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道:“是臣妹失言。” 今晚这事不可能这么蹊跷,她的直觉与那侍女脱不了干系,她一心想着找出凶手,却忽略了在皇帝的立场上想这件事。 常贵妃犯了皇帝忌讳,就连淫乱后宫这种罪名都给她安下了,皇帝却只是把她禁足起来,并未进一步处置,还是因为忌惮南淮那边的情况。 现在常贵妃死了,畏罪自尽和受人谋害同样是死,但两种结果却大不相同。 皇帝没让她死,她畏罪自尽那便也是罪,远在南淮的常将军痛失亲妹不说还得请罪;可她若是受人谋害,常将军便有话说了,定还会向皇帝施加压力。 所以不管常贵妃怎么死的,顺理成章说成是畏罪自尽,皇帝便既占了理又除去了眼中钉,还能借机打压常家一番,何不乐见其成。 皇帝声色微冷道:“夜色已深,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长公主道:“臣妹告退。” 说着便微微福礼,转身欲退出偏殿。 皇帝看向苏槐和陆杳,适时却又问道:“苏卿,这侍女你打算如何处置?”
第284章 生了嫌隙 长公主背着身子,面上晦然,她知道皇帝是故意问给她听的,她索性就定了定脚步听上一听,回头看向苏槐和陆杳时,神色已恢复如常。 苏槐道:“既是臣未婚妻,臣也不能违背父辈的意思,将她赶到大街上,那就只好先带她回府。” 听他那语气,完全像是陆杳死皮赖脸地缠上了他一般,而他只是迫于无奈才收留她。 陆杳虽然也嫌弃他这副很嫌弃她的样子,但觉得这样总比像最开始他表现得对她情深义重转眼却拿她挡刀要好。 他要是表现得越情深,仇家说不定就越恨屋及乌;他越嫌弃厌恶,仇家才不会盯上她。 现在要跟他回府,回府也是两看两相厌。 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陆杳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陆杳不由得想,先前在小径那边,这狗男人耽误她回暖阁,使得她只能跟紧他才好洗脱嫌疑,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定然是觉得与其让她留在宫里,不如放她在眼皮子底下更稳妥。 这样她做什么小动作,就都瞒不过他。 反正不管她想做什么,狗男人就是不想让她如愿就是了。 现在她要么跟这狗相死磕到底,你不让我如愿我也不让你好过,最后谁也讨不着好;要么就改变策略,心平气和做交易,互惠互利。 皇帝半玩笑半认真地道:“苏卿你要是不带她回府,朕就要留她在宫里时时为朕弹琴了。朕这皇宫,也算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吧。” 陆杳赶紧道:“民女即便随相爷回府,只要皇上宣召,民女也定当第一时间来为皇上分忧解乏。” 长公主回过头去,一言不发大步离开了。 长公主回到鎏莹宫后,虽然没发作,但她身边亲近的宫人见着主子形容,全都噤若寒蝉,无一敢吭声。 今日长公主在皇帝面前受了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斥责于她,让长公主下不来台,长公主心情怎么能好。 而且不光是今晚,聪明点的人都看得出来,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皇帝与长公主的关系就已经不如从前。 想以往,皇帝赐长公主封号“宸华”,光这一“宸”字,便是极尊贵的封号了,可见皇帝对长公主的看重。 可最近接二连三,宫里头发生了太多事,明显皇帝和长公主生了嫌隙。 长公主回来以后,当即去了书房。 她身边的老奴随侍在侧,长公主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笺,老奴便自主地上前研墨。 见长公主面色异常难看,老奴劝道:“长公主息怒,皇上想必也是在气头上。” 今晚得知常喜宫的事以后,长公主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便是想抓住那纵火杀害常贵妃的凶手,可怎料,最后苏相袒护,皇帝也睁只眼闭只眼。 她就不信,他苏槐当真以为今晚的事只是一场意外。 有他作保,皇帝便不予追究,一个嫌犯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好好的,却还口口声声说是他的未婚妻。 长公主伸手取了笔山上的墨笔,老奴看见她用力得快将墨笔的笔杆子给掐断了去。 老奴又道:“长公主,保重自个,小心伤了手。” 长公主长出一口气,后来渐渐松了手上力道,叹道:“我这皇兄,向来是信外家人,也不信自家人。也罢。” 毕竟常贵妃的死对于皇帝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坏事,反而可以顺水推舟。 老奴研好了墨,长公主蘸墨在纸上书写起来,又道:“想必明日,京中就会有旨意下达南淮,贵妃畏罪自尽,常大将军无论如何得进京请罪,并替妹殓尸了。” 顿了顿,她又道:“他这一进京,岂有再全身而退回去的道理。” 长公主写得快,不多时就写好了,晾干墨迹。 她原本还想借一借常家的势,如今就只能先做个顺水人情好了。 长公主取来信封,将信笺叠好放入信封里,上好蜡封,交到老奴手上,吩咐道:“趁眼下苏相还没出宫,避开他的人,将此信送出去。”
第285章 都兜着一肚子的邪火 而常喜宫这边,大理寺的人连夜进宫来,皇帝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他,就起身回了乾心殿。 苏槐去安置今夜值守此处的禁军,陆杳便只好抱着琴站在不远处等着。 等他把事情安排妥当以后,方才出宫。 陆杳拉着脸无可奈何地一路跟着他。 剑铮驾着马车在宫门口等候,看见主子领着陆杳出来,是一点也不意外。 两人上了马车后,剑铮就驾着车缓缓驶离了宫门。 陆杳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两人半晌都没有一句话交流。 后来苏槐吩咐剑铮道:“去朝暮馆,把准夫人的东西都搬回相府,包括她院子里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准夫人”这三个字,听起来实在太过刺耳,陆杳一听就有些炸毛,她怀疑这狗男人就是故意说来刺激她的。 陆杳回头看着他,没好气道:“搬个锤子,我不搬,阿汝更不搬。” 苏槐对剑铮道:“听见了吗,锤子也不要落下。” 陆杳:“……” 苏槐又道:“不是一直用后脑勺对着我吗?你的后脑勺比你这张发黑发绿的脸好看些。” 她是黑,在宫里都扮得比较黑,可脸发绿是她扮的吗,是这狗男人给气的。 陆杳冷笑道:“怎么,相爷嫌我脸色不好看啊,那真不好意思,还得累相爷今后时常面对我这样的脸色。” 马车中间的小几上摆着茶,苏槐微微倾身去斟了杯茶来喝。 他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手腕搁在膝上,看起来比正襟危坐要随意自在得多。他一边喝茶的时候,就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陆杳看。 让陆杳觉得,还是用后脑勺继续对着他要好些。 就在陆杳将将转过头,听见桌上一声茶杯轻放的声响,紧接着下一瞬她就被逮住了手腕猛地拽过身来。 陆杳暗暗防备着,回身就一脚猛踹他。 剑铮本来尽职尽责地驾着马车,怎想里面左晃一下右撞一下,搞得马车很不平衡,他得比平时更费心地稳住马车。 可刚一稳住吧,里面的茶几又突然翻地朝他砸来。 剑铮连忙偏身一躲,小几砸到地上,啪地一声摔散了架。 茶具也跟着摔得个稀碎。 主子跟陆姑娘又干架了。 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最好能躲就躲,可坏就坏在眼下他驾着车呢,能往哪里躲? 结果突然一个力道往一边掼去,马车都差点翻了。 剑铮不得不硬着头皮建议道:“主子,还是回家再打……” 话没说完,又是一只鞋从里面飞出来,砸在剑铮的头上。 两人不干架还好,这一干起来,各自都是兜着一肚子的邪火。 苏槐不是个喜欢放狠话的人,没几下他就把陆杳困住,膝上一顶,就迫使她分腿坐在他怀里。 苏槐道:“还想杀我吗?” 陆杳气得很,道:“是你说我后脑勺好看,我专门转过去给你看,你又拽我作甚?” 苏槐道:“倒没想到你这么顾及我的感受,我说你身子好看,你专门脱了给我看?” 陆杳骂道:“你不要脸。” 陆杳暗暗挣了挣身子,奈何这畜生困得紧。 他看她的眼神,好像要把她抽筋扒皮再鞭尸似的。 陆杳心里还火这厮总是坏她好事抓她把柄,他又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只是她刚觉得他火气大时,他又突然低头吻下来。 陆杳紧闭口唇,似乎惹着他了,他一口咬下来,她又感觉自己的嘴没了,下意识地抽气,他满是狷狂气势,卷入她口中,狠狠厮磨纠缠。 陆杳没得喘气的机会,舌头发麻,满口都是他的味道,又辛又烈,直有些上头。 这野狗发起疯来实在有些难招架,他手上也没有闲着,探入她衣里,捞她的裙子。 陆杳顿了顿,开始挣身阻止。 结果好似适得其反,不仅弄乱了衣裳,越横着来他越起兴。 隔着料子,她还把他给磨醒了。
第286章 去把她的鞋捡回来 陆杳一口咬了苏槐嘴角,尝到点腥甜味。 陆杳瞪着他,低低咬牙道:“苏槐,这是在外面,马车上!” 而且前面还有个人驾车呢。 他不要脸,她还要。 苏槐就看着她的眼睛,禁锢住她的身子。 陆杳深吸了一口气,扭了扭身。 他始终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见她眉尖微蹙,眼里掠过微澜,眼神一丝丝变得水润。 苏槐又吻上她的唇,辗转厮磨,陆杳不配合,吻从嘴角滑出来,他咬红她下巴,顺着就亲上她的脖颈。 陆杳闷声气道:“我不是又黑又绿吗,相爷真是不讲究,这也下得去口。” 苏槐道:“我就是下得去口。” 不等陆杳开骂,他一口吮住她耳珠,在她脖颈锁骨间亲得甚是激狂。 陆杳招架不住,嗓音也有些变了,道:“我身上都是药粉,也不怕毒死你。” 苏槐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毒死我。” 别的那些打扮得白生生香喷喷的他下不去口,可眼前这个打扮得黑乎乎丑兮兮的他却能毫无障碍地亲抚。 她身上没有异味,她腰间佩戴的香囊倒是香气浓郁,都是戴着防他的。 唯有贴近她肌肤他才闻得到一缕她本身的药香与女儿身杂糅的香,极其幽淡,又上瘾。 陆杳跟他两相抗衡,无疑是败下阵来的那个,被他牢牢困住身子,她衣衫被他弄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 她不由得微微仰头,眼里水色渐浓,也报复性地扯乱他的衣裳,埋头在他肩上狠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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