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君哼笑:“说好的,谁先钓到鱼以后听谁的。” 郁源不服气道:“这次不算,他们方才说话打扰到我了,重新来。” “再来一次你也赢不了。”孙宜君将鱼放回水里,再次抛竿。 见两人跟孩子似的争闹,郁澜失笑摇头,同周泊序走了。 王府的格局两人都熟悉,不用下人带路,自己便寻去了跑马场。 “驾——”庄韫轻抖缰绳,小心翼翼的骑在一匹小马上。 追云紧跟在他身侧,护他安全。 逐风则跟着姜宁,一边保护一边提点。 郁峥坐在场外廊下喝茶,见到郁澜同周泊序,墨眸闪了闪。 一个时辰,郁澜唇上的口脂都没了。 郁澜走到郁峥身旁坐下,周泊序则去了跑马场,替下追云。 护着庄韫绕马场慢跑了两圈,周泊序问他:“可想换大马试试?” 小马温驯只适合体验玩乐,真正想学会骑马,还是得换成年骏马。 庄韫皱眉道:“我不敢。” 他才八岁,还未有成年马高,又是初学尚不会控马,不敢上大马。 “不怕,我同你一起。”周泊序将小马牵回马厩,让下人换了匹成年骏马。 望着竖着比他高,横着比他大的马,庄韫有些发怵,更多的则是想要征服的期待。 第227章 柔情 坚实有力的臂膀轻松将庄韫托上马,周泊序一个轻跃纵身坐到庄韫身后。 两人一起握着缰绳,周泊序道:“我先带你跑几圈,你感受感受。” “驾!”话落,周泊序猛力一抖缰绳,马撒开铁蹄,沿着跑马场奔跑起来。 带着些许凛冽的风扑在脸上,刮的庄韫小脸生疼,可迎风驰骋的畅快感又让庄韫激奋不已。 “目视前方,双腿紧贴马腹,身体立直,肩膀放松……”周泊序边控马边教庄韫。 庄韫扭回头瞥了一眼,见周泊序沉容昂首,目光凌肃,神情端严,像极了他梦中想象的父亲模样。 “不要分心。”周泊序的声音在庄韫头顶响起。 庄韫忙收敛心神,认真听学。 跑了三圈后,周泊序放慢马速,让庄韫来控马。 庄韫两只手握紧缰绳,按照周泊序所教要诀,尝试控马缓跑。 “不要恐惧,但要心细。” 周泊序沉稳的声音落在庄韫耳中,无端让他觉得安心。 “驾!”缓跑一圈后,庄韫加快了速度。 风打在脸上,身心都追着风驰骋的畅快感又来了,庄韫脸上露出自得灿笑。 一同学骑马的姜宁,见庄韫已能驾马畅跑,不由也有些跃跃欲试。 “驾!”姜宁微微提速,马轻跑起来。 跑了一圈没感觉到危险,姜宁胆子更大了些,又提了速度,同庄韫一前一后绕着马场奔跑驰骋。 午睡起来的姜舒,一到马场就看到姜宁驾马飞奔,吓的杏眸愕然睁大。 可见郁峥追云几人都一脸放松,逐风一直紧跟着后,姜舒又放了心。 他们都不急,也没有制止,应当是没事的。 “阿姐,我学会骑马了。”姜宁远远看到姜舒,朗笑着朝她高喊。 何人年少不轻狂,少年人就该意气风发。 坐在马背上的姜宁和庄韫,面上都洋溢着少年的朝气蓬勃,扑面寒风是为他们欢呼的号角。 “过来坐。”怕姜舒站着太累,郁峥招手让她坐着看。 待姜舒过来坐定后,郁峥将自己的温茶给了她,末了又摸了摸她的手,问她冷不冷。 瞧着郁峥对姜舒嘘寒问暖的模样,郁澜啧啧称奇:“上京闺秀都道你冷厉慑人,不会怜香惜玉。若叫她们瞧见你如今这般模样,怕是要惊掉下巴。” 郁峥及冠前后那几年,惊才绝艳,也曾受上京闺秀追捧,争相恨嫁。 可郁峥过于冰冷无情,便是见到有闺秀在他面前跌倒,不仅不扶,还会退的远远的,生怕沾上流言蜚语。 最狠的一次,是偶遇一闺秀马车失控,郁峥让追云逐风强行制住了马,马车侧翻将人甩出车外。 英雄救美,少年仗义,多好的一桩美谈。 郁峥却站在原地,不接也不扶,眼睁睁看着那位闺秀摔在他面前。 用郁峥的话说,他思量过了,摔不死。 自那之后,郁峥冷血无情,不近人情的名声便传开了,令上京闺秀望而却步,再也不敢肖想。 “周泊序不也一样吗。”郁峥不紧不慢的回。 郁澜一噎,面上浮起一层薄红。 是了,文武双全的周泊序,也是众多闺秀的梦中人。可他独身多年,从未与谁亲近。 而现在为了郁澜,他耐着性子在教庄韫骑马。 哪有生来铁石肠,不过是没碰上甘愿化作绕指柔的人。 “你们在聊什么?”姜舒将脑袋凑过来问。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姜舒坐在郁峥旁边也没听真切。 郁峥面不改色道:“姜宁和韫儿天资极佳,用不了几次便能学会驭马。” 姜舒不疑有他,看向马场里恣意飞扬的两人,莞笑道:“看得出来,他们都很喜欢骑马。” “是啊,很少见韫儿这般高兴。”郁澜语带轻叹,眼露心疼。 姜舒宽慰道:“往后韫儿会一直这般高兴的。” 周泊序的出现,填补了庄韫缺失的父爱。 “嗯。”郁澜轻应了声,眸光温柔的看着共乘一骑的两人。 那是她最爱的两个人。 落日将要沉山时,周泊序勒停马,扶着恋恋不舍的庄韫下马。 “周伯父,时间还早呢。”正在兴头上的庄韫还想再骑会儿。 周泊序将马交给下人道:“初学不可贪多,过犹不及,再骑下去,你明日怕是走不了路。” 庄韫和姜宁本是不信的,直到他们坐下后两股颤颤,控制不住的发抖。 “后……后劲儿这么大的吗?”姜宁惊了,用手压住双腿,结果连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庄韫也在抖,小脸惊惶道:“母亲,我的腿不听使唤了。” “噗——”两人滑稽模样逗乐了姜舒和郁澜。 “叫你贪心。”郁澜笑嗔。 庄韫撇嘴,却并不后悔。 “天冷下来了,去前厅吧。”郁峥牵着姜舒起身,一行人去了厅堂。 晚膳还早,少年人精力旺盛,哪怕腿不利索,手也不能闲着。姜宁叫上庄韫,两人一起对弈。 郁峥和周泊序各坐一边,充当军师。 “冻死了冻死了。”孙宜君和郁源进来时,双双搓着手,下人赶忙递上汤婆子。 这两人为了较劲,在湖心亭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个时辰,不冷才怪。 “喝盏热茶暖暖。”姜舒倒了两杯热茶。 郁源和孙宜君坐下,揣着汤婆子喝了杯热茶后,浑身渐渐暖了起来。 天色暗下来时,下人摆好了席面。 “又有这丸子!我要吃两碗。”孙宜君一眼瞧见了上次吃过的素丸子。 “有这么好吃吗?”郁源好奇的尝了一口,眼睛立时亮了起来。 他这些年混迹上京,吃遍了各大酒楼,去年又日日守着翠云楼,嘴被养的极刁,但这丸子,还是让他惊艳了。 “王府厨子深藏不露啊。” 姜宁被勾起了食欲,也尝了一只,随后果断拿勺子盛了半碗。 有时候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出人意外的美味。 一大桌子菜,最后只有这道丸子被吃了个干净。 几人离府时夜色已浓沉,周泊序扶着庄韫和郁澜上了马车,随后又折身上了周家马车送他们回府。 姜舒禁不住感叹:“周大人很好,阿姐和韫儿都会幸福的。” 看着没入夜色的马车,郁峥抿唇道:“我阿姐是个很好的母亲,也是个合格的公主,她不欠大昭,也不欠庄家,她该拥有幸福。” “韫儿很懂事孝顺,他也该拥有父爱。” 父爱和母爱一样,都是不可或缺无可替代。 第228章 请旨 正月初五,朝中开朝,商铺开市。 这几日过年虽在休沐,但郁承受伤一事还是传开了。 以曹骞为首的一派朝臣,先是上奏肯表郁承仁孝理当嘉奖,后又明里暗里让皇帝静思己过。 皇帝听的勃然大怒,面色冷沉道:“朕受了伤,尔等不忧关朕的龙体便罢,还句句指摘。不过是倒了个香案,你们想如何?逼朕写罪己诏吗!” “皇上息怒。”众臣拱手垂头。 皇帝道:“朕好端端的,你们左一言右一语惹恼了朕,现下又叫朕息怒,是拿朕寻开心吗!” “臣等绝无此意。”曹骞等人慌忙跪地。 皇帝厌恶透了他们这副嘴脸,直言了当道:“谁觉得朕该思过,便写了折子呈上来,告诉朕何处有过!” “若不写折子一派胡言,朕便将胡言之人都斩了,再写罪己诏也不迟!” 写折子指摘皇帝过错,那不是摆明了伸长脑袋往刀上递吗,这谁敢? 且皇帝自登位以来,勤政爱民,坚守国土,虽未做到尽善尽美,但也无大错,远没到写罪己诏的地步。 今日之所以当朝陈奏,也不过是曹骞授意,想为郁承记笔功而已。 现下皇帝大怒,众人面面相觑,见曹骞不开口,便无人再敢开口。 殿中鸦雀无声的沉寂了片刻。 龙目冷寒的睨着下方众人,皇帝肃声道:“太子护朕,乃父子之情,乃为子之孝,是朕的家事,朕心中自有论断。” “众卿拿着朝廷俸禄,受着万民供养,不想着怎么为民谋福,为朕分忧,只盯着朕的家事说道,这便是你们的为臣之道吗!” “臣惶恐。”众人被皇帝质问的哑口无言。 周太傅等人趁机出列,请皇帝息怒,陈奏了几件重要政事。 两相对比,谁忠谁奸,一目了然。 退朝后,周太傅和周泊序没有走,跟着皇帝去了御书房。 郁峥知他二人所为何事,也跟着去了。 得知周泊序要请旨赐婚,皇帝微有些意外。 “这么多年,朕还当你绝了这心思。” 周泊序立时表态:“臣一直心慕公主,从未更改。” “罢了,你们本该是一对,既然庄老夫人和周夫人已同意,朕自当成全。”皇帝无意为难,也知这是毓贵妃乐见之事,让近侍拿来圣旨铺开。 提笔时,皇帝犹豫了。 “虽说周夫人已同意,可当年的事毕竟是根刺,韫儿去周家怕也有诸多不便。” 当年让郁澜下嫁庄家,带着庄韫守寡这么多年,皇帝已然觉得亏欠,如今自是不能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而庄韫,他是庄家独子,顶着父辈功勋,也不该受任何委屈。 “皇上的意思是……”周太傅探问。 都不是外人,皇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璟王府附近有处闲置宅院,朕想将它赐作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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