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功?功?纪云栀愣住。她杏眼睁圆,不敢置信地望着陆玹,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因为谢昭是整个皇宫的金宝贝,所以她凑上去巴结? 他居然这样想她? 言溪这个时候端着一盆干净的温水进来,她将水放在床边,拿了浸湿又拧干的帕子又一次给纪云栀脚踝擦拭了一遍,然后去拿太医留下来的药。 陆玹同时伸手去拿那瓶药。言溪便识趣地收回手。 纪云栀忽然伸手,在陆玹拿到那瓶药之前将药拿在手里,然后递给言溪。 言溪迟疑了一下,偷偷打量两位主子的神色,默默接过纪云栀递来的药。 青山在外面叩门:“二爷,查到一个和尚不太对劲。” 陆玹转身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若有似无地听见身后轻轻的一道哼声。 下午,太后亲自过来看望了纪云栀的伤。“本来该带着昭儿一起过来,只是他有些吓着了。而且又怕潜伏的刺客还没全抓到,就不让他跟过来了。” 纪云栀忙说:“小殿下没磕着吧?我记得我推开他的时候,摔得挺重呢。” 太后苦笑:“和命比起来,摔一跤算个什么事儿?而且那孩子身上皮实,摔一跤不碍事。今儿个晚上再好好睡一觉,明儿个就忘了害怕,又生龙活虎了!” 太后拉着纪云栀的手,始终没松开。皇帝儿子众多,太子的子嗣运却不太好,谢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太后已经想着该如何赏纪云栀了。 傍晚,太子妃竟也匆匆赶来了承天寺。这次来承天寺她没有同行,因为她怀着七个月的身子,实在不适合上山。听闻谢昭出事,她哪里还坐得住,非让太子带她过来。 亲眼见了儿子好好的,她那颗心才放回肚子里。谢昭喝了安神药,已经睡着了,太子妃坐在床边守了一会儿,起身去看望纪云栀。 纪云栀瞧着怀着身子的太子妃要给她行谢礼,她赶忙起身,忍着脚疼去扶。 “太子妃快快坐下,您这样我可担不起呀。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换了旁人,也不会置孩童于不顾呀。” “你怎么担不起?孩子就是母亲的命。你救了昭儿一命,不仅救了他,也救了我。”太子妃认真道。 纪云栀柔柔一笑,道:“好,太子妃的谢意我知道啦。还是快些入座吧,要不然肚子里的另一位小殿下要累着啦。” 两个人在椅子里坐下,闲聊起今日的意外,也聊起谢昭的琐事。时辰不早了,太子妃没有久坐,怕耽误纪云栀休息,她自己如今的身体也吃不消。 纪云栀让言溪送走了太子妃,待言溪回来,她将言溪喊到身边来。 “二奶奶有事吩咐?”言溪走近些。 纪云栀一手托腮,思考了一下用词,才询问:“你知道二爷和太子走得近吗?” 言溪恍然这才知道纪云栀想问什么。她笑着连连摇头:“二奶奶您这可就问错人了。您若是问我二爷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还能答上一二。这种正事,奴婢怎么可能知晓呢?不仅是奴婢,恐怕就连在外头整日跟着二爷的青山和长河也是不清楚二爷主意的。” 言溪再一琢磨今日两位主子 见面时的情景恐怕是闹了别扭,她说:“二奶奶和二爷是夫妻,您应该直接问二爷呀。” 纪云栀没答话,只是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说她困了想睡。 夜里,纪云栀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的床榻一沉。她在睡梦里还在生气,哼哼唧唧地背转过身去,几乎凑得贴近了墙壁。 她第二日一早醒来,身旁空无一人,枕头也摆放得整齐。纪云栀怀疑陆玹昨晚并没有宿在这里,只是自己做梦。 看着进屋来的月牙儿,纪云栀想问陆玹昨晚有没有过来。又觉得没必要问,把话咽了下去。 到了下午,潜伏在寺里寺外的刺客全部被揪出来。接下来调查幕后指使之事就不是陆玹的职责了——他故意推了。刺杀皇太孙的背后势必牵扯到皇家,陆玹尽量不去蹚这趟浑水。 事情解决了,皇家和随行的大臣家眷们也陆续回京。但是纪云栀崴了脚,暂时不方便回去,太后留她在寺中再小住几日,待脚伤好了再启程。 纪云栀在屋子里待着无聊,让月牙儿推她出去,去梅林里转转。 石桌上摆着几道点心和热茶,纪云栀腿上放着热乎乎的暖手炉,挑着好看的点心吃。 “起风了,我回去拿一件斗篷来。”月牙儿道。 纪云栀点头。 她眯着眼睛透过红梅去看远处层叠的山景。皑雪覆在山上,或厚或薄,一眼望去深深浅浅的白。湛蓝的天幕被一个个山尖划破,山尖之上堆着的,也分不清是雪还是云。 陆玹隔得老远,就看见纪云栀仰着头望天发呆。 他走过去,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阴云罩下来挡住视线,纪云栀眨了下眼睛,看见陆玹的脸。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突然抿了嘴,将脸偏到一旁去。 陆玹在她身边的石凳坐下,道:“事情忙完了。” 他语气寻常,纪云栀听在耳中,觉得自己也应该把昨日的不开心揭过,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二爷先回京吧。” 陆玹凝视了纪云栀半晌,伸手拉住纪云栀将要去拿糕点的手。他将她微蜷的手指拉直,去看她的手心。只不过她的手心缠着几层纱布,并看不见她手心的擦伤。 “还疼吗?”陆玹问。 “不疼的。”纪云栀微微用力,将手抽回来。她也不再去拿糕点了,两只手一起规矩地放在腿上,指尖搭在腿上的暖炉上取暖。 风大了起来,吹动红梅枝,枝上的一捧雪忽然坠落,落在纪云栀的头上。她下意识地朝一侧躲,冰凉的雪擦过她的脸颊,落了她一颈。甚至有那狡猾的雪,翻越了她的锁骨往温暖之地溜去。 凉意一下子袭来,纪云栀打了个哆嗦。 陆玹立刻站起身走到她身侧,将她的衣领扯开一些,拿了一方巾帕给她擦雪。 “里面还有一些。要回去弄。”陆玹道。 纪云栀半垂着眼睛嗡声:“擦好了,没什么,不用回去。” 陆玹忽然叹了口气,道:“关心则乱,口不择言,大谬也。” 纪云栀眼眸轻转,细细琢磨他这话。 “纪云栀,你还要气到什么时候?要我给你跪下赔礼?” 纪云栀愕然抬眸望向他。 她生气有那么明显吗?
第26章 026 第二十六章 纪云栀很快反应过来,移开目光,道:“二爷说笑了。” 陆玹皱眉看着她,颇有几分束手无策。 月牙儿早就捧着斗篷回来了,站在远处瞧了瞧,看到两位主子相对无言,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走上前去,先对陆玹福了一礼,再弯下腰将斗篷披在纪云栀的身上,道:“二奶奶,言溪说您该回去上药了。” 纪云栀轻嗯了一声,道:“推我回去吧。” 月牙儿站起身,走到纪云栀身后,推着她的轮椅往回走。 陆玹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看着纪云栀走远,他低头,瞥了一眼指上沾的雪。 陆玹赶回去的时候,纪云栀已经从轮椅挪到了床边。右脚上的白绫袜褪去,裙裤也挽上去一些,一方冒着热气的帕子搭在她的脚踝上,正在热敷。 言溪和月牙儿站起身来,齐声唤了声:“二爷。” 陆玹望着纪云栀的脚腕,问:“要敷多久?” “要敷三刻钟,然后再上药。”言溪道。 陆玹点点头,让她下去。 言溪退下去之前叮嘱:“冬日天寒冷得快,二爷要及时换帕子,要一直让帕子是热着的。” 陆玹在床边坐下,纪云栀有些不自在地说:“二爷不用守着,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能弄。” 陆玹的视线落在纪云栀缠着纱布的手上。看见陆玹的目光,纪云栀缩了缩手指头。 陆玹摸了摸帕子,见已经有些凉了,将其取下重新浸在热水里。他一边拧干巾帕,一边看着纪云栀的脚踝,道:“怎么比昨天晚上还肿一些?” 昨天晚上?纪云栀愣了一下,问:“二爷昨天晚上回来过?” “是啊。”陆玹将拧干的帕子搭在纪云栀的脚踝上,“你还让我滚远些。” 纪云栀愕然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不可能!” 陆玹笑了一下,没接话。 纪云栀狐疑地看着他,彻底分不清他胡说八道,还是自己昨天晚上真的胡说八道了。 “太医今日有没有再来看过?怎么说?”陆玹问。 “今日没来过。只是昨日便说了接下来几日会肿,不要紧。” 陆玹皱了下眉。 纪云栀挪了挪身,从枕头下取出一本话本来。她不太想和陆玹说话,拿了话本翻看。 这还是来承天寺前陆玹提议她带上解闷的,前几日她并不觉得无聊,一点也没翻看过。眼下却是为了结束两个人之间的干巴巴对话,她拿出书来读。 陆玹坐在一边,没打扰她翻话本。 过了一会儿,青山来叩门,陆玹起身往外走。 纪云栀吸了吸鼻子,眼睛立马从书页上抬起,转头盯着门口的方向。 好香啊! 陆玹提着青山递的食盒进来,纪云栀的目光追随着他手里拎着的食盒,眨也不眨一下。 陆玹将床桌搬到纪云栀面前,再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烧鸡。 浓郁的香气扑鼻。 “这里是承天寺呀!”纪云栀惊讶。 “你又不是和尚。”陆玹先将鸡翅、鸡腿撕下来,抬起眼睛看向纪云栀,问:“不想吃?” 想吃,当然想吃了。 纪云栀没有迟疑,伸手去拿鸡腿吃。 她吃鸡腿的时候,陆玹将烤鸡剩下的部分撕成了一小块一小块。 他起身走到洗手架前仔细去洗手上的油污,纪云栀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放下鸡腿的骨头,去拿另一块。她本是想拿另一条鸡腿,迟疑了一下,随便拿了另外一块烤鸡肉。 待陆玹回来,纪云栀道:“挺好吃的,二爷尝尝。” “不尝了,你自己吃。” 纪云栀随口道:“那么多,我也吃不了呀。” 陆玹笑笑,没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拿下覆在纪云栀脚踝上的帕子,重新浸泡、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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