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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两码事。”周祎低头说道。 “早些歇着，我……在外面候着。”周祎站起身向房门走去，在伸手推开那道门的那一瞬间，淑澹用尽全力，一手撑着上身喊道：“周祎！你给我站住！” 周祎收回他的步伐，回过头看着淑澹那双透露着坚定和恳求的眼睛，反而令周祎的心更乱，他是该一直站住，还是在外面候着……还是到淑澹的身边。 淑澹的手依旧在硬撑，可她始终没松懈。她在等周祎来。 他不会整宿都站在原地吧？ 撑着淑澹上身的手已无力，在重重撞到床上前，周祎还是回来了，跪坐在她面前，回到她能触摸的距离。他们相视上那么几瞬，然后淑澹下巴抵在周祎肩上。两人默契般地双臂环绕着彼此的腰 “你怎么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你只要叫我一声我就来了，你何必如此？” “可我刚刚叫了你，你犹豫了不是吗？” 淑澹说到这，周祎轻推淑澹的肩，仔细瞧淑澹的脸，尝试抚平淑澹的眉头。“我承认我犹豫了。那是……那是因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真的是这样吗？” 周祎再次犹豫。这仅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没法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他无法想象与淑澹结为对食之后的种种，他能带给她什么？或许只能带来灾祸，昨日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连累淑澹。放手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淑澹心中自然明白周祎心中所虑，想要消除他的顾虑需要时间，或许很快，或许很慢。但不管所需的时间如何，她都一定会成功的。 “既是如此，那你与结为对食可好？” 周祎还是那句话，“不可。” “你知道我现在起身和你说话有多疼？你得还我。” 还未等周祎做出任何反应，淑澹一倒头咬在他的肩上，他清楚感受到她的牙劲，可那里一点也不疼，他只是心疼。 “你怎么不再用力些？” 淑澹这才抬起头，含泪道：“怕你疼。” 淑澹这话一出，周祎再也压抑不住，双手捧着淑澹的脸直接吻在她无血色的唇上，不停来回探究。淑澹虽然胸口还在疼，但她更沉浸于周祎给予她的温润。 “嘶。”淑澹不经意间发出这一声。 周祎停下动作，问道：“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不打紧。咱们继续。”淑澹丝毫不知羞地说道。 这逗得周祎不禁发笑，随后说道：“你真是越发不懂得什么是害臊了。” “我两之间还需害臊吗？” “淑澹……其实……其实我们并没有——” “没有啥？” 周祎心想：反正只差那最后一步，差不了多少，这也不是特别重要。 周祎微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说我好像除了给你买粥吃，就没有给你买些好吃的。” “你现在才知道啊。那……咱们能继续吗？” 周祎乖巧地点了头。淑澹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不管怎么说还是得顾及伤处，于是周祎一手搂住淑澹的后背，一手按住她的肩头，顺势让淑澹躺好。 “你说你对我如此好，为何就偏偏不肯接受我呢？” “不与你结为对食，并不代表我不接受你。这是两码事。” 彼此贴着对方的脸颊说道。 “那你说为什么不呢？” 周祎撑起身，轻声道：“我希望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别把路走绝了。万一……你将来后悔了呢？” “你傻啊。现如今满城的人哪一个不知我早已跟了你，况且我还是从教坊司里出来的，这名声早就没了，我还担心这。你是不信我？” “平时看你挺虚弱的，怎么这次受了如此重的伤还中气十足的。” “还不是被你给气活的。别给我岔开话题。” “好，你容我思量思量。” “多久？” “什么多久？” “思量的时间。” “三……个月？”周祎故意给出三个月期限，是为了能拖便拖，说不定三月之后，又有变故，到时便无暇顾及了，或许到时她的心意也会跟着发生改变。如果淑澹嫌时间太久，在从中缩短也不会短多少。更何况三月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正适合。 三个月对淑澹来说确实是久了些，但如果这三个月能够让周祎放下所有顾虑，别说三个月就算是一年，两年，她也等得起。 “好。三个月之后，你就得给我答复。” 周祎对于淑澹的反应有些诧异，于是试探地问道：“不再减减？” “这不是你给的期限吗？怎么你希望我缩短这期限？” 周祎连摇头：“不不不，三个月就三个月。” ----
第55章 看望 ===== 仿佛做了亏心事的周祎，对淑澹尴尬一笑，说道：“这下满意了？可以睡了吧？” 淑澹揉了揉周祎的头，微笑道：“都听你的。但你明日可否替我告诉雯儿我在这。不然，我怕她找不到我会担心的。还有我想见一见汪直。” “见他做甚？” “我们姐弟俩有一月有余未见了，总得叙叙旧吧。” “你们有啥旧可叙的，你呀八成是想让他做些事，要不就是想问他事。有何事是我不能为你做的？又有何事是你不能问我的？” 淑澹板着脸道：“你说呢？当然是抱怨你的不是。” 周祎坐起身，甚是委屈道：“他才刚数落了我一顿，还有他……他这嘴老是爱胡言，能从他嘴里听出什么好话，我怕你被他气着，还不如在这好生歇息，别让他叨扰你。你看可好？” “不好。” “脾气真倔。” “彼此彼此。” 周祎被淑澹堵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再这么说下去淑澹又要拿刚刚的事来说。于是乎，周祎只得答应她的请求。 在给淑澹盖好被子后，周祎直接坐在地，上身趴睡在床边。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周祎率先睁开眼，见淑澹睡得熟，不多加打扰就手提茶壶出了房门。这里毕竟是他第一次来，不敢随意走动，他只想要壶热水。好在他没走几步，就遇到府里的一名小厮。周祎叫住了他，向他询问庖屋在哪。 那人见他是客，不好让客人去庖屋，于是问周祎他去那做什么。周祎抬起手中提的茶壶，道：“我想要壶热水。” “嗐，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不如就让小的来，不劳您亲自动手。” “那就有劳了。还有能不能劳烦您顺便煮碗肉粥。” “老爷和小姐吩咐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就是了。” 周祎虽然觉得这样叨扰别人有些不自在，但既然马太医都这么说了，那就不用太客气，到时再找机会报答这份恩情。 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对了他还得去通知雯儿一声，以及把汪直叫来。不过周祎心里的算盘可没打算全按淑澹的吩咐，雯儿定是要通知的，可汪直嘛，那就不一定了。他们俩单独在一块能谈出什么？万一又像上次一样岂不是坏了，竟趁他带伤的那一个月，让淑澹迎客，更气人的是还不知会他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了，知会了他一声，迎客这事十有八九是不成的，虽然最后也没促成什么。但总好过平白受几日的侮辱，周祎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最好是汪直那小子不在西厂，然后装扮成不知是什么模样进行暗查，让人找不到。这正合周祎的意，这几日淑澹需要清净，他也需要。有汪直在，这就成了奢望。 照昨夜淑澹的举止，看起来应该是无碍了。况且这里还是马太医的府上，周祎总算能稍微放宽心，想到这周祎不自觉脸上挂着笑意。一切事等淑澹好了再说。 周祎很快便回到房里，淑澹依旧睡着，周祎轻声地凑近，望着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的淑澹发愣，周祎又不免心中感慨：是不是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睡个好觉？但愿以后你都能睡得安稳，不再为过往的烦忧扰你心神。 约过了半刻，周祎再次离开房门，准备去找雯儿。 好巧不巧，周祎刚拐了个转角就听到令他无比熟悉的几个人声。不用说，说话最响的是汪直，这下好了，周祎的算盘没了，而且还是他认为最遭的一种情况发生了。除了汪直，就属雯儿的嗓门大，周祎一脸烦躁地拍打脑壳道：“麻烦来了。”周祎挺直腰板，停止拍打脑壳的动作道：“不行，得阻止他们几个去打扰淑澹的美梦。” 周祎越走越快，一个不注意猛地撞上了根柱子。这一幕正好被他们几人瞧个正着。当周祎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时，汪直连忙上前，扶着周祎取笑道：“怎么？有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们几个啊？” 一旁的雯儿、张大人和尖儿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周祎那叫一个羞，不止额头上发红，就连双颊及耳朵都跟着红彤彤的。周祎一手遮住自己被撞的位置，低头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汪直抢着回答：“当然是来看淑澹姐姐咯，难不成是来看你撞柱吗？”周祎也不遮了，他故作严肃道，连咳两声，但还没等他开口，汪直便笑道：“周祎，你咋变成寿星公了？” 本就身心疲惫的周祎一时恼火骂了汪直：“你给我住嘴！” 现在轮到大家看汪直的笑话，汪直倒也不强辩，还真的乖乖闭上嘴。雯儿这时说了句：“周祎，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你骂人，你啊就该破口大骂时就破口大骂，尤其是对这人。”雯儿有些鄙夷地瞄着汪直。汪直只是哼了一声并不做理会。 张大人接着问道：“那淑澹如何了？听汪厂公说她伤得可重了。” “她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你们还不能去看望她。她正睡着呢。所以你们几个还请回吧。”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汪直说道。 雯儿继续说道：“周祎你回去瞧瞧，说不准淑澹知道我等来了，已经醒了呢？” 周祎不自觉鼓起脸颊，思索片刻道：“那好。我去瞧瞧。”周祎没走几步就回头道：“你们几个待在这，等我回来。” 他们四人皆点头。 原本周祎是期盼着淑澹还在睡着，这样一来便能打发他们几个走。可偏偏不如人意，周祎一进房就见淑澹坐起身。 “周祎，你去哪了？”听淑澹说话如此清晰，还能坐起身，看来的确是没事了，周祎别提有多高兴，浑然忘了额头上起了个包。 “哦，我去叫人弄碗粥给你。”周祎边关门边说道。“怎么又是粥啊？还以为你昨夜这么说，是想给我准备别的吃的。” “这粥容易吞咽。” 当周祎离淑澹仅几步的距离时，淑澹发现周祎的额头隆起的包，往他额头的方向指去，问道：“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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