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就今日吧,让若锦她们为你收拾几套衣裙。” 谢临珩突然作出的这个决定,不仅出乎虞听晚的意料,也让若锦等人错愕。 当被人喊进来收回行李时,若锦和岁欢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出行的马车早已让人准备好,戌时左右,东宫和阳淮殿两个宫殿的侍从进进出出一同收拾东西。 直到半个时辰后,所有东西准备完毕。 谢临珩拉着虞听晚上了最前面的马车。 若锦和岁欢等服侍虞听晚的侍女,在后一辆马车中。 墨九墨十随侍在马车两侧。 五支暗卫队跟在后面。 从阳淮殿离开后,马车碾着青石路,一路驶出宫门,最先来到了朱雀长街。 马车外,喧闹声音渐渐传来。 谢临珩撩开车帘,扫了眼外面繁荣昌盛的长街,放下珠帘,看向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虞听晚。 “要下去走走吗?” 虞听晚掀开一半车窗珠帘。 外面熙熙攘攘的商贩店铺映入眼中。 各色行人在街上走着,有些急着往前赶路,有些三两结队在商贩摊前驻足。 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她看了会儿,很快放下了帘子,“不去了。” 马车一路往北。 直奔避暑山庄而去。 等来到行宫,马车停下时,已经接近傍晚。 此处风景秀丽、竹林山水环绕,是暑夏避暑的绝佳场所。 墨九和墨十同时下马。 一个往行宫内走去,命宫人准备茶点和晚膳。 一个来到白玉马车旁,恭声道: “殿下,公主,我们到了。” 坐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马车,虞听晚有些头晕。 墨九话音落地,她撩开车帘准备下去,却在抬步时,不知怎的,眼前一黑,险些摔下去。 “公主!”若锦惊呼。 墨九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接。 然而手刚伸到一半,一只冷白手掌先一步稳稳搂住了虞听晚的腰身。 众人注视下,谢临珩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踏进行宫。 若锦和岁欢快步跟在后面。 墨九留在原地指挥着行宫的侍从搬行李。 位靠中央的大殿外,乌压压跪了满地的宫女,整齐划一行礼: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妃。” ‘太子妃’这几个字一出, 跟在后面的若锦和岁欢同时紧了紧眉。 反观前面的谢临珩,却神色如常。 脚步未停,扔下“免礼”二字,便进了大殿。 这座行宫的装潢,和东陵皇宫有很多类似之处。 尤其殿内的布局,和阳淮殿很像。 进入大殿,右侧往里,绕过屏风,便是用来小憩的矮榻。 谢临珩将怀里的人放在矮榻上。
第118章 生,待在孤的东宫,死,葬入孤的皇陵 方才那股莫名的眩晕来得太急。 缓过这阵异样,虞听晚一手撑着身下的矮榻上稳住身形,一手抵在他身前,想从他怀里出来。 谢临珩却没放手。 手臂像粘在她腰上似的。 不肯松开。 “方才怎么回事?是坐马车太久头晕还是身体不舒服?” 她垂了下眼,腰身蓄起些力,想往后挪一挪。 两人离得太近,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 然而,她刚动了一点,就被他按住腰臀。 “我们什么都做过,现在抱一下,都接受不了了?” 他眸色稍冷,黑眸直直凝着她。 唇角弧度敛平,透着锋芒。 不满她接二连三的躲避。 虞听晚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哄他。 她偏过头,看向一旁,嗓音寡凉,“如果我说是,太子殿下会离我远些吗?” 他指骨收紧,某一个瞬间,箍得她腰身都发疼。 “不会。”头顶落下的声线,没有任何迟疑。 压抑又隐忍,生生克制着那些阴暗情绪。 一字一句地对她说: “宁舒,这一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他手臂重重收紧。 两人之间紧密相贴。 谢临珩按着她后腰,将人牢牢抵在怀里。 冷唇靠在她耳侧,字音明明轻缓,却逼得人神经都不自觉绷紧。 “你我此生,生同衾、死同穴。” “这一生一世,你生,待在孤的东宫。” “死,葬入孤的皇陵。” 他生生敲碎她最后的幻想,“永远都不可能离开。” 虞听晚牙根咬紧,唇角用力压平。 攥着软绸衣袖的指节都呈现了青白色。 她明知不该,却压不住胸口涌上的那股逼仄抗拒。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万分绝对的事!谢临珩,就算你执掌生杀大权,也不可能让所有事都称你心意!” 他不怒反笑。 阴沉沉的眸,直直注视着她。 指节捏着她下颌,逼迫她看向他。 嗓音轻慢,却让人彻骨生寒。 “宁舒,我不需要别人称我心意,我只需要,把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就足矣。” 他指尖下移。 顺着她胸前的衣襟,落在她心口。 缠着她视线,唇侧扯出一点辨不出喜怒的弧度。 “这个位置,我不要了。” “但你的人,此生休想离开。” 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他并不认同。 他一旦放了手,她便再也不会回来。 他们再也不会有以后。 从前,他日夜奢求她的爱。 哪怕只是零星一点,他都欣喜若狂。 就像在端午宫宴之前的那段时间,他明知道,她字字句句,都是在骗他。 明知道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别有目的。 可他依旧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掏出全部的真心待她。 他原想着,她和宋今砚,说到底,只是一个赐婚未成的关系,她就算再怎么喜欢他,这份感情,也总有耗尽的一天。 他等得起,他可以慢慢等到她看到他的那一天。 慢慢等她忘记宋今砚,将那些感情,分给他一星半点的那一天。 所以他不断麻痹自己,不要去想她言语背后的目的,不要去想她背后的算计,他只要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只要将她想要的,一一奉在她面前,她总归能留下的。 可后来,他发现。 并不能。 真心就是真心。 假意就是假意。 二者从来不可逆转。 也从来不能混为一谈。 她的情意,她的心,还有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他既然得不到,那他不要了。 他只要,把她的人,紧紧攥在手里,就足够了。 哪怕,不择手段。 寝殿内的气氛,越发绷滞紧张。 谢临珩松开她,直起身。 指骨垂于身侧,一点点蜷紧。 殿外侍奉的小宫女,端着茶盏,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进来,将温茶奉到虞听晚面前。 “太子妃,这是殿下提前命奴婢备好的茶水。” 虞听晚看也没看。 只纠正她的称呼:“宫中并未举办册封典礼,东宫只有太子,没有太子妃。” 小宫女为难。 张了张嘴,想顺着虞听晚的意思改口,但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她不敢改。 好在,下一瞬,谢临珩便出了声。 “所谓太子妃,就只差一道册封典礼。” “宁舒,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即将成婚的关系,有没有那道流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再者,行宫不比皇宫,没有这么多繁文缛节,提前称呼‘太子妃’,并无不可。” 似怕再看到她眼底的冷漠,说完,他未再多留,扔下一句“让陈洮来为太子妃诊脉”,便转身离去。 小宫女躬身行礼。 待谢临珩离开后,她毕恭毕敬地端着茶盏,再次递到虞听晚面前。 “太子妃,您……” 虞听晚阖了阖眸,自心底深处浸出一股深深的无力。 她和谢临珩,只要不提和宋今砚、和离开有关的字眼,勉强还算是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可一旦提及这等字眼,这些需要双方来维持的平和与相安无事,便会被立刻打破。 重新露出不可调和的针锋相对的内里。 她揉了揉仍旧有些眩晕的额角,没抬眼,轻声对小宫女说: “放那儿吧,让若锦和岁欢进来。” 小宫女应声,将茶盏轻轻放在一旁几案上,轻轻退出了大殿。 很快,若锦和岁欢踏进殿门。 随着她们一同进来的,还有奉谢临珩的命令,急匆匆赶过来的随行太医陈洮。 此次从皇宫调来行宫的太医,不止陈洮一个。 除了他,还有几位太医院医术精湛的太医。 原因无他,虞听晚前几天刚病了一场,谢临珩怕她再有意外,特意让人遣了平时专门负责她身体的太医跟来行宫。 绕过屏风,陈洮跪在榻旁,熟稔地为虞听晚把脉。 没多久,他人从殿内离开。 来到行宫外,对谢临珩禀报: “殿下,公主只是舟车劳顿引起的短暂晕眩,身体无其他大碍,备些温茶,稍后多加休息便可。” 谢临珩立在古树下,眉眼垂着。 身形颀长却落寞。 周身始终环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 听完陈洮的话,他没多说,只淡淡“嗯”了一声。
第119章 哄她 陈洮犹豫几许。 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储君。 终是开口,想再劝一两句。 “殿下,您和公主……” 只不过,话音刚出,就被谢临珩淡声打断。 “孤会注意,无需再劝。” 陈洮止声,识趣地行礼退下。 他离开后,谢临珩独自站在树下。 良久没有动作。 脑海中,反反复复,全是方才情绪失控,忍不住对虞听晚说重话的那一幕。 他知道,他不能再强迫她。 他知道,他该哄着她,顺着她。 万事以她的意愿为主。 正如这次来行宫,他的本意,便是希望她能开心一些。 希望她脸上,能重新展现几分笑容。 他想着,她不喜欢皇宫,向往宫外,那他就陪她出来。 哪怕近来,正值金陵重案的关键节点。 哪怕近来,因金陵一案涉及的大臣众多,朝中并不安宁。 对于他来说, 只要能让她开心一些, 只要她能高兴,便足矣。 朝局也好,金陵之案也罢,和她相比,都不值一提。 他打算好了的,打算好了,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提,宋家也好,宋今砚也罢,他们即将到来的婚期也罢,他什么都不提,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95 首页 上一页 75 76 77 78 79 8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