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第一次见你如此守礼。” 之前的兰达,别人都说他没有规矩,完全随心所欲,只不过在北庭,他是王,更是绝对的实力,也无人敢当着他的面说。 再说了,他说都不听,别人说他能听? “我只是不想别人也议论她,她值得这个世间最好的一切。”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带着温柔,那样子,竟是乌吉都未见过的:“好了好了,都快酸倒我这口老牙了,走吧。” “去哪里?” “你不是说要我给那姑娘讲讲她父亲的事情?” 两人来到昭昭帐子的时候,只见她挽起袖子正在做着什么东西,乌吉看到她手里的物件,压低声音在兰达耳边说道:“是新婚要用的陶俑。” “在大梁的时候,新婚夫妻有互送陶俑的习俗,不过看样子,她是把你那份儿也做好了。” 兰达听到乌吉的话,悄悄红了耳尖:“是我没了解清楚。” “哎?王还有阿叔。” 阿洛见到两人对着他们行了一礼,乌吉伸出手摸了摸阿洛的头,这丫头配尼桑那憨小子真是可惜了。 昭昭和兰达没有回来的时候,阿洛经常给大家做各种食物,有时候还会帮他们缝补衣服,一来二去倒是熟稔了多少。 乌吉这个人吧,也没有什么架子,自己单了大半生,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勉强兰达算是他养大的孩子,结果吧还是个混小子。 阿洛年龄小,又乖巧听话,长得也讨喜,乌吉是真心把她当女儿来疼爱的。 “王叔。” 昭昭听到阿洛的话,也站起身来,在一旁的水盆中洗了洗手:“你们怎么来了。” 兰达接过阿洛手中的毛巾,给她擦干净了手:“王叔有话跟你讲。” 乌吉点了点头,几人走进了帐子里,阿洛自觉的留在了外面收拾东西,昭昭给他们倒了一杯水看向乌吉:“王叔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我与你父楚怀泽,算得上是旧相识吧。” 昭昭手里的茶杯脱落,兰达快速的接过,然后握住她的手:“王叔早就知道了,别担心。” 对面的乌吉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王叔又不是傻子。” “您,您认识我父亲?” 见他点了点头,昭昭一时有些说不出来话,不知道该怎么问,乌吉喝了口水,缓缓开口。 “其实我也不是北庭人,我是跟着兰达母亲来的北庭,本名叫做付柏延。” 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禁卫军首领,楚怀泽还只是小侯爷,汴京人人都知道他与楼家嫡长女两情相悦,只差成婚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名满扬州的苏沁雪,扬州苏氏,大梁清贵世家,她是百年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儿,气质清冷,才名绝艳。 “当时你父亲,可是汴京多少女儿家的梦中情人。” 楚怀泽温驯有礼,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进退有度,待他们这些人也是极好的,第一次跟他打交道还是因为阿雪。 当时是先帝的万寿宴,北庭王受邀前去贺寿,阿雪在宫道上被北庭王的弟弟缠住了,楚怀泽替她解围,他奉命将醉酒的小王爷庆格带下去。 后来他在宫中值守的时候,也遇到过几次楚怀泽,两人合眼缘,有时候还会聊几句。 “我要让阿楠做这个世上最无拘无束的女子,她被楼家束缚太久了。” 乌吉想到他的话,当时只觉得一阵心酸,三个女子的命运,最终都是因为梁帝改变了,走向了不一样的结局。 满子棋错,皆是遗憾。 昭昭这是第三次听到楼皇后的事情,她不禁开口问道:“那我父亲和楼皇后?” “梁帝娶了楼皇后,你父亲为了避嫌,自请外放,先帝没有同意,将他派到了昭城,后来我随兰达的母亲来了北庭,后面的事情自然也不清楚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他与楚怀泽的交际并不深,只能把自己知道全都告知了她,低头的时候,他看到了昭昭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能否给我看看?” 昭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她伸出手取出来递给乌吉:“当然可以,王叔认得这个玉佩吗?” 乌吉反复摩挲着:“很像,但是缺了一件东西。” 这玉佩和当时楚怀泽常年挂在身上的玉佩很是想象,只不过中间少了一样东西。 “我们在昭城的时候,那个人说这是她母亲的玉佩。” 兰达看着乌吉的神色,补了一句,看样子,这个玉佩并不是昭昭母亲的遗物了? “怎么可能?若是我没有认错,这玉佩是楚怀泽常年挂在身上的,不可能转赠啊。” 他用手指在中间的位置摩挲了两下,忽然用力推了下,只可惜中间那块位置纹丝不动,乌吉的手指顿了下,然后转动了两下,中间的玉片掉在了桌子上。 “这是,昭城令?” “昭城令?” 兰达和昭昭听着乌吉的话异口同声说出来,玉片被推出来后,中间就变成了镂空的地方,看样子确实是缺了一样东西。 “没认错,这就是昭城令。” 当时先帝问楚怀泽,要拿什么来做城主信物,这是他因为自己儿子抢了他姻缘而给他的特例,准许他自己来定可以号令昭城军士的信物。 那个时候的楚怀泽举起这枚玉佩,乌吉闭上眼努力回想:“兔子!” “兔子是什么意思?” 兰达说出口之后,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你是说,这中间缺的是像兔子一样的东西吗?” 乌吉把玉佩放到桌子中间,指了指圆形上下的地方:“是,我记得是一片黑玉,形状很像兔子。” 昭昭听着他们的谈话,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一件东西了过来:“是这个吗?” 放到玉佩中间的那片黑玉,只有一半,但是却意外的可以对得上,昭昭看着那枚黑玉开口:“我小的时候就一直戴着了,只可惜丢失了一半。” 兰达看到那枚黑玉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乌吉笑了笑:“无妨,只不过这枚玉佩你可要好好保管,切莫在人前展露了。” “毕竟,昭城令,可号召昭城十万士兵和楚怀泽所有的私兵,应当还有他的暗卫。” 一枚令,便是身份的象征。
第102章 登基 乌吉说完玉佩的来历后,昭昭就将玉佩收了起来,北庭的先行军已经准备前往漠北等地了,兰达对昭昭说,想赶在他前去漠北的时候,把婚事办了。 “昭昭,如果你觉得太过着急,那就等我回来。” 兰达也不想让昭昭匆忙嫁给自己,总觉得时间太短,还要准备好多东西,昭昭笑着看向他:“我还没说什么呢,兰达。” 他们去大梁之前,兰达就将成亲的东西准备好了,什么都不缺了,要说缺的,可能是一件嫁衣? “我不想委屈你的,总觉得还没有准备好。” 兰达在脑子里把自己准备的东西过了一遍,内心却有些焦急,昭昭看着他第一次露出迷茫的表情,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啊,原来我们的王还有苦恼的时候啊。” 少年极快的抓住她的手,把她逼得往后退了两步:“小兔子,你是忘了我的本事了吗?” “什么...本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集,少年的眸中盛着细碎的笑意,昭昭想到他之前说的避火图,别过了头不再看他:“你快去忙吧。” 兰达笑的胸腔都震动了起来,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你该不会,是在想避火图吧。” 没等昭昭发火,他已经松开了人,快步走了出来,昭昭握紧了拳头,叹了口气:“好气!” 十日已过,今日便是梁衡樾登基的日子,不到寅时,便有司礼太监前来服侍他起床,为他洗漱穿衣。 皇帝是天子,代天牧民,所以新皇登基,祭拜天地是必不可少的程序。同时江山社稷承之于祖宗,所以还得祭拜宗庙。 今日要做的事情太多,各司宫人及大臣忙忙碌碌,梁衡樾任由司礼太监给他穿上冕服,待到吉时到之后,他走了出去。 太和殿前,礼官高声唱和道,他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内心却没有之前的那种激动,反而很是平静。 还剩两个台阶的时候,宫门被人用力推开,有人高声喊道:“如此行径,你可对得起教导你的父皇?!” 梁衡樾咽了下口水,不敢回头看,这声音很熟悉,是贺飞的声音,他仿佛被钉在了台阶上一样,只留给众人一个背影。 贺飞从马上下来,不顾周围大臣们的喧哗,立在台阶下:“梁衡樾,你当真要这么做?” 他声音洪亮,回荡在周围,梁衡樾转过身死死看向他:“孤是太子,这皇位本来也是要传给孤的。” “太子?本来是的,可是你做了什么?!” 贺飞从怀里掏出那枚天子虎符高高举起:“此为陛下临终前所传虎符,可号令定州二十万大军,为何陛下传给我,却不传给你呢,太子殿下!” 最后那四个字,他咬重了音,一双锐利的眸子看向梁衡樾,面前的人是他所忠诚的君主最疼爱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不禁亲自结束了他的性命,还引狼入室,实在不堪为大梁储君,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梁的江山落入他的手中。 “孤是太子!” 梁衡樾甩了下衣袍,走到最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贺飞将军无召入汴京,你可知是死罪?” “太子殿下既然说你继承的名正言顺,那便拿出传国玉玺来证明。” 贺飞听王山说过,梁帝将玉玺藏了起来,若是梁帝不亲口说,无人知晓玉玺的下落,他断定了梁帝死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将玉玺留给梁衡樾的,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梁衡樾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了些,脸上满是阴郁,该死的贺飞,他离这个位置只有这一步了,他竟然打断了他。 想到这里,梁衡樾对着身边的礼官说道:“继续唱。” 台阶下的贺飞身上穿着盔甲,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身后还跟着士兵,再看梁衡樾,一身玄黑色的天子冕服穿在身上,倒是也有几分威严。 礼官左看看右看看,手抖着拿起了那圣旨,准备继续唱的时候,一支破风而来的箭射穿了圣旨,擦着他的脸钉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还请太子殿下拿出传国玉玺,不然我第一个不认!” 贺飞驰骋疆场多年,这身功名都是自己真刀实枪的挣来的,他是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手上沾染的人命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了。 那双眼睛看向你的时候,让你都不自觉的感觉到有些害怕。 “殿下,定州二十万大军就在汴京城外,若是三日后殿下拿不出传国玉玺,别怪臣,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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