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王府够他跑了。”郁峥拿着帕子给姜舒擦洗,洗到腹部时动作尤其轻柔。 这几日忙的郁峥身心疲惫紧绷,只有回到府中见到姜舒,他才觉放松。 便是同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只是说说话抱抱她,都觉舒心无比。 瞧出郁睁面上的疲惫,姜舒从他手中拿过帕子,轻声道:“我给你擦洗。” 从来都是郁峥帮他清洗,她甚少侍候郁峥,想来有些羞愧。 “好。”郁峥瞌眼,享受着姜舒的伺候,很是惬意。 两人从浴房出来后,没有向往常一样去软榻看书,直接上了床安歇。 寂静黑暗中,姜舒躺在郁峥臂弯,小声说着话。郁峥闭着眼,时不时回应一句。 说着说着,姜舒打了个哈欠,话音渐弱呼吸渐稳。 “舒儿?”郁峥试探性的低唤。 怀中人没有回应,郁峥无声笑了笑,掖好被角拥着她安然入眠。 翌日,气温陡降,倒春寒来临。 早朝时,朝堂上气氛剑拔弩张。 本以为尽在掌握的曹骞等人,没料到段尚书最后竟推举了张霆。 大理寺卿只有一人,但大理寺少卿有左右两人,而张霆,是大理寺右少卿。 此人平素低调内敛,却恪尽职守。最重要的是,他是郁承一路提拔而上,对郁承忠心耿耿。 “大理寺卿一职至关重要,不可出半点冤错,张少卿刚正不阿,公正廉明,最为合适。”段尚书如实道。 曹骞一派不服道:“李少卿奉公正直,尽职尽责,阅历深厚,理当由他继任。” 段尚书道:“前几年李少卿主理的一桩杀人案,只因疑犯曾犯过案,便武断定罪,险些酿成冤假错案,幸得孙大人过目卷宗时明察秋毫,发现端倪再度重审,才查明真相。” 一番话,堵的曹骞等人哑口无言,就连当事人李旭也说不出话来。 办案多年,就出了这一桩错案,实不算什么。可此时段尚书拿出来说道,却极为致命。 因为张霆经手的案件,无一宗冤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曹骞一派强词辩解,垂死挣扎。 段尚书恼了:“此乃我吏部职责,几位一再言说,可是觉得我行事不妥有失公允?” 此话一出,曹骞等人再也不敢开腔。 满朝皆知段尚书为人,何人敢说他有失公允? 殿中一时沉寂,龙椅上的皇帝带着几分不耐肃声道:“此事既由吏部负责,自当以吏部决断为准。从即日起,张霆就任大理寺卿。” 皇帝一语定音,无人再敢驳逆。 听了这么久,皇帝也知道李旭是曹骞的人,自是不希望他继任。 散朝后,曹骞憋恼的问郁承:“殿下为何改了主意?” 明明之前他已说动郁承,让他去同谢祈安说,举荐李旭。 今日殿上之言虽是段尚书所表,但结论却是吏部共商而出。 谢祈安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在其中起了重大作用。 郁承一脸坦然道:“诚如段尚书所言,张霆确比李旭更为合适。” 曹骞闻言沉默不语。 郁承眸子微眯:“怎么?这大理寺卿,李旭做得张霆做不得?” 虽都是站在他这边,但别人的人和自己的人,总归还是有区别。 曹骞越是坚持,便越彰显野心,郁承对此很是不满。 听出郁承话中深意,曹骞赶忙道:“自是做得,臣只是有些不解,随口一问。” 郁承抿了抿唇,抬步走了。 望着郁承的背影,曹骞目光暗沉,心绪复杂。 他感觉,郁承也在逐渐失控。 这种感觉,让曹骞很不安。 略微思忖后,曹骞去了永宁宫。 得知郁承坏了曹骞的计划,皇后无奈的揉着眉心:“承儿这性子,随了他父皇,如今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我是担心,将来他登了位,不会再信重我。”曹骞说出心中顾虑。 皇后不以为然:“他不信重你还能信重谁?谢氏父子吗?” 曹骞没说话。 皇后见此心中一沉,捏着手好半晌才道:“若真如此,那就一并除了。” 一山不容二虎,谢家若不安分,就怨不得他们心狠。 “这……”曹骞一惊,没料到皇后如此果断。 一并除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但若没了谢氏父子,将来朝中便是曹家独大,再无后顾之忧。 如此想着,曹骞当真起了心思,开始盘算。 “啪嗒啪嗒……”豆大雨点砸了下来。 “又下雨了,好冷。”檀玉快步进屋,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水。 姜舒望着雨幕,惊觉今年雨水太多了些。 第264章 手势 姜舒记得她曾看过的一本书里说,万物沐阳光雨露而生,但过犹不及。 晴日太多则生干旱,雨水太多则生洪涝,都会影响万物生长收成。 姜舒想的入神,没察觉到郁峥回来了。 “在想什么?”郁峥好奇问。 姜舒听到声音回神,蹙眉道:“今年的雨水多了些。” 郁峥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唔’了一声问:“不喜欢下雨?” 姜舒点头又摇头道:“我是担心,如此下去恐生灾害。” 她的确不喜欢下雨,但这不是重点。 郁峥叹道:“天灾难免,别多想。” 处理政务多年,郁峥自然知晓这些,但此等天灾非人力可避,想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扰。 早膳后,郁峥去了书房。 姜舒盯着屋外的雨思来想去,让楮玉研墨,给姜父写了一封信。 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错的。 这场雨一连下了五日,雨停放晴后,气温再次回暖。 张霆就任大理寺卿接手的第一桩案,就是查出刺杀孙鹤川的凶手。 可随行护卫全部遇害,无从入手,查起来异常困难。 但孙鹤川为官清正,令人敬佩,张霆觉得理应还他一个公道,让他得以瞑目。是以此案再难,他也要查。 将此案反复盘思,张霆想到孙鹤川遇刺后到夜里才咽气,或许有留下什么线索,于是决定去趟孙府。 出大理寺时,迎面遇上了李旭。 “大人形色匆匆,是要做什么去?”李旭探问。 张霆坦言:“去查孙大人遇刺一案。” 这事儿是明摆着的,无甚可瞒。 李旭意味深长道:“大人对孙大人,还真是上心。” 张霆皱眉:“孙大人乃你我上峰,待我们宽厚公正,有指教引导之情,他遇害了,论情论理,都该尽早找出凶手,为他报仇。” 李旭笑笑:“大人说的是,那祝大人早日破案,擒获凶徒。” 近来李旭说话总是如此,阴阳怪气。张霆明白,他是恼他抢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抿了抿唇,张霆不予计较,抬步走了。 而李旭盯着张霆的背影,目光阴鸷。 这些日子,郁源和孙宜君住在孙府,日日陪着孙母,生怕她想不开。 “娘,天晴了,我们去园中走走吧。”孙宜君扶着孙母起身。 这几日下雨,日日闷在屋中,孙母食欲不振,夜里难眠,状态很不好。 孙宜君担心长此以往,孙母会忧思成疾。 而郁源看着性情大转的孙宜君,心中也满是担忧和心疼。 三人正逛着园子,下人匆匆来报。 “夫人,世子,大理寺卿张大人来了。” 陡然听到大理寺卿几个字,孙母和孙宜君皆是一怔。 曾经,这四个字代表的是孙鹤川。 “他来做什么?”孙母不解。 郁源猜测道:“应当与岳父有关。” 一听这话,孙宜君和孙母顿时上了心,赶忙往前厅去。 张霆正襟端坐于厅中,见到三人起身见礼。 “不知张大人有何贵干?”郁源直言问。 张霆道:“我接手了孙大人遇刺一案,想问问孙夫人和世子妃,孙大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孙母失落摇头:“没有,他被送回时已昏迷不醒,什么都没留下。” 原以为是案子有了进展,却不想竟是来问线索的,三人大失所望。 张霆又问了几句,一无所获,只得起身告辞。 送走张霆后,孙母坐回椅子一脸忧愁道:“也不知这案何时才能破。” 郁源道:“峥哥说他会查,就一定会查明的。” 至于这个新任的大理寺卿,不甚了解,不作指望。 而对郁峥,郁源坚信不疑。 “但愿吧。”孙母怅叹。 看着屋外的暖阳,孙母道:“你们已在府中住了许久,该回王府了。”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孙宜君握着孙母的手紧了紧。 她已经没有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了。 孙母勉强笑了笑,拍着她的手道:“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还没看到你们的孩子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寻短见。 孙宜君还想再说什么,孙母直接道:“用过午膳,你们便回王府吧。”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尤其是孙宜君,她方嫁人,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想多陪陪娘。”孙宜君不舍,也不放心。 孙母温声道:“你已嫁人,总住在娘家像什么话。你安心回王府去,得空来看看娘,陪娘吃顿饭就成。” 长住孙府,的确不是长久之计。 “那娘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孙宜君再三嘱咐。 孙母满口应下,午膳时多吃了些,孙宜君瞧着稍稍放了心。 从孙府离开后,孙宜君吩咐车夫:“去璟王府。” 郁源不解:“去王府做什么?” 孙宜君低声道:“我想到了一件事,或许有用。” 郁源闻言,心中了然。 她定然不是刚刚才想到的,而是在张霆问话的时候想起的,只是她不信任张霆,所以没说。 “宜君?”见到孙宜君,姜舒惊诧不已。 细细打量,姜舒发现孙宜君瘦了一大圈,神色憔悴,眉眼间萦绕着化不开的悲伤,看的人心疼。 “你们怎么来了?”姜舒拉着孙宜君到偏厅坐下。 郁峥和郁源也跟着落座。 孙宜君看向郁峥道:“我想起一件事。” “何事?”郁峥一听,便知与孙鹤川有关,当即凝神。 待楮玉奉上茶水出去后,孙宜君才道:“我爹昏迷时,右手食指伸出,其余手指屈起捏住,形成指人的姿势。” “何意?”郁峥拧眉。 孙宜君道:“小时候我常惹我爹生气,他经常训斥我。他训我的时候有个习惯,喜欢用手指着,然后说你你你。” “长此以往,我便跟我爹说原来这个动作是‘你’的意思啊。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爹知道,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我爹留下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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