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求财不要命!” 梁飞若手里握着马鞭,刷的一下卷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拉到跟前。 那人吓个半死,“啊啊啊!” 另一人举着锄头就要拼命:“呀呀呀!” “别动!否则我弄死他!”梁飞若手中马鞭卷住菜刀兄的脖子,另一手反折他的手夺下菜刀压在他的脖子上。 “别杀我大哥!”锄头弟扑通一跪,脑门就往碎石上磕。 梁飞若拿着刀面拍了下菜刀兄的脸,抽了马鞭,一脚踹上他的肩头,将他踹翻了出去。 谁知菜刀兄不经踹,翻滚了几下,竟吐出了血来。 锄头弟爬过去将他兄弟一抱,“爷爷,我们错了,求大爷您手下留情,饶了我们吧。” 梁飞若支着一条腿,问,“好的不学坏的学,你兄弟俩个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偏学人打劫,我问你们,做劫匪多久了?手上可染过人命?” “不曾不曾!您是第一桩买卖。”做兄长的翻过身磕头。 梁飞若一抬眉。 兄长一急,声音都尖细了,“我兄弟二人已好多日没吃过东西了,实在是饥.渴难耐,只想要一口吃的,没想伤人性命,爷爷饶命啊!” 梁飞若眯了眯眼,从二人破烂不堪的衣料依稀分辨出了什么,疑惑道:“你们是旧楚皇宫的人?” 二人脸色大变,不料随便打个劫,也能劫到眼神锐利的狠角色,当即不管不顾拔腿就跑。 可这二人大概是真的没撒谎,先前追上来,气喘吁吁已用尽了力气,方才又被一吓,肝胆俱裂,如今腿都是软的,互相搀扶着,跑也跑不动,没跑多远,纷纷跪倒在地。 梁飞若闲庭信步而来。 做弟弟的呜呜的哭,寒风呼呼,语调凄惨,“我兄弟二人为什么就这么惨啊,我们从来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年纪还小的时候,爹娘为了自己活命,将我们送进宫做了猪狗不如的太监。勉强活了下来,战战兢兢的数着日子,本想着楚国覆灭了,我们也能出了宫,不再时刻担心被贵主们要了性命,没成想,这天大地大也无我兄弟容身之地。燕国容不下我们,赵国也对我们喊打喊杀,谁人都要我们性命,可我们真的什么坏事也没做过啊……呜呜……” 他正哭天抢地的哭得伤心,忽觉脑袋被砸了个什么东西,软软的。定睛一瞧,竟是白面馒头。 他愣愣的看了梁飞若一眼,扑过去抢在怀里,上面的脏都来不及拍下,就往嘴里送。 他兄长拦住他,朝他使眼色,意思很明显。 弟弟脸上泪迹未干,也不怕人听见,“毒死也好过当饿死鬼。”他话是这么说的,吃得又急,狼吞虎咽,却也只吃了半个。 过了会,察觉身上毫无反应,又喜的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往兄长嘴里塞,“没毒,哥哥,你快吃!吃呀!” 哥哥嘴角还有血迹,就着弟弟的手啃了一小口,退让道:“我不饿,你吃,你吃!” 弟弟刚才吃的有些猛,大概噎住了,捶着胸口,“我饱了,你吃。” 哥哥又给弟弟拍后背,还是舍不得吃,这可是弟弟用命换来的吃食,他怎么能吃!这是没毒,要是有毒呢?他们一起出来的一群人,先前被赵国的贵族当猪狗一样的圈养,不给吃不给喝,后来扔下馒头,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同他们一样的罪奴受尽折磨死去。 “这里还有。”这次梁飞若没有居高临下的扔出去,而是亲自拿了水和吃的,送到了他们面前。 兄弟俩个怔了怔,抢着磕头,差点撞晕了彼此,胡乱的叫着爷爷、恩公。 “慢点吃,当心噎死。”梁飞若给的不多,她知道长期忍饥挨饿的人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只能少量多次的慢慢恢复饮食。 二人吃了些东西,总算好过了起来。又要下跪道谢,说:“恩公,您是一个人赶路?这片沙石林是燕赵两国的边界,你是一个人走还是同人约好在哪里汇合?这片路可不安生啊!” 梁飞若一直在观察这兄弟二人,默了默说:“你兄弟二人若是无处谋生,我这里正好缺马车夫,你二人……” 兄弟二人大喜过望,以头抢地,“母亲大人,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第39章 追捕、逃亡 同安郡 青年一身破烂, 戴着一顶漏风的皮帽,经过酒楼的时候,深吸一口气, 仿佛鸡鸭鱼肉都进了胃里,然后自怀里摸出一个干硬的馒头,啃一口。 啊呜, 馒头太硬,磕着了牙。 小的时候天师伏胤给他算过命,说他五行缺财, 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钱。后半生若想过的好,得找一个有钱的岳家。直白点,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怂蛋命! 青年对此嗤之以鼻, 他是什么?老爷们! 老爷们能当倒插门女婿?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不干! 伏胤也说了, 若想破他这个漏财的命, 睁大眼睛仔细找一个聚财的媳妇可解, 不过这太难了, 茫茫人海, 挑个好媳妇比挑个有钱的岳家难多了。 毕竟人家有没有钱,绕着人家的院子围墙转一圈心里就有数了。 他在酒楼门口站了会,店小二嫌他晦气, 挥手赶他。 他心里不服气,面上却又笑嘻嘻的, 跟大街上所有的闲汉无赖一个德性, 骂骂咧咧往后躲。 “别瞧不起人, 等小爷我有银子了,包下你的酒楼, 点你们最贵的招牌菜,每样我只吃一口,剩下的喂狗!” 这话可真得罪人,楼里吃饭的可都是有钱有势的大爷! 小二气得脖子筋都露出来了,“滚滚滚!去你娘的肚子里说大话去!” 二楼的窗开了一扇,靠窗一人着深蓝嵌金丝衣裳,毛领蓬松,面料光滑,似有流光,一看就很贵,头束暗金色发冠。 让青年注目的不仅是这位大爷一看就很有钱,而是他还戴了半张面具,只露出口鼻。 咱就是说,哪个正经人出门吃个饭还戴面具的?又不是花楼里的花魁娘子,咦,还真别说,这男人光看下巴就知长相不俗,也不知摘了面具该是何等风光霁月的模样? 这般一想,青年的手就痒了。 他天生随心所欲,手还欠。搓着手里的干馒头,又看到那人领口的位置仿佛还缀了雕刻繁复花纹的金饰。 金子! 他盯着人看的时候,楼上的人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视线交汇的霎那,青年陡然生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汗毛倒竖的感觉,他下意识的躲闪,正要混进人群离开。谁知那人黝黑的瞳色一变,忽然拔出重剑朝他掷去。 重剑造型奇诡,重约百十来斤,深深扎入他面前的石板路,震得他双.腿发麻,挡住他的去路。原本散落的百姓忽然被这变故吓住,啊呀一声,四散逃去。青年也想逃,自酒楼二楼以及大门纷纷跑下几十人,成合围之势,堵住他的去路。 虽是普通富户家丁的打扮,却个个精悍强壮,眼含杀气,动作迅猛,一看就训练有素,杀过人舔过血,凶狠难缠。 这种感觉顿时让他想到了那段在燕王宫逃跑的经历。他是万万没想到最先找到他的竟然是燕王的人而不是赵王的死士。 为首那人仍站在二楼,目光沉沉压下来,仿佛有万钧之力。 都这种时候了,青年还有心情嘴贫,“我说这位大爷,您这脾气也太爆了,小的说一句剩菜喂狗又不是说您!小的就一讨饭的,您就当我这臭嘴喷粪,别计较呀!” 那人眯了眯眼,像看一个死人,一抬手。 侍卫迅速合拢,放走平民百姓,直指目标。 青年“哎呦娘呀”叫了声,看似抱头鼠窜,实则极有章法,寻隙逃命。嘴皮子还没完没了,“误会,误会啊大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您不能杀我性命啊!”嘴上这么喊着,心里却很得意,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将传国玉玺给藏起来了。就算抓了他也没用,撬不开他的嘴,玉玺照样找不到。若想撬开他的嘴,哎嗨,就算抓了他也要保他性命。 高手围拢,刀光剑影,青年很快受了伤,也发了狠。他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虽想抓他,却并不会无所顾忌的破坏百姓财物,更是处处躲避百姓,避免伤亡。 这人和人之间啊,生死对战,不怕对方狠,就怕对方有良心。谁有良心谁就被抓住了软肋。青年眼珠子一转,瞄到一个躲在板车下的小男孩儿,心里道了句“对不住”,躲过刀光,一跟头翻过去,顺势一滚,将小孩子自板车下掏出来,箍在怀里。 “都别过来!否则我弄死他!”他黔驴技穷虚张声势的喊道。 那些人果然脚步一顿,面露犹豫。 青年暗道:你们官府的人怎么能和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下三滥比,有的是手段和损招,就看你们能不能接得住! 他正得意,忽觉肩膀被一股大力压住,尚未反应过来,怀中一空,有人自他怀里一掏,小孩儿就这么飞了出去,立刻有侍卫腾空接住,抱在怀里。 青年看到孩子飞出去的那一刻也吓了一跳,见到被人接住,暗自松了口气。变故发生在瞬息间,青年略分了下神,就被偷袭者擒住要害,捏住脖颈。 二人面对面站着,青年才发现那人是如此之高,臂如铁铸,擒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轻而易举。气息冰冷,冷酷而残忍。 青年心中大骇,阻断了呼吸和血液流动让他瞬间没了挣扎的力气。他面如猪肝,脑子胀疼,难以思考。 等等,这怎么回事?他就这么轻易要了自己的命,不追问玉玺的下落了?大哥,事情不是这么办的,这不符合流程,你好歹先将我抓起来,严刑拷问一番啊! 青年这一生,如果今日死在这了,就姑且算作一生吧。他有过很多次距离死亡很近,又惊险而运气的躲过了死亡。 伏胤说过,他前半生注定过的跌宕起伏,如履薄冰,但总有些运气在身,十九岁那年如果能躲过死劫,遇到他的命定之人,后半生定会平安顺遂,富贵到老。 青年眼前发黑,他想:我软饭还没吃上,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一道铁链忽然横空抽了过来,缠上那人的手臂。 靳无宴漆黑的眸子忽地抬起,怔住。 梁飞若一身异域装扮,仿佛从天而降,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些,披在肩头,戴着红色的头巾,横过鼻梁遮住半张脸,薄薄的轻纱形同虚设,只会让美人看上去如梦似幻。 长裙短衣,露出一节腰肢,纤细的要人命。 靳无宴不由自主松开了手,朝她张开了怀抱,电光火石间根本无法思考,心里眼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没事,真好。 青年跌落在地,挣动了几下。侍卫迅速做出反应就要捉他。 梁飞若没有按靳无宴预想的那般落在他的怀里,而是踩着他的手臂一个腾空,落在他身后,冷寒锋锐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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