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时候,人都快要饿死了,谁还会在乎这个,为了不被官府的人发现,她和阿姊会潜到很深的地方,好几次都差点死在海里。 拿回去的鱼,他们只有吃剩的部分,最好的要给爹,要给娘,要给小弟,她和阿姊们只有吃他们剩下的残羹。 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笑:“没想到,威猛厉害的王,竟然不会凫水。”她抬头看向他,那双眸子里满是揶揄,颇为灵动可爱。 “没关系,我们两个有一个会就行,反正昭昭肯定不会丢下我的。” 他就着她的动作,抬手摸到了她的下巴处,伸手在她唇上点了点,带起一片燎原火。 少年眸光暗沉,里面有她看不动的渴望神色:“可以吻你吗?” 他一直想等到回北庭,等他向她正式下聘后再来做这些亲密之举,可是他的小姑娘太过撩人,总是让他情难自已。 兰达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可以克制欲望的人,毕竟他这么些年来,从来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爱做那种事。 可是直到遇到昭昭他才明白,不是可以克制,而是没有遇到一个让他为之倾狂,难以自已的人。 昭昭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等等,这还是那个之前说一两句话就脸红的兰达吗? 他在她唇畔碾磨了两下,带着茧子的手指将她的唇压得有些红艳,昭昭听到他叹了口气:“唉,舍不得,此举实在有些唐突。” 算了,还是等回北庭吧,他怕他克制不住自己。 少年正欲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就见她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挺身向上,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印在了他的喉结上。 那凸出来的喉结上下滑动,昭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他,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刚刚她怎么就被人给迷惑了啊,都怪他! 但是心里却有些小雀跃,他就连要跟她做亲密之举都会先问下她,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这个人啊,怎么那么好。 “这是利息吗?昭昭。” 被子里传来了姑娘闷闷的声音,他低声笑了下:“那我回北庭可是要讨要回来的。” 至于怎么个讨要法,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49章 所谓爱恨 楼兰中蛊的子民越来越多,但是月使不论受了什么刑罚都不肯说出解蛊的办法。 阿依莉怕把她打死后就真的没有了解蛊之法,这几日也是愁的不得了。 “月使,楼兰的子民是无辜的,我求你,将解蛊之法说出来吧。” “不,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她吐出一口血,就溅在阿依莉脚边,月使看着她突然作癫狂状笑了起来。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没有,没有一个人。” 她痴痴的笑着阿依莉退后了两步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去寻找别的办法了。 阿依莉转过身的时候,月使闭上了眼,一切很快就能结束了,楼兰再也不会存在了。 他在乎的,要守护的一切,她都要摧毁! 兰达他们本来打算等事了就回去的,但是昭昭却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可以去见一下月使吗?” “嗯?怎么想起来要见月使?” “也许会跟我的身世有关。” 她话音刚落,兰达便答应了,之前他就猜测她也许并不是一名普通的宫女,不知道她单独跟月使在一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一向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她的身世。 阿依莉知道昭昭的请求后,沉默了下同意了,如果头能让月使改变想法,主动说出解蛊的办法,那当然是最好了。 昏暗的地牢里,月使的白袍早已染上了鲜血,她低垂着头,阿依莉将他们带过来后,就离开了。 “你要见我?” 月使头也不抬的说着,光是站在那里她体内的蛊虫就已经开始兴奋了,她果然是天生养蛊的器皿,只可惜,她失败了。 昭昭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开口:“你说,我的血有南疆的药草香气,这是什么意思?” 月使呵了一声,抬头看向她:“你不知道?” 面前的少女有一张白嫩的面容,她皱眉的样子像极了她印象中的那人:“你竟然不知道你娘是谁?” “不过,不知道也是好事。” 她笑了下,又重新低下了头:“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解蛊的办法的。” 昭昭掏出匕首,在指尖划了一下,身后的兰达看见她的动作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做什么?” 她对着兰达摇摇头,将手指放在月使嘴边说道:“解蛊是要用我的血吧,而药引,在你体内对吗?” 虽然她读的书不多,但是她爱看这些怪谈传闻,既然她的血可以是最好的喂养品,那么她的血一定也可以来解蛊。 月使看着那喂到自己嘴边的指尖,强迫自己压下体内躁动的母蛊,奈何这血液的香气勾的母蛊早已忍不住。 眼见她神志有些不清楚,正要咬下去的时候,昭昭收回了手,浅浅笑了下,看来自己赌对了。 “你就那么恨阿依莉的父亲吗?要拿整个楼兰来陪葬。” 美味被拿走,她摇摇头低声说道:“恨,我怎么能不恨!” “如果能再来一次,我宁愿从未遇见他。”一滴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脏污的地上,她体内的母蛊已经在叫嚣着,似乎下一秒就要钻破肚皮。 昭昭看着她的泪珠砸在地上,蹲了下去:“那为什么不放过楼兰的子民,辜负你的只有楼兰王。” 要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说出解蛊的法子,唯有打开她的心结,昭昭一直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也许事情并不如表面那样。 少女放轻了声音,柔和的音色就像是最好的催眠,这些事本来在今晚就该随着蛊虫的发作似一阵尘烟消逝。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了的开头,错了的结尾,呵。” 月使名叫娜娜,是楼兰一家歌舞坊的舞姬,姿色出众,舞姿灵动,是男人们最喜欢的精灵。 她出身不好,生活在最低等的贫民窟,所以只能来歌舞坊打工,挣钱养家糊口。 一个貌美的少女,出生在了财狼虎豹环饲的贫民窟里,那么她的盛开就是最危险的信号。 拜月神那天,娜娜作为领舞,被几个喝醉了酒的男人看中,歌舞坊的老板不敢得罪他们,如果不是当时的楼兰王阻止,恐怕她早已沦为了他们的玩物。 风流倜傥的贵族和窘迫落寞的少女,两个人迅速坠入了爱河,对着月神发誓此生相依,可是王族有王族的规矩,王储怎么能娶一个贫民窟的女人。 现任楼兰王迅速指了婚,让阿依莉的父亲和她母亲完婚,两个人是嫡亲的表兄妹,没有爱情,只有政治联姻。 “那日,他说让我在城墙下等着,我们约定要一起逃出楼兰,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 “可是他食言了。” 少女没有等到她的爱人,等来的是王庭的士兵,她的身体颤抖着,费力的撕开自己的领口:“那一日,我变成了最低等下贱的娼妓。” “他们将我的尊严,我的身体,践踏在脚底下,已经记不清了,有多人,多少日,反正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 月使的脖子和露出来的锁骨处满是伤痕,一些早已结了疤痕,还有烫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的手指勾着衣襟,看向昭昭:“孩子,你和你娘,都是善良的人,她教会了我生存之法,可我利用了她的孩子,对不起,但是解蛊之法恕我实在无法告知。” 面前的少女眼中满是心疼,她明白她,就像是她娘亲当年看向她的目光,没有怜悯和同情,只有心疼。 是她一时被蒙蔽了,竟然要利用她的孩子,还好为时不晚。 “我娘,是谁?” 昭昭的眼眶有些红,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才不会受家里人的喜欢,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不是她的家人。 她也是有亲生父母的人,她娘亲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酸意:“可不可以,告诉我。” 月使摇了摇头,松开了勾着的手指。 站在门口的阿依莉看着她们,突然插了一句:“我父王,并没有食言。” “你知道我父王的右腿是怎么没的吗?母亲说成婚当日,父王想要偷偷的离开王庭,却被祖父带人拦在了宫门口,祖父说父王身为楼兰的王储,理应做出表率。” “若是他执意离开,就要留下一样东西,父王那条腿是义肢,祖父没想到他不躲闪,父王以为他得到了可以跟你一起离开的赦令。” 阿依莉说完后,月使猛地抬头看向她,半晌才回过神,接着她疯狂的挣扎着束缚:“你,你说的是真的吗?他没有食言,他没有食言。”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在场的三人看着她,谁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他为了跟她走,宁愿失去一条腿,他不知道他最心爱的姑娘沦为了娼妓。 说来竟满是遗憾。
第50章 昭城于娘子 后来月使还是将解蛊的法子告诉了阿依莉,取她心头血,杀掉母蛊便可解决。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来救整个楼兰,只怕也是不想让他失望吧。 “其实月使告诉我了,短命并不是什么诅咒,乃是近亲结婚的祸根,多亏了你们,我哥哥过几日就能醒过来了。” 阿依莉笑了笑,松了口气,此事已了,她总算是没有心病了,虽然月使说哥哥依然还是活不长,但是已经好很多了,她已经满足了。 “昭昭,月使临死前,让我给你带句话,但是只有五个字。” 她心里隐约有个猜想,会不会是关于她的身世:“是什么?” “昭城于娘子。” 几日后贺澜王醒了过来,知道这一场荒唐事后叹了口气,随后下令取消王族内的通婚,尤其是近亲之间的婚姻。 月使的尸体被下令火化,埋葬在了离楼兰王不远的山丘上,至此相爱的人遥遥相望,再也不会分开了。 兰达他们也不再久留,准备回北庭,阿依莉送他们出了楼兰后对着兰达说道:“几年前,大梁人来楼兰买了一块巨石。” “哦对了,那巨石若是用特殊笔墨书写在上面,会在阳光底下折射出一种不一样的光彩,月使也说过,之前她为了购买大梁稀有的药材,曾经和一个黑衣男子做过交易。” 这是她答应兰达的,若是他们来楼兰帮她,她会将这件事全盘告知。 阿依莉将纱巾裹在脸上,看着兰达:“楼兰久不外出,经此一事,大概也不会再和外界有接触,这些纷争与我们并没有关系。” “但是,如果需要楼兰的帮助,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倾力相助。”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普天之下芸芸众生,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劳累奔波乐此不疲,都想站在权利的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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