” 崔厉落下一黑子,渐渐逼近散落一片的白棋。 “不然,你以为崔砚为何要让他走私?”若非暴利,又怎能值当曾经的他冒风险。 邵烈一嗤,“也是。” “可惜齐弈终究是个墙头草。” 当然,若非他及时倒戈,齐弈也活不到如今。当初齐弈在崔砚死去,发现陛下登基已成定局后,竟是毫无预兆忽然就倒戈,自此在朝廷上力挺陛下登基。 也是因此,陛下即位后才没有立即动他。 而是到如今师出有名,在收集齐了罪证,给他按上谋篡之罪后,才顺理成章处理了齐弈。 崔厉面色淡淡,又落下一子。 邵烈紧跟其后,也落一子,“齐弈党羽估计不日就要得到消息,大人,朝中恐会有人为他求情。” 崔厉:“他们不会的。” 若是此时是在京中,由御史挑头揭发齐弈罪名,或许还会有人出来说项几句,略尽情分保齐弈。 可现在齐弈犯的是谋杀之罪,又已经被他下令捉拿,更是铁证如山表明齐家还私贩铁器,如此情况下,他们只会想法子自保,不会说情。 当然若是真有也无妨,他正好顺藤摸瓜再查一查。 邵烈听陛下这般说,一想,也是。 他咧嘴笑一笑,心想倒是他高看那些人了。齐弈落难,如今他们只会避之不及。 清脆一声,他又落下一子,旋即笑道:“大人,这局许是我要赢了!” 崔厉轻笑,淡定继续落子。 不过一子才落,眼神凝了凝,手指顿住,心思从棋局上离开,盯着一个方向看。而他盯的方向,连梨正与应恂说话。 邵烈见陛下眼神从棋局上挪开,不禁回头也看了看,待瞧见陛下看得方向正是他之前喊去拿茶的侍女,手一抬,朝那边说话,“应恂,是我叫她去拿的茶和点心,不必拦。” 听到他这一声的应恂:“……” 眉心忍不住跳了跳,嘴角更是抽搐,这位将军以为连梨是婢女?而且,还真是他叫连梨去拿的茶? 最开始突然看她捧着茶和点心出现他视线中,他还以为她是打听到陛下所在,特意过来的…… 结果后来一问,不是。 嘴角失笑,他回头看向陛下,等陛下的意思。 崔厉手指轻敲棋盘,“过来。” 应恂领命,放连梨过去。 邵烈嘴巴歪了歪,好他个应恂,偏要等陛下发话了才肯让路。手痒痒,有点想揍他。 应恂打一个喷嚏,心说谁说他坏话呢。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邵烈见连梨放下茶盘,摆手挥她下去。 连梨还没动作,崔厉先嗤了一声,他随手捡了颗棋篓里的白子,已经冲他肩上砸过去。 邵烈被砸的一懵,陛下什么意思。 崔厉:“从哪叫的连梨送茶?” 他是知道他之前出去叫过茶水的,那时他也没阻止他。只是没想到最后来送茶的人会是连梨,嘴角不由得扯了下,手指一动,一颗棋子又砸过去。 邵烈这回躲开了。 他心中诧异,陛下竟然能叫出侍女名字? 忍不住多看了连梨几眼,她什么来头。 崔厉啧一声,不悦,“聋了?” 邵烈坐正,他咳一声,“臣随便看见个背影就把这婢女叫住了。” 崔厉面无表情,“谁和你说得她是婢女?” 邵烈更惊了,微挑了眉,不是婢女? 表情微妙起来,到了如此地步,也品尝出几分滋味了。这栋宅子里婢女少的可怜,他撞上的这个还不是婢女……邵烈联想到陛下最初发难齐家的理由,所以,齐家小辈伤了他身边人,并不是杜撰出来的? 至于这个身边人……邵烈看两眼她的衣裳,这一看,讪笑起来。 刚刚没注意瞧,只逮着个装束是女子模样的,便把她当做婢女了。这一细看,她身上衣裳虽素,但料子都是极不错的。 摸鼻讪讪,团手致歉,“是臣看拙了眼。” 崔厉又看连梨,点一点下颌,让她坐下。 连梨在他身边落座。 才坐,听他懒散的说:“替我收棋。” 连梨看一眼他跟前的棋子,笑着慢慢捡回棋篓子。 邵烈看得稀罕。 陛下倒也会让别人替他捡棋,正看着,忽然听到一句,“这局你输了。” 邵烈眼神收回,赶紧看棋局,怎么他就突然输了呢。崔厉点了点棋盘局势,让他自己看。 邵烈:“……”果真,白子已经危机四伏,不出十子,白棋必败。 不过他觉得他还能扭转扭转,“大人,我看不一定。” 崔厉嗤的笑一下,行,让他死心个彻底。 片刻后,邵烈心服口服,他看着无路可退的白子,叹气,“臣的棋艺还待精进。” “嗯,确实。”崔厉淡淡道。 邵烈歪了下嘴,陛下倒是嘴不饶人,别是嫌他在这碍着眼了罢?他自斟自饮倒了一杯茶,牛饮而下。 饮完,执壶冲陛下问:“大人,您喝不喝?” 崔厉:“不喝。你下去罢,昨夜收上来的东西再叫人清点一遍。” 邵烈点点头,退下。 待走远了,回头看了看,便见才说不喝的陛下,这会儿在那女子倒下一杯茶后,不知为何却饮了起来。 邵烈挑眉。 崔厉确实没想喝茶,但邵烈走后见她口渴之下也如邵烈刚刚一般牛饮一杯,眉心一皱,掀唇嗤,“牛嚼牡丹,能喝出什么滋味?” 连梨喝的嘴巴微鼓,闻言咽下口中茶水,变得秀气起来。慢品一口,示意他看,如此? 崔厉一笑,拽了她手腕过来,手指捏上她两腮,倒还不如刚刚看的得劲。 连梨嘴巴弯弯,已经在这个姿势中不受控制歪至他手臂上,她索性完全倚着他,轻笑,“您觉得还是之前瞧的更自在不是?” 崔厉轻哼一声,手指用力,她两腮软肉在他手指下更加软绵绵。 连梨笑着躲一躲,抓下他的手。 崔厉哼声,“胆肥。” 话刚轻斥,手掌拍一把她的腰,点了下颌,“与我也倒一杯。” “好。”笑盈盈的一声女音。 连梨倒一杯清茶,递给他。 崔厉举杯轻抿一口,慢条斯理。 连梨好整以暇看他饮茶,见他分明只是简简单单拿杯啜饮而已,可看着就是莫名赏心悦目。 笑了笑,心想倒也难怪他刚刚说她牛嚼牡丹了。 崔厉饮完一杯,放下茶盏。 “您还喝不喝?”连梨手指执上茶壶。 崔厉没说喝不喝,倒是长腿松展的伸了伸,目光望来,“这壶茶是你泡的?” 连梨点头。 崔厉挑眉,嘴角掀了下。 连梨有种他又要说她的预感。 果然,听得他一声轻嗤,眼神轻飘飘斜扫过来,淡淡睨着,“我那上好的碧螺春,你倒是一壶沸水就给我囫囵浇透了。” “也亏得邵烈本就是个牛饮的,要是换个舌头尖的,真把你当了丫鬟,你就等着挨罚罢。” 话落,他的轻嗤声更重,手指笃的敲了一下石头桌面,又把她拽来,“你这粗手粗脚的,要不是恰好邵烈又与我在一处,回头别等再回屋,已经被打了好几大板子。” 连梨:“……” 得,把她损的没边了。 嘴角歪了下,低哼一声,便要从他怀中起来。 其实也听出他虽在损她,但顶多是揶揄而已。 所以嘴角边虽有几分不乐意,倒是丁点没觉得恼。 崔厉哼笑,手指一重,拽着她手腕扯近,“做得不好,还说也说不得了?” 连梨哼笑:“您嫌弃,那我不在跟前讨您眼嫌,这还不成?” 说着,莞尔从他身边起来。 崔厉笑一下,拽着她的手没松。 手指用力,在她手腕上压了几下。 连梨躲着笑。 躲闪间,身体已不小心又往他怀中歪了几分,她脸颊笑得红扑扑。 怀中她的身体绵软,她笑意弯弯的模样则映在眼中,崔厉笑笑,手臂一拢,便要把她又往怀中收紧。 但这时,觉得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咯着,小小的圆圆的,似乎是珠子。 眉峰挑了下,笑睨着她:“身上带的什么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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