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殿下。” 梁衡瑞将书移开笑着看向王山:“王内官别怕,本王会把你安全送到定州的,汴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本王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再说了,本王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有本王在,贺阿伯也会相信我们的。” 听着他的话,王山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他捂着胸口的那枚虎符,不再说话。
第98章 异心 翌日,李成带着人承认了梁衡樾的身份,梁衡樾虽然怀疑他们,但是此时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再多说什么,随即便让礼部尚书去准备梁帝的国丧。 太和殿前的金钟响了二十七下,在京诸寺观各声钟便被许敲三万杵,凡听见钟声的百姓子民皆需行跪拜礼,汴京顿时被一片素色包裹住。 坤宁宫内,绿萝听着钟声跪了下来,待钟声过去后,她才站起身,楼暮楠抬起的笔上缓缓落下一滴又一滴的墨汁。 “娘娘......” 楼慕楠放下笔,走到了殿门口:“你去看看。” 这些时日,梁帝病重,梁衡樾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坤宁宫也戒严,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了。 绿萝应了下来,她走到门口,只见内务库的李公公正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套素服。 守在坤宁宫的侍卫见了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李公公。” 李福泉嗯了一声开口:“咱家是来给皇后娘娘送素服的,快快开门吧。” 侍卫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打开了一个门,在李福泉进去后还叮嘱了一声:“麻烦李公公送完东西后尽快出来。” “晓得了,咱家不会让你难做的。” 说罢,宫门在他身后关上,绿萝上前几步对着他行礼:“李公公。” 李福泉将东西放到了绿萝手上说道:“快带咱家去见皇后娘娘吧。” 推开殿门口,绿萝也是很识趣的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了楼慕楠和李福泉二人,楼慕楠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他死了?” 李福泉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是,娘娘,您不日便要去昆仑别院了。” 梁衡樾在国丧结束后就要登位,待到那时便要把皇后送到昆仑别院修养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梁衡樾这一举动似乎是有些在保护皇后。 “死得好,把衣服拿走,我不会穿的。” 楼慕楠站起身来,身上穿的却是最红艳不过的衣裳,头上插着一只凤钗,李福强看着她的模样:“娘娘这是何必呢?” 天子国丧,作为皇后却身着最艳丽的喜服,这行为无疑是在挑衅天家威严,出身规矩教养最森严的楼家,她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能让我服丧之人,只有怀泽。” “参见太子殿下。” 绿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楼慕楠也止住了话,梁衡樾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身上的衣服说道:“母后,还是换上素服吧。” 楼慕楠眼神淡淡看向他:“本宫只爱这个颜色。” 梁衡樾默了半晌后对着李福泉说道:“把衣服拿走吧,你们退下。” 殿内的人退了个干干净净,梁衡樾坐到她面前,眼神染上了一抹哀伤:“母后,你为何这么厌恶我和父皇?” 小的时候,他就被梁帝带到了紫宸殿内教养,她却从来没有来见过他一次,他生病时,口中喊着母后母后,最后等来的只有第二日的晨光。 他梦魇时,陪在他身边的也只有一个内官,当时梁帝忙于政事,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照顾他。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母后。” 他实在想不通,是什么让一个母亲能如此厌恶她的孩子,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明明我和淑儿也是你的孩子。” 他一连串的发问,却只看得到她冰冷的眼神:“太子,何时送本宫离宫。” 梁衡樾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扎了一样,他收起这副脆弱的模样,站起身来:“明日就送您离宫。” 理由他也会找好,只说她太过悲痛,身子不适合,要去别院修养。 梁衡樾走出去后,在踏上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他转过头看了一眼,殿门口空空如也。 他收起落寞的神情,收起那副脆弱的样子,将曾经那个渴望母爱的自己连同自己那些妄想都丢在了这里。 定州,梁衡瑞的马车还未进到定州时就听到了梁帝驾崩的消息。 “让若霜尽快。” 他敲了敲马车的窗框,吩咐了一句,外面的槐影应了一声。 “让殿下久等了。” 王山打开了车门钻了进来,梁衡瑞轻笑了下:“无妨,人之常情。” 马车又缓缓行驶了起来,此处距离定州再有一日光景便可抵达,定州在梁国边境,四处显得十分荒凉。 黄昏时,有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邹郑对着马车里说道:“殿下,是定州军。” 梁衡瑞掀开车帘看了下,只见远处有一人骑在马上,他看到梁衡瑞的马车后,驱马快行了下:“衡瑞?” 贺飞看着马车中的那张脸说道:“你怎么来定州了?” 马车中的人浅浅一笑:“贺伯父,是王内官有事来定州,我刚好路过便来怂怂王内官。” 王内官在后面露出来脸,贺飞看着两人沉声说:“陛下驾崩了。” “什么?” 梁衡瑞和王山异口同声的惊呼,贺飞看着他们的表情继续开口说道:“今早上的信儿,说是梁衡樾已经发丧了。” “不可能!” 王山急急的从后面钻出来,掏出那枚虎符递给贺飞:“奴婢,奴婢出来的时候,陛下虽然病重,但是绝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快......” 贺飞看着那枚虎符,从马上翻身下来:“这虎符?” “是陛下叫奴婢带着虎符去找尚书令大人,结果,尚书府就被包围了,是尚书令大人送奴婢出的府,后来幸得瑞王殿下搭救,这才能出来汴京。” 他又把之前在梁宫的事情跟贺飞说了下,贺飞心中惊道,没想到梁衡樾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辛苦王内官了,衡瑞,你身子不大好,就先在定州吧。” 贺飞对梁帝这几个儿子都是不偏不倚,不过他最欣赏的还是三子梁衡瑞,他端方守礼,心计才能也绝不输给梁衡樾。 曾经他去汴京面圣的时候也跟梁帝说过,可以给梁衡瑞认一个出身高贵的母亲,梁衡樾实在不堪为储君,但是梁帝当时铁了心就要梁衡樾做储君。 他为人臣子,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贺伯父,我要跟你一起去汴京,我猜,皇兄这么做的原因,应当是受了他人的蛊惑。” 他自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贺飞:“有异心的,是尚文鹤。” 贺飞接过信件,匆匆看完后,只觉得自己怒火中烧:“尚家小儿,岂敢!” 梁衡瑞看着他的模样,眸中闪过很快的一道暗芒,他嘴角始终带着浅笑,却是不达眼底。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 贺飞对着身后的副将说了一声,大军齐刷刷停下,他看向梁衡瑞:“贤侄,我们这边说。”
第99章 我想为你做一个守礼之人 梁衡瑞扶着邹郑的手,走下了马车,随着贺飞走到了一处僻静处:“贺伯父。” 贺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衡瑞,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在梁衡瑞小的时候,那会儿贺飞还没有来定州,留在汴京做了一个闲散武官,他就会经常来宫中陪梁帝下棋,所以那会儿梁衡瑞经常能在宫里见到他。 他自小就不受梁帝宠爱,明明是皇子,却是宫中人人可以欺负的,贺飞最见不惯这种欺软怕硬的宫人,替他解过几次围。 一来二去的,贺飞也跟他相熟了,梁衡瑞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悲痛:“这尚文鹤野心满满,看来是早有准备,只怕他手中不止平凉州那二十万大军。” “是,我也这么想的,随机应变吧,目前我们还没有任何汴京的消息。” 各州府的大军均有一枚号令的令牌,虽说和虎符的作用都相差不大,但是之前梁帝为了让尚家听命于他,将天子一半虎符给了他,而另一半就在他自己手里。 如今他拿着那一半虎符,可以号令平凉州二十万大军,再加上他自己的私军,保守估计,至少有三十万的兵力。 “唉,我早就提醒过陛下的。” 贺飞想起几年前最后一次见梁帝,那个时候的梁帝就连他的话也不愿意再听,他说太子不堪为储君,梁帝满脸的不耐烦。 后来又说给尚家如此的特权,只怕会危害江山,让梁帝三思,他却一副自信的样子。 未登基之前的梁帝,胸有抱负,帝王之术学的也是十分炉火纯青,可是登基后的梁帝一年比一年的昏聩不堪。 贺飞摇了摇头对着梁衡瑞说道:“如此,我先带先锋军前往汴京驻扎,你身子不好,随大军一起走吧。” “多谢贺伯父。” 午时一刻,贺飞带着先锋军离开了,留下一名副将带着他和王内官还有大军前行。 “殿下,闻姑娘不见了。” 邹郑压低声音,在梁衡瑞耳边说道 他们在出汴京不久后就遇到了行刺,梁衡瑞当即选择了折返,将闻妱留在了凤岭郡,那处离昭城,益州都不是很远。 难道闻姑娘是被尚文鹤的人带走了? 梁衡瑞听到他的话笑了下:“去益州寻她,找到后跟着她。” 他早就知道闻妱在他身边的为了某一样东西,所以这次,他便将她独自留在那里,只看她的目的是什么,可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北庭,昭昭看着这几日兰达早出晚归的样子,就连受了重伤的李璟将军都天天往兵营跑,只怕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参见王后。” 面前的小少年看着昭昭,露出一抹笑意,昭昭惊喜出声:“达敏首领,你怎么在这?” 这正是之前在那达慕盛会上因为战乱失去双亲的小首领,那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达敏对着昭昭行了一个抚胸礼:“王召集了几个部族,再有几日我们就要出发去漠北了。” “漠北?” 之前虽然知道兰达要发兵,可是没曾想,达敏也要去,她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二三的少年,担忧开口:“你也要去吗?” 达敏看到她眼中的担忧,知道面前的小王后是在担忧她,之前在沐礼的时候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善意,那样纯粹的眸子是打他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感受过的了。 “王后不用担忧,王十岁的时候就在马背上跟着他阿布打天下了,我已经十二岁了,是个男子汉了。” 在北庭,他们自小就学习各种骑射,十岁就能上战场了,他在外面流浪了那么多年,回来后靠着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当时王的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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