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呼小叫,有人着急的哭出了声,还有人高声喊着,“不要刺激他!不要硬掰!你们别看他睁着眼,他什么也看不见,他听不见,不要刺激他!” “都散开,散开!” “打晕他试试,打晕他!” “梁三,梁三,你还好吗?” …… 靳无宴醒过来的时候,他意识到怀里抱着个人,心里并不慌张,仿佛身体有记忆,知道是亲密的人,可以信赖的人,交托后背的人。然而心里模模糊糊的并没去想这是谁。所以当他睁开眼睛,看清梁飞若同他脸贴着脸睡在一处,被他一只手自后背圈过去揽住肩头,一只手横过胸.前按住另一边的侧脸抵在自己脸上。像是做梦。因此他就这样睁着眼发呆,时间有些长。 “你现在是清醒过来了还是魇着?”女孩子的脸都被他挤变型了,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睫毛扫过他的皮肤,心悸的微痒。 靳无宴仍是有些迟钝:“啊?嗯。” “所以,你还不放开我,是想让我尿在床上?”她的语气十分凶残,恨不得眼珠子在他脸上灼出两个洞。 “啊?嗯嗯,”他抽出胳膊,松开她,伴随着梁飞若哎哟哟的龇牙咧嘴的呼疼声。她从他怀里滚出来,表情痛苦,行动艰难,若不是衣衫完好,甚至连鞋子都还套在脚上,真像是昨夜经历了什么不可描述。 靳无宴有些慌张,跟着起身,想去扶她。 梁飞若指着他:“你别动!你给我等着!待会找你算账!”扒开床帐,差点直接滚出去,又被靳无宴提着胳膊扶起来。 她很急,走起路扭来扭去,往外小跑而去。 有人拦住她,又惊又喜:“太孙妃,您醒啦?” 梁飞若:“让开,让开,我要出恭!” 宫人立刻道:“啊!不行啊,您出宫了,太孙殿下怎么办?您不守着殿下啦?殿下醒了吗?” 二人驴头不对马嘴说了几个来回,梁飞若都快急哭了。 * 梁飞若解决了人之三急,通体舒畅,洗手净面。扭着脖子提着肩,身上粘腻,感觉整个人脏的都可以扔掉了。 她也不想着去找靳无宴算账了,紧着自己要紧。吩咐嬷嬷给自己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直接去了太清池。 太清池是一处温泉胜地,据说初代的燕王就是因为喜欢泡澡才将燕王宫建在了此处。 从昭华殿到太清池很有一段距离,巧了不是,宫人正问她要不要叫来步撵,疾风得儿得儿的跑来了。 疾风就跟靳无宴的好大儿似的,在宫里东游西逛也没人敢管它。梁飞若拍拍马背爬了上去。 很快到了太清池。里头没旁的人,梁飞若褪了衣裳,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 靠东边的池子比较浅,站起来也就到腰部,中间隔了一座造景假山,西边的池子深了,浅的到胸口,深得地方能将人没顶。 梁飞若被烫的无比舒畅,身上也一阵阵的疼,到现在都扭着脖子拧着肩,她想着待会得找手艺好的老嬷嬷给她捏捏。 有脚步声响起,深一脚浅一脚的还有点瘸。按理,现在过来的应是给她送衣裳的宫人,可梁飞若一听那脚步声(明明他也不瘸),立刻道:“靳无宴是你吗?”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 “嗯,是我。”他在另一边,“我也来泡泡。” 不一会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 梁飞若应该害羞的,如果她是正常的普通的女孩子的话,可是她并没这样的感觉,仿佛已经习惯了。 “咱们小时候也经常这样背靠着背泡澡吗?”梁飞若问。 “嗯。”每次都是他在沐浴,她偷偷跑来,虽然隔着一座假山,但也很害羞的,至少靳无宴就受不了,经常因为对面传来的水声红了耳根。 “原来我们这么熟悉啊。”梁飞若幽幽道,靠在水池边,温热的水让人心情放松,筋骨舒畅。 “嗯。” 等沐浴结束,喊了人进来,穿上干净舒适的新衣,身上沉重粘腻的感觉一扫而空,靳无宴也从背面转过来。头发撒在身上,蒸腾的雾气,柔和了眉眼,有种又欲又乖的感觉。 梁飞若没忍住,“你好好看哦。” 靳无宴笑了。 梁飞若看着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当年为什么会陷进去了,谁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人呢? 靳无宴:“你脖子怎么了?” 梁飞若就像个畸形儿,其实也挺可爱的。 “你大概是忘了,你差点把我勒死,还记得不?” 靳无宴露出茫然的神色,是完全不记得了,“我给你揉揉?” 梁飞若摆手,“别了,大哥,我现在看到你那双铁手我就怕,哎哎哎,哎?” 靳无宴瞬移到了她身后,一双大手在她身后顺着经络几下按压,疼得酸爽,松开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也没之前疼了,比泡温泉都有效。 “大兄弟,你可以啊!”梁飞若握拳在他胸口捶了下。 “来来来,还有我这脖子,我这腿你都给揉揉。”她是半点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外间有可供休息的长榻,梁飞若趴在榻上让他按,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你怎么样了?身上还疼吗?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了。” 松了筋骨后,梁飞若浑身舒畅,又出了一身薄汗,索性又转回头再洗了遍。等二人出来,伺候的宫人们都喜气洋洋的,快乐的脚不沾地。 梁飞若双手抱胸,“我感觉他们肯定误会什么了,呵呵。” 靳无宴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笑得很舒心。 燕穆王听说俩人醒了,又前后脚去太清池沐浴,不放心赶过来看看,远远瞧见这一对璧人相携走来,心里舒畅的直哼哼。 “这才对嘛,这才对嘛。” 沐浴过后,腹中空空,宫人早就准备了膳食。 燕穆王悄悄躲开了,没去打扰。倒是院使垂首躬身走了趟。 靳无宴是铁打的身子,折腾了一.夜后,自觉好了,不愿再看诊。 梁飞若抓了他的手递给院使,“你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 院使:“我是大夫,我是大夫。” 院使诊过脉,双手递上来一瓶药水,详详细细跟梁飞若说了如何揉搓身上的青紫。 梁飞若:“为什么是我?” 靳无宴接过:“嗯嗯。”挥手赶人。 梁飞若:“反正我不干。” 靳无宴:“若若,我们成婚吧。” 梁飞若没说话,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饭毕,梁飞若喊了人进来给靳无宴上药。脱了上衣,后背大片的淤青,比几日前看上去还要可怖。不过院使也说了,散开了,后面就会越来越好了。但视觉的冲击却让人说不出话。 梁飞若也没回避,背着手,抿着唇,站在边上看。跌打损伤的药上好,宫人退了出去。 靳无宴又说:“若若,我们成婚吧。” 有宫人进来,送来一碗乌漆麻黑的药。 梁飞若一看到就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眼角瞥见靳无宴五官都扭曲了,一只手横在眼前,“拿出去,我不喝,我好了。” 梁飞若一下子就来精神了,她就说这份莫明奇妙的高兴不可能真的无缘无故。宫人正犯难,梁飞若立刻接过,笑得眉飞色舞。 “来嘛,来嘛。” 靳无宴明明一口都还没尝,但看他的表情却仿佛已经苦到了心里,顶天立地的汉子居然被区区汤药难倒了,直往后躲。 “我没事,我已经好了。” 梁飞若笑得像个人贩子:“来嘛,来嘛。” 他也没伸手去挡她,只一劲的往后躲,死死抿着唇。 头发未干,披在身上,赤着半身,身上纵横的青紫痕迹,画面不可谓不刺激香、艳。 新城公主颠儿颠儿的进来,瞳孔地震,失声叫道:“乖乖!”随即捂住鼻子,咽了口吐沫。 “好了,我喝。”靳无宴直起身子,一口灌了下去。 梁飞若眨巴眨巴眼,转过身,“姑姑?” 新城公主抬手朝她挥了挥,转身就跑,出了门,拉开手一看,一手的鼻血。 这要不是她大侄…… 她大侄…… 大侄…… 造孽啊! * 靳无宴一口闷了浓黑的汤药后就不说话,梁飞若看他脸色不对,感觉就像要原地去世的样子,抬手搭上他的肩推了推,“你没事吧?” 靳无宴扣住她的手:“别晃我,想吐。” 梁飞若看他不像是装的,是真的特别难受,喝药比生病还难受的那种痛苦,难得生出了于心不忍,“要不要蜜饯?我去给你找。” 靳无宴抬眸看她,眸中若隐若现都有水雾了,“你给我亲一口就好了。” 梁飞若面无表情的挪开一步,“还是算了吧,我怕你吐我嘴里。” 靳无宴忍俊不禁,想笑又想吐,总之很难忍。 梁飞若快速找了蜜饯过来,塞他嘴里。 湿热的舌头擦过她的指尖,仿佛过电。 梁飞若眨眨眼,没动。 “若若……” “好呀!”
第35章 大婚 大婚如期举行, 梁飞若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多变的人,反而有种兜兜转转还是他的宿命之感。 理智上觉得要分开,不能在一起, 情感上还是不知不觉被吸引,就很割裂。正反进退皆随心,她从不是个喜欢难为自己的人。 所以当靳无宴犹犹豫豫的问她, 能不能留在宫里陪他,她很干脆的同意了。 理由很充分,培养感情。既然想不起来, 那就从头开始? 俊男养眼,她不亏。 靳无宴很高兴,不过再不敢动手动脚, 梁飞若那句“在我的记忆里我们是陌生人”到底入了心。 靳无宴又日忙夜忙的忙了起来,燕穆王别别扭扭了几天, 本是好心, 结果让孙子受了大罪, 很过意不去。靳无宴倒是没放在心上, 只让他下次别这样了, 哪有拿自己生死开玩笑吓唬人的。一句话说的燕穆王更惭愧了。仿佛爷爷孙子弄反了。一个语重心长,一个缩头塌肩一脸羞愧。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燕穆王主动提出退位, 靳无宴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推辞,许是和他祖父想的不谋而合吧, 只是当孙子的不好说祖父的不是。 靳无言拍板, 将继位大典和大婚放在同一天, 他为着省时省力,缩减开支。这可将礼部和鸿胪寺急坏了, 两件大事并做一天,如何使得? 二人一起到了靳无宴面前,纷纷劝说。又列出种种繁琐仪式,直言同一天,根本办不下来。 靳无宴听他二人说完,幽幽叹了声,“劳民伤财。”亲自起草章程,精简仪式。 ** 梁飞若同样很忙,她去随州本意是边玩边置办田地房产,因为突然的变故又回了平乐,再要回去不现实,某一个晚饭的时间,她索性直接问了,问靳无宴是否打算迁都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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