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院的众人围上来恭贺,孟岁檀看着被人群围簇的她,心头微微发软,同时更为强烈的渴望生了出来,他像是溺水之人,手边的浮木近在咫尺。 “皎皎。”他轻声唤道。 身在人群中耀眼的宁离笑意未敛,她回过了头眉目微挑,似是在问他怎么了? 但是身边的声音太大,盖过了孟岁檀的声音,只有一张薄唇开开合合,宁离并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疑惑的看着他,但最后她还是没有听到。 孟岁檀也没有失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还有公务要忙,便没有同她道别离开了画院,东宫忙成一团,大理寺对庸王审讯,他特意去同负责授礼的官员协调,得来亲自帮她授礼的机会,也算全了三年前未满足她心愿的遗憾。 下值后,宁离欢天喜地的回府给徐老夫人和徐秋锦看,她在二老面前转着圈圈:“祖父祖母,我升官了。” 她把印玺和礼册递给二老,徐老夫人愣愣的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宁离背着光,那面容似乎与多年前的宁絮重合,气意风发的跑了进来:“师母,我要做官了。” 与那时不一样的是,徐秋锦把画卷砸到了宁絮的脸上,暴怒的吼了他一通,而今,全然不一样的心态,他们二人已然后悔,却仍旧造成了无可挽回的遗憾。 徐老夫人默默转回身去抹泪。 宁离怔了怔,不知何谓,徐秋锦掩唇轻咳:“你祖母就是太高兴了。” 徐老夫人收拾好心情:“好,太好了,我们皎皎很是优秀,过些日子去看你父亲,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宁离重重点了点头。 翌日,她出门时徐老夫人把她叫住:“把这汤拿着。” 宁离揭开食盒轻轻嗅了嗅:“好香啊,祖母这是什么汤啊。” “这是给孟大人喝的,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听你师兄说这些日子忙的都在官曙住,这吃不好伤口如何能恢复的好,人情咱们得做足了,这汤是我熬了许久,里面加了许多滋补的药材,补血的、益气的,拿去给他喝。” 宁离了然:“好,我会带到的。” 说完她提着食盒踏上了进宫的路,食盒里的香味儿又勾着她的馋虫,点卯过后她提着食盒小步跑去了东宫,守卫瞧见又是她,便主动说:“孟大人在书房同太子殿下议事。” “没事,那我等等他。”宁离提着食盒在宫门外踱步,幸而食盒保温,不至于凉了腥气。 差不多等了两刻钟,侍卫才去通报,没过半响,便叫她进去,宁离抱着食盒亦步亦趋去了詹事府,她探头探脑的在门外瞧,却只看到了孟岁檀的背影。 一声怒喝传来,吓得她一个踉跄,孟岁檀发了好大的火,似乎是属下办事不力,气得他脸色黑沉,顺手抄起镇纸扔了出去。 正好砸在了门框上,他余光一暼瞧见个探头探脑的小脑袋,脸色一瞬间变得淡然诧异。 被发现了,宁离不大好意思的说:“打扰大人了。” “没有,怎么来了?”他声音都放缓,看得旁边不停擦汗的下属一阵惊愕。 “我……祖母给你煲了汤,说你救了我,又每日住在衙署,吃不好,伤口肯定不好恢复。”她简单的说了两句,食盒中的汤熬了所有东西的精华,香气扑鼻,还煮了些鸡丝。 她似是被屋内的气氛所吓到,沉默着把食盒放下,孟岁檀及时的使了眼色叫那下属离开了屋子。 “替我谢谢老夫人。”他没多想,以为只是寻常的鸡汤,接过碗后,汤碗还冒着热气,他尝了一口,对上了宁离期待的视线,微微颔首:“甚好。” 她自然是知道甚好的,她出门出的急,否则她定也是要尝一口:“那是自然,这汤我祖母熬了一夜,里头放了许多珍贵的药材,补血益气,于你的伤口恢复甚是有益。” 孟岁檀喝汤的手一顿,缓慢的抬头:“你说这汤里有什么?” 宁离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但对上他的实现后,脸色变了,显然是想起在慈光寺内他误食薛太傅茶水的事,二人面面相觑。 “我……我忘了,我忘了你,怎么办,快……快吐出来。”她慌的手足无措,这要是毒发了,她岂非害死了他。 汤已经被孟岁檀喝的见了底,这么多的下去,除非君大夫亲自来,否则便是无甚办法了。 “我的伤好的慢确实因不敢食用滋补汤药,除了让伤口好的更快,还会让积累的毒喷涌而出,故而他一只不敢喝,任由伤口缓慢愈合。” 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指责宁离,只是无奈扶额。 “快吐出来啊,你愣什么神。”宁离跑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想让他张嘴。 大约是这个动作太过出格,孟大人轻敲了敲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宁离松开了他的脸颊。 “已经喝下去了。”他一脸没什么办法的样子。 “你……会死吗?”她磕巴问。 “也许。”他不甚在意,大掌却悄悄移到她的腰间,轻轻搭了上去,索性宁离并未发觉他的行径,只是懊恼:“早知我便该问我祖母才是。” “我去叫太医。”她没再耽搁,转身就要跑。 却被他微微一使力,把人摁着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人嵌入了怀中,宁离懵然和他对视。 “太医没用,你上次不都听到了吗?”他似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哑声说。 药力真的涌了上来,催动了血液的流速。 “我……听到什么了,您莫要胡说,大人,这儿是衙署,人来人往,还请您自重。”她一根根的掰着他的手指,大约是被揽徳太紧,她的腰很痛。 孟岁檀不退反进,脑袋埋进她的肩窝,轻嗅体香,宁离能感受到他逐渐升温的体温,心生惧意,忍不住开始挣扎。 奈何越挣扎腰间的手收的越紧:“别,你别。” 随后大掌捏着她的下颌扭正,薄唇覆了上去,缱绻的吻着,并不强势,生怕吓着她,在这种唇舌的攻势下,宁离从最初的僵硬无措到眼睫轻颤,眼神渐渐软化,孟岁檀便更进一步,撬开了她的唇舌。 舌尖划过敏感的上颚,无意识的喘息丝丝缕缕的泄出,浓郁的药香和檀香交缠,攻势越发猛烈,甚至隐隐压过一头。 宁离只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唇齿被封着,喘息艰难,脖颈处的盘口似乎被撬动,待她反应过来时一侧肩头的衣裳已经滑落,肤若凝脂,光泽莹润,锁骨精致,宛如上好的美玉。 而这块美玉正被孟大人含在唇中吮吸,酥麻阵阵晕了开,从肩头顺着肩颈攀爬,到了脖颈。 宁离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对待,身子都软成了一汪水,她面庞上浮起淡淡的薄红,唇间忍不住溢出淡淡的喘息。 突然她黛眉一蹙,脖颈间传来细密的刺痛,大约是太上头,软肉被叼在孟大人唇齿间研磨,下嘴便没了分寸,忘了宁离特别怕痛。 她抬腿踹了他一脚,使了些力,他的身躯不察,微微晃了一瞬。 孟岁檀抬头蹙眉:“怎么了?” 他声音发哑,低沉的嗓音似是弓弦之音,轻轻的拨动人的心弦。 宁离气得不行,他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自己在干什么事情没分寸么。 “痛死我了,你属狗的啊。”她摸了摸脖颈,痛的眼泪汪汪,这一摸不得了,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宁离不可置信:“你咬我。” 孟岁檀愣了愣,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才记起她特别怕疼,蹭破个皮都蔫巴个半天。 忍不住低头往她脖颈处吹了吹。 轻微的凉风拂过她的脖颈,痛意缓了些,宁离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氛围别打断,难为情和羞耻涌了上来,宁离欲起身把他推开,熟料却被攥住了手腕,她略怔松后,对上了孟岁檀深邃的眼眸。 汹涌的情绪如浩瀚烟波,像是要把她溺死在眸色中。 “别走,皎皎。”他复又低头啃咬,宽阔的脊背微微俯身,把她拢在了怀中,宁离另一边的肩头也滑落了衣衫。 “疼……手拿开。”一声小小的呜咽不明显的响起。 人来人往的东宫詹事府在一处略小的屋子内,无人关注此地,甚至于官员们来回走动却并未发觉屋内之事。 半个时辰后,一官员来到他的屋外:“孟大人,太子殿下……” “滚。”一声气息不稳的声音传到了官员耳朵里,他一个激灵品味着这个字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因何事而生气,却没想到是别的东西,便忙不迭拱了拱手溜走了。 屋内,宁离拉着脸坐在地毯上穿罗袜,她的襥帽早已掉落,小圆髻微微凌乱,发丝垂落脸庞,隐于衣领下的脖颈早已痕迹满身,她跟罗袜较劲的手指上还隐隐布着细密的红痕。 孟岁檀的官帽随意的丢在一旁,他同宁离一般支着腿坐在地毯上,侧头看着她怒气满面的侧脸,讨好的伸手要帮她穿罗袜,被她啪得打掉了手。 显而易见,宁离跟他在怄气,还是很严重的怄气。 “对不起,方才是我太过分了。”他诚恳的道歉,孟岁檀神色正常,脖颈下却还有大片的红意未散。 “你是……是铁杵吗?”她看着自己磨破皮的掌心有些肉疼,怎么可能会磨破皮呢?她一向握画笔握了许多年,手心早就生出了茧…… 但是她貌似破皮的是左手。 阵阵痛意从掌心散发,宁离背对过身轻轻地吹着掌心,身后的人突然起身在书架上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了一小瓶药膏,绕到她身前大掌包着小手挖出了药膏轻轻涂抹。 经历过方才的事二人并没有更亲近,宁离反而生了惧意,已经收敛起强横专制的孟大人似乎又扒开了身外的皮子,露出了偏执的内芯,强把她抱在怀中不说,还一直让她给他…… 嘴上还说着一些与平素大跌眼睛的荤话,简直吓着了宁离。 她抿了抿唇,不悦道:“方才那位大人已经要同你禀报了,你怎能把他呵斥离开,还一直……若是叫他发觉,岂不叫太子怪罪,届时再治个秽乱宫闱的罪。” “此处是我的衙署,不会有人发觉,就算发觉也不会敢说出去,放心。” 她说是这个意思吗?她分明是拐着弯儿的说……他实在太过分了,宁离涨红了脸,碍于耻意不敢说。 孟岁檀替她穿上罗袜和鞋又亲了亲她,因着还沉浸在二人方才亲密的举动里,并未发觉她的僵硬。 她太脆弱了,身形纤细,两只手腕胳膊他一只手便能握住,便是小腿也能一掌包住,他又手劲儿大,无论是揽着腰还是捏着肩膀亦或是动一下胳膊,都会惹来她的痛呼。 他只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宁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东宫,回到崇青馆才回过了神儿,她方才竟无知无觉的叫他得逞,撸起袖子后白皙的手腕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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