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那袅袅娇姿,还未走两步,谢敬彦便忽地掠起了魏妆。脚尖离地,一声“啊”字轻呼尚未落尽,便被男子熨紧红唇,往外面的马车里抱去。 贾衡候在花坊外面,但见三公子进去好一会儿,忽地唇脸染了女子胭脂,从里头抱出少夫人,连忙利落地掀开了车帘。 侍卫一路驾车,但听马车里如何动静,也都如若未闻。 昏暗的环境中,谢敬彦把魏妆揽抱在怀里,单手拖住她的后颈。许久后,两人唇-舌分离,魏妆才娇虚喃道:“所以你便是那时,猜到我先重生回来了?” 谢敬彦勾开袖兜,将一枚青鸾玉璧挂上她颈间,低语道:“早猜到晚猜到,总是要猜到。既结为夫妻,双壁相合,此生便永不再分开了。莫非你忘掉你我两世的婚誓么?” 那情愫和氛围,勾着两个人心跳加促,忽而魏妆的薄衫从雪肩滑落,又情不由衷想起了前世成亲后的一幕。 彼此便在马车里忘情宠爱了起来。 贾衡驾着车,车轮子咕噜咕噜地发响,为要赶着在子时前回府,免得被禁卫巡逻看到。起先本不觉得有动静。后来逐渐听得女子媚柔无骨的娇息,隐隐的侍卫就猜度出来了什么。 偌大个汉子,也被那一阵一阵儿的嘤咛,听得耳根子发红。 贾衡心想,魏家小姐果真如自己先前所猜,是个惹不起的狐媚精啊。公子成了亲,都快被迷得变了副作风。 一直到谢侯府的门前,那动荡才渐熄下来。 这两日府上也无甚么人,都去了城外的庄子上歇养。魏妆双颊红粉,娇慵地倒在谢敬彦肩膀,腿足酸软得起不来了。而那马车的地毯上,已经被爱意湿却了一片。 谢敬彦便没容得她下地,反正没什么人看见,干脆就一道锦披遮住她,将她抱回了云麒院。 还得是有她在枕边,才能够睡得踏实。 …… * 隔日,风声四起,奚四郎脚踏几条床的这事儿太后都知道了,太后叫了大长公主和汉阳郡主母女入宫议事。大长公主是不管的,很是生气不语。汉阳郡主宠儿子,但这件事皇上态度强硬,不能丢皇戚脸面。 按照汉阳郡主的考虑,谢府肯定不愿意同娶,那么能怎办呢?也不能叫宣威将军府做妾,人家怎么说也是当年开国随皇帝打过仗的。 只能硬着头皮娶下来,便宜了那谬府的二房小姐。 但做此决定该如何同谢侯府开口,才是个要紧的事儿。
第85章 奚、林、谬三家的事儿闹出来, 奚淮洛不娶谬萱却说不过去了。毕竟满京城皆知他奚四郎,把人四品将军府嫡小姐弄大了肚子。 再则谬府二房老爷笃定了要巴上奚府和汉阳郡主这门高枝,同时又为了给自家门风挽尊, 生怕日后影响到别个公子、小姐说亲。 谬府便私下里到处散播消息说,自个萱姑娘单纯不谙情-事, 是奚四郎信誓旦旦对谢府莹小姐无意、必定退了亲改娶她,给人们渲染着责任乃在奚府, 用以给奚府施压。 这些话说出来大抵也令人信服,毕竟当日街市吵闹时, 林梓瑶也这般破口数落过。 如此一来, 谢府和忠远伯府才是在这场闹剧中,最无辜的那两个了。 尤其谢府莹小姐最是无语,招谁惹谁了, 明明主动提亲的是汉阳郡主, 汉阳郡主更是到处表态对未来儿媳的满意, 却被她儿子背地里用作风流的嫌厌借口。 汉阳郡主被这些闲言碎语气恼得几天吃不下饭,奈何关不住人们的嘴啊,皇帝太后那边又催得紧, 反复权衡几次, 娶谬萱就成了无奈之举。 汉阳郡主压根儿瞧不上谬家,问儿子什么意思, 奚四郎竟也自认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当真, 娶回来他也不会喜欢。但能怎么办?谬萱好歹还是怀了奚四的骨肉, 推脱不得。 但林梓瑶那鲁莽泼妇却是想都别想进门的, 别说败坏了自个儿子的名声,叫她堂堂三品光禄大夫家的千金做妾, 于理也说不过去。 十四号这天早上,汉阳郡主夫妇便仍带着一丝丝的希冀,携了厚礼前来拜访谢侯府。没带儿子来,生怕场面不快,到时开口更尴尬。 结果却吃了次闭门羹,谢府上下几房还在从庄子回来的路上,漆红的大门仍紧闭未开。 等到了下午,罗老夫人才率着家小悠然悠哉地回来了。 这一去五天,恰恰赶在奚四谬萱当街被林梓瑶堵住的那天早上,事情还未发生前出的城。 五月里正是草长鱼肥,野味丰富的时令,只见各个这一趟回来,都给养得容光满面的。即便是带着心事的谢莹,看起来也气色红润,多了令人讨喜的感觉。 而这便是让汉阳郡主最上心的一点,汉阳郡主私下里早就找人算过谢莹的八字,晓得乃是个旺夫有福气的。要么精明如她,能锁定谢莹定亲么? 罗鸿烁自然心知肚明,也有心让谢莹状态看着更好。要与奚府退亲没错,还要退得有“舍我其谁”的气势,让他们后悔去! 未时过半,阖府上下迅速地张罗起来,烧水的烧水,归置的归置,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上院里,罗鸿烁剔着茶碗,一边听留府的婆子汇报着事务。只道府上连日安稳,除了林府和谬府携草席上门“谢罪”,汉阳郡主早上也空跑了一趟。 还有就是……就是,三少夫人平素鲜少待在府上。老夫人去庄子的这些天,有一次半夜了云麒院还在叫水,去取水的婢女更是从脸红到了耳脖根,就如染了胭脂似的,满面羞赧。 婆子本是老夫人身边的二等奴仆,也是个有心眼的,便趴去了云麒院卧房那处的外墙听。只听得子时一刻了,三少夫人还在一声声韵律的嘤咛,忽而无骨地泣起“彦郎轻点”、“三郎太快了”。那声儿娇酥的,别说是院内婢女,就连她一个过来人的婆子都听得耳烫心跳。 又说隔日三少夫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公子吩咐不叫她起床的,三少夫人连老夫人送回来的鲍鱼粥,都是端去卧房里用着。 前儿更是出挑,一直到入夜了三少夫人都未归府,近亥时三公子便亲自去接。接回到府上已近子时,少夫人被公子披着薄毯搂进来,公子可能自己都不晓得他颈子上、唇上都是红印子。当然,进了云麒院,第一件事还是先叫水洗浴。 啧,什么事儿能急得一下马车便匆忙叫水…… 话听罢,罗鸿烁的气息瞬然就短了一茬,这正是她先前最担忧的了。 那魏女娇娜天生,又且长于筠州府旷达军屯之地,性情约束比京中贵女少得多。一颦一笑间,成亲前就惹得三郎敬彦如若惑了神魂,日思夜想。及至结成夫妻,小两口儿在自个小院里,又无人约束,岂不是更加嗜欢。 三郎乃是老太傅亲自栽培的卓秀英才,未来朝中栋梁,何能耽于闺中纵乐?也怪罗鸿烁自己,早该把魏妆也叫出去才是。 老夫人心下不悦,担忧自个孙子。然而等到一会儿大房汤氏过来置喙,却又莫名地偏袒了起来。 汤氏自然也有她那边的婆子给她般般汇报——啧,从前都说三郎云卷云舒,德才与容俊兼备。想不到呀,竟然比大房的几个儿子还耐不住情致。 汤氏连歇也不多歇,当即乐哉哉跑到琼阑院里,便对老夫人含沙射影道:“母亲向来甚重门第,把咱们谢侯府治理得家风高尚,子女个个人中翘楚,不似旁的那些家族,出个这样那样的琐碎,三日两日落人闲话把柄。譬如宸郎娶的司马氏,瞧瞧多本分淑德,平日与老大房里是一点声儿也传不出……哪像三郎屋里的,夜半叫水都弄得恁大动静。这里不是外州府,是京城皇都,母亲合该管管,之后还有孙儿媳要入府呢,如何做出榜样?再则,三郎可是您眼中的沧海遗珠,你忍心看他纵意闺欢。” 罗鸿烁虽也觉魏女缺少贤妇淑德,但能怎么办,亲都成了。可被汤氏这番形容,却听得甚为不悦,她自个大房三个儿子两个待嫁闺女,事儿多得忙不过来。这都出城去享福了,还不忘派人盯着二房那边。一家子嫡亲,真就是看不得老三敬彦半分好! 老夫人就冷冷地回她道:“魏妆忙碌花坊,夜里睡得晚了些,年轻人莫不睡得晚?四姑娘蕊儿半夜还醒来唤吃的呢,这无可非议。你莫忘了,当日能迎娶到她,可是咱们谢府上人人期盼的,否则现在换做那饴淳公主,有得你消受!这次也是多亏她出主意,才让你大房丁点儿亏都不用吃,如此利落的处理干净此事。再要说起司马氏,进门也有几年,先前府上丁忧,定也叫她委屈不少,今后莫再约束着她,府上也该添点新丁了。” 这趟去庄子上进补,春夏之交孩童们都放了风,老夫人瞅着那一个个小萝卜小土豆丁的胖崽儿,也不免眼馋了起来。 是以,虽然听婆子禀报魏妆姝媚,但相比起添丁的渴望,便没那般忌讳。反而还有一丝盼着,以魏女那玲珑翘娇的身姿骨,没准儿能快些怀上。 听得汤氏瞬间就不吱声了,她的确舍不下汉阳郡主这门高枝,主要还怕得罪不起。好在有魏妆出的连环主意,才把主动权落在了谢府手上,之后谢莹若再议亲,还能不受波及。 当下竟也心虚起来,只又反思着,平素对大儿媳司马氏似乎的确严苛。被老夫人乍然一提醒,是该催一催肚子才行,省得好事又被二房占先了。 罗鸿烁偏袒完毕,想想还是不太放心,须得把魏女叫过来敲打一下。 傍晚魏妆从花坊回来,老夫人身边的郑婆子便过来传了话。 * 琼阑院里幽幽点着熏香,尚不及回房落脚的魏妆,攥着茶杯坐在侧座。 耳听罗鸿烁寒暄了几句,而后话音一转,念叨道:“听说连日来魏妆睡得晚,夜半了还在洗水。三郎选部考核渐近,你花坊亦开张在即,便是年岁轻时体力丰沛,可也须注意着从长计议,不得肆意熬夜。” 好嚒。 虽一字未明说,魏妆却已经听得明白了。敢情谢府上不管人多人少,无处不长着眼睛耳朵,连把卧房搬去了那院角,都逃不过被非议。 但这话叫魏妆怎么答?该对那每晚都肆宠她的男郎说去。 魏妆这个月才是真正的“认赌服输”一方,谢敬彦那权臣竟一扫清肃凌冷之傲,对她全然不计深情地眷宠。只彼此在深邃的融合间,许多情愫却无须言语便能表达。而一旦信任了则更能轻松开放,次次都共同达到致为极乐的巅峰,竟是叫她也情不自禁地顺应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13 首页 上一页 81 82 83 84 85 8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