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诘看她一眼,拍了拍手,顿时一群侍女搬着酒坛走了进来。 他拿起一坛酒摇了摇,看着杏眼微张的小丫头,音色暗哑,“听闻郡主想在酒桌上干趴我。” 藉总管那个叛徒,朕要将他流放到宁古塔去扫灰! 叶昭榆也拿起一坛酒,朝着他抬了抬下巴,眼中跃跃欲试,“来不来?” “自当奉陪。”
第27章 弃暗投我 夜色渐浓,星月如钩,飘起的沙雾悠悠在寒风中招摇。 叶昭榆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耳边琵琶声清越悠扬,她拧着眉开口。 “别弹了,下去。” 她暗自嘟囔一句,弹的她心里毛毛的。 摩那娄诘侧头瞥她一眼,长睫覆盖的眼中流光碎影。 广寒清虚,光影清绝,将他身上的妖异与冷寂结合得毫无破绽。 一刹那间就像利刃惊艳到了人的心底,让人难以忽略,又被震撼的心脏发疼。 他抬了抬手,乐姬纷纷退却,音色沙哑。 “郡主不喜欢听曲?” 叶昭榆眼中带着三分醉意,低头呆呆地数着满地的酒坛。 闻言,抬头看着他,杏眼迷离,肃然开口。 “一听到琵琶,我就觉得有人在埋伏我,一听到唢呐,我就觉得有人要埋我。” “……郡主是个会听曲的。” 摩那娄诘无奈地笑了笑,这小丫头的想法清奇到一骑绝尘。 他抬手将远处的酒坛探入手中,仰头喝了一口,嗓音低沉。 “那郡主可会器乐?” 高门之女,习四书五经,晓音律歌舞,这些应是都有涉猎。 叶昭榆懵了一下,随后飞速在脑子里检索自己会什么乐器,沉吟片刻后开口。 “我会鼓。” “不错,倒是符合你将门之后的身份。”擂鼓助阵,倒也霸气。 “是嘛,可我只是退堂鼓打的好。” 摩那娄诘:“……” 看着对方哑了火,叶昭榆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她不服气道: “每个人都会偏科的好吧,礼、乐、射、御、书、数,除了乐,我其他科都很好的,次次甲等!” 摩那娄诘挑眉,都说她不学无术,好吃喝玩乐,没想到她的课业还挺好。 叶昭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醉意慢慢爬到脸上,面染薄红,杏眼微醺。 她朝着摩那娄诘走去,步伐有些不稳,“你呢?你偏哪一科,说来听听,我不笑话你。” 摩那娄诘抬手将被酒坛绊倒的人扶起,看着醉意上头的人,扯了扯嘴角。 “姑且算是礼。” 这世间的规矩可约束不了他,他自己便是规矩。 叶昭榆扶着他的手臂站稳,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檀香的味道,清幽缥缈,淡的恰到好处,多一分便失了神秘。 她揉了揉鼻子,睁着迷离的眼睛看着屈着长腿坐在软垫上的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你就是那条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 摩那娄诘喝酒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眯了眯眼睛。 “那依郡主看,本少主还要不要去提升提升素质?” 叶昭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怎么觉得有点冷。 她摆了摆手,大着舌头开口,“不用不用,要是少主素质高了,很容易被绑架的。”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关素质何事,况且,“谁会绑架我?” “道德啊,就是用大道理压你,让你舍己为人,不愿意也得愿意。” 这倒是个新奇的讲法,只是大义与他何干,他人生死又与他何干。 想来束缚他的人,可都死了,没死的也快了,更何况是道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眼中盈满嘲弄,“本少主可没道德这种东西。” 叶昭榆咧嘴一笑,“好巧,我也没有,嘻嘻。” 摩那娄诘:“……” 若有若无的檀香勾的叶昭榆心痒痒,她慢慢朝着来源靠近,醉眼朦胧地看着如雕如琢的人。 他像是隐藏在迷雾和深海中的秘密,让人想拨开重重迷雾见见他的真容。 连月华也为其倾倒,清晖落在他的身上,迟迟不肯离去。 “想干什么?” 摩那娄诘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脑袋,抬起食指抵在她的额头,声线又低又磁,覆盖着柔然的气音。 叶昭榆眼睛亮晶晶的,顺手将他的手拿在手里,大着舌头开口。 “本郡主会摸骨,给少主摸摸?不收钱。” “那就劳驾了。” 叶昭榆摸了摸手中的大掌,微凉,带着些许粗粝,那是习武之人必有的茧疤,指骨修长劲瘦。 是一只好看到令人尖叫的手,她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她摸到了好看的手手! “摸够了没?” 微哑的音色中带着几分纵容,热气喷洒在她耳边,痒痒的,令她心尖一颤。 她怔怔地抬头,看着噙着三分笑意的薄唇,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瓣。 “唔,少主骨骼清奇,乃天纵奇才,此生必定大富大贵,只是前路稍稍有些坎坷,命里缺了一样东西。” 摩那娄诘看着眼前的江湖小骗子,眼梢轻挑,配合着语气故意拉长。 “哦?缺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抵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一双纤细的手撑在他的两侧,清洌中带着些许含糊的声音落下。 “你命里缺我,我劝你最好识趣点,弃暗投我,不然将会有血光之灾。” 周身酒气缭绕,摩那娄诘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靠在柱子上哈哈大笑起来,眸光潋滟,眼尾疏狂。 调戏他,平生倒是罕见。 他抬手捏了捏小丫头软乎乎的脸,眼中笑意十足,音色微哑。 “看上本少主什么了,嗯?” 叶昭榆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身形不稳,一下跌进摩那娄诘怀中。 熟悉的檀香瞬间将她包围,她顿时心花怒放的抱着人蹭了蹭。 “脸,就是那张帅的人神共愤的脸,我想贴贴~” 说着就要朝他的脸贴去,眼看就要碰到,半路却杀出一只大手抵住她的额头。 她顿时扑腾起来,“别那么小气嘛,快让我贴贴~” 摩那娄诘看着在他手下扑腾的人,由于碰不到他,急的满头大汗,不乐意地哼哼起来。 他轻啧一声,还是个小色鬼,弯唇笑了笑。 “除了脸,就没看上点别的?” “家产,还有那富可敌国的家产。” 摩那娄诘继续捏了捏她的脸,还挺贪,“要是有人比我好看比我有钱,郡主会怎么办?” 叶昭榆一下停了下来,满脑子的小哥哥,转了转晕乎乎的脑袋。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才不是为了他的颜和钱,我只是想追求更优秀的人,我相信你不会阻挡我向上的步伐,对吧?” 摩那娄诘气笑了,抬手扯了扯她的脸,“不阻挡,郡主尽管去追。” 叶昭榆咧嘴一笑,顿时又向他扑去,“哇~,少主好大度啊,那我们三人行好不好,你先给我贴贴~” 摩那娄诘一手抵着对方的额头,一手揉了揉眉骨。 三人行?亏她想的出来。 这小醉鬼怕是今晚消停不了了。
第28章 就贴一下 叶昭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逐渐西移,她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宿醉的后遗症让她现在头痛欲裂,全身都疼,整个人处于脱机状态。 “姑娘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侍女见她醒来,连忙上前询问情况。 “头疼。” 侍女扶着她起来洗漱,随后端来热汤。 她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将胃暖开后,整个人都热络过来,突突跳的太阳穴也焉了下去。 她放下碗,看向褐发碧眼的侍女,“你们少主呢?” 侍女抿唇笑了笑,碧眼波光潋滟,“姑娘可还记得昨晚做了什么?” 叶昭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侍女。 “我把你们少主捶了?” 她中原捶王的身份暴露了? 可她平日酒量很好的,与叶问荆和太子表哥喝酒从来没有醉过,所以她才敢在乌藉面前夸下海口。 只是她没想到,酒量也是按地域分的,这西域的酒,和她以前喝的就不是一个量级。 相当于她在25度的江小白里沾沾自喜,而人家在85度的二锅头里称王称霸。 她没醉过,还真不知道自己醉后是什么德行。 李白醉了会写诗,武松醉了会打虎,她感觉她醉了能按着李白打虎,按着武松写诗。 侍女摇了摇头,继续抿唇笑了笑,“姑娘还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叶昭榆满脸疑惑,披着外套出了房门,打开门看到殿外的盛况后,顿时瞪大眼睛。 “哪个天杀的把汪汪队捅了,怎么还被狗子拆了家?” 满院狼藉,四周花花草草秃了个遍,房门窗户没一个是好的,全被拆了扔在地上,就连檐下的红柳都被连根拔起。 这恐怕不是只得罪了汪汪队队长,还有那梁山上的哥们。 侍女嘴角一抽,目光幽幽地看向她。 叶昭榆接收到她的目光后,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不会是我吧,可我跟汪汪队也不熟啊。”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郡主就是那只狗子。” 调子慵懒倦怠,声线却哑的厉害,听在耳朵里像是砂纸在耳心碾磨而过,有些许磨人。 叶昭榆转头看去,只见摩那娄诘抱臂斜靠在长廊中,墨发飘散,红衣猎猎。 鎏金发饰将他耳边的长发敛起,金线缠绕编织的小辫懒洋洋地垂在胸前。 琉璃色的眸中盛满倦怠,眼下还有着淡淡的青色,俨然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她莲步移过去,捂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状,“少主是不是看错了,人家娇弱又文静,怎会干出倒拔红柳这等粗鲁之事。” 摩那娄诘目光落在她脸上,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郡主是做不出那等粗鲁之事,只不过是抱着自己的脑袋,扬言不把树拔出来,就掀了自己的头盖骨。” 叶昭榆:“……”现在掀还来得及吗,没有脸的人生,她过不下去。 摩那娄诘瞥了一眼将脸死死捂住的人,缓步走进殿中。 现在知道丢脸了,昨晚上房揭瓦的时候可没见她有丝毫犹豫。 他的少主殿差点没被她拆了,逼着兔子跳火圈,按着狮子啃萝卜,闹腾到今日早上才消停下来。 叶昭榆心虚的跟在摩那娄诘身后,见对方坐下,连忙狗腿地跑过去给人捶肩。 “我可以赔,昨晚少主殿损失了多少东西,我就赔多少东西。” 摩那娄诘倒了一杯热茶,浅呷一口,抬手指了指左肩,捶着右肩的手立马移去了左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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