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情良多,真心寸缕。 阿榆是她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怎敢将人交到那些人的手里,任他们利用她。 叶政堂看着愁绪万千的人,目光转了转,沉声开口,“要不让阿榆回祖宅避避风头,等那些人歇了心思再回来。” 萧焕茸顿时抬眸看着他,讶然开口,“那我们岂不是不能陪在阿榆身边了?” 叶政堂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揽着她靠在自己身上。 “阿榆长大了,许多事情都已不需要我们操心了,夫人到时候若想她了,我便派人将她接回,你看可好?” 萧焕茸面露不舍,想了想京城的情况,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你安排吧,不知道阿榆会不会同意。” 叶政堂眯着眼睛,带着笑意开口,“阿榆定是欣然接受。” “老叶,你怎么知道我会欣然接受?我要是不接受呢?”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那小丫头穿着一件交领长裙,悠然走来,眼眸含笑。 萧焕茸立马迎了上去,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阿榆可还有事?” “阿娘,我没事,你别忧心了。”叶昭榆拉着她的胳膊蹭了蹭,乖巧至极。 萧焕茸松了一口气,随后眼中露出一抹厉色,沉声问道:“是谁对你下的药?” “六表哥。” 萧焕茸怒气陡然高涨,一敛衣袖便要往外走,又被叶昭榆一下拉住。 “阿娘莫急。” 萧焕茸回头看着她,不解道:“既然知晓是他,本宫便要进宫,让皇兄给个说法。” 叶昭榆抬手理了理她乱了的发丝,微微笑着开口,“算账嘛,得先找到证据才行啊。”
第148章 倒是应景 雨声残响,淅淅沥沥,带着一阵哀婉缠绵之感,悠扬的琴声透过雨帘传来。 叶昭榆缓步走在九曲回廊中,冷风拂过她的裙摆,清幽缥缈,她抬眸看着不远处抚琴之人,眸色微微泛冷。 “堂姐好兴致,落雨抚琴,倒是应景。” 叶昭榆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缓步走进亭中,琴音顿时一滞,亭中之人瞬间朝她看来。 一中年男子手中拿着鸟笼,正逗弄的正欢,见她来,顿时收了散漫,笑着开口。 “阿榆来了,快来尝尝二叔新得的茶,口感极佳!”叶二叔将鸟笼放下,作势去倒茶。 叶昭榆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发白之人,眼中露出一抹冷芒,随后朝着中年男子屈膝一礼。 “多谢二叔好意,阿榆近日身体不适,不宜饮茶,今日闲来无事,便想找堂姐说说体己话。” 叶知韵一下站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衣袖,盯着她,缓声道:“去我房间说吧,都是女儿家的体己话,便不打扰父亲赏景的兴致了。” 叶二叔笑着摆摆手,“去吧去吧,你们姐妹俩就该多走动走动。” 叶昭榆行礼告别后,便跟着叶知韵来到她的房间。 门刚关上,“啪”的一声,清响瞬间落下,叶知韵顿时向后踉跄了几步,捂着泛红的脸紧紧攥着袖子。 叶昭榆甩了甩手,将衣袖铺好,抬眸看着她,冷声开口,“知道这一巴掌的原因吗?” 叶知韵咬了咬唇,“知道。” 昨晚并未等到任何动静,想必六皇子并未成功,阿榆妹妹那般聪慧,自是能怀疑到与她接触过的她身上。 叶昭榆一步步地朝她走去,音色冷然,“我本以为昨晚说的够清楚了,你我互不喜欢,那便互不干扰,可你仍由嫉妒蒙蔽双眼,与人合伙算计于我。 叶知韵,你当真以为,让我丢了清白,我便能摔下高台吗?再与你说一次,我不是你,这未必会让我一蹶不振,但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叶知韵被她的气势吓的往后一退,瞬间跌坐在地,双肩微微颤抖。 叶昭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含着冷怒,“就算我们两看生厌,我也从未想过对你动手。 就像,六表哥幼时待我很好,我便未对他心设大防,因为我觉得我们是亲人,可以渐行渐远,但不能伤害彼此。 可我还是低估了利益和嫉妒的份量,你们昨晚让我重新审视了“亲人”二字。” 她的纯粹无处安放,她天真的近乎可笑。 有朝堂,便有野心,有野心,便有争夺,有争夺,便有算计。 身处皇权中心,她却妄想阳光下的坦荡,亲人间的羁绊,纯粹的真心。 这简直是痴心妄想,皇权的攀登者,哪一个有纯粹的心? 她小心翼翼地收藏着每个人的好,对她好一次,她便可以记很久,然后再默默奉还。 可如今发现,有些好,还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将它延续。 因为还到最后,便攒够了失望,连第一次的友好都会让人心生疑虑,那时他是不是也无真心。 叶知韵指尖抓着地板,用力到微微泛白,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仰头看着俯视她的人,冷笑一声。 “亲人?你何时将我当做亲人?恐怕只有那些皇子公主才能成为你盛安郡主的亲人!” 叶昭榆看着她,轻笑一声,目光透着冷感,“你这么说,还真对,本郡主的母族乃皇族,你跟皇子公主相比,还真不配。” “你……”叶知韵顿时抬头,愤愤瞪着她。 “恼什么?这不就是你想听的吗?本郡主说你配,你冷嘲热讽,本郡主说你不配,你又恼羞成怒,你凭什么又当又立,嗯?” 叶知韵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顿时将头偏向一旁,不去看她。 叶昭榆蹲下身来,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刚刚在二叔面前,我给足了你面子,没在他面前将你做的事抖出来,你信不信,若我现在去舅舅面前揭发六表哥对我图谋不轨,最终死的一定是你。” 叶知韵脸色一白,美目一颤,强装镇定的看着她,音色却在不知不觉中猛然抬高。 “凭什么?一切都是他指使我做的,是他给的我下了药的香囊!” 叶昭榆冷笑一声,抬手将她的下巴甩开,“愚蠢!还真以为能将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玩弄在股掌之间,任你借刀杀人? 他能去争太子之位,自然不是那些酒囊饭袋,你不过是人家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如今,已经变成弃子了。” 叶昭榆直直的盯着她,落下最后一句话,“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只要我进宫告状,你将会是那个主谋,而我与六表哥都将是受害者。” 他能将事做的这般绝,自然已经想好了退路,能从这件事中抽身而退。 可现在,他退不了了。 既然他先不顾情份,惹到她身上了,她便不用再客气了。 在去黎州之前,再替太子表哥清除一个障碍。 叶知韵瘫坐在地,她不蠢,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若这件事东窗事发,她便是那只替罪羊,六皇子会在陛下面前指控她,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 届时,以六皇子的手段,会有一大批人出来指认她,他不会有任何事,而她,必死无疑。 她面色顿时惨白起来,抬头看着叶昭榆,音色颤抖,“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想让我做什么?” 她没在第一时间进宫算账,而是来找她,自然是不想就此了事。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将怀里的一份名单拿出来,交到她手里,目光幽深。 “我想让你去帮本郡主告状,顺便将这份名单交给舅舅,就说,这些人都是六表哥的朋友,他们经常一起饮酒。” 她若一动,结局注定不如她所愿,那便出其不意,让他们自己人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叶昭榆扫她一眼,“你若想从此事中抽身而退,便对舅舅说,六表哥让你对本郡主下手,但你念及亲情,未曾答应,本郡主也会配合你,舅舅问时,我便说昨晚未曾见过你,只见过六表哥,懂?” 叶知韵看着手中的名单,抿了抿唇,“我若按你说的做了,会受到六皇子的报复吗?” 叶昭榆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微微一笑,“不会,他没这个机会了。” 私造兵械,结党营私,再加对她图谋不轨,迫于各方的压力,舅舅都不会包庇他。 他这次,彻底栽了。 叶知韵将名单收好,抬眸看着她,目光幽深,“那我呢?你想怎么对付我?” 让她从此事中全身而退,不落一点惩罚,她可不相信有这般好的事。 叶昭榆垂眸看着她,目光带着几分睥睨,幽幽启唇,“堂姐比我年长两岁,是不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叶知韵瞳孔猛然一缩,瞬间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叶昭榆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垂眸扫她一眼,“不想嫁?在等什么?等太子妃之位?” 叶知韵被说破心事,脸上染满薄红,美目中盈满水泽,看着她,音色凄凄,“阿榆妹妹,我,我现在还不想嫁人。” 叶昭榆杏眼一敛,压迫十足的看着她,“既然不想就此嫁人,以后便安分点,你我皆是侯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再为你那一点小心思算计他人,本郡主便让陛下赐婚,将你嫁与乞丐,让你此生再也高贵不起来!” 叶知韵顿时瑟缩了一下,惊恐的看着她。 叶昭榆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是要将她最害怕的东西搬出,她才会学乖。 一心想攀龙附凤,最终却嫁与乞丐,她那种心高气傲的人,怎会受的了呢。 叶昭榆看她一眼,随后一敛衣袖,缓步往外走,身姿翩然,威严十足。
第149章 诘兔兔 树色尤含残雨,钟声远带斜阳。 一道纤细的身影撑着伞,缓步走在红色宫墙之间,不一会儿,便淹没在了重重楼阁中。 六皇子一早起来便坐在正厅等待,从开始的胜券在握到如今的焦急难安。 太阳每向西偏离一分,他心里的焦灼便增加一分。 这阿榆怎么回事,既然知晓昨晚之事是他所为,为何迟迟不去他父皇面前告状? 若她去了,昨晚之事便可收场了,他定能全身而退。 若她不去,这件事便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长剑,不知何时才会落下,却让人时时心惊,刻刻惦记。 一侍卫匆忙从殿外走来,抬手禀告,“殿下,郡主今日未曾踏出侯府半步,但是叶二小姐在不久前进宫去了。” 六皇子坐在椅子上,紧紧皱着眉头,叶知韵进宫了?她进宫做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他神色一变,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备马!” 叶知韵可不能先见到他父皇,不然他这次可栽了,还谈什么全身而退! “驾!” 他急急来到门口,翻身上马,随后策马扬鞭,朝着皇宫方向赶去。 阿榆果然不是个吃素的,竟然能将他的人策反,铁了心想让他为昨晚之事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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