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郭小小便光着脚,同样抱着一只小鱼篓子,一瘸一跳从逢春身后跑了过来。 他还没看清逢春跟前是谁,便急匆匆道:“逢春姐!你又跟谁说话呢?” 他嘴上喊着姐,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在叫儿,逢春忙应道:“是春娘。” 她看了看姚春娘,仿佛在征求郭小小意见似的,和他说:“春娘问我爹是怎么死的?” 郭小小看了姚春娘一眼,稍稍放缓了语气:“不都说了是被石头砸死的吗,他那种人,死了就死了,你们怎么老拉着逢春姐问。” 姚春娘莫名被他数落了两句,也不大高兴:“我就问了这一回,哪有总是问,你凶什么。” 郭小小撇嘴:“逢春姐那天和我下田摸泥鳅呢,不清楚马平的事,你要想知道就去问曹秋水。” 姚春娘听他这么说,狐疑地看了眼他一瘸一拐的腿:“你腿都没好全,怎么下田摸泥鳅?” 郭小小叉着腰大言不惭:“抓泥鳅又不用脚,我就算只有一条腿也能抓,我今天还抓鱼呢。” 他说罢扯着逢春往回走:“快点快点,别玩了,天都快黑了,篓子都还没装满呢。” 逢春显然还想和姚春娘说话,她一边被郭小小扯着,一边回过头不舍地和姚春娘大声喊:“春娘,我明天早上来给你送鱼,你在家等我!” “哦、哦,好!” 见姚春娘应下,她咧嘴露了个大大的笑。可走了几步,她又突然低头和郭小小说了什么,然后挎着篓子跑了回来。 “怎么了?”姚春娘问她。 逢春看了眼齐声,附在姚春娘耳边小声道:“不是他,和他没关系。” 她这话和平日呆呆傻傻的缓慢语调尤为不同,声音很轻,可却尤其笃定。说完也不等姚春娘反应,挎着鱼篓子又跑了。 姚春娘望着她和郭小小越跑越远的背影,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下意识地猛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露出了一副极其诧异的神情。
第六十三章 都是你的 回了家,姚春娘先把十日没住的老屋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换了一身床单被褥,才歇着休息了一会儿。 她烧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后去齐声家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齐声洗完碗去冲澡,唐英把姚春娘单独叫进了屋子,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齐声洗完出来,姚春娘也关上门从唐英屋里出来,不知道唐英和她说了什么,她脸颊有点红,手里还拿着个巴掌大的红布包。 看样子是唐英给她的。 齐声擦着头发走过来,见她恍恍惚惚的盯着手里的红布包看,问她:“奶、奶奶和你说、说什么了?” 姚春娘有些羞似的,小声道:“她跟我夸你呢,说你从小就懂事,脾气好,会认字,是个好孩子。” 姚春娘说到这儿,抿了抿唇,仰头红着脸看他,声细如蚊:“她说如果你对我不好,就让我告诉她,她替我教训你。” 这话分明是婆婆对儿媳讲的话,如今唐英却讲给了姚春娘听。 姚春娘有些紧张地道:“齐声,大奶奶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 明明没做什么错事,但姚春娘莫名有点心慌,她无助地看着齐声,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齐声放下擦头发的帕子,牵着她往他睡觉的屋走:“奶奶早、早晚会知、知道的。” 他牵得熟练,她跟得也熟练,像是半点没发觉齐声在把她往他的窝里带。 她在床边坐下,打开包得漂亮的红布包看了看,里边共包了好几层,一层层打开,最中间是一只漂亮的银镯子。 姚春娘想过这里面是首饰,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一只银镯子,灯下泛着冷白的银光,漂亮得惊人。 普通人家哪里见过金银首饰,更何况陡然得了这样一只镯子。 姚春娘捧烫手山芋似的捧着这“进门礼”,仿佛还没做好给唐英做孙媳妇儿的准备,急急叫道:“齐声齐声,银镯子!” 门关着,但姚春娘像是怕唐英听见,声音压得很低。 齐声打开了衣柜,不知道在里面拿什么东西。他听姚春娘慌得声音发抖,从柜子里翻出两个上了桐油的木头箱子,回来挨着她坐下。 他倒是不慌不忙,把箱子放在一旁,拿起银镯子对着姚春娘的手腕比了比大小,然后给她套了上去。 姚春娘看着腕上沉甸甸的镯子,摇着头想取下来:“太贵重了。” “戴、戴着。”齐声拉开她的手。 他拿近油灯,握着她的手对着光仔细瞧了瞧腕上的银镯,认真道:“好、好看。” “银的,怎么会不好看。”姚春娘愁得叹气。 她似觉得受之有愧,打算还个礼回去,镯子都还没戴热乎便问齐声:“大奶奶喜欢什么啊?” 齐声想了想:“热、热闹。奶奶喜、喜欢你,你每天过、过来一起吃、吃饭,和她说、说说话就够了。” 姚春娘认真听着,直点头。 她还想问,齐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之前的床和柜、柜子已经打、打好了,你不在、在的时候,我搬、搬进你屋里了,上了桐、桐油,要放几、几天阴干。” 姚春娘回去收拾的时候看见了那结实大床架子,她红了脸:“哦。” 齐声说着,又拿起自己从衣柜翻出来的两只木箱子。一只上了锁,一只没有。 他把没上锁的箱子递给姚春娘:“这里面是大、大大小小的零、零碎钱,我平、平日用就从这、这里面取。” 姚春娘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愣愣“哦”了声,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碎钱,只是数不少,乱七八糟地放着。 齐声在衣兜里掏了掏,掏出把钥匙又打开了另一只箱子。 一开盖,入眼一溜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姚春娘看见红布包下透出的钱票子,吃惊地睁大了眼:“这都是钱吗?” “不全、全是。”齐声道。 他挨个把布包拿出来摆在姚春娘面前,看着布上写下的字一边缓慢道:“这一份是给小、小安读、读书用的;这、这一份是存着看、看病用的;这一、一份是小安以后成、成亲用的,这一份是我成、成亲用的,这一、一份是存下的整、整钱……” 他一份份仔仔细细交代完,又从箱子底掏出几张田地房契和一些条子。不是他伪造的假条子,而是实打实别人签下的借条。 什么人何时借了多少钱,名字手印,条子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齐声把箱子的钥匙和这些东西一股脑推给姚春娘:“给、给你。” 姚春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更没想到齐声年纪轻轻竟有这么丰厚的存款。她不敢置信地眨巴了下眼睛,磕磕绊绊道:“这些全、全都给我了?” 齐声像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点了点头:“你、你管。” 姚春娘面色怔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床上这一堆躺在红布上的钱,呆呆道:“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呢……” 齐声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问题,他道:“早晚会、会成的。” 姚春娘听他语气笃定,心中别提多欢喜,嘴角翘起来,压都压不住。 她上辈子估计是从钱眼子里钻出来的,她把两只箱子往左右腿上一边放了一只,照着油灯开始数钱。 先数碎钱再数整钱,按数额排得整整齐齐。 数完默念了几遍数,将零钱箱一盖,又开始数红布包里的钱,数着数着像是觉得唐安读书用的钱不太够用,从另一份没写用处的钱里抽了一叠补了些。 她兴奋地咬着唇,高兴地勾着脚背摇来翘去,跟个孩子似的欢喜。 她低头抱着箱子数得起兴,冷不丁脸上忽然被齐声亲了一下。 湿凉的头发蹭过耳朵,姚春娘耸肩蹭了蹭痒,侧过身,顾不得理会他,搂着箱子继续数:“等会儿,我还没数清楚呢……” 夜色已深,窗外野虫扰鸣。 齐声坐在床边盯着姚春娘看了看,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长手一伸撑在她背后,凑过去又亲了一下。 这一下亲得重,姚春娘整个人都往旁边倒了倒。 刚数清的数一下子乱了,姚春娘不大高兴地看着他:“等会儿嘛。” 齐声没说话,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粉润的嘴唇,把箱子推到一边,直接低头亲了下去。 姚春娘眼睛盯着票子,伸手推他,急道:“钱、钱,别压坏了……” 齐声充耳不闻,抱着她往床里侧去,一边亲她,一边伸手解她衣裳。 他也不知道是用凉水冲的澡还是穿少了身体没捂暖和,手掌触及皮肤,冷得姚春娘一哆嗦,缩着腰直想躲,却又被他抵着背捞了回来。 前前后后,算上来齐声已经半个月没尝过荤,此刻嗅到腥味,姚春娘压根没法招架,三两下就被他剐得只剩下一身薄衣裤。 透白的料子松松垮垮贴在身上,什么都遮不住。 齐声动了动喉结,自己衣上的扣子都懒得解,直接反手拉着领子把衣裳从头顶脱了下来,往前两步,高大的身体挡住背后的灯光,一座山似的把姚春娘堵在了床角。 他直直跪在她面前,宽肩劲腰,腹下裤子耀武扬威顶得老高,那玩意儿精神得好似要从里面钻出来。 姚春娘下意识往他身下看了一眼,耳根子倏然一热。 齐声伸手一揽,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用手摸她。 姚春娘哼哼了两声,她抬手揽上他的背,也不知道是在嫌他扰了她数钱还是不满他用手折磨他,在他宽厚的肩上咬了咬。 咬完又一路往上,去亲他的嘴巴。 热热乎乎的,还是没什么章法地乱亲,但就是唇贴着唇,就觉得舒服。 “齐声,进来……”她含糊道。 齐声拉下裤腰,一路进到底。 姚春娘浑身一抖,颤着声叫出来,然后又害怕地捂住了嘴。 齐声拨开她额前的头发,望着她湿润的、水灵灵的眼,故意似的慢出猛进。 姚春娘摇着头可怜地求他:“轻点……” 可床上的齐声不怎么顺着她,他轻轻亲了亲她捂在嘴上的手指:“你喜、喜欢重的。” “你以前不这样的……”姚春娘嘴上埋怨,可又舒服得要命。 齐声动作没停,听见这话,讨好地去亲她。 宽阔的背部肌肉偾张,将她完完全全罩在了身前,从他身后看去,除了姚春娘白净的大腿,连半根头发丝都瞧不见。 床架子发出快散架的危险咯吱声,姚春娘无力地攀着齐声的背,细颈高仰着头攀了顶。 窗外虫鸣声止,齐声收拾干净一床狼藉,铺上新床被,把弄乱的钱票子和箱子又搬上了床。 姚春娘还有点没缓过劲,她盘腿坐在床上,一边抽鼻子,一边抱着箱子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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