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百万两是信口开河了,但梁鲁被留在了随州,且支出了大笔军费却是真的。 靳无宴亲自批的,所以这笔银子给的很快,一点都没墨迹,完全不符合户部扣扣索索给银子比叫他们吃屎还难的风格。 李大人说完了,还意有所指的瞄了梁飞若一眼。 专心看戏无辜被牵连的梁飞若:“……” 她倒是从来不吃哑巴亏的,也跟着后头瞎掺和道:“这位大人不用太羡慕梁将军,我看您老当益壮,铁臂神拳,不若投到梁将军麾下,就不必再和户部因为银子动肝火啦!” 耿斯没忍住嘿嘿笑了起来。 李大人不料会被当面怼回来,上了岁数的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狐狸自会给自己找台阶下,拱拱手道:“恕老朽眼拙,原来是太孙妃殿下,失礼失礼。” 梁飞若也装装样子还礼,“不敢不敢。” 总算是不吵了。 靳无宴看了眼两位老臣,这里距离六部衙门不远,商议要事,肯定是要回衙门里。 他看向梁飞若:“一起?” 他是习惯了,打仗的时候,他的大帐她随进随出,偶也有些精妙的点子都是她提出来的。 李大人的眼角狠狠抽了抽。 老酸儒,越老越酸朽。 恰在此,一名青年从拐角处转过来,口内喊着:“李尚书。”才喊了一声就住口了,要么说年轻人眼神好呢,便是天色暗沉,难辨长相,光一眼扫过那边黑压压的阵势就知不一般,循规蹈矩的快步行至近前,依次行礼。 轮到给梁飞若行礼的时候,梁飞若快他一步出声道:“梁府三娘子。” 靳无宴不觉有异,神色如常。 年轻人对梁飞若印象深刻,不仅是那天他自泽鹿回城,她忽然走到他面前同她说话时那一眼惊艳,还有听小弟说起,他二人在大镜山的一面之缘。尤其这段时间他更是频繁听到人谈论起她,只因为她整个平乐城的贵人们都人心浮躁了。柳家也有小女娘,柳父原本是楚国人,另择明主投效了燕王孙,心中并不踏实,在族人的怂恿下也想通过姻亲稳固关系。柳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想办法求人牵线搭桥想结识梁家人。甚至还想出了让小儿子在街上乱逛的法子,不是说好了一起抓的小野猫要来看一看吗?兴许见到了人就想起来了呢? 柳谨行其实更早的时候就听说过她,对她充满好奇。 靳无宴没等到梁飞若的回答,牵了缰绳就要往六部衙门去。 梁飞若扯住,“你干嘛?我不去。” 靳无宴满心都是国库没钱的糟心事,顺口应道:“也好,晚上我去看你。” 梁飞若对他随口应承的话已经不放在心上了,“随便。”忽而又生怕人误会似的,义正词严:“晚上不方便,有事白天说。” 靳无宴:“好。”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 景鹏的表情都裂开了,丧气的不行。 偏蒯宗平还挑衅的朝他龇了一口大白牙,“男人,当以事业为重。” 景鹏护送梁飞若回府,回去的路上几次欲言又止。 梁飞若看出他有心事,问:“景鹏,你肚子疼?”想拉屎? 景鹏回说没事,他有心替主子说好话,道:“三小姐,您不要生殿下的气,殿下一直都是这样子,你以前都很体谅他啊!他现在已经在改了……” 梁飞若看着他笑了笑,没吭声。 道理是要解释给愿意站在她这边的人听的,显然,不适用于景鹏。
第30章 去随州,避风头 梁飞若回到自己住的小院, 柳条儿正大骂蒯宗平不是人!生儿子没□□!他和牲口的区别不过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梁飞若和新城公主喝酒的时候,柳条儿走开了一会,可巧就那个功夫, 靳无宴到了,只一个眼神,不用他多言, 蒯宗平心领神会,将柳条儿连人带门外的马车一起弄走了。 上回簪花宴,柳条儿驱车, 靳无宴驾马追了一路。 梁飞若说:“你要骂蒯宗平就骂蒯宗平骂他儿子作甚!祸不及家人!” 景鹏插话道:“指挥使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七岁的女儿。” 柳条儿哼一声:“老匹夫!” 梁飞若:“蒯宗平也是依令行事,冤有头债有主, 怎么不听你骂王太孙?” 柳条儿一副“我有那个熊心豹子胆吗”的表情。 景鹏一直跟着海桃屁.股后面转,其实她也没干什么, 景鹏搓着手, 浑身上下都写满小心翼翼, 没话找话, 看海桃忙着, 就问:“桃,这个要搬进屋里吗?”“放哪?我帮你。”“啊,有台阶, 你当心点。” 梁飞若脱掉外出的衣裳,又换了身轻便棉裙, 顺手从桌子抄一碟糕饼圈在怀里, 靠在门口斜眼看这小俩口。 “我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当初靳无宴身边那么多的亲信下属,我一眼就相中了景鹏, 我就知道他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关于靳无宴的记忆虽出现了混乱,但其他人的事却不曾出错。 柳条儿时刻不忘表真心:“你要是选我,我就信了你眼光好。” 梁飞若按住她腮边的肉,推着她的脸转向一边。壮汉的身材稚龄少女的容貌,柳条儿的可爱也是独一份的。 可惜了,柳条儿不喜欢男的,不然梁飞若真的很有兴趣当红娘,也给她牵条红线。 “行啦!行啦!赶紧回家去吧。那对恩爱的小夫妻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俩个的心情啊!” 这时郑吉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梁飞若立刻改口:“哦,三个!” 景鹏听了非常高兴,攥住海桃的一只手,“三小姐让咱们回家呢。” 海桃答应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从屋里拿了个小包裹,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跟景鹏走了。 柳条儿目送二人离开,“呔!叛徒!” 郑吉:“你看上景鹏了?” 柳条儿顿觉受辱:“你才看上了景鹏,你俩搞断袖!你俩缠缠绵绵到天涯!” 又背着小包裹回来的海桃:“?” 梁飞若一脚都踏进屋子了,余光瞄见她,身子后斜:“怎么了?” 海桃无比自然道:“景鹏突然想起来,今晚他当值。” 郑吉抖了下肩:“呵,男人!” 梁飞若从屋里伸出一只手,朝他招了招:“嘿!姐妹,进来商量个事!” ** 梁飞若打算去随州,原本打算不带海桃的,她非要跟去,也就随了她了。一行四人,轻装简从,各有安排。 郑吉算了下日子,说:“三娘子,你婚期在即,这一来一回还有这么多事要办,怎么来得及?” 梁飞若笑了下,“是啊,婚期在即,靳无宴也是整日忙忙碌碌,连和我说句体己话的时间都没,他有他的正事要办,我也有我的事要做。” 回答了又等于没回答。 商议完毕,各自散去。 柳条儿跟着海桃去了她的房间,柳条儿一眼看到海桃扔在床上的小包裹,没好气道:“身在曹营心在汉!”唔,好像哪里不对。 海桃解开小包裹,抽出一条松松软软的枕头,扔回床头,摊开青花布包,翻箱倒柜开始收拾东西。 柳条儿走到床边,掐着下巴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景鹏家没枕头?” 海桃手里忙个不停,“反正压力给到景鹏了,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们迁就他们,哼!”可以说海桃的恋爱观婚姻观都是梁飞若教的,以前梁飞若巴巴的为了靳无宴,事事为他着想,体贴他,仰慕他,全心全意爱着他。懵懵懂懂的海桃也照着做。如今梁飞若变了,她也跟着变了。 景鹏和靳无宴不同,除了最最开始的时候,景鹏憨直纯情拒绝过主动投怀送抱的海桃。但也心猿意马过,对海桃心存好感。后来又经历半年分离,等再次相见,他娘就成了最大助攻。直至老太太灯枯油尽临走的时候还攥着儿子媳妇的手说:“儿子,咱们家可不兴负心汉啊!你要是敢对不住桃儿,娘就算趟过忘川,跨过奈何桥,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景鹏和海桃这对,肯定是景鹏先动的心,一直以来桃儿对他都很好,他也觉得方方面面二人都很契合,这世上就没有比桃儿还称心如意的媳妇了。现在媳妇跟他说,要是主子们分开了,她也不跟他过了,对景鹏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翻江倒海,万箭扎心。 因此,景鹏离开了梁府后,又去宫里当值了。 蒯宗平在宫里巡察,看见景鹏,问:“殿下允你休沐,你怎么又来了?” 景鹏一脸愁容,他看着这位老大哥,满腔的愁绪想找人倾诉,凄凄惨惨道:“海桃不跟我回家。” 蒯宗平长的英武伟岸,眉间很深的川字纹,留了浅浅的胡茬,胸肌挺阔,粗犷而充满了男人味。但是他似乎对女人敌意很深,闻言当即脸色就变了,硬声喝问:“弟妹怎么了?她对不起你了?这种事别心软,有一有二就有三,听我的,手起刀落,一个别留!” 景鹏:“……不,不是的,指挥使,我和我娘子恩爱的很,她要留在梁府陪伴太孙妃,我想她才……” 蒯宗平转身就走,对别人的恩爱没兴趣。 一名羽林卫站住脚,小声安慰道:“你跟老鳏夫说这个干嘛?他就听不得旁人夫妻恩爱。” 景鹏这才惶惶然想起关于蒯宗平的传闻。 据说他十七八岁的时候被家里叔伯安排成过一次亲,新娘是十里八乡的美人。成亲六个月,就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蒯宗平愤而从军,期间虽没回来,却一直将军饷寄回来养活她们母子。 又过一年半,他闯出了些名堂,见多了生生死死,感慨活着不易。且这一年半妻子时有书信,言辞恳切,乞求原谅。蒯宗平心中火气已熄,想着能结成夫妻到底缘分一场,领着一小队人马,都有些荣归故里的意思。 结果一进家门,妻子又在坐月子。 他走的时候,她在坐月子,他回来了,她还在坐月子。 更离谱的是,有三个高矮胖瘦不一的汉子在他家的院子打了起来,结成了球,都说那刚出生的男娃是他们的种。其中一个还是他堂叔父! 蒯宗平再次愤而离家! 这一走就是十六年。 自此后对女人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加起来,能让他高看一眼的也只有梁飞若了。 他从来没见过比她还忠贞专一的女人,所以他经常怀疑她不是人,不过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 如今他身居高位,轰走了好几次上门提亲的媒人,孤家寡人乐的自在。 倒是四年前在火场捡回来一个全家都死绝了的小孤女,几次送人都阴差阳错的没送出去,后来就自己养了。 这一养就养出了感情,宝贝疙瘩一样的疼,天天心肝肉的叫着,张口闭口“我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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