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旋即立马站直,看上去十分清冷矜持,如果不是脸颊红晕出卖了她的话。 她问:“可以了吧?” 千万别再给她来一句“流氓”或“亲也不行。” 高龙启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策略正确,程度不够。” 他坐的椅子是把圈椅,扶手挡住身子,她只能侧坐在他腿上,这个姿势并不稳当,她整个人都朝他歪斜,导致两人靠得很近。 虞楚黛双手抵在他胸膛,尽力拉开点距离,“陛下得寸进尺,妾身不想求了。”从刚才到现在,就没见着一点点收益,保不准还是在耍她玩。 很有气势的话,被她说得像撒娇。 高龙启笑得和煦,循循善诱道:“可是,你都求了这么久,现在放弃多可惜。进过赌坊吗?下注时,要有魄力,尤其是一时挫败时,绝不能后退,否则血本无归。只有再多投一点,才有回本的可能,甚至还能大赚翻身。” 虞楚黛一听,有点道理,都费这么大劲儿,现在撤退,好像是挺亏。 她看着高龙启的眼睛,他双眸黑沉如深潭,看久了,仿佛有种要将人吸进去的蛊惑之感。 神使鬼差的,她的手由抵在胸口变为轻轻搭在他肩上。 她凑上去,贴在他唇上。 就浅浅贴着,一动不动。 静默中,好似听到他胸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笑。 她分开,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这次可以了吗?” 高龙启将她再度拉近,“不妨想想,上一次在温泉,朕是如何教你的。” 他并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可是今日,却觉得,此事竟也有点乐趣。 虞楚黛脑子里瞬间涌入上回的事,看着他的双唇间的缝隙,猜到他的意思。 她耳尖红得仿若滴血。 她想放弃,可是突然想起今日那些妃嫔们骂她的心声。 大家都骂她不择手段勾引高龙启,觉得她是个心机祸水。 但是,此时此刻,她做的事情竟然恰好落实了这些无端谩骂。 她之前觉得委屈,是因为自己并没做过这种事,平白被冤枉却无法辩白,憋得难受。 如今当真坐实,那些骂就不算冤枉,而是陈述事实,反倒委屈全消。 莫名……让她有种舒爽感。 她就是做了,她们说得没错,又如何?她们看不惯也可以自己来试试,高龙启就在宫里呆着,大家机会均等。 这么一想,她忽然就觉得,为了自己的精神和心理健康,应该趁此机会再多落实一下下,以后挨骂便会越发心安理得。 她圈住高龙启脖子,亲上去,学着他上次那样,探入唇舌,带着股小心翼翼的笨拙和莽撞。 高龙启不明白她为何忽然从害羞走向另一个极端,不过……他倒是很享受这份热情。 可惜热情有余,行动却不能令他满足。 她这种程度,属于是撩拨却不到位,越撩越让人难受。 高龙启忍受片刻后,一手搂腰,一手捏住她后颈,将她扯开点儿,停止她撩人的折磨,“你这是在做什么?学得一点都不认真。” 不等虞楚黛说话,他反客为主,肆意入侵。 这回,她不似初次那般无知慌乱,短暂呼吸急促后,她渐渐适应他的节奏。 安静的房间中,没有任何人的心声。 她可以听到外面风吹树枝的簌簌声,房间里灯芯燃烧时细小的炸裂声,还有两人唇齿间的缠绕。 宁静而安详。 今天一整天,只有在他身边,才得如此。 她向来是个喜好安逸之人,怎么舒服就怎么活。而现在,她发觉自己并不讨厌他的亲近,甚至有点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便自然而然放松下来。 她软软靠在他怀中,闭上双眼,任由他作为。 桌上的毛笔在危险边缘挣扎许久,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响。 虞楚黛被这动静打断,唤回心神。 这种事情,做的时候没什么,一旦停下来,就忍不住难为情。 虞楚黛撇开脸不去看他,瘫在他怀中调整呼吸。 看上去还是挺镇定,但耳尖和双颊的红晕出卖了她控制不住的羞赧。 高龙启不管她死活,笑道:“孺子可教也。虞美人此次有点长进。” 虞楚黛不忘初心,偷偷瞄他道:“那这回总能算数吧?” 若是他再来句不行,她真的血亏到要……好像除了吃闷亏,也不能怎样。 尝足甜头,高龙启终于愿意给她兑现承诺,勾起一束她胸前长发把玩,道:“朕既然答应过你,便不至于诓你。来,说说你的想法。” 虞楚黛一听此话,满血复活,坐直身体,支棱起来,高兴道:“求陛下给我免掉抄写惩罚,还有,妾身身子不好,求陛下准许妾身以后不参加宫妃们的聚会。” 她说完这话,眼瞧着高龙启唇角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翻脸跟翻书似的。 虞楚黛捉摸下,道:“要不……就前一项吧,后一项算了。” 见高龙启的脸色越发黑沉,她硬着头皮道:“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再商量,要不宽限妾身三天?三天后妾身肯定能抄完。陛下别这个表情,看着怪吓人的……” 高龙启闭上眼,深深呼吸一下,再睁眼时,眼中多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虞楚黛,你折腾一晚上就想出这么个要求?” 虞楚黛一头雾水,“那不然呢?就这点儿要求,陛下还没答应呢。” 高龙启扶额,“你……烂泥扶不上墙。” 他将虞楚黛拉起来,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朝她走去。 “陛、陛下冷静!”虞楚黛吓得往后连退几步,她不明白为什么高龙启忽然骂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持刀而向。 高龙启抓住她的手,道:“德妃这样罚你,你忙活一晚上,将朕都搞定了,居然只想让朕帮着免去抄写,简直是对朕的侮辱。” 他将水果刀塞进她手里,“现在,拿着这把刀,去找她算账,她罚你三次,你去砍她三刀,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动你。” 虞楚黛被迫拿刀,一脸愕然,呆愣道:“不、不用吧。陛下啊,您这个报复方法,是否略为激进?” 让宫妃拿刀冲去砍另一个宫妃,什么鬼主意。 别说杀人,她连鸡都没杀过。 高龙启后宫里的妃嫔们到底过的什么地狱模式?以他这种风格,若是妃嫔们闹太大,把弄他烦了,搞不好会下令让她们百人互砍,生死看实力。 难怪今日聚会,大家都只是在心里骂她,面上倒是一团和气,礼节得当。连德妃也是有理有据地找茬。 除了姜庆和,她是个神奇的所在,属于狂冲无所畏惧。 高龙启不以为然,“激进吗?朕以为,你至少会求朕鞭笞她一顿,再在甘泉宫门口挂三天。” 他再次恨铁不成钢,“本以为你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这般无用。来,今日便是你的第一战。放心,万一没收住,砍死算朕的。” 她看着手中尖刀。 他的双眼映照在刀刃上,寒光乍现。
第30章 晋江30 虞楚黛将刀塞还给高龙启,自个儿摸到椅子上坐下,倒杯茶水喝,压压惊,道:“我谢谢您嘞。不过,妾身跟德妃之间,不至于有这般须得拔刀互砍的深仇大恨。只要能不抄经文,以后也不参加聚会,妾身就很满足。” 说完,虞楚黛安详地躺在椅子里,坚决不接高龙启再次递过来的刀。 高龙启见她一副不求上进的死样,随手将刀一抛,刀堪堪扎在果盘中的梨子上。 他坐到她身旁空凳子上,鄙夷道:“你这样躲避,绝非长久之道。你能躲开聚会,德妃却还能召见你。或者给你下点毒,放几条蛇,你会死很快。相信朕,朕有经验。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去拿起刀,砍她立威。” 他自登基后,跟大臣议政都没这么耐心过。 虞楚黛见高龙启手里没拿刀,放松不少。 他今晚话这么多,有种她当初在家里不好好学习时,被女夫子叨叨的熟悉感。 就……听得人挺放松,甚至有点困。 她本来就很疲倦,现在放松下来,忍不住打个呵欠,道:“妾身要是有砍人的本事,就用不着求陛下。罢了,明日愁来明日愁,妾身现在实在太困。今晚就当妾身白干一场,愿赌服输,您也早点儿睡。” 他说得没错,进赌场,就得有魄力。 可惜她显然赌运不太行,一时不济,时时不济,以输得兜里不剩一个子儿离场为结束。 高龙启站起来,将虞楚黛一把薅起来,“不准睡,起来,你这个废物。再不拿刀,朕就砍你。” 今天说什么虞楚黛也得给他个面子,去长春宫里砍几刀,不然他憋屈得慌。 虞楚黛认同他的说法,“嗯,我就是废物,求你放过我,就让我堂堂正正当个废物吧。” 高龙启见她死猪不怕开水烫,越发来气,双手抓住她肩膀,摇晃醒神, 虞楚黛困得脑袋都快掉了,还被他这么晃,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了。对于打扰自己睡觉的人,她向来深恶痛觉,说话便不太客气。 她直言不讳道:“陛下,天天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嘛。在宫斗的领域里,砍人这招也太低级了。妾身还是比较欣赏传统点儿的宫斗,比如文斗和智斗。” 意思是,她看不上高龙启的砍三刀。 高龙启被她气笑。 其实,在她提出要求时,他有想过,她是在装善良,装无辜,装柔弱。 很多女人喜欢这么做,装成一朵小白花,背地里再害人,欺骗性更强,杀伤力更大。 这种可能性让他还对她有所期待。 可是现在,他看清了虞楚黛的真面目。 这团烂泥,用行动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高龙启有种受到了重创却无法发泄的无力感,他望着怀中打呵欠打得泪光点点的虞楚黛,认真喊出她的名字。 “虞楚黛。” 虞楚黛抬头,“嗯?” 叫她干嘛?点全名会显得气氛很严肃。 高龙启叹口气,语重心长道:“虞楚黛,朕告诉你,你跟别人不一样,千万别把心思浪费在宫斗上。” 他的眼神,那么认真,又那么怜悯。 她呆愣几秒,忽然就悟了,怒道:“说事就说事,你怎么骂人呀!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骂我傻。” 高龙启扶额,她聪明劲儿全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偏偏这时候又听得出来。 他放开虞楚黛,瘫在贵妃榻上,无力感席卷全身。 “来人。” 高龙启喊道。 守在门外的结香进来,见虞楚黛站在一旁,眼角红红,泪水盈眶,发髻衣裳凌乱。陛下则姿态不羁地仰躺在贵妃榻上,一脸无欲无求,仿佛被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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