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孩子,你们这是遭了什么罪啊……今日不赶巧,村子里唯一一个懂些医术的老头子在采药的时候被毒蛇咬了,没活过来……” 婆婆叹了口气,娄钧安慰了几句后问她采药的地方在哪里,他可以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疗伤的药草,自行医治。 婆婆略带惊讶地问道:“小伙子懂医术?” 娄钧点点头:“略懂一些。” 婆婆拿了火折子、竹篓和一把木剑给他:“老头子常去村后的山脉采药,你去看看吧,路上小心。” 娄钧出了院子,回头看了一眼,见穗岁和老婆婆有说有笑的,才放心地继续往村后走。 到了后山,碰到了等在那里的松勤。 松勤行了一礼后说道:“属下按照主子留下的记号,找到了这里,听说,世子和王爷都派了人寻找主子和淮南王府其余的人……用不用属下给淮南王府报个信儿?”
第93章 一条白绫吊死了 “不用,我和穗岁在这里住几天,伤好了就回去,其他人呢?” “云崖带着衡侧妃和香儿回去了,松莲姑娘被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都没什么大碍。” 娄钧点点头:“五天后,我带穗岁回府,在埕州的岔路口和你们汇合,你们提前在埕州等着我们,这样比较稳妥。” 若是他单独和穗岁回王府,定会引起娄缙的猜忌,他倒是没什么,穗岁怕是要吃些苦头,可若是和松莲等人一起回去,便可打消他的顾虑。 和松勤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二人便分开了。 娄钧采了药后便回了茅草屋,他将药材洗净、晾干,然后用石杵细细地研磨,敷在穗岁和自己的伤口上,随后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晌午,阳光温暖而明媚,娄钧扶着穗岁出来晒太阳,看到天空中远远地闪过一抹红色,是娄缙放的鸣烟。 “二弟他们已经安全了,只是,我身上的鸣烟,不知刚才打斗之中落到哪里去了,不能向他们报平安了。” 远处的房顶上,松勤摸了摸怀里的鸣咽,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若此时放了鸣咽,淮南王府定会派人过来将人接回去,就让主子和穗岁姑娘在这茅草小院里住上几天吧。 …… 远处,埕州,尘土飞扬,两匹快马疾驰而过,娄缙略有些狼狈的勒紧了马缰绳,身后跟着云崖。 “这帮天杀的土匪流寇,真是狡猾难缠!总算是将他们甩掉了!” 他的眼中满是愤恨,等回了淮南王府,重整兵马,定要将这些祸乱百姓的土匪流寇清理个干净! 让云崖放了鸣咽后,二人到一处茶馆等娄钧那边的鸣咽,顺便歇脚、让马儿吃些草,娄缙盯着天空看了老半天,可并没有等来回应,天空中也没有红烟闪现。 娄缙焦虑烦躁地来回地踱着步。 “怎么这么久了,大哥还没有放鸣烟?” 那日他和娄钧分开行动,他说了待二人安全的时候,便放鸣咽互相通信,共同返回王府。 他转头质问云崖:“我不是让你保护穗岁她们吗?你怎么过来找我了?” 云崖为难道:“她们那边有松勤侍卫在,而且,属下不放心世子一个人。” 娄缙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安:“云崖,我们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悄悄去附近找一找他们。” 听了娄缙的话,云崖有些犯难,从京城离开后,娄缙就派人给淮南王府送了信,算脚程这一两日就该回到王府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去,王爷肯定会担心的。 而且,外头不安全,他们又没有足够的人手,一旦世子出什么事,他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云崖刚想开口劝一劝,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人竟是淮南王身边的亲侍黑鹰。 相比于一路逃亡的二人,黑鹰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世子,王府出事了,王爷命属下速来寻世子。” 娄缙心中一紧:“云崖,你去找穗岁她们,务必要将人平安带回来,我和黑鹰先回王府。” “是。” 云崖应了一声,策马离去。 娄缙和黑鹰一起快马疾驰到了淮南王府,却见到王府门口洒满了黄色的纸钱,大门把手和房檐上都挂着白布,门口跪着一群身穿白色丧服,带着白色帽子,正呜呜大哭的下人,声音凄厉而绝望。 “这是……父王出事了?!” 娄缙猛地翻身下马,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跨着大步子三步并两步地跑进了淮南王府,见里面也是雪白的一片,庭院中一片肃穆,白色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呜呜的悲鸣声。 院子中央还停放着一个棺木,那棺木被白色的绸布覆盖,沉重压抑。 登时,娄缙的一颗心冰冷到了极点,沉重得如同铅块。 娄缙缓步走向棺木,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他伸出手去触摸那冰冷的木板,跪在棺木前失声痛哭:“父王……是孩儿不孝……” “父王怎么不等孩儿回来,孩儿连父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父王,你好狠的心呐……” 娄缙哭的厉害,悲痛欲绝,在他心中,淮南王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怎么他才离开家十几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宫里的人干的,若真是宫里的人做的,他定要提着刀,血洗皇宫! 刹那间,娄缙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见他哭的厉害,表情又发狠,下人们也不敢上前去劝,黑鹰张了张嘴,看到淮南王从里面走过来,便退到了一旁,下人们也自觉地散了。 “缙儿,本王在这呢。” 娄缙猛地回头,顾不得抹脸上的泪,跪在淮南王的面前,拽住淮南王的衣摆,以为是看到了他的魂魄:“父王,都是儿臣不好,儿臣回来晚了,父王怎么舍得丢下儿臣……” “父王还有什么吩咐,一并交代给儿臣……” 淮南王皱了皱眉,将娄缙拽了起来:“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淮南王一掌推开棺木的盖子,按住娄缙的头让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好好看看,这里头是谁?!” “再这么哭下去,本王都要被你咒的短命了!” 娄缙眨了眨眼睛,挤掉眼泪,使劲儿看清了棺材里头的人,这才明白,原来里面躺着的人是九静柳。 “这是九景山派人送来的棺木,九静柳被遣送回家后,不堪其辱,夜里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了,九景山说她既然已经嫁进了淮南王府,就该以淮南王府侧妃的规制下葬。” 娄缙从极度悲伤中渐渐回过神来,紧紧地握着淮南王那只苍老的手。 淮南王将棺木盖子重新盖好:“话虽如此,可你我都知道九景山此举是心里有怨,女儿才嫁过来没多久,人就死了。” “都是有儿女的人,纵使他这般行事,心中埋怨淮南王府,我也并未苛责。” 淮南王拉着儿子往书房走,压低了声音:“宫里的事情,是你的手笔?”
第94章 你大哥呢? 见娄缙默认,淮南王心中明了:“你也太冲动了,纵使你看她不顺眼,九家于我们还有用,不可这么早就将人除掉。” “罢了,事已至此,你立刻启程去九江见九景山。” 娄缙点了点头,淮南王这才注意到,他是一个人回来的,疑惑道:“你大哥呢,王府的其他人呢?” 娄缙叹息一声,皱了皱眉:“我们从京城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流寇,死的死伤的伤,我和大哥也散了。” 淮南王心中了然,前阵子明阳帝病了,江陵国境内外就有些不太平,多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最近明阳帝病好了宫里出了那档子事情之后他便又病了,这帮流寇也愈发的猖狂了起来。 “流寇的事情,我派人去处理,你大哥和其余的人我派人去找,你换一身衣裳便去九江吧。” 淮南王郑重地看着娄缙,严肃地说道:“记住,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消除九景山心中的怨气,打消他的顾虑。” “一旦九景山暗中和宫里合作,他们里应外合,淮南王府岌岌可危。” “是,儿臣明白。” 纵使娄缙心中担忧其余人的安危,可此刻不得不听从淮南王的命令,他换上衣服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来不及调整思绪,便启程去九江。 …… 另一边,云崖按照娄缙的吩咐到处寻找穗岁的踪迹,可他将出事的那片林子搜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穗岁,反倒是碰到了脸色苍白的衡如蓉以及昏迷在草丛中的香儿。 云崖见香儿身子虚弱的很,若是再不医治恐怕有性命之忧,便先带着二人回了王府。 远处,树木荆棘掩映下的隐秘的桃源村里,茅草屋里传出阵阵饭菜的香味儿。 娄钧正卷起了袖子,站在灶台旁,往土灶台的大锅里面扔了葱姜蒜,待炒出香味儿后,往里面加水和豆腐,开始炖汤。 穗岁瘸着一条腿,在旁边帮忙洗菜择菜。 娄钧按照大木盖子,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好好休息:“你就坐在旁边看着,我很快就弄好了,你脚上的伤还没好,再这么站着,伤口会加重的。” 穗岁听话的坐在小矮凳上,看着娄钧来回忙碌的身影。 她没想到,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大公子,竟然还会烧火做饭,这样接地气的事情让他这个温润儒雅,仿若谪仙一般的人物来做,着实有些违和。 她不知道的是,娄钧当年在宫中为质,经常吃不饱饭,他便想法子讨御膳房的管事、婆子们欢心,渐渐地和御膳房的众人的关系好了起来,他便等宫里主子们都休息的时候,偷偷溜进去做饭。 刚开始的时候,小小年纪的他被热水烫过,被烟火熏过,手指也被菜刀割伤过。 可他都忍下来了,渐渐的挺过去之后,烧火做饭也就做的越发熟练了起来。 娄钧很快炖好了一大碗豆腐汤,炒好了一盘炒面,一盘炒青菜,放在了一旁的灶台上。 穗岁瞧着大公子忙前忙后的,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坐着,便将那一碟子菜端到了桌子上,随后,拿了碗筷慢慢地走到桌边去摆好。 婆婆回来后,见二人正忙着,忙放下胳膊上的挎篮,抢过了娄钧手里的铲子:“哎呦,你们还受着伤,这些活儿就等我回来做好了。” 婆婆去找了村子里头的周三媳妇,用腌菜酱菜换了些鸡蛋和红糖,打算给两个年轻人补补身体。 娄钧也没再和婆婆争抢,汤饭都做好了,这是最后一个要炒的菜。 吃过饭后,婆婆用开水冲了鸡蛋,又加了些红糖给二人喝了:“这是土方子,喝了,伤口能好的快一些。” 二人端着碗将那甜甜的,冒着热气的红糖鸡蛋汤喝了。 …… 和桃源村其乐融融的景象不同,娄缙来不及休息,快马疾驰到了九江。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44 首页 上一页 50 51 52 53 54 5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