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分析越委屈,裴悦芙拉住裴衍的袖子,“大哥,你要替我做主!她落水差点失了清白,关我什么事,作何要让我也失了清白?!” 裴衍沉默着抽回袖子,让秦妧陪着妹妹,自己站起身向外走去。 “兄长?” “大哥?” 两个女子几乎同时开口,语气里带着疑问,不知裴衍要去做什么。 裴衍停下脚步,转眸浅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不必担心清白的事,没人能算计到我妹妹的头上。” 在听见这句话时,裴悦芙忽然泪意潸潸。印象里,长兄是个外表温和、实则薄凉的人,可此刻,她感受到了来自长兄的维护。 秦妧站在小姑子身边,目送裴衍离开,不知裴衍会以何种手段平息这场闹剧,可她笃定,裴衍言而有信,一诺千金。 两个时辰后,三皇子被人蒙着眼睛丢进一间逼仄的房中。 他是在宫中被人劫走的,被解开面罩时,一脸的懵愣和愤怒,却在看见坐在桌前慢条斯理打香篆的裴衍时,心口一震,“裴相以卑鄙手段掳本皇子出宫,是何意?” 炉中氤氲起烟缕,裴衍覆好镂空铜盖,细品起沉香。 “论卑鄙,还要数三殿下,无缘无故损人清白,是何意呢?” 于烟缕中睁开凤眸,裴衍执着袖珍香炉来到倒地的三皇子面前,直截了当道:“本官事忙,你还不够资格让本官多花工夫,开门见山吧,那枚玉簪是不是肖涵儿拿给你的?” 三皇子呛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裴衍,本皇子再不济,也是皇族血脉,你敢......” “说了,本官事忙,没工夫陪你闲扯。你不说,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撬开你的嘴了。” 撬开? 嗅到一丝危险的提示,三皇子色厉内荏道:“你想做什么?” 裴衍将袖珍香炉放在他面前,转身背过手,缥缈一句,却令三皇子觳觫不止。 “香燃尽时,再不说实话,打断腿。” 从没被人威胁过,还是以这种轻狂的态度,三皇子拔高嗓子,“裴衍,你敢?!” “那就试试。”裴衍打起响指的瞬间,一扇扇门扉被人推开,走进来的壮汉们不是什么私人的扈从,而是东宫十六卫的缇骑。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木棍。 十六卫隶属东宫,可先斩后奏! 当领头的缇骑举起木棍时,三皇子怂了,大喊大叫着爬向裴衍,“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是肖涵儿给我的,就是她!她听说了你我结了梁子,也知道唯有皇族能左右侯府的亲事,这才找上了我!” 裴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受到惊吓的少年,面色温和,隐含笑意。 那笑太过慑人,三皇子赶忙道:“我会跟所有知情者说明情况,还令妹清白!” “不够。” “不够......?” 裴衍弯腰,抬起三皇子的脸,“本官让你在太皇太后面前,求娶肖涵儿。” “!!!” 裴衍松开他,拿出帕子擦拭手指,给予了警告:“别以为德妃能救你,真惹怒了我,你们母子就等着一起同甘共苦吧。” 说罢,撇下帕子,阔步走了出去。 一排缇骑随之离去。 三皇子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摸了摸湿了的裆,终于意识到,风清朗月的次辅裴衍,才是最阴鸷可怖的存在。 ** 暮色苍茫,裴衍从外面回来,先让人给裴悦芙送去口信,叫她安心,随后回到素馨苑,打听才知,秦妧正在与唐九榆对弈双陆棋。 “嗯”了一声,裴衍走进书房,没让人将秦妧唤回。既开了这个闸口,答应许她自己去“报恩”,就不能食言。 坐到书案前,随意拿起书籍翻看,眼前不自觉浮现秦妧对他人娇笑的场景,终是一个字也没读进去。 放下书籍,他背靠玫瑰椅,盯着笼中安静的芙蓉鸟,不知在想什么,连魏野进来说起正事,都没听进去。 “世子?” “嗯。” 魏野挠头,“世子怎么心不在焉的,是在吃唐先生的醋吗?” 裴衍蓦地抬眸,别看魏野外表憨憨的,内里痞得很,一肚子坏水。 好不容易逮到调侃世子爷的机会,魏野怎会放过。他嬉皮笑脸地凑上前,“这妻子啊,该疼得疼,该管得管,要树立丈夫的雄风,不可被妻子轻视......” 对上裴衍似笑非笑的眼,魏野没了调侃的气焰,捂着脖子咳了咳缓释尴尬,“卑职还有事,先告退了。” 懒得理会他的扯皮,裴衍又陷入了自我的沉静中,直到廊外传来仆人行礼的声响。 “给大奶奶请安。” 狭眸一转,裴衍双手交叉搭在椅背上,似没当回事儿。 少倾,那抹柔桡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还礼貌地叩了叩门,“兄长,我能进来吗?” “进。” 短促的一声回应,听不出热络。 秦妧走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山楂白桃凉饮。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以为他还在忙,秦妧将托盘放在外间的茶水桌上,就准备离开。 “悦芙的事解决了。” 听见男人的声音,秦妧停下步子,“我听说了。” 话音落,书房又陷入安静。 发现女子又要离开,裴衍捏捏肩胛,显露出疲态。 余光瞧见他的动作,秦妧过去,不确定地问道:“兄长累了?可要我帮忙?” “有劳。” 秦妧走到玫瑰椅后,轻搭素手,按着自己的方法捏揉起来,渐渐加重了力道,可揉着揉着,却被男人抓住右手,摁在了胸口的位置。 “这里不太舒服,有劳。” 胸口不舒服该传侍医才是,她怎么帮他缓解?可看着男人的脸色,又不像是病了,只好按着他说的,附身揉了起来。 柔若无骨的小手涂抹了香膏,木质中带了点儿果味,很是好闻,裴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闻了起来。 天色未黑,秦妧哪受得住这种亲昵,她缩了缩手,却被一股大力向前拽去,视野天翻地覆,稳住身形时,已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怎么了?” 裴衍还握着那只小手轻闻,比今日品沉香的时候专注得多,还撸起她的袖子,闻向了小臂、臂弯。 这种无声的亲昵,竟让秦妧觉得,比躺在榻上还要旖旎。她乱了呼吸,眼看着裴衍扯住她的领口,闻向了她的颈窝。 “别......” 因着被拉扯的力道,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向男人,她红着脸伸手,抵在了男子的肩头。 裴衍忽然淡笑,“今儿终于明白暗香盈袖、吹气如兰的真正含义了。” 多儇佻的一句话啊,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不显轻浮。 秦妧没好气地扯回自己的衣领,想用严肃逼退他的攻势,“兄长快忙吧,忙完早点......” 又想劝他早些歇息了。 咬了咬舌尖,秦妧话语一转,“也好早点回房。” “回房做什么?” 找不到比劝他歇息更合适的回房理由,秦妧如坐针毡般地想来想去,最后憋出一句会让她夜半醒来都觉羞臊的借口。 “回房......敦伦。” 这两个字,文绉绉的,可对学富五车的裴相而言,无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词儿了。 裴衍微挑眼梢,忽然抬腿颠了颠她,将她颠得花枝乱颤,才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声清越醇朗,悦耳动听。接着,回了她一句更不知羞的话:“没什么事比与你敦伦更重要,走吧,回房。” 作者有话说: 又狠又苏的柿子 随机50红包 感谢在2023-04-16 22:38:27~2023-04-17 22:4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梨花渡 6瓶;jingjing、日暮里- 5瓶;我是糖果味的、璐璐king、章张章鱼小丸子、鱼丸、玟舟、小铃铛、鱼七秒 i、莞莞类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百尺坏骨,千尺温柔。◎ 薄暮冥冥, 门扉虚掩,书房的男人就开起了恶劣的玩笑,令秦妧招架不住的同时, 又生出疑惑,以前只觉得他的温雅中蕴藏着一丝坏, 此刻却觉他是坏到了骨子里的, 只是披了一件光风霁月的外衣。 “兄长先忙, 忙完再说......” “说了, 没什么事比你重要。”裴衍起身, 将她往肩上一扛,阔步走向连通西卧和书房的门洞。 他的那句“没什么事比你重要”,少了敦伦二字, 意思千差万别,就不知秦妧是否听明白了。 走进东卧,裴衍将她轻轻放在曛黄倾洒的拔步床上, 曲指扯了扯自己的领口, 手背被夕曛映出浅浅的血管纹路。 秦妧仰坐在一束束光缕中, 有点懵懵的,而这股子青涩最为致命。 裴衍附身, 单手抚上她的脸颊, 轻轻捧起,不染欲念的吻就那么落在了她的眉心、鼻尖、眼尾, 轻轻的, 带着怜惜。 卷翘的睫羽微微发颤, 不知是抵挡不住刺眼的光缕, 还是敌不过裴衍的温柔攻势, 秦妧闭上了眼。 她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才会令自己的皮肉和筋骨都舒展开来, 完完全全沉浸在了陌生的情愫中。 面前的女子乖软的不行,也令裴衍更加无悔当初的决定——以卑劣的手段将她夺了过来。 若是没有谋划那场万劫不复的夺婚,此刻能目睹这道“景致”的人就是裴灏。 裴灏,只能说他喜欢错了人。 凤眸卷起近乎偏执的光晕,裴衍扣住女子的后颈,将她压进了暖帐。 可门外的来者破坏了气氛。 一道细柔的声音传入卧房,是司礼监的掌印之一,太皇太后身边的管事太监。 “裴相,老祖宗有请。” 刚吻到女子耳垂的男人睁开眼,周身的气息一瞬清冽。 既要以牙还牙,就必须拿出些态度,至少得出面一趟。 裴衍坐起身缓释了会儿,“今晚别等我了,会很晚回府。” 隐约有了猜测,秦妧贤惠道:“多晚我都会留灯。” 裴衍拍拍她的肩,起身向外走去。 ** 一个时辰后,敬成王府。 肖逢毅从都督府回来,按着习惯会先去妻子那里聊上一会儿,今夜却径自去了妾室那里。 相比其他三妻四妾的诸侯王,肖逢毅算是后院清净的,但还是纳了一房小妾,只不过这妾室曾是妻子的陪嫁侍女,是妻子在怀子期间用来固宠的傀儡。 不仅如此,王府中每个服侍肖逢毅的侍女,都要经敬成王妃的挑选,可以说,肖逢毅在府中得不到半点欢愉,这才有了藏着掖着的外室。 如今事情败露,对掌控欲极强的妻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外室已被小舅子处理掉了,至于流落到了哪里,连肖逢毅都不知,以致夫妻二人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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