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那她身上的毒势必要发作一回,想起上回的惨状,还是要让谢让同行。 “母后,那随行人员都有谁呀?” “左不过就是一些兵部将士,或者礼部人员。” “那谢大人可会同行?” 皇后摇摇头,“谢大人作为中书令,每日朝政都忙不过来,如何会同我们去太华寺。我儿这么在意谢大人去不去?” 那可不行,他必须得去! 姜姝打哈哈,“这不是怕去太华寺一趟,忘了功课吗,女儿本来拉下的就多,现如今定要补回来才是。” * 王贵妃回到宫中便开始发气,在殿里伺候的下人通通罚跪在殿外石砖上。 地上还有没化的积雪,不一会儿便浸湿了腿上的衣衫。 殿内传来王贵妃的咒骂声,“她姜姝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叫我给她行礼,一个生下来就不祥的贱种!这些年若不是我心慈,她早就没命了,现如今还作威作福到我头上了!” 王贵妃身旁的侍女奉了茶水上前,劝解消气道:“娘娘息怒,那姜姝不过是一个没规矩的疯人,举止粗鲁,娘娘何必与这般小人置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话音才落,王贵妃突然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瓷器落地清脆的声音传来,上好的黄花瓷就这样碎成了几片。 “贱人,都是贱人,若不是皇后那个贱人抢了本宫的后位,本宫现如今还用受她生的小贱种的气?” 说罢,眼神中闪过狠辣的光,带着披甲的手指向身旁的侍女,金色披甲在此时显得寒光凛凛。 “你给本宫哥哥送信出去,姜姝既然敢得罪我,那我就要她在太华寺的路上有去无回!” 回了公主府的姜姝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清荷连忙为公主取下手中的暖袖,方才皇后娘娘要公主去的急。 手上的伤来不及做过多的处理,便只能戴个暖袖将手给藏起来。 所幸没有被发现。 只是中午时分还只是有些红肿的掌心,此刻已经变得青紫起来。 清荷取出白玉膏重新处理了一番,这才包扎起来。 * 谢府,书房。 江森青才过午时便急匆匆的赶来,拉着谢让进了书房。 谢让坐在书桌前,骨节分明的指节在书桌上轻敲了几下,眉间微蹙。 “鹤眠,我的人今早得到的消息,在太行山一脉发现了龙虎军的行迹!” 他们寻找龙虎军已过一年,如今好不容易有线索。 谢让轻揉了眉间,冷声道:“若我贸然出京,只怕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他们再次消失就更不好寻了。” 左思右想之下,也未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 江森青到最后咬咬牙,“实在不行,你便乔装去寻,到时候我替你留在京中,只是称病不出,你快些回来,应当可行。” 谢让却不太同意这个办法,“你替我留在京中,怕是不妥,且不说到时候圣上派太医前来诊治,就说太行山到京中的距离,来去最快也要半个月,中间还要寻找线索,最少也要一个月,难道要装病一月?”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难道要白白看着这个线索溜走不成?” 江森青瘫坐在椅子上,一把折扇呼呼的扇着,只是这心中的火气却始终扇不熄。 谢让自也不想看着这个机会白白错过,无意识的摩挲起腕间的沉香水珠,“自然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 少顷,谢让腕间的沉香水珠停止转动,转头对着身侧的翟蓝道:“将林一叫来。” “林一!难道你想偷梁换柱?”江森青“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 林一来了后,几人在书房商量了好一阵,这才敲定完整个计划。 等到商量完,早已日落。 窗外透出暗色,房中也已点上了蜡烛。 谢让站在窗前,白玉似的脸半明半暗,神色晦暗,昳丽的眼眸幽静如深渊。 身似谪仙,心如无间。 翟蓝送完江公子回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悄声走向前站在大人身后。 “大人,该用晚食了。” 夕阳带着最后一丝熹光坠下天边,天地陷入一片混沌之中,非黑非白。 笼罩着一股暮气。 谢让转过身,眉宇间隐约有些淡漠悯色。 翟蓝低下头,只看见大人的衣摆。 走过书桌时,翟蓝看着自家大人蹀躞带上少了一样东西。 急忙转身问道:“大人,您蹀躞带上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男子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腰间的蹀躞带,往日佩戴在其上的羊脂玉佩今日却不见了踪迹。 翟蓝急得团团转,那玉佩可是大人祖父给大人的,意义非凡,今日怎会不见了? “大人,您可还有印象?” 谢让思来想去,也只有在秀丽阁时才将蹀躞带褪下,玉佩想必也是在那时候遗失的。 不过秀丽阁若是捡到,不敢私藏,定会交还回来才是。 但,谢让轻抬眼眸看了眼天色,从离开秀丽阁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 门房处也并无人前来报,那便是已经物归原主了。 “姜姝。”
第7章 暮色四合,倦鸟归林。 姜姝正惬意的享受着桌上糕点,突然门外一小厮急匆匆的走进来,“公主殿下,谢大人来了。” 姜姝柳眉微挑,谢让居然亲自来了,看来这玉佩对他不一般呀。 慢悠悠起身,带着清荷走到正厅,一眼便瞧见谢让立于厅前。 谢让听见脚步声,淡然的转过身行礼。 男子身姿挺拔,一身青白的外袍尽显矜贵,再往上看便是那张冷俊的脸。 姜姝不合时宜的想,这般容貌便是衣衫褴褛也应不同与他人。 看着谢让主动前来,姜姝颇有些扬眉吐气,白日打她打的这般重,现如今有求与她了。 娉娉婷婷的走上前,柔白的小脸儿凑上前,娇嫩的唇角不由得勾起笑意。 “先生怎得这个时候前来,莫非是想我了?”语气轻柔又不失诱人。 她话音刚落,就见谢让垂眸,清泠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姜姝也不甘示弱,微仰起头与他对视。 只是谢让眼眸幽深似渊,一眼望不见尽头。 对视间仿佛要沉下去一般。 她率先移开视线,压下心中的忐忑,侧身问道:“先生来公主府究竟有何贵干?” “公主不知?” 姜姝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心虚,转念一想,等会儿她还有事相求,现在姿态还是不能放太高。 假装醒悟般轻拍了下额间,“好像有些印象,先生可是来找玉佩的?” 男子眼眸微抬,“正是。” 两人站得不远,谢让说出这话时,姜姝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仿佛能感受到它的震颤。 一时间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抛开脑海里奇怪的念头,视线避开谢让,从袖中拿出羊脂玉佩在谢让面前晃了一圈。 “先生,可是这个?” 谢让伸手去拿,不料姜姝转身退开三两步,未能得逞。 修长的手掌就这样悬停在半空。 姜姝感受到他冷清的眼神,顶住视线若无其事的将玉佩放回袖中,“我帮先生捡到了如此贵重之物,难道先生就没有什么表示?” 谢让淡然的收回手,黑眸凝视着她,半晌,才淡淡开口,“公主想要什么?” 姜姝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见有商量的余地。 立马凑上前,清亮的桃花眸直勾勾的看向对方,“也不是什么大事,先生可有外出的打算?” “比如太华寺什么的。” 谢让垂在衣摆旁的手不自觉的弯曲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原样。 薄唇轻启,“公主说笑了。” 姜姝伸手勾住对方宽大的衣袍,“我捡到先生的玉佩,先生陪我一同去太华寺,回来了这玉佩就还给先生,如何?” 平整的衣袖被对方放在手里反复揉捏,出现细细的褶皱,如蛛丝一般蔓延向上。 谢让沉而不答。 倒是跟在身后的翟蓝,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大人前脚还为去太行山发愁,现如今就有机会送了上来。 这未免太巧了些。 难道是有消息走漏了不成! 谢让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心中已然有了成算,但面上仍平静无波。 “公主为何想去太华寺?” 本就不是什么机密,姜姝自然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口。 谢让将被对方攥在手心的衣角扯了回来,避开她的目光道:“现下虽无大事,但若无圣旨,臣作为中书令,岂可擅离长安。” “那就是说,只要父皇同意了,你就愿意与我共同前去?” 见他不答,姜姝瞬间心中便有了思量,往前轻移一步,绯红色的衣袖下垂与青白的衣袖交缠。 “先生只管回去收拾东西就是,学生明日便进宫找父皇下旨。” 此言一出,便是身后的翟蓝也分析出了利弊,大人若是按先前的计划来,风险颇大,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人揭穿,那便是功亏一篑了。 现如今只需要跟着长公主,风险便可大大降低刴。 只是依长公主的性子,这变数怕要多上几分了。 “请公主将玉佩还给臣。” 姜姝桃花眸轻抬,又侧身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仰头看了他一下,又飞快的移开视线道:“要陪我同去,这玉佩才能归还先生,现在若是给了,先生要是反悔怎么办?” 话音刚落,就感受一道冷凝的视线投来,似雪如霜。 姜姝柔嫩的指节紧捏住玉佩,抬头看了回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道理还是先生交给学生的。” 这话说出口,不说谢让,便是翟蓝都不由得默默低下了头。 谢让腕上的沉香水珠受到拨动,发出极轻的一声声响。 姜姝话说出口瞬间觉得不对,生怕他一怒之下不去了,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先生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也顾不上这玉佩。不如,这玉佩就暂时放在学生这里。” 翟蓝跟在大人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家大人记忆不好。 估计也就长公主能说得出这等话了。 “如此,臣先告退了。” 青白的衣袖轻拂过女子的柔荑,惹起一阵痒意。 羊脂玉佩莹白温润,尾端明亮的穗子扫过女子腕间。 在柔白的肌肤上更显光泽。 姜姝头上的步摇微动,一双桃花眼潋滟含情的看着谢让, “先生既然来了,不如在府中用了晚食再回去?” 女子身上浅淡的海棠香传来,似雾般轻易沾上衣袖,凭空添上一抹甜香。 谢让微皱眉间,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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