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累的是云崖,他把衡如蓉和香儿等人送回淮南王府后,听说娄缙去了九江,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换了一匹马后立刻出发去了九江。 九江郡守九景山的府内,府内上下都挂满了白布。 九景山原本就满是褶皱的脸,如今看起来更加的苍老干瘪,九夫人知道这个噩耗后当时就晕了,如今还卧床不起。 九景山看着出现在府门口的娄缙,目光很是复杂,仿佛他提醒娄缙和自己的女儿圆房,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而如今,他女儿已经不再了。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从没想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二人还没说上一句话,九景山的嫡子九静霆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到府上,见到娄缙,愤怒地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你还我妹妹!她不过是跟你进了一趟宫,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当初,就不该让我妹妹嫁给你!” 对于九静霆的不敬,九景山并没有阻止,若柳儿真的是被娄缙害死的,他不介意和宫里合作,让淮南王府的主子也变上一变,让这淮南的天下也变上一变。 娄缙眼中的怒意一闪而过,他堂堂淮南王府世子,竟是被一个下属的儿子这样粗鲁的对待。 他压住心头的怒火,露出一个愧疚的神色:“此事怪我,若是我早些发现,便可将这件事情压下出去,可谁成想熹妃会忽然出现在我们居住的院子里……” 九景山眉头一皱,熹妃?此事和熹妃又有何干系? 老谋深算的九景山立刻察觉到他这话里的深意,瞪了一眼九静霆,九静霆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揪着娄缙衣领的手。 “世子,请世子随老夫来书房详谈。” 九景山对宫里发生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只听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九静柳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和江澧沅睡到了一起,之后被皇后娘娘责罚,遣送回了家 从这只言片语中,九景山猜测这是娄缙所为,只为了去除掉江澧沅这颗宫里埋在淮南王府的棋子,却平白赔上了他的宝贝女儿。 可方才听娄缙的意思,这二人之间滚床单的事情,竟然不是娄缙告发的。 到了书房后,娄缙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这事儿是四公主江梓薇和辰熹宫熹妃捅到皇上那里去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九景山眼眸微眯:“这么说,是熹妃和雪妃的之间的宫斗,波及到了柳儿?”
第95章 牵肠挂肚 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 九景雪成了皇妃后,他九景山非但没有得到过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而要搭进去自己的亲女儿?! 她们在宫里斗得你死我活,凭什么要拿柳儿来斗?! 娄缙没有言语,他将部分事实告知了九景山,至于其他的他怎么想,他并不会去纠正,若能通过此事,让九景山和雪妃离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说着,九景山的侍卫过来说雪妃来了信,九景山大致扫了一眼,事情和娄缙说的大差不差。 九景山将信纸烧了:“是雪妃娘娘的来信,她被禁足了,如此,熹妃可真是要得意了。” 娄缙沉吟片刻后说道:“雪妃娘娘想来当时也是想要为九侧妃求情的,可她也是自身难保。” 娄缙的一番话,让九景山的顾虑打消了大半,对这个年轻的主子又有了几分效忠之意。况且,事发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就来了九江,足见其诚心。 九景山看了看天色:“世子还未曾用饭吧?走,去前厅用饭,尝尝九府厨子的手艺。” 九景山拍了拍娄缙的肩膀,走在前面,忽而听到一声倒地的响动,回头一看,娄缙竟是晕了,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九景山心中一惊:“来人!快叫府医过来!” 几个侍卫七手八脚,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将娄缙抬到了偏殿的床上,拎着药箱的府医也快速赶过来给娄缙把脉医治。 府医掀开他的袖子,才看到他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刀伤,从伤口愈合情况来看,是这几日才添的新伤。 “呦,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若是不及时医治,再耽搁下去,这条胳膊怕是要费了。” 九景山眉心一跳,他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发现娄缙受了伤,只觉得他神色之间略显疲惫,还以为他是骑马赶路所致。 “怎么样?” “回老爷的话,世子郁结于胸、气虚疲累,待小的给世子清理好伤口,再开些调理身子的药方,多加休息方可痊愈。” 九景山叹了口气,难道他是因为柳儿的死才会郁结于胸,又急着赶过来才会亏空了身子? 九景山看着娄缙胳膊上的伤口,侍卫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才知道原来娄缙从京城回来这一路经历了接连不断地刺杀。 他估摸着宫里是要对淮南王府下死手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赶到九江,这让九景山的心绪有些复杂。 一来,这一路不太平,他从淮南王府到九江,一路上难免会再次遇到危险。 二来,九静柳之死已经无力回天,他本不必亲自来,写一封书信告知人已经被厚葬即可。 可他还是亲自来了。 九景山嘱咐府医:“好好医治,世子醒了告诉我。” 府医应声去施针、写方子。 九景山看着娄缙,眉宇间染上了几分忧愁,忽而,外面有个侍卫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老爷,府门口死了人!” 九景山眼皮一跳:“怎的如此晦气?!府医,你去看看。” 府医着急忙慌地跑到府门口一看,一人一马都倒在了地上,他探了探鼻息后,说道:“老爷,这一人一马没死,就是过度劳累,晕死过去了。” 九景山眯着眼睛看了看,只觉得躺在地上的那个男子看起来十分的眼熟,他身后的侍卫提醒道:“老爷,此人似乎是世子身边的侍卫云崖。” 九景山点点头:“快将人带进去,好好医治。” …… 次日,娄缙醒过来之后便向九景山辞行了。 临行前,九景山将自己的庶女九静槐叫了过来:“世子,不如这次回去,把小女静槐一同带回去吧。” 娄缙抬头瞧了一眼那个女子,和九静柳有几分神似,但是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想来她在这里活的颇为辛苦。 娄缙摇摇头:“淮南王府最近不太平,我和……静槐姑娘无缘,岳丈还是给小姨子寻一门好亲事吧。” 娄缙知道九景山的心思,暗道这老家伙心思真是够深沉的,昨天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竟是还没有完全打消他的顾虑,索性在对话间改了称呼。 一番试探,九景山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他还愿意叫他岳丈,说明即使九静柳死了,两家的姻亲也还在,两家的未来还是绑在一起,他不必再送一个女儿过去巩固九家和淮南王府的关系。 娄缙起身,微微颔首:“淮南王府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我就不叨扰了。” 九景山送他出去,派了许多侍卫一路随行。 路上,云崖和娄缙在僻静处单独相处的时候,云崖问道:“世子的身体可好些了,为何不多休养几天?” 娄缙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不过是苦肉计罢了。” 相比他身上的伤,更让他牵肠挂肚的是穗岁那个女人。 到现在,他都没有收到关于娄钧和穗岁的消息,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死了,淮南王府派出去的人,肯定会找到二人的尸体,可如今半点动静都没有,说明二人还活着,可二人不回淮南王府,会在哪里呢? 一想到穗岁可能和娄钧独处,一想到阳光下,二人站在一起,那十分般配养眼的画面,他心里就一阵阵发堵。 …… 山脚下的桃源村里,穗岁和娄钧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二人不好继续留在这里叨扰婆婆,在次日一早悄悄地离开了。 等到天大亮,婆婆醒来的时候,二人已经走了。 她在屋子里面没有看到二人,便去了后院找人,人没有找到,却发现后院被穗岁收拾的整整齐齐,所有的杂草都被拔掉了,还移栽了一些药草。 桌子上放着几张纸和一块玉佩。 纸上写着常见病,诸如风寒、腹泻、脾虚之症的药方,最下面一张是二人共同留给婆婆的书信,信上说感谢她的照顾,若是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按照药方上面记录的药材位置去后院摘药草熬药喝。 还说,二人身上没什么银子,留下这玉佩,关键时刻可到城中当了应急。 老婆婆心中感慨万分:“两个心善的好孩子,倒是我疑心过重了。”
第96章 被他圈在怀里 老婆婆收起伪装,在脸上涂涂抹抹,那满脸的皱纹竟是减少了不少,她将将拐杖放在一旁,走起路来也稳健了许多, 她把那书信和玉佩收好,放在了一个锦盒里,这锦盒里还放着宫里的物品。 外头,娄钧和穗岁已经出了村子,穿过了荆棘丛,正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一阵微风拂过,穗岁想要抬手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到后面去,这才注意到,娄钧竟是一直握着自己的手。 顿时,穗岁的身上开始发烫,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手掌心内有薄薄的茧子,虽然有些粗糙,但是很有安全感。 只要有大公子在身边,她总是能感受那温暖安稳的感觉。 穗岁抿了抿唇,微微低头瞧了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肚就扣在他的手背上。 他是什么握住自己的手的?而且,她竟然还回握了?! 似乎是他刚才扶着自己上山的时候,又似乎是从老婆婆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他便一直牵着自己了,而此刻,娄钧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穗岁不好意思地想要抽回手,娄钧却是握的更紧了,一边劈开前方的荆棘一边说道:“这里的路不好走,跟紧我。” 说着,他顿住脚步,抬手扶着她的头,将她的乱发整理好,重新插上发簪,看着那蓝玉发簪,娄钧笑了笑:“你似乎,很喜欢这根发簪。” 穗岁点点头:“嗯,很喜欢。” 娄钧的手慢慢地滑下来,就在要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停住了,心疼道:“以后,可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她的脸颊被划伤过三次。 一次是被娄缙摔到地上的茶杯弹起的碎片划伤,一次是和九静柳的丫鬟争斗之中受伤,还有就是这次在逃亡途中被划伤。 好在有他亲自做的玉蓉膏,不然,穗岁的脸断不会好的这样快,还会留下可怖的疤痕。 “好,多谢大公子。” 娄钧梳好她的头发后,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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