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佩佩去了慈宁宫,凤宁陪着杨玉苏回了延禧宫,卷卷一日一夜没瞧见她,挂念得紧,瞥见她回来,一下便窜上来依偎在她怀里撒娇,凤宁高兴地抱着卷卷进了屋,这里热水倒是现成的,杨玉苏沐浴更衣出来,见凤宁还顾着跟卷卷说话,哭笑不得。 她来到窗前落座,瞥了瞥各厢房动静,交待凤宁, “傻丫头,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要小心有人利用你,平日不怎么与你亲近的,这会儿套近乎准没安好心,明白吗?” 凤宁抚着卷卷的绒毛笑道,“姐姐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心里有数的。” 横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有根准绳。 昨夜没歇好,两位姑娘抓紧机会补觉,一觉睡到傍晚,延禧宫的掌事姑姑急急忙忙进来给凤宁请安, “姑娘诶,您怎么还在这了,柳公公遣人四处寻您呢。” 柳海寻她只可能是裴浚要见她。 凤宁揉了揉眼,慌忙起身,“怪我,睡迷糊了。”忙从被窝里将卷卷抱出来,交给杨玉苏,匆匆跟着嬷嬷出了门。 赶到养心殿,掀帘进了御书房,裴浚正靠在东墙下的罗汉床躺着。 从昨夜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阖眼,趁热打铁肃清朝野,将上六卫与北军牢牢握在掌中,为了稳住人心,又召集三品大员在文华殿议事,让各部按部就班当差,忙完这些方回到养心殿。 本以为李凤宁在养心殿,结果没瞧见人影,裴浚就不大痛快,那种心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远归的丈夫,回家扑了个空。 “陛下,您怎么样了,难受得厉害吗?” 凤宁看着那只手搭在榻沿,并未包扎而是露出狰狞的伤口,忧心忡忡过来问他。 昨夜凤宁并未瞧见那枚箭矢,不知裴浚是因她受伤,裴浚本意也是故意擦破些皮以来裹挟朝臣,所以未曾与凤宁提,裴浚闻言侧过身来靠在引枕,乏累地看她一眼, “坐朕身边来。”单薄的眼帘淡淡掀着,神色略有些疲惫。 凤宁挨着罗汉床坐下,只见裴浚抬起那只受伤的手将她圈在怀里,凤宁靠在他胸口,小心翼翼不敢乱动,“陛下....” 晕黄的灯芒流转在她眉梢发尾,衬得她容色逼人,柔软娇媚。 裴浚正欲靠着她眯一会儿,隐约闻得她身上有一股气味,顿时皱了眉, “你玩猫了?” 凤宁警铃大作,立即俯首嗅了嗅衣襟,“臣女怎么没闻着味?” 裴浚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凉笑一声,“朕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又抱着那只猫玩了?” 凤宁听他语气不像是责备她,便咧嘴一笑,憨声回,“方才抱着卷卷补了个觉。” 裴浚满脸无语,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推开她,轻轻将人揽着,只是也被那股猫味熏得没了睡意。 用过晚膳,裴浚打算补个觉,实在被那股味熏得受不了,逼着李凤宁去内殿沐浴更衣,搂着人上了龙床。 凤宁真是佩服裴浚的体力,两日一夜没怎么阖眼,这会儿竟然有心思做那等事, “您受着伤呢。” 凤宁不敢轻举妄动,越不敢动,身子越敏感,他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颤麻,骨头缝里缠绕一股酥劲,像偷情似的,刺激得要命。 这点伤对于裴浚来说又算什么,李凤宁不了解男人,男人越快意时越有兴致,当着朝臣的面自然该收敛收敛,到了李凤宁跟前,就不必藏着了。 这股快意可不得她消受? 他放任自己在凤宁身子里驰骋,潮汐一阵又一阵拍打她的天灵盖,凤宁几度不能呼吸,纤腰不可控地迎合,床榻湿了大一片,他非逼着她瞧,她不肯,最后如鸵鸟似的钻进他怀里才罢休。 养心殿春意迟迟。 慈宁宫外沸反盈天。 东厂提督黄锦带着侍卫来到慈宁门前,手肘歪着个拂尘,一脸横肉皮笑肉不笑, “章公子,咱家连日突审那名刺客,他供出来替他打掩护的是慈宁宫的敏春姑姑,烦请章公子进去禀报一声,将敏春给带出来。” 章云璧料到这把火迟早烧来慈宁宫,没成想来的这么快, “黄公公,太后娘娘坐镇皇宫数十年,身边的人都是靠得住的老人,敏春姑姑服侍太后也有十来年了,不可能连这点分寸也没有,一定是旁人恶意攀咬。” 黄锦早料到他这么说,慢腾腾从袖中掏出一份供词,在他面前扬了扬,“章公子,这是供词,您如果不信咱家,那咱家就把这份供词交予大理寺与都察院,您觉得陛下处置不了这桩事,那就让百官来评评理。” 黄锦不愧是高手,一下把皇帝抬出来,章云璧不能接藐视君威的大帽子,他给气得发笑,“黄公公,本将不过是例行质询,您不必大动干戈,请那个搬那个的。” 章云璧随意往供词扫了一眼,上头写着那名刺客有敏春姑姑的绣活,事实上宫里人来人往偶尔相互赠个人情实属寻常,但眼下这等非常时期,这点小物件便成了脱不了干系的证物。 章云璧无法,摆了摆手,示意副官进殿拿人。 章云璧心里虽然憋着一肚子火,对着黄锦却也不得不客气,他干巴巴往里一指,“公公办案乏累,不如在门房歇一歇。” 黄锦笼着袖笑道,“咱家替陛下办事,不敢称累。” 章云璧只能陪着他杵在门口。 少顷,两个侍卫领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官出来,这位敏春姑姑是宫正司的管事之一,平日听命于太后,是慈宁宫行走内廷最频繁的女官之一,宫里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均跟她有来往。 敏春行至前方,从容地朝黄锦屈了屈膝,“黄公公,不知何事叨扰公公半夜垂询。” 黄锦却不给面子,只使个脸色,东厂的两名内侍抬步上前,一把拽住敏春往外押。 敏春唬了一跳双腕被钳制挣脱不开,屈跪在地,吓了白脸,连喊章公子救她。 章云璧见状,怒喝一声,“放肆!” “她是太后女官,不曾定罪,何以如此粗鲁。” 黄锦摆摆手示意内侍将人带走,冲着章云璧失笑一声,“哟,章公子,您自小初入宫廷,可见有人能活着从东厂走出来?” 章云璧脸色一变。 黄锦收敛笑意,从袖下抖出一份明黄的圣旨,忽而拔高几个声调, “章云璧听旨。” 章云璧眼角绷紧,狐疑盯着那封圣旨,强忍着怒火跪下,“臣章云璧听旨。” 黄锦神色肃然,一字一句高声道, “陛下有旨,虎贲中郎将章云璧护卫慈宁宫不当,致使刺客混入慈宁宫,谋刺陛下在前,意图对太后不轨在后,即日起,撤换慈宁宫宫防,由羽林卫中郎将齐信代为驻守,钦此!” 章云璧脸色大变,沉沉盯着黄锦,迟迟不起身。 黄锦含笑将圣旨卷好轻轻敲了敲他肩头, “章公子,陛下看在太后娘娘份上,只是撤换宫防,不曾问罪公子你,比起昨晚死在午门的那些将领,章公子得谢恩哪。” 章云璧面颊白一阵青一阵,高大的身子僵硬跪着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身侧副将提醒他,他方寒着脸起身将圣旨接过。 里头太后闻得消息,气得雷霆震怒, “放肆,他好大的胆子,敢在哀家头上动土!” 章佩佩连忙起身替她老人家捋背顺气, “姑母,您别气坏了身子,咱慢慢想法子。” 太后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章佩佩道,“佩佩,他这是冲着国玺来的,他不肯立你为后,却想逼我交出国玺,门都没有,有本事他便杀了我,否则哀家在一日,他就休想拿到国玺。” 章佩佩看着斩钉截铁的姑母,忽然心生疲惫,她蹲下来覆在她膝盖劝道,“姑母,要不,咱们不斗了吧,陛下此人,不爱受人胁迫,您这么做他越不高兴,恐怕没法收场...” 太后劈头盖脸骂过去,“他做梦,若不是哀家与杨元正联手,他可不一定坐的了这个皇位,如今皇帝当稳当了,便想卸磨杀驴,门都没有,这个后位只能是章家的。” 章佩佩见劝不动她,也是无济于事。 就这样,借着刺客之机,裴浚撤换了慈宁宫的宫防,消息传遍朝廷,文武百官好一阵唏嘘,心下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帝王的心计,真是一环套一环,心思缜密到可怕,太后也好,杨元正也罢,他是一个也没打算放过。 跟皇帝斗? 蠢货才跟皇帝斗呢。 大臣们在裴浚面前越发小心谨慎,已不再往杨元正与慈宁宫那头奔了。 如今锦衣卫尽在裴浚之手,朝廷内外的消息没有一点能瞒住他,裴浚自这次起又改了听政的方式,过去杨元正霸政,太后掣肘,百官听命于他的不多,裴浚必须利用廷议的派系斗争,纵横捭阖方能达到目的,如今不必了,杨元正气焰被消了大半,文武百官已摸清风向纷纷朝他这个皇帝靠拢,廷议这种效率低下的议政方式已不合时宜。 裴浚改为每日在文华殿坐镇,但凡有事的官员挨个挨个进来启奏,朝务就在弹指间定了下来,官员之间无法相互串气,成不了气候,还不是裴浚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如此,政务效率大大提高,裴浚更容易直接掌控朝臣。 宫变三日后,女官们照常进殿当差。 杨元正势力被大大削弱,杨婉地位受到影响,慈宁宫被撤换宫防,章佩佩夹在两边左右为难,姑娘们人人自危,养心殿西围房的氛围变得凝重。 张茵茵等人被逐出皇宫后,王淑玉和郑明蓉被调入养心殿补缺。王淑玉渐渐取代杨婉的位置,成为御前女官第一人。 但杨婉也很沉得住气,每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知道她还没有失去资格,杨家不再构成威胁,无了外戚之患,她又镇得住后宫,现在的她未必不是裴浚心中合适的皇后人选。 郑明蓉看出凤宁最受皇帝宠爱,整日黏在她身边,时不时跟凤宁撒个娇讨个巧,得了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给凤宁捎些。 但章佩佩不喜郑明蓉捧高踩低的作派, “凤宁比你还小一个月呢,你整日黏她缠她,跟她撒娇,害她要照料你,你羞不羞呀。” 郑明蓉脸皮厚,装无辜道,“佩佩姐,你这话就过分了,就只准你喜欢凤宁,不许我喜欢了?我就爱跟她待在一处,怎么了。” 章佩佩心情不好,不想跟她吵。 不一会凤宁回来,没瞧见佩佩,悄悄推门进了里间,发现章佩佩愁眉苦脸坐在床榻出神,连忙掩门进去坐在她身旁宽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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