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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群将军们商议对策，苏阮看着那则白纸黑字的消息，只有他知道，消息是真的。 上面是穆眠眠的字迹。 而且消息内容只要仔细揣摩，也假不到哪里去。 苏阮适时拿着纸条念道：“异域新制矿香，中香者对颜色敏感，遇红则狂躁。” “矿香”是他大哥对异域香的定义，因为他大哥知道异域香是以矿石为原料。 所以他可以肯定，这则消息是他大哥和眠眠姐传回来的。 苏阮看了一眼众将，道：“倘若消息是假，对我军有何损失？大不了我三军将士取下红巾，不着红色便是了。” 有将领提出疑问，“如果消息是假的，那就反向推测，中香者狂躁不已，唯有遇红而平静。要是取下红巾，岂不是痛失良机？” 苏阮道：“只有焲军上下人人皆佩红巾，你觉得异族是想从这一点下手突破还是说想留给我军这么大个破绽？” 将军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主帅权衡之下，做了个决定。 让将士们上战场之前，纷纷将红巾摘下。 等到了战场，如敌军着红，将士们则将红巾全部系上，如敌军没有一丝红，那就说明消息是真的了。 果真，下次开战，异族军都是金色盔甲和兵服，没有任何一抹显眼的红。 镜花研制出来的香，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前线自己军队它的特性，就是为了避免泄露出去；因而前线的异族军也不晓得会是个什么效果，他们只知道，对敌军用这东西就是了。 后来，前线战况传到了异族城堡。 掣风大怒，狠狠训斥了镜花一顿。 “你研制的香，在战场上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是我族，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 镜花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我试验过很多次，没有一次是失败了的。” “可结果是，敌军当中没有任何红色，他们甚至连红巾都全部取下了！” 镜花皱着眉头，思索道：“一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掣风很是恼火，“一开始还想着假传消息到敌军去，没想到却遭他们倒打一耙！” 随后镜花回到自己的大殿，思来想去，就派人去把穆眠眠请过来，特地嘱咐让她带着她的新宠苏如意。 这对于苏如意来说倒也方便了。因为想也知道，镜花请他们去是要发难的，有他一起，他也能安心一些。 彼时镜花在殿上往她的炉鼎里加东西，穆眠眠在门口道：“二族姐。” 镜花道：“你们来了。” 她回过身来，又道：“前方送来的战报，我军大败，族姐因为我做的东西没能起到效果，将我斥责了一顿。” 穆眠眠哆道：“大族姐也真是的，你已经很尽心了。” 镜花道：“所以我就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我做的东西还不够完善，可能还需要反复多次提炼。” 说着她眼神就落在苏如意身上，皮笑肉不笑，“月牙，把你的这个男宠，割爱给我吧。” 穆眠眠道：“那可能不行，我新近还爱他得紧呢。” 镜花道：“能为我族业做出贡献，到时候他也算立功了。” 话音儿一落，随着镜花一扬手，从外面涌进来许多士兵。 更有两名士兵直接上前押住了苏如意。
第1922章 来都来了 穆眠眠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此前你要的人，我都给你了，现在我身边就他一个了，你也要吗？” 镜花道：“月牙，我也是为你好。这人来历不明，又逢我方走漏风声、战事不利，我怀疑他是奸细，留不得！” 说着，她就命令士兵准备把苏如意丢进炉鼎里。 穆眠眠挡在炉鼎前，道：“你说他是奸细，有什么证据？族姐，我的男人你也想丢里面去，你莫逼我跟你翻脸！” 镜花重新审视打量起穆眠眠，道：“月牙，去了一趟大焲回来，你性情倒是变了许多，从前男人于你，都只是玩物、工具，可从来不见你这么当真。你的心，是不是也跟着这奸细飘到了大焲，这里留不住你了？” 穆眠眠道：“你今天横竖要动他的话，你说是就是吧。” 镜花道：“他到底是不是奸细，我且试一试他！” 说罢，穆眠眠忽然看见她手里有一道粉末，以为她要对苏如意下手，当即一把扼住她手腕，却不想，她居然早有准备反手就朝穆眠眠迎面撒来。 穆眠眠反应极快，当即弹开。 她扬手挥开矿粉，甩了甩头。 镜花神色变了变，道：“这一试便知了，月牙不可能会有你这么快的动作！我听说大焲有种技法，可以轻松改变人的样貌，你们到底是何人！” 苏如意一把挥开押着他的士兵，把穆眠眠拉到身边来，低声道：“怎么样？” 穆眠眠道：“有点辣眼睛。” 苏如意抬起她的下巴，看见她一双眼通红，眼里弥漫着红血丝。 他表情莫名骇人，声音却柔和：“需要马上去洗洗。” 他准备带她走，穆眠眠却不走，道：“来都来了，把事情办完再洗吧。我估计这个是死不了人的。” 不然，他俩前脚从这里走，后脚可能消息就会传开，他俩就会被异族人给追杀了。 穆眠眠揉了揉眼睛，极力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哦豁，看不见颜色了，是灰的。” 镜花立刻令道：“来人！把他俩给我抓住！男的丢进炉鼎里，三族女留下我慢慢审！” 穆眠眠对苏如意道：“你去外面打。这里面我来收拾。” 苏如意手指抵着一样东西到她嘴边，道：“张嘴。” 穆眠眠乖乖张嘴。 苏如意道：“含香。” 一粒丸子入她口，如一道清流，由口入腹，瞬时洗遍全身。 她来不及探究这东西他是怎么来的，转而他就掀翻一片士兵，把人都引出了殿外。 镜花看得惊疑不定。 这人果然来头不小！ 穆眠眠顺手抽出一根炉鼎下面的柴火棍来，得有碗那么粗。 “月牙，你想干什么？”镜花问。 穆眠眠一棍敲在殿柱上，柴火棍毫发无损，接着镜花却瞪大眼，眼睁睁看见柱子生出了裂痕。 这处地方，可是异域香的汇聚之地，各种原材料，陈列无数。 既然已经来了，不搞一搞岂不白来了。 只要捣毁了这里，就不会再有那么多异域香流入大焲祸害大焲子民了。 她在香道上虽然没多少造诣，但可幸她也是袁空青的徒弟，从小经师父锻炼，养得个百毒不侵、百香不入的体质。 这异域香是矿香，她如意哥哥说过，矿粉说得直白些，里面也是带有各种各样对身体有害的物质，而她的体质再怎么也能够抵抗大部分。 于是乎，她扯下袖摆，绕在鼻子下方，闭着眼，脚下一蹬，身形自镜花眼前一掠而过。 她所至之处，手里柴火棍该砸的砸该掀的掀，顷刻殿上乌烟瘴气，所有材料或是成品都纷纷从陈列格里摔砸而出，摔得个稀碎。 矿物粉末统统混在了一起，再难区分。 镜花见到这一幕，直接疯掉了，嘶声大喊：“住手！你给我住手！不许碰这里的东西！” 然而，她的嘶喊无济于事。 最后穆眠眠将殿中所有破坏殆尽，就连殿上的根根柱子，也全都产生了裂痕。 整个大殿摇摇欲坠。 唯有镜花，和她面前的炉鼎还是完好的。 镜花恨恨道：“你，该死！” 只是她刚一挪动脚步准备朝穆眠眠扑来，倏而殿外一道风掼进来，镜花眼睛一瞪，整个人就已被苏如意捏着脖子提起。 苏如意将她抵在炉鼎上，那滚烫非凡的铜鼎贴上她后背，她立马痛苦地叫喊出声。 后知后觉，恐惧袭遍她全身。 镜花态度大缓，喘着气道：“月牙，我们到大族姐那里好好说，毕竟都是亲姐妹！” 话音儿一落，伴随着她的尖叫，苏如意直接把她丢进了炉鼎里。 他转身一把抄过穆眠眠的腰，抱着她便掠出殿外。
第1923章 亲身体会了一番 几乎同时，殿上柱子轰地一下，陆续倒塌，整个房顶重重落下来，巨大的尘埃将一切笼罩。 好好的一座殿宇，直接变成了一座废墟。 犹如平地惊雷，在整个城堡中回响不已。 苏如意带着穆眠眠回到府里，立即打来清水，给穆眠眠洗眼睛。 洗过很多遍，他捧着她的脸再看时，见她双眼通红，原本清亮瞳仁此刻已经变得灰淡。 苏如意问道：“感觉怎么样？” 穆眠眠道：“还行。你那个‘含香’还挺管用的，感觉没有先前那么辣眼睛了。” “看得见我吗？” “看得见啊，就是好像没有颜色了。” 苏如意让穆眠眠坐好，他从袖中取出银针给她施针，尽可能地清除毒素。 穆眠眠叹口气，道：“师父给我养的这特殊体质，虽然没有怎么中这异域的矿香，但我还是大意了，没想到眼睛直接接触了。” 苏如意道：“是我没有料到，才叫她有机会伤了你。” 穆眠眠一副闲聊的语气说道：“别说是你，我也没料到啊。这个镜花平时看起来好说话，谁知道她会这么偏执多疑呢，我估计就算是真的月牙，她也下得去手。舒大哥，你不必自责，我又没瞎。” 苏如意道：“你倒是心宽。” 过了半晌，苏如意收针，穆眠眠便觉眼睛的火辣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没有任何不适。 穆眠眠赞道：“你的针法是真真的好。” 苏如意道：“睁开眼我看看。” 他手指轻轻掂着穆眠眠的下巴，让她稍稍扬着脸，她缓缓睁开双眼。 苏如意在她的眼瞳里看见了情绪不定的自己。 那双瞳仁，仍是没有什么改善。 穆眠眠心态向来非常稳，道：“之前光听他们说这异域香怎么怎么样，现在好了，也算亲身体会了一番。我现在最有发言权，觉得这香对颜色敏感的说法不准确，应该说是对颜色不敏感。” 因为她目之所见，一片灰暗，包括眼前苏如意这个人。 世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颜色。 苏如意找了一块红色的布料来，“那现在呢？” 穆眠眠一看，顿时眯起了眼睛，道：“确实对红色挺敏感的，我觉得着实刺眼。” 苏如意连忙把红色布料拿开。 穆眠眠眼前又恢复了灰色，便没有那种强烈的不适感了。 穆眠眠又很疑惑，“先前看到别人试这个香，看见红色就发狂，我却没有。” 苏如意道：“应该跟你的体质有关系，不至于蛊惑你的神志。” 穆眠眠道：“所以我这只算是中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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