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愿意体贴情人,但很显然,目前谢让并没有获得她过多的喜爱。 她不愿配合谢让的扭捏。 麻烦死了。 姜姝说不好。 “承桉哥,我的嘴不听使唤,现在就是想亲你。” 她揪住谢让的衣襟,暗自用力,让谢让无法动弹。 谢让双手反剪,背在身后很无措。他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也被她过于直白热情的话,撩.拨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轻轻念了声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喝醉了?” 宴上,姜姝滴酒未沾。但她接了谢让的话茬:“也许吧,就喝了几盏……” 她说:“承桉哥,提醉酒也没用哦。不要试图跟酒鬼讲道理。” 在谢让思考怎么劝她打消“在外接吻”这个念头时,她已经环住他的脖颈,用她的脸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的下颌。 “承桉哥,拜托拜托……亲不到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承桉哥——” “承桉哥!” “承桉哥,好不好嘛?承桉哥,承桉哥……” 谢让觉得她的眼里迸发着闪耀的光芒,每寸光都在诉说她对他的喜爱。 是的,她有那么在意他。 谢让被她喊得晕头转向,整个人快化成了一滩咕嘟咕嘟冒泡的热水。 他搞不懂,她热情到像亲吻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且必须是在今夜完成。 他享受她这种几乎丧失理智的追捧,但心里还是过不了那道关。 “回去好不好……回去再亲。” 姜姝摇头,说不行。 几番言行拉扯下来,谢让节节败退。 最终姜姝把他抵在了树干上,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用她的热情,浇灭了他仅剩的理智。 在谢让闭眼的那瞬,姜姝睁开了眼。 她的热情收放自如,倘若谢让肯俯下身听一听,就会发现,她说爱他时,心跳异常平静,气息也是冷淡的。 姜姝眼眸一转,瞥见褚尧在暗处偷窥。 她抚着谢让的脸,夸他做得好。 这次亲吻,是她对于他听话顺承的奖励。她正在用糖衣炮弹驯服他。 在谢让调整呼吸时,姜姝把头一扭,朝那放暗处递口语。 “看得爽么,褚、大、夫?”
第89章 谢让用指尖挑着她的发丝,“要不要歇息?我抱你到榻上?” 事实上,姜姝并未亲自拆开这封信。 海东青踢开窗屉,落到她肩膀上时,她正“砰砰”剁着虾肉。 她想那信上无非是问她过得好不好,因此便叫谢平接过,让他把信上所写念给她听。 谢平擦净手,把内容不带感情地白描出来。 读完后,俩人都傻了眼。以往他喜爱她的乖顺,可今下又在她的过于乖顺里琢磨出些恨意。 他们牵过手,拥抱过,甚至气息交缠,动情地吻过。 他提出要试一试,难道于她而言,给予回复就这么困难么。 只这一次,谢让决定敌不动,我不动。 所以在收到谢平寄来的求助信时,他并没有立即回复。 信上写,雪稍稍开化后,铺里屋顶就漏了水,滴答滴答的,把二楼淹成了水场。 谢平请他前去修屋顶,顺便把瓢和桶拿过去舀水倒水。 店铺的情况不太好,谢平与老板娘都手足无措地等他来。 看起来,他倒成了救星。 看起来,此事非他不可。 谢让把玩着酒盏,思想与行动作斗争。 良久,他无奈地叹了口长气。 他当然要去,就像从前每一次那样。喜欢到马上要下聘,改日八抬大轿把她迎娶进门了吗? 没有。 这种喜欢是偶尔袭来的瘙痒,是不经意的心痒难耐。她是必须买走的细画绢扇,可以不常使用,但必须绝对拥有。 谢让明白,这份浅薄的喜欢就该同他的人生一样,仅仅只是玩玩,不必较真。 所以他爽快应了下来,“好,只是玩玩。” 接着她说还想要个特权。 她说:“只要我提出分手,不管你同不同意,都得按我的意思分手,随时随地,不需询问缘由。” 谢让轻佻一笑,“就这么确定,是你先提出分手?” 他说行啊,“只希望到时感情淡了,分手了,哭着求我复合的可不会是你。” 当然,他也不会覥着脸皮求复合。 迄今为止,他做任何事都是顺其自然,从来喜爱掌握主导权,从来不把谁当真,从未后悔过,也从未失态挽留过。 谢让很久都没感觉到这么刺激了,他的血液迅速流动,心跳声呼之欲出,激动得头脑晕眩,挂在两腮的肉颤动不止。 这才对了,就该这么有意思。 这场狩猎游戏,终于迈入正轨。 姜姝也同样感到刺激,才刚确定关系,她就已经换了副模样。 她娴熟地扒紧谢让,“那么从此刻起,我们就是另一种好朋友。” 她亲上他的耳垂,眼角,在他不可自拔的沦陷里,仿佛触摸到了沉庵留存下来的温暖。 作为一名优秀的风月场老手,她也有很久没有认真狩猎了。 姜姝克制地抚上他的脸,他不明所以,把头往她手里靠。 “承桉哥,明天让我见到你。” 她说。 只不过他也有脾气,去北郊的路上故意拖延两刻,姗姗来迟。 到了铺前,只觉眼前所见似曾相识。 姜姝穿一身红,身姿高挑,拿着与她同高的竹扫把扫铺前的雪。 仿佛又回到谈生意那日,他依旧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奔赴而来,而她依旧穿得喜庆,笑容满面,朝他献殷勤。 她再次有求于他,而他依旧主导着他们的关系走向。 谢平正拿着鸡毛掸子扫二楼墙角的灰尘,一听动静,赶忙推开窗,“哥,还以为过年前你都去忙公务了呢!既然来了,就进来一起吃饭吧!” 谢让目光上移,挑了挑眉。又转眸看向她,心里明了。 原来那封求救信,是她在略施小计。 姜姝没有闪躲,直接与谢让对视。 在冷呵呵的天里,她笑得嫣然,嘴角仿佛挂着一朵结霜的花。 她说:“承桉哥,我看过了信。原本想写信寄给你,可又不知道你究竟住哪儿……” 原来她迟迟不曾回复,是因不清楚他的住址。反观他,早已调查出她的一切。 谢让抿紧嘴唇,口是心非:“没事,你不要当真,我随便写的。” 她“哦”了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随后他们也吃了场没情绪的饭,谢平努力找话题聊,可另俩人始终心不在焉。 捱到天黑,姜姝终于开口说道:“承桉哥,今晚麻烦你送我回家。” 又朝谢平交代:“你看好铺,早点歇息。” 说是送回家,其实大段路程都是乘马车走过,只在最后穿过一条长巷时,她与谢让才下了车,并着肩,慢悠悠地走着。 路面上的雪出奇得酥软,靴底踩上去会“咯吱咯吱”响,姜姝手揣在袖里,脚却踢着雪玩耍。 “承桉哥。”她兀突地喊了声。 “我在。” 得了他的回应,姜姝深吸口气:“我在很认真地同你说……” 谢让低低地“嗯”了声,“我也在很认真地听你说。” “我想好了,”她郑重开口,“我们可以试一试。” 话落她转过身,直面谢让。 此刻,谢让的眼眸是巨大的香奁,装载着扬撒的雪粒,暖黄的街灯与她的身影。 他明亮的眸里是脂粉柔情,傻傻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姜姝补充道:“但要先说好,我们只是玩玩。” 谢让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先发制人。 “只是玩玩”是他的人生信条。 谢让开始审视自己对她的喜欢。 喜欢到非她不可,失去她会痛彻心扉了吗? 姜姝抢过信纸,“肯定是寄错人了。” 谢平尴尬地挠挠头,“寄错貌似更可怕吧。” 临近年关,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寄错信实在正常。 谢平心里门儿清,然而看姜姝不愿声张,他索性就当无事发生。 但谢让却记得清晰,他是只把头缩回壳里的害羞乌龟,不上值不回府,也不敢去北郊找姜姝。一连几日,躲在私宅不敢见人。 这几日,他与姜姝没再见面。 他祈盼那封信最好是被风吹走了,或是掉进了水池里,没叫她看见。他想保持一贯游刃有余的形象,而非朝她展示一次仓促的表白。 但,他也期待收到她的回复。 可惜她一如既往得乖顺,从不主动,从不拒绝,从不表态。
第90章 天渐渐亮了,再有一炷香时间,她便会穿过他所在的这条巷,去稻香坊上值。 这是谢让连续数日蹲点后得出的结论。 此刻听到动静,他抬眼看去—— 她很会保暖。 风帽、耳罩和围脖把她的脸和脖颈紧紧包裹着,脸上只露出一双懵懂的眼。 看来是起得早,还没睡醒。 路面结了冰,所以她每一步都迈得缓慢。明明是初冬,可她像把所有厚衣服都穿到了身上,显得滑稽又臃肿。 她还是没撑他送的那把伞,任由雪点落在帽上肩上。 谢让也没撑伞,支腿抱臂,背抵在巷墙上,默默等待。 俩人仅一巷之隔时,谢让晃了晃发麻的腿,把姿势摆得更随意。 “好巧,偶遇。” 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 姜姝一激灵,抬眼看,前方并没有人出现。 “谁?谁在说话。” 他想她会记得他的声音,“是我。” 话落从巷里走出,明知故问道:“你要去稻香坊上值?正好我顺路,要一起走吗?” 他朝她走来,但俩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姜姝又犯了眼盲,揉了揉眼,始终没认出对面那自来熟的大哥是谁。 姜姝:“我是要去那里。” 谢让:“怎么不撑伞?是我送你的那把伞不好用吗?” 高大的身影不断逼近,再眯一眯眼,姜姝终于看清了他是谁。 “原来是谢衙内,我还以为是陌生人。” 她说:“那把伞太过珍贵,我不舍得撑。我把伞面擦拭好,放进柜里收藏着呢。我还把柜都擦了好几遍,读书读累了就盯着柜子看,看着看着就生了希望,仿佛自己也能赚到大钱,买珍贵品。” 又说:“最近真是好巧,连着好几日都能与衙内偶遇。盛京这么繁华,我总以为,像衙内这样的人,我应该一辈子都见不了几次。” 谢让心头涌出很多疑惑,起初还狐疑地打量她,后来见她喋喋不休地说着,就不再计较。 “我这样的人?”谢让轻笑,“我刚回京,闲不住,满大街小巷地窜。京里的巷坊与辽国的行帐不同,巷景很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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