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却目光澄清的看着他:“公子是至纯至善之人,功名早晚还能考,即便这次不能中第,下次再试便是,京中虽说繁荣,却到底与我格格不入,青州虽偏远,却也更自在,公子若诚心待我,我也不怕吃苦。” 林晗胸腔像是被填满了一般,突然鼓起莫大的勇气,坚定的道:“我定会好好上进,不辜负姑娘!”
第37章 她从不吃醋 婉若弯了弯唇:“那我先走了。” “等我放榜后,便来找姑娘!” “那我等你好消息。” 婉若走出了客栈,素月忍不住问:“姑娘一心想着他放榜后就可以去青州了,就不怕他真的考上了?” 婉若步伐轻快:“新科取士二百多人,除了二甲这些名次靠前的,其余都要外放到地方上做官的,他没有把握,多半是进不了二甲的,做地方官也没什么不好。” “那万一他就中了二甲呢?” 这燕京城虽大,但未必没有碰上的时候,林晗若是真的留在京城做官,婉若可麻烦了。 “便是真的中了也得先回青州报喜的,等他要再来京城任职的时候,我便留在青州为他侍奉母亲,又有什么不好?” 林晗有官身,即便不在青州,也无人敢来犯官宦家眷,她可以安安稳稳的在青州侍奉他的母亲,开生药铺,供阿谨读书长大。 素月呆呆的道:“姑娘竟想的这样长远。” “爹娘过世之后,许多事都落在我的肩上,我总要考虑周全些的。” - 春闱虽说已经过了,但燕京城反而更热闹了,赶考的举子们都还逗留在京中,等着放榜,因为已经考完了,大都也放松了下来,或是做诗会或是饮酒聚会,很是热闹。 “听说明日谢氏族学要开放一日,还是那些谢家大公子亲自讲学,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千万别错过啊!” “可是最近才破了江南盐税案那件大案子的谢大人?啧啧,才二十岁,轻轻松松办了这么大的案子,我都快三十了,如今还在赶考,真是惭愧啊惭愧啊。” “你跟人家怎么比?人家还是状元郎,听他一次课,兴许能受益终身。” “那是,我明儿一早就去谢氏族学门口候着!若是能见上一次这谢公子,便是这次又没能考中,也算没白来这燕京城一回。” 众人哄笑起来。 角落的一桌听着这热闹,也都兴致勃勃。 “林兄,咱们明日也去看看吧,那可是谢羡予啊,当年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若能得他点拨几句,今年即便不中,来年也定有机会!” 林晗兴奋的应下:“好,咱们一起去!” 次日,谢氏族学开放,乌泱泱的澜杉学子们涌进了这巍峨气派的族学里,这向来肃穆的学堂里,难得的热闹。 竹林旁的一个二层阁楼上,窗户大开着,窗边的人懒懒的靠站着,手里摇着一柄折扇,啧啧笑着:“你这名头够大的呀,这怕不是满京城的举子都跑来了吧。” 谢羡予一身银灰色的衣袍,银冠束发,坐在对坐的位置喝着茶,语气淡漠:“你来做什么?” 苏言一收折扇,大喇喇的在圈椅里坐下,一双桃花眼笑的荡漾:“来给你捧场啊。” 谢羡予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桌上,抬眸看他,声音凉的没温度:“你找死呢?” “啊哈哈!开个玩笑,说真的,我这心里是半点不服气,人人都记得你是状元,就没人记得探花郎?第三名不是人?” 谢羡予自顾自的倒茶,根本懒得理他。 苏言拿折扇点了点桌子:“虽然当年你只中了个状元,而我却能当探花,你知道为什么吗?” 只中了个状元? 谢羡予睨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 “……” 苏言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谢羡予眼皮子都没有掀一下。 苏言忍不住啧啧:“你这人也太无趣了些,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看上你。” 谢羡予想起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她红着眼睛钻进他怀里,瓮声瓮气的说:羡予哥哥,我只有你了。 他唇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苏言打量着他:“我之前听人说你金屋藏娇,宠着一个女人,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竟不是空穴来风,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识见识?” “她胆子小,不喜欢见生人。” “瞧你这小气样儿,还真稀罕了,有生之年见你这么宝贝一个女人,真这么宝贝何必和江家定亲?” “她是商户之女,家世不大好,只能为妾,”谢羡予抿了抿唇,“她胆子小,怕这怕那的,江家势微,还有把柄捏在我手里,往后江氏进门也不敢造次。” “所以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最麻烦,一堆规矩。” “可再怎么也是做妾,还得眼睁睁看着你娶别的女人,还不得醋死?这女人啊,最喜欢吃醋了,我昨儿不过在万花楼赏了新来的小姑娘一锭银子,那青青姑娘就跟我又哭又闹的,哄都哄不住。” 苏言喋喋不休:“别看那女则女训写的什么贤良淑德,宽容大度,这女人的心眼儿的,跟针尖儿一般大。” 谢羡予捏着茶杯的手忽的一滞,她好像从未介意过他要娶妻的事。 他神色冷淡了几分:“她性子乖顺,从来不会胡闹。” “竟还有这么乖的女人呢?”苏言都觉得匪夷所思。 谢羡予抿唇,她有时候很乖,有时候又不那么乖。 可是她很依赖他,她一直在谢府,出门都很少,也不爱热闹,她的世界里全是他。 谢羡予心里刚刚蒙上了阴郁消散了开来,冷眼扫了苏言一眼:“你懂什么?” “行行行,还不让人说,回头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让你宠成这样。” 阁楼下面传来一阵喧闹声,谢羡予转头望出去,原来的几个举子游览到了这阁楼外。 “这谢氏族学可真气派啊,我都不敢信这是族学,比寻常书院还要大上几倍呢!” “谢氏本就注重子孙读书教育,但凡谢氏族人,便是旁支也都可以在族学念书,京中慕名前来求学的人也数之不尽,教书的先生还是进士出身,寻常书院哪里能比?” “走吧,再过一刻钟,谢大公子便要在开堂讲学了,咱们快过去,也能占个好位置。” 一听这话,大家立马打了鸡血一样,飞快的要冲过去,却不防有人推了一把前面的人,将那澜杉举子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实在抱歉,方才心急了,林兄没事吧?” 林晗整理一下衣袍,笑着道:“没事。” 谢羡予一眼扫到这个叫林晗的人,双眸微眯,这个人,他隐约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有人突然捡起地上一个香囊,打趣的问:“哟,林晗,这是哪位姑娘送你的香囊啊?” 林晗一看这香囊,立马涨红了脸,急忙去抢:“这不是!” “怎么不是?咱两可是同乡,我这一路都没见你有用香囊的习惯,定是姑娘送的,我说你小子,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喊你去喝酒都不去,竟偷偷背着我们和姑娘私相授受?” 谢羡予目光落在那人高高举起的香囊上,清润的眸子瞬间阴沉。
第38章 是心上人 捏着茶杯的手猛一用力,定窑的莲花盏碎开,滚烫的茶水淌在他手背上,碎瓷片划破了掌心,殷红的血蔓延进茶水里。 苏言吓一跳:“你,你这……” 谢羡予阴着脸起身,直接下楼去。 楼下的吵嚷声还在继续。 “你还我!”林晗有些恼了。 那人却还在打趣着:“你若是不说个明白,我就不还你。” “我都说了不是,你莫要胡说八道,坏人家姑娘的清誉。” “还说不是,看你这护犊子的劲儿,我这不好奇嘛,咱俩兄弟一场,你连这都瞒着我?” 大家正起哄闹着,忽然有人惊呼:“这是谢大人吧!” 大家一愣,立马恭敬的拱手行礼:“谢大人!” 谢羡予从阁楼内走出来,阴鸷之色已经藏到了眸底,目光淡漠的扫了一眼其中那个叫林晗的举子。 他想起来了,半个多月前,在谢府的春日宴上,他见过这个人。 他当时就在桃林里和许婉若说话。 谢羡予袖中的手倏地收紧,掌心的血顺着指缝渗出来,幸而衣袖宽大,遮掩得住,旁人看不出异常来。 “你们是今年来应考的举子?”他声音沉静。 “正是!”举子们十分激动,“我等正在等放榜,听闻今日谢大人要谢氏族学开堂讲学,我一大早便来门外等着了!能得见谢大人一面,我等三生有幸!” “还未到放榜之时,诸位未必逊色于我。” “谢大人太过自谦了!” 谢羡予目光扫过其中一人手里拿着的香囊:“这香囊做的倒是精巧。” 那人一愣,立马献宝似的送到了谢羡予的跟前:“这是林晗的。” 一边说着,还冲着林晗使眼色。 谢羡予左手接过来,拿在眼前看了一眼,眸底又阴沉了几分。 除了绣的花样从松鹤换成了花鸟,这枚香囊和许婉若送他的那枚别无二致! 马崇山撞了撞林晗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道:“谢大人喜欢,你不妨大方点说送他,讨好了他你还愁前程不成?” 林晗挣扎了一下,却不想开口。 谢羡予突然抬眼看着林晗:“这香囊哪儿买的?” 林晗支支吾吾的道:“不,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马崇山又撞一下他胳膊,八卦的笑:“嘿,我就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宝贝,果真是姑娘送的是不是?” 林晗脸都涨红了,不好意思的看一眼谢羡予:“谢大人,这香囊,是我心上人所赠,实在不好转赠他人。” “心上人。”谢羡予唇角微勾,看不出喜怒,只周身的戾气隐隐压制不住。 林晗沉浸在欢喜里,没察觉到异样:“等放榜之后,我便要求娶她。” 大家都揶揄的笑出声来:“哪家的姑娘啊?” 林晗却不敢说,怕坏她名声,只看向谢羡予:“还请谢大人恕罪,这香囊,我实在不好送人。” 谢羡予将香囊递出去。 林晗连忙要接过来,可双手刚碰到香囊,一抬眼,却撞进了一双阴鸷的眸子里,他倏地浑身一震,手都抖了一下。 谢羡予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林晗僵在原地,不知道方才那一瞬之间看到的眼睛,是不是他的幻觉。 马崇山拍一下他的脑袋:“你这人也太不知变通了!谢大人明显对这个香囊感兴趣,你送他他兴许赏你一个价值百十倍的好东西,你就这么硬生生的要回来。” 林晗终于回神,嗫喏着:“这又不是寻常物件,女儿家的东西,怎好乱给,万一坏她名声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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