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私心又希望他来,离别时太兵荒马乱,相逢又隔万里。 他若来了,她便能好好看看他,抱抱他,弥补当初不回头的决绝。 摩那娄诘叹了一口气,长睫微眨,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喃喃出声。 “大漠好远,中原也好远,本君若不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他们都太过理智,理智到各自为营,筹谋着自己家国的前路。 可一旦慢下来,便被汹涌如潮水般的思念淹没,如万蚁噬心。 理智终是溃败,所以他远赴中原。 因为她曾说过,他们谁都不等,自可主动奔赴,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这次换他主动,万万里长路,他只为她而来。 叶昭榆侧身趴在他的身上,仰头看着那深邃冷峻的眉眼,心意一动,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而后又被一只大手箍着腰,压在身上,带着难言的霸道与思念,强行加深了这个吻。 太久没触碰,一旦沾染,上瘾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吻过,好似誓要将这一年来的缺憾全都补上。 不知过了多久,叶昭榆抬手覆在热意四起的眼睛上,感受着脖颈处的刺疼,他像是在吻咬着一块极珍极贵的宝贝,疯狂又肆意。 叶昭榆指尖按了按发红的眼角,凉意激的她眼睫一颤。 身上的人似是不满她的不作为,大手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 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吮咬着,吐息温热缠绵,殷红的薄唇轻启,带着无边诱哄。 “阿榆摸摸本君,快摸摸本君。” 像是一匹求欢的孤狼,压抑着无边的欲望,极尽讨好之势,诱惑伴侣主动堕入欲海。 叶昭榆眸光跳动,恍惚的摸上紧实的胸膛,慢慢游移,像是在把玩着一块上好的暖玉。 摩那娄诘微微眯了眯眼睛,浸着欲色的双眼幽深迷离,压抑着眼底的狂暴,轻咬着她的锁骨,大手慢慢游离,覆上了那极致的温软,不断地来回把玩,舒适的喟叹一声。 “阿榆又长大了。” 闻言,叶昭榆双颊一红,随着他的动作,不禁闷哼一声,抬手抵在胸前。 “别,别捏,疼……” 黑暗中骤然响起一声轻笑,嗓音华丽沙哑,带着十足的欲色。 “那亲一亲好不好?” …… 檐下一池春水,碧波荡漾,夜风一吹,顿时荡起一圈涟漪。 汤池旁,叶昭榆披着一件外袍,抱臂倚在屏风的扇面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泡在池中的人,眼梢一挑,轻啧一声。 “小谢公子刚刚很会玩嘛,如今怎么这副模样,火气挺大呀。” 摩那娄诘闭着眼睛靠在池边,额头上的细汗密布,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闻言,抬眸看她一眼,眼底幽深的欲色像是一匹带血的恶狼,随时能扑上来将她生吞活剥,带着无边的暴戾与掠夺。 叶昭榆瞬间被震的说不出话来,嘴角的笑一僵,提起裙子便往外跑。 “我,我去给你拿个梨,去去火气。”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身后的人轻呵一声,敛着眸子懒洋洋地靠在池子上。 遒劲有力的腰腹掩在水下,左肩前大面积的血狼图腾张狂无比,沾着水气,透着十足的野性与张力。 没过多久,叶昭榆又端着一个白玉盘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汤池边。 衣裙散乱的铺在地上,有的压在身下,有的垂在水中,她丝毫不在意,只笑着看向池中的人,杏眼眨了眨。 “吃梨吗?本郡主现切的哦。”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向着胆子不小的小丫头靠近,估了一下时辰,缓缓开口。 “天色不早了,郡主今晚不准备睡了?” 叶昭榆杏眼一弯,拿起一块梨吃了起来,含糊开口。 “唔,本郡主对君主思念甚久,今日重逢,欢喜万分,自当彻夜作陪。” 她倒是直白,任何情绪都敢宣之于口,倒是不符合中原含蓄的作态。 摩那娄诘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仰头吻在她的指尖,轻喃一声。 “郡主念了本君多久?” 叶昭榆眸光波动,低头吻在他深邃冷峻的眉间,微微弯了弯唇,轻叹一声。 “大漠的雪下了多久,我便想了你多久。” 去年,分别在六月,七月中旬他便回了大漠,胡天八月便飞了大雪,一直持续至今。 她想了他,很久很久。 未曾落雪的那两个月,她缠绵病榻,神识不清,可每每清醒之际又忧思难寐,怕他没能走出中原。 叶昭榆心里微微泛苦,原来这便是相思,千回百转,又五味陈杂。 她看着眸光透彻缱绻的人,扯了扯嘴角,浅笑着开口。 “上次邀小谢公子来中原,本意只是想让你来吟赏中原风光,纵情山水,愉悦身心。 却不曾想,小谢公子在中原却没能轻松一天,反而屡次犯险,被迫搅入我周身的困局,九死一生,盛安惭愧。” 摩那娄诘看着突然客气起来的小丫头,抬手拨了拨她垂在池边的长发,轻笑一声。 “本君当初会来中原,应的便是帮你揪出幕后黑手,还你安宁之约,在中原所做所为之事,不过皆在践行初心,郡主不必愧疚,助你,本君乐意为之。” 叶昭榆微微一愣,眸光动荡不已,指尖摩擦着裙摆,抿了抿唇,小声开口。 “我感觉我越长大,我越不勇敢了,我再也没有当初将你带回中原的勇气了。” 就像今日,戴着面具隔着人海看他,她也不敢相认。 猜忌定安侯府与西域有染的风波刚停,她不能在此时靠近他半分。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直起身来抱了抱她。 “阿榆懂得权衡与取舍,才护了自己与他人,实乃大善,不可谓不勇敢。” 叶昭榆鼻尖一酸,低头靠着他,委屈开口,“谢归哥哥,我不想长大,我不想失去随心所欲的资格,我想带你回中原就带,我想去大漠就去,我不想去考虑什么利弊与猜忌!” 那些东西简直可笑,凭什么人的行为要被那些烂透了的规矩左右。 她们是人,不是上位者随意摆弄的物件! 摩那娄诘抬手将人拉入池中,抱着她,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脊背,作以安抚。 “别恼,若在中原待的不开心,便随本君回大漠,那里没人敢压迫你。” 他一直以为,她的人生圆满,直到刚刚,看着她一袭白衣坐在飞舞的纱幔中,身影单薄料峭,好似一轮将碎的月亮。 他方知晓,世事哪得圆满。 她不过是不言,无声挣扎在樊笼里,贪图外界那点零星的自由,哪怕成为扑火的飞蛾。 他不敢让她一个人往下走,他的月亮,不能碎掉。
第257章 为何? 窗外天光幽暗,叶昭榆抱膝坐在床上,任由身后的人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今夜一番发泄,倒是将她心中积怨已久的郁结打开,整个人又轻松了不少。 她抬眸看着窗外黯淡的微光,杏眼微眨,喃喃开口。 “谢归哥哥,其实自三叔离开,我便从走变成了跑,一直不敢停下来,生怕跑慢一点,阿爹他们便会受到伤害。 可遇见你,我总能慢下来,我能说的,不能说的,你都知晓,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可你总是懂我。 我好喜欢你我之间的依恋,很舒服,干净纯粹的纤尘不染。 就连这段感情,也只有你我知晓,没有利益捆绑,没有门第之见,不过都是心随情动。 我也喜欢你我的相处方式,好似长风托举蝴蝶,风无形,可万万里山河,皆有它的踪迹。 蝴蝶振翅可飞,风起沧澜可飞,一切自由随风,而我,拥抱你。”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动,放下手中青丝,弯了弯唇,轻声回应她。 “世上有一万座春山,可本君一眼便看见你,因为群山遇我静默,唯你遇我哗然。” 叶昭榆杏眼一弯,顺势枕在他的腿上,抬手把玩着他的长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颇为感慨。 “本来,在我的规划中,谈情说爱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动心,没想到就去了一趟西域,便让本郡主破了功。”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语气幽幽。 “那郡主的定力着实差了些。” 叶昭榆抬眸看他一眼,一副“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的模样。 随后她又抱着他的腰蹭了蹭,笑嘻嘻的开口,“谁让小谢公子着实貌美,人家把持不住啊。” 摩那娄诘垂眸瞥她一眼,轻啧一声,“好肤浅的小丫头。” 叶昭榆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眸光潋滟。 “这怎么算肤浅呢,本郡主见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唯小谢公子让我另眼相待,这可是爱啊!” 他猝然闯进她的世界,原本那条荒无人烟的路,由踽踽独行变成了撑伞同行。 他为她遮去了一半风雨,在她每每快要跌倒时将她抱起。 风雨如晦,孤舟千里,以身作陪,同行同归。 这样的人,怎能不爱。 摩那娄诘抬手将歪歪斜斜的倒在他身上的小丫头扶起,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玄色令牌递给她。 叶昭榆抬手接过,看着上面繁复的纹路,微微挑眉。 “小谢公子这是何意?” “半年前,本君已将西南三州独立出去,它如今不属于四海任何一个国家,只遵此令。 你若走投无路,可带着你想保护的人退去那里,西南三州与王庭,永远会是你的退路。” 叶昭榆眼中热意难消,低头笑了一下,随后抬手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人蹭了蹭。 “小谢公子真好,抱抱……”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扶着她的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撒野,轻叹一声。 “你如今在中原如履薄冰,猜忌一旦滋生,如附骨之疽,剔除难以。 若西域与中原的关系不能更近一步,本君一旦向中原求娶你,便瞬间坐实了传闻,届时,灾祸必至侯府。” 叶昭榆靠在他的胸膛,指骨猛的蜷缩一瞬,眼底暗流汹涌,叹了一口气。 “君主想要如何破此僵局?” 摩那娄诘指尖摩擦着她的脊背,眸光波动。 “时间与真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让两国情同手足,也足以让你将一切挡路之人除去。” 她的三年之期,已然过半。 叶昭榆轻笑一声,额头贴着他的喉结,原来他早就规划好了她们的未来。 只等时间一到,便将她带回大漠。 好会算计的诘兔兔。 随后又感受到贴在额前的喉珠滚动,略带踌躇的声音传来,音色染着几分沉重。 “此次来中原,除了想见阿榆,还有一件小事需要阿榆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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