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说出她的名字的时候,他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允许她叫这个名字,若是被他发现,那后果当真是不敢再想。 “爷,我们明日去平凉州吗?” 小侍站在他的下方,恭敬的说着。 梁衡瑞将那方手帕扔到地上,伸出脚辗了两下:“当然,不然这出戏怎么唱?” 小侍脸上依旧带着标志的笑容,就像一个假人一样,永远保持最完美的状态。 他那只义眼动了动,看起来是那么诡异,但是他自己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第24章 夫唱妇随 夜晚,黑沉沉的天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轰隆一声雷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昭昭,她猛地坐起身,急促的喘息着。 又是这个梦,究竟,是什么寓意? 她也睡不着了,从床头拿过衣服披上,不一会儿外面就开始噼里啪啦的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滴敲打在了窗沿上,合着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了十分明显。 昭昭坐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十几年来,她总会梦到这个片段。 一样的雨夜,哭喊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嘱托,最后画面定格在不断摇晃的杂草丛:“这些梦,代表了什么呢?” 她喝了口水,继而又叹了口气,总之,这个梦永远都没有下半段,她就算猜破了脑袋,也猜不出来。 比起这个梦,她觉得现在更重要的应该是如何找到兰达,早知道就应该问问巴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比较特殊的联络方式了。 第二日清晨,昭昭被一声尖叫声吵醒,她穿好衣服之后便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客栈的人都跑了出来,只见不远处的小巷子口处围了不少人。 “哎呦,这人死的可真够惨的。” 一大叔捂着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乱糟糟的议论声让昭昭也听不清,只能听到好像是死了人。 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不远处的血水还在往地势低的地方流,卷着被打落的落花,像是一条诡异的血路一般。 昭昭抬了抬脚,干净的鞋子上染上了泥水,她看到那水坑里倒映出来她干净的脸庞,心里暗道糟糕。 早上出门太着急,忘了摸泥巴了,慌慌张张将头发打乱,就要回去。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将她举了起来,她被人放在了客栈外面的高台阶上。 那人将手撑在她的身侧,前倾着身子看向她。 “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人穿着粗布麻衣,头上还带着一顶草帽,把他丢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到。 被压低的草帽向上抬了抬,露出一双熟悉的棕色眸子,正是兰达。 昨夜他被一阵声音惊醒,悄悄起身跟了上去,雨势太大,脚步声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他不敢跟太紧,怕暴露了自己,借着巷口昏暗的光,他看到一把剑扬起,然后有人倒在了地上。 打更人的声音传来,几人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 等声音消失后,他上前去看,死的正是那日在鸣山被他踹下去的男人。 他猜想这平凉州内混入的人,除了他,可能还有大梁其他的势力,所以这出就是杀鸡儆猴,尸体这才要留下给他们看。 这方势力究竟是梁帝还是太子,亦或者是想把这水搅的更混的人。 “谁?” 他转过身,手里的长剑丢出,深深嵌入了身后的树干里,只见那里空空如也。 “王?”面前有一道软软的声音喊着他,将他从昨夜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兰达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穿着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又重复了一句。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还有......”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店小二走了出来,他疑惑的说道:“哎?娘子怎么在此处坐着。” 他说完便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兰达,昨天这位小娘子来住店的时候他就印象很深刻了,听着口音像是汴京的。 如今平凉州的人都想出去,哪有人从汴京来啊,客栈都萧条好久了,所以他就跟她聊了下,才知道她是来寻夫的。 店小二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这便是你的夫君吧。” 她说自家夫君来平凉州做生意的,但是和家里都失联了一个多月了,无奈之下便来寻他了。 兰达微微挑眉看向她,嘴角勾起一丝笑道:“夫人此番辛苦了。” 昭昭一张脸慢慢升腾,连脖颈都染上了绯红。 店小二看着他们此刻的姿势,只当夫妻二人分别太久了,毕竟小别胜新婚嘛。 他笑了小做了个请的手势:“外面天寒,二位不若进来说。” 兰达对着他道了谢,将昭昭抱了下来,她也太瘦了,那腰摸着都没二两肉。 这重量还没有她养的那只羊重。 昭昭感受到双脚落地,快步走了进去,兰达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 路过小二时,还说了一句:“我家夫人比较害羞,见谅,麻烦你打盆水送上来吧。” 小二看着他虽然身着一身粗衣,但是那浑身的气势着实不像是普通人。 干他们这行的,眼神那必须准,不然怎么能知道谁是贵人呢?冲撞了怎么办。 他收回眼神,将汗巾搭到了肩膀上:“郎君客气了,待会儿就给您送上去。” 兰达点点头,看着昭昭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处,跨着步子跟了上去。 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昭昭把头发束了起来给他开了门。 “王。” 兰达看着她收拾干净的模样,坐到了椅子上,取下了草帽。 “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 昭昭站在旁边,脑子里过了一遍理由,她其实本来寄完信就想走的,如果不是在那商队上看到了飞鹰的标志。 飞鹰是北庭王私卫队的标志,她说怎么出北庭的时候这么容易,原来是巴桑故意放水。 甚至还找了卫队来保护她,她便改变主意,来了平凉州,不然暴露了怎么办。 “我担心你们。” “我们?” 他将手支在桌子上,头搭在手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还有千鸿和阿小啊。” 昭昭看着他惬意的动作,少年即使是粗布麻衣,但是坐在那里便有着最凌厉的气势,此时的他收敛了自身,就像是汴京最恣意的少年郎。 “如果你说你是来寻我的,我想我应该会很开心。” 少年的语气带着玩笑,不知是不是掺了真情在里面,说完这句话,他站起了身:“此处不安全。” “我昨天进来的时候,这里就不让往外出了。” 昭昭回想了下昨天进城的场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平凉州到处透着诡异。 兰达将她的小包袱拎起来:“走吧,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昭昭对她的话没有怀疑,毕竟兰达经历过的事情比她多,听他的准没错。 “王,那我们......” 兰达的手搭在门上,扭头看了她一眼:“在外面,要叫夫君。” 她明白他的意思,叫王会暴露身份,可是这一句夫君,她当着别人的面说的时候还没什么,想到要对着兰达说,就觉得怪怪的。 小二端着水上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两人下楼:“两位这是要?” 兰达向昭昭靠近了些,握住她的手:“我在平凉州购置了一方小院,夫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说罢看了昭昭一眼,昭昭连忙咳嗽了两下:“夫君说的是,咳咳。” 小二看着他们两个,也不拆穿,利索的带着二人结了账,哎,错失一个大客户,心好痛。
第25章 故园眇何处 兰达带着昭昭回到小院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千鸿和阿小,两人见到她都惊讶了下:“公主,你怎么在这?” 面对一模一样的问题,昭昭只能再次搬出来那个理由:“我担心你们。” 千鸿听完她的话,也不再逼问,他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好到这种地步,只怕她另有目的,必须从北庭出来吧。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凑成了临时搭伙的一家人,对外便称千鸿和阿小是她和兰达的弟弟,而她和兰达么,自然是继续扮演夫妻了。 兰达这处院子很小,只有两间房和一件厨房,本来昭昭没来之前,他们是完全够用的,现在多了一个人,倒显得有些拥挤了。 最后还是兰达敲定了,让昭昭单独住一间,他和千鸿还有阿小住一间。 昭昭看着他,一时间心里有些动容,她小时候在宫里,太监宫女太多了,掌事姑姑安排不过来,就把她们和那些小太监安排在一间屋子。 七八岁大的孩子,刚刚受了宫刑的男孩毫不避讳的躺在床上,昭昭和那些小宫女挤在一起,听着他们的惨叫声,连做了好几天噩梦。 要不是后来阿爹知道了这件事,把她带出来,她都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在宫里,没人把宫女当做人,她们不配拥有人的尊严,就像梁淑仪,可以轻轻松松将她的尊严踩在了脚下,翻手覆雨之间便能决定她的命运。 但是兰达不一样,他知道她不是梁淑仪,但是依然给了她应有的尊重和体谅,还有他对待巴桑和尼桑,也不想是主仆关系。 倒是更像是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这话,原来传闻也不尽其实,谁说草原的狼王是凶残无道的呢? 明明就是汴京最爱招猫逗狗的意气少年郎嘛。 “又在看我?” 兰达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老是偷看他。 昭昭捂着额头,进了自己的房间,糟糕,又盯着他发呆了。 益州城外,梁衡瑞搂着闻妱和常松德打着太极:“常大人,这各州的失踪案,本皇子已经耽搁太久了,这便要启程去平凉州了。” 常松德见他语气坚定,也不再留了,已经留了他这么久了,想必那位已经处理干净了,不如就让这三皇子有去无回。 “那下官也不再留您了,闻妱,可要照顾好三皇子。” 常松德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闻妱,使了个眼神,闻妱回了他一个眼神,便缩在了梁衡瑞怀里。 马车启程,逐渐远离了益州,梁衡瑞早已松开了闻妱,他手里握着书,一丝眼神也没有再分给她。 留着闻妱,不过是让常松德放松警惕,以为自己就是一个草包,届时还能由闻妱传假消息回去,也省了很多事。 闻妱今日穿了一身浅紫色的衣裳,挽了一个飞云发髻,那头乌黑的发上还插着一只紫色的流苏坠子。 她跪在梁衡瑞脚边,端端正正的给他斟茶,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股劲儿,梁衡瑞只要肯带着她,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说过,只要她听话,他就会带她回汴京,给她名分的,从此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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