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清晨她起来之后去喊公主洗漱,却发现那床榻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 接着她又在桌子上发现了信,慌忙的去找巴桑,巴桑说自己早已经知道了,他派人去保护公主了,让她不必太过忧心。 没想到再见到公主,她伤痕累累,公主要是有什么事情,她可怎么活啊。 “阿,洛。” 床上的昭昭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一旁抹泪的阿洛。 阿洛还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揉了揉眼才看到昭昭已经醒了。 “公主!你醒了?!” 昭昭扭过头看向她:“别哭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阿洛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止不住了,昭昭看着她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来自己当初离宫的那一天。 她也是这样趴在阿爹的腿上哭着,本以为来到北庭,她会哭的更厉害,却没想到,在北庭,竟然是她过的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日子。 想起来那张脸,仿佛他的话音还在她耳边。 “王,王回来了吗?” 她拉了拉阿洛的衣角,阿洛抽抽搭搭的回她:“公主你,你还担心王,你知不知道你的脚,若是再晚两日,就不能要了!” 那天他们给她换鞋的时候发现,她脚底下的血泡,磨平了又长出来,反反复复,血迹混着山土和泥沙,简直惨不忍睹。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在深宫长大的女子,没有高傲的架子,更没有那些上位者的样子。 对她,对千鸿他们也是一样,亲自给他们做饭,跟她一起做衣服,耕地,还会去买牛羊,比起公主,她觉得她更像是一个农女。 阿洛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非要去平凉州,哪怕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也要去平凉州,究竟是有什么样的执念呢? “他回来了吗?” 昭昭又重复了一句,这才得到阿洛没好气的回话:“巴桑和尼桑已经带着人去救了,公主你就好好养伤吧!” 她得到了满意的回复,眼皮子渐渐又重了起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阿洛叹了口气,赛罕医官说她这是太累了,日以继日的赶路,再加上吃的也不多,让她多睡上一些时日就行。 等到巴桑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昭昭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走路还需要人搀扶着。 外面乱糟糟的,夹杂着乌吉怒斥的声音还有巴桑的应答声。 “好了王叔,他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 少年的声音透过这些噪音传到了昭昭耳朵里,她心里松了口气,还好,他平安回来了。 不一会儿,帐子的帘子被人挑起,一身松蓝色衣裳的兰达站在那里,看了她一眼,快步走过来。 “本王听巴桑说你受了伤。” 他在她的床边坐下,看着她的脚,似乎想伸手,但是又怕唐突,最终还是问了一句。 昭昭往后缩了缩脚笑着回他:“我没事,你的伤,好些了吗?” 那日从暗道里出来,她便感觉到了兰达的异样,似乎是腰侧受了刀伤,所以当时他才使不上力气,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也能跃上来的。 “本王没事,你,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了,这么笨,别再走丢了。” 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巴桑说了来龙去脉,是她执意要去平凉州的,谁也没想到这平凉州如此凶险。 所以当时巴桑派了人跟着她一起去了漠北,本来巴桑的意思是想借着这次机会撮合一下他们,但是没想到把事情搞砸了。 都怪当时他没有多想,一向谨慎的巴桑也在这上面疏忽了,兰达罚他去领了军法,估计这几日都得在床上养伤了。 昭昭看着他这幅样子,估计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王没事就回去吧。” 她可不想再听他损她的话了,容易心肌梗塞。 兰达看着她,有些懊恼,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到了嘴边就变了味了,他靠近了昭昭一些,一双棕色眸子认真看向她。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以后不要以身犯险了。” 他又换回了自称,不再说本王,那双棕色眸子看着她,满是认真和担忧,昭昭伸手推了推他。 “我,我知道了。” “嘶。” 他伸手捂上肩膀,昭昭这才想起来他的肩膀也受了伤,忙靠近了他着急说着:“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的手搭在他的伤口处,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 兰达低头刚好可以看见她的神色,还有那宽松衣衫下的姣好风光,他耳尖悄悄的红了,把她的被子往上拽了拽,盖住了她的胸口。 “我没事。” 昭昭抬头,却没想到,他此刻正好低着头,唇畔擦过了她的额头,两人顿时一愣。 兰达慌忙起身:“我,本王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你好好养伤,缺什么就跟尼桑说。” 他的背影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很快走出了帐子。 站在门口,他伸出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唇,刚刚的触感,好像从来没有过。 昭昭捂着自己的额头,呆呆的坐在床上,他,他刚刚不会是,吻了她的额头吧! 少年的唇就跟他的人一样,有一种冷冽的感觉,她的脸渐渐红了起来,好奇怪的感觉。 尼桑这几天看着自家王总是呆愣愣的,难道是在鸣山摔坏了脑子? 有时候还会伸手摸自己的嘴,他不解的多看了两眼。 他们王嘴上也没有长什么东西啊,这怎么老是摸呢?难道是不舒服? 作为一名贴心且合格的侍卫,于是他开口问道:“王,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赛罕医官来看看?” 问完后,他只见对面的兰达笑了笑,然后一个砚台扔了过来,墨汁撒了他一身。 “滚出去。” 顶着一身墨汁和一个大包的尼桑委屈巴巴的站了出去,他多好多贴心啊,王为什么这么嫌弃他。 “唉,阿哈你可快回来吧,这日子是一天也没法过了。” 正在养伤的巴桑打了个喷嚏,又给自己多加了条被子,唉,这红娘真不是谁都能当的,以后他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自己的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他摇摇头把视线又转到了书上。
第33章 结盟 太子的马车停在了平凉州府衙处,盛元龙早早就候在了这里,这平凉州几日可是热闹极了。 先是北庭王加布相查混了进来,再是三皇子,然后是太子,当真是一出大戏,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太子此时来这里是为何。 姚睦站在盛云龙旁边,心里不知道再想什么。 梁衡樾从马车上下来,盛元龙赶忙上前行礼:“下官拜见太子殿下。”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并行礼,梁衡瑞伸出手扶了下盛元龙:“盛大人不必客气,三弟可在府衙?” 盛元龙跟在他身后回着:“三皇子今日去了鸡鸣村,听说那里的人失踪的是最多的。” 他谄媚的说着,一语双关的挑拨着两人的关系,虽然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可言。 梁衡樾看了他一眼,勾起一抹冷笑,三弟可真会挑时候,罢了,本来这次来平凉州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这桩案子。 尚文鹤知道兰达坠崖之后派了官兵前去搜寻,奈何他跟千鸿实在太会藏匿,愣是没让他们搜寻到。 不过他却奏疏了梁帝,说是这北庭王潜入平凉州定是不怀好意,说是可以派太子前来,也算是提前熟悉国家大事。 梁帝看着太子和尚文鹤的两份折子,笑了笑,这太子可总算是有一点上进的心了。 梁衡瑞站在鸡鸣村下,看着鸣山,一双眸子里满是阴霾:“还是让他们跑了。” “尚文鹤那日追的太紧,奴和禾影不便跟的太紧。” 邹郑站在他身后,回着他,当日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过于混乱,也怪他们没有跟上。 梁衡瑞叹了口气转过身:“不怪你们,查清楚昭昭为何会跟在加布相查旁边了吗?” 邹郑听到他的问题,似乎在想怎么委婉的回答,最后还是说道:“替梁淑仪嫁给加布相查的,是昭昭姑娘。” 哪怕明明知道已经猜了出来,但是梁衡瑞的心还是痛了一下,怪不得怪不得,那日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喊她夫人。 她也那般信任他,甚至拒绝了自己。 “加布相查。”他咬紧了牙关吐出这句话,手里的玉牌快要捏碎了。 他一定要杀了他,昭昭只能是他的,等他杀了加布相查之后,便给昭昭换个身份生活,这天底下与昭昭最相配的人,只有他! “有点冷,阿洛。”昭昭转过头看向阿洛,这几日的夜里总是觉得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此刻有些脆弱、 阿洛拿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还好都是夏日的被子,也不会闷坏人。 她拿着针线篓子在昭昭床边坐着,昭昭手里捧着一本书,是兰达让人送来的话本游记。 说来有些惭愧,她没怎么读过书,认过的字并不是很多,但是比起其他的宫女,至少她能完整流利的写一封信,已经是很好了。 这本书看起来已经很有年头了,上面画着一些山川河流,旁边还有一些注解,倒是很有意思。 不过书的边角有些皱,这本书的主人可能经常翻阅它,所以导致边角有一些微皱。 “阿洛,你快去歇着吧,我等下就睡了。” 昭昭看着阿洛频繁的打哈欠,她是白天睡过了,晚上不怎么困,可是阿洛白天也还要做其他事情,所以此时早就困得不行了。 阿洛放下针线篓子,给她压了压被角:“奴婢就在隔壁,有什么事公主就喊我。” 见昭昭点头,她这才去了隔壁。 平凉州定远侯府内,梁淑仪看到梁衡樾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皇兄。” 她喊了一声,扑到了梁衡樾怀里,她来到平凉州快一年了,因着身份的原因,她很少去街上逛。 尚文鹤有公务,她也不能去烦他,老夫人在别院静养,这偌大的侯府只有她跟那个妾侍,满腔的寂寞孤苦不知道该与谁说。 好不容易见着了自己的亲哥哥,怎么能不委屈。 梁衡樾听着自家妹妹这委屈的声音还以为是尚文鹤苛待了她。 “淑儿,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皇兄说。” 梁淑仪倒是没在尚文鹤这边受委屈,只不过过惯了从前那种奢靡的生活,如今的日子着实不够奢华。 “皇兄误会了,文哥对我很好,只不过我好想你跟母后啊。” 梁衡樾听完她的话,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尚文鹤还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先起来吧,尚兄还在这边。” 梁淑仪这才依依不舍的从他怀里离开,转而走到了尚文鹤身边,刚刚也是她太过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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