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夕,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1】。如今我将你我二人之发结作同心,你我便是结发夫妻。今日你所用的一对梳子便是刚才我用过的。我长你许多,他日定要先你而去,到时我便将一枚同心结和一把梳子带入陵寝梓宫,夕夕留着另外的,那我便也不寂寞……” 满眼含泪的王竟夕轻轻捂住他的嘴,呜咽地说:“长豫,你我生同寝、死同穴,是一生一世的好夫妻。” 庆武帝拉下她的芊芊玉手,紧紧握住:“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说: 【1】古诗十九首之一
第64章 番外(一) ◎皇后娘娘安心,今后朕会伺候得更好◎ 芸香有些担忧。今日辰时, 紫宸殿寝殿有了动静,帝后一处,芸香不敢擅自入殿,便靠近殿门等候。可殿里的动静让芸香面红耳赤。 芸香心里着急, 大婚第二日, 庆武帝与皇后应于辰初前往麟德殿给太妃敬茶请安, 若是晚了, 太后岂不是要归罪娘娘。 不想却耽搁到了快午时。好在汪福全早就遣小内侍去回禀太后, 说圣人今早有些临时的紧急奏报, 处理过后携皇后一道与太后用午食。 秦傅姆对太后笑道:“圣人铁树开花,自是要多花上些时辰的。” 沈太后有些无奈道:“他已经不年轻了。” 秦傅姆把一碗汤面递到太后手中道:“那更得这样了, 不然太后何时能抱上小皇孙。” 沈太后面露难色,蹙了蹙眉:“夕儿年轻,大婚第一日, 他便如此不知节制,本宫担心夕儿能不能……” 秦傅姆老脸一红:“太后,圣人宠爱疼惜娘娘,这合宫都知道,您莫要担忧。” 沈太后有些不屑地幽幽道:“男人在这个时候, 还会想起疼惜二字么?” 秦傅姆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午时,太后瞧着庆武帝神采奕奕地牵着王竟夕步入延嘉殿,不知庆武帝在王竟夕耳边说了什么,王竟夕含情脉脉地回看了庆武帝一眼,太后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午食过后,太妃将王竟夕带入寝殿单独说话。 “夕儿, 你难受么?”沈太后低声问道。 王竟夕有些茫然, 不知太后问的是什么。懵懵懂懂地看着太后的眼神半炷香后, 恍然大悟,结结巴巴地道:“没有……没有……” 沈太后拉起她的手:“想必国夫人大婚之前让你看了辟火图,但肯定没有和你说,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时时顺着圣人,他若是让你不舒服了,你要让他伺候好了,不要忍着,明白么?” 王竟夕顿时脸色霎红,眼色躲躲闪闪地点点头道:“我知晓的……” 沈太后放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又接着道:“夕儿,别嫌我多嘴,他而立之年了,为了他的龙体,今后要规劝他节制些。” 王竟夕脑中骤然浮现昨日叫了三回水的情景,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看出王竟夕的窘迫,沈太后笑笑道:“夕儿无需自责,新婚燕尔,无妨,今后你月事过后七日叫他勤快些,平日里让他节制些,这样本宫很快便抱上小皇孙了。明白了么?” 王竟夕面皮薄,脸色酡红,眼神躲躲闪闪答道:“知晓了。” 见她应下之后,沈太后道:“去吧!” 圣人的辂车从麟德殿缓缓驶向紫宸殿。 车舆上,庆武帝搂着王竟夕,细细的吻着她的脖子,低低地道:“阿娘与你说什么了?连朕都听不得了?” “没……没什么。” 庆武帝瞧她不愿意开口,也不急于知晓,他总有办法让她开口。 到了紫宸殿寝殿,庆武帝一把将王竟夕捞到怀中抱起,健步将她放在了床榻上,手立刻伸到了她的衣襟里,来回摩挲着:“你说不说?” 王竟夕急忙要推开他的手,但力量悬殊,庆武帝的手纹丝不动。 “圣人又欺负我!” 庆武帝看着她夭夭桃桃的脸,声音有些喑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朕忍了这许久了,大婚之时欺负一下,算是把利息要了回来。” 庆武帝之前未开过荤,但哪个皇子年岁到了十三四岁不从书卷上知晓这些事情。 这些书庆武帝自是不少看,但他却觉得很是无趣,哪里有兵法谋略,排兵布阵,上阵杀敌来的痛快。偶尔晨起他泡泡凉水或是自行解决,感觉不过尔尔。 自从与王竟夕一处,她没少替他做工匠活,技艺还不如他自己,但却令他心悸不已。 昨夜过后,他算是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滋味,怨不得民间都说宁为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庆武帝手还在摩挲着,嘴却靠近她的耳朵,唇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耳垂,喑哑道:“夕夕,快说。” 王竟夕只得声若蚊蝇地在他耳边说完之后,庆武帝勾勾唇:“阿娘的担心多余了,昨夜朕将皇后伺候得很好!” 说罢,停了停,继而咬着她得耳朵:“皇后娘娘安心,今后朕会伺候得更好。” 王竟夕噌地一下坐了起来,捶着他的胸口:“再说我便恼了!” 庆武帝给她理了理发髻和还未来得及换下的钿钗礼衣:“夕夕安心,朕还要陪着你长长久久,自会在意自个儿的身子。倒是夕夕,莫要再食寒凉,嗯?” 王竟夕一听,将来恐怕酥山是吃不成了,睁圆了双眼,一脸不满地道:“那我偶尔吃些寒凉的都不成么?圣人您还不是大婚之日不顾已过三十放纵了自个!”她看上去,颇有雪豹炸毛的气势。 “皇后这是有心刺朕么?先前小醉猫的时候便抱着朕唤阿耶,如今还嫌不够,非得告诉朕已经年过三十了么?昨夜朕突然想起一首诗,说与皇后听听可好?” 听到他和自己算之前醉酒的帐,王竟夕便讪讪地道:“什么诗?”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1】 王竟夕别过脸去,有些忿忿道:“圣人又说些不正经的,朝臣若是知晓,怎么看您!” “和自己钟爱的娘子不说这些的,莫非要说朝事不成?我怕皇后没听一炷香便睡着了。”庆武帝勾唇说道。 双手将她背过去身子扳着对着自己又道:“说到子嗣,前日朕问了张奉御,说皇后正值豆蔻,过两年生养更为稳妥。” “难道日后我要一直喝避子汤么?” 庆武帝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想什么呢!避子汤对女子有害,朕怎舍得让皇后去饮!我已经让奉御制了男子用的避子药丸。夕夕,咱过两年再生养,可好?” 王竟夕本来就是孩子心性,对于子嗣她现今并无渴求,只是懵懂地听自己阿娘和太后说要开枝散叶。但如今圣人都自己说过两年了,她还有些求而不得,连连点头。 腊八,宫中举行大傩礼【2】,皇后玩心大起,带着面具,随着驱傩【3】的侲子【4】,从顺天门出了明光宫西内。然不到半个时辰,皇后就被虎贲飞骑寻回。 “汪福全,这便是你调教的伺候皇后的奴婢么!把人都处置了!”庆武帝怒气冲冲。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是我自个偷偷溜出去的,你把我处置了罢!” 皇后此言一出,跪在紫宸殿寝殿一屋子的奴婢战战兢兢。 汪福全更是心中大骇,帝后从未有过争执。一向都是圣人纵着娘娘,哄着娘娘。娘娘是被圣人宠得太盛,怕是忘了他是那个手起刀落,杀敌无数的战神,如今更是那个一怒伏尸百万的天子!更忘了身为皇后的事君之道。 庆武帝攥紧拳头,看向王竟夕。 适才发现她不见,庆武帝的惊恐至极。去寻她这半个时辰,心中惶惶不安。想起那时她落水不醒的绝望,心急如焚。 如今见得她回到宫中,悬着心落了下来,但这样的事情决计不能再有第二次,奴婢定是要处置了,如此纵着皇后。 可庆武帝对上她因委屈而微红的双目,又瞧她乔装穿得那样单薄,怒气一瞬间便消退了:“都出去。”说罢,一把抱起王竟夕,往寝殿的床榻走去。 紫宸殿的寝殿大门紧闭。 庆武帝将王竟夕置于自己的腿上坐着,紧紧抱着她,一言不发。 奴婢们都退了出去,王竟夕立刻软和了,想起适才与庆武帝争执,也未免太过激了些,在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长豫,我……我错了!” 庆武帝有些气笑了,刚才在人前还耀武扬威地亮起自己的小利爪:“不和我顶嘴了?为何不顾惜自己个的身子,大冬日的穿得如此单薄便出了宫,侍卫都不带,不顾自个的安危!” 王竟夕抽抽噎噎道:“当着那么些人的面,你要将我的奴婢都处置,不给我脸,我这皇后恐怕是当不下去了。” 将她从怀中拉出来,把眼泪仔细拭去:“哦,皇后便是想要脸面把那些奴婢留下,也未尝不可。” 王竟夕哭笑了一声:“你说的?” 庆武帝弯唇道:“嗯,我说的。看在皇后认错的份上,朕允他们还伺候你,但罚不可少。若再犯,朕可绝不轻饶了。” 王竟夕点点头。 揉了揉她的脸:“那皇后今日错了,也要罚。”还不等她回应,从床榻上的卧柜中拿出《洞玄子》,指着其中的一幅图:“就罚皇后试试这个。” 半个时辰后,快将枕头扯烂的王竟夕又抽抽噎噎起来:“宇文琰,你欺负人!” “朕怎么欺负你了,我瞧皇后刚才亦是得趣!这便是皇后先前一直想试试的。” “别说了,别说了,我脸都没有了!” 除夕那夜,各宫都在庭院里燃起了燎火,殿内点上了灯烛,在火焰烛光中送走旧年,迎来新年。 庆武帝照例在宫中赐宴守岁,与大臣们一道辞旧迎新。信誓旦旦要守岁的王竟夕在寅初时,终于抵挡不住困意,倒在庆武帝怀里沉沉睡去。 上元节,难得的京城三日不宵禁。庆武帝与王竟夕登上丹凤门的城楼。 “长豫,你瞧,丹凤门前的人多极了,灯也多,灯火辉煌的!” “嗯,像极了你红彤彤的脸!”说罢,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悄悄在她耳边说:“今夜东西两市通宵营业,想不想去瞧瞧?” 喜出望外的王竟夕先是愣了片刻,想起先前自己偷跑出去他勃然大怒的情境,有些不敢置信。期期艾艾地看了他半炷香之久,庆武帝挂在脸上的依旧是和煦的笑容,继而王竟夕如同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 庆武帝勾起唇,沉声道:“裴元轩,去安排,朕白龙鱼服,与皇后去西市逛逛。” 戌正,一高大英俊的富家公子牵着一娇小玲珑的娘子走在西市街头上,小娘子披着雪白狐毛的大氅,看不清面庞。只见她对着巨型灯轮、灯楼、灯树指指点点,不停地说话,兴奋极了。那富贵公子一脸宠溺地点点头,并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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