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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终她人都是清醒的，但对颜色失去了辨识，除了红色。 就连黑虎在外面野完回来，穆眠眠看见它时，也是一样的灰。 黑虎歪着头，似乎发现了穆眠眠的不同寻常之处。 穆眠眠叹一声，道：“这下你真的就是灰虎了。” 黑虎拿翅膀碰碰她的眼角：你眼睛怎么了？ 穆眠眠道：“我眼睛进灰了，然后就这样了。” 黑虎怄得很，原地扑腾跳起来：你怎么能让眼睛进灰呢！ 穆眠眠道：“没关系，等回去以后去找我师父和薛大夫给我看看就是。” 她这头情绪很稳定，但城堡里的人情绪就不那么平稳了。 尤其是掣风，非常暴躁震怒。 制作矿香的大殿说塌就塌了，那大殿修筑得很是宏伟，这一塌，直接影响到城堡里的其他建筑。 周遭的建筑要么被摧垮要么被压塌，无一完好的。 就连掣风平日与部落将领议事的地方，房顶也被砸出一个很大的窟窿。 掣风的寝宫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她宫里还被砸死了几个侍女。 掣风匆匆赶到现场一看，乌烟瘴气，满地都是残垣断壁，根本靠近不了。 掣风立刻命令城堡里的所有人清理废墟，寻找二族女镜花。 而废墟下面埋着不少死尸，早已经血肉模糊一片浆糊，哪里分得清是早就被杀死的还是被殿塌给砸死的。 所有人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把废墟给大致扒拉出来了。 然后里外都找遍了，就是没发现镜花的身影。 而大殿上用来炼香的那个铜鼎，也已经被完全砸瘪，严重变形。 异族人查看铜鼎里的情况，发现里面只有焦糊一片。 在扒拉废墟期间，穆眠眠也跑来帮忙。 掣风一眼就看出她眼睛不对，又听人禀报，二族女在出事之前，正是见了三族女。 掣风盘问道：“你眼睛怎么回事？” 穆眠眠道：“中了二族姐才做出来的那个香啊。” 掣风满腹怀疑：“你怎么会中那香？殿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924章 焲相亲征 穆眠眠一脸夸张道：“二族姐跟大族姐吵完后心情不好，一回来就乱搞，她还叫我再带人来给她继续试香。 “二族姐用了好多种原料，全部往铜鼎里放，我怀疑她是有泄愤的成分。我看情况有些危险，劝她别这么弄，她不听。结果铜鼎里面就爆炸了，铜鼎直接飞了起来，撞断了殿上的柱子。” 她能把子虚乌有的事说得这么绘声绘色，关键是掣风听了以后，如同情景再现，脑子里自动就浮现出她讲述的画面来了。 穆眠眠继续道：“当时香粉受到震荡，朝我迎面扑来，我一个没躲开，就遭了它的道。不过幸亏我跑得快，否则定是会被掩埋在这废墟里。我第一时间跑回去洗眼睛，洗完后又第一时间赶回到这里来。” 掣风问：“那你二族姐呢？” 穆眠眠道：“我没看见啊，当时殿上满是粉尘，伸手不见五指，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殿门出口的方向的。” 掣风命令所有人继续找，但找到最后，愣是没找到。 前方战事不利，焲军已经把之前被异族军侵吞的领地给夺回来了，异族军退守到了大焲边境，异族军要是再守不住，焲军就要打到异域来了。 只不过异族这边的统领都胸有成竹，认为焲军不会打到异域来。 因为他们不熟悉地形，大焲和异域又隔着大片的荒原和沙漠，想要穿过这地带对焲军来说定是很有难度，稍不注意就会困在沙漠里，到时候只有一个死。 所以异族人认为，异域的地形优势，成了他们的保护屏障。 掣风免不了为了战事焦头烂额，结果城堡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关键是积存的那么多矿石原料和矿香，全都毁于一旦了，这一来，在战场上就又失去了一大助力。 因而和异族的形势比起来，镜花的踪迹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城堡上下都很清楚，出了这么严重的坍塌事件，二族女即便是找到，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所以找也是找她的尸首，找不到尸首也没有办法，可能已经被碾成肉泥混在矿石粉尘中了。 很快，前线传来的最新消息就彻底转移了城堡里对二族女的注意力。 听说焲军换了主帅，已经由焲相亲自接手，统领三军征战异族。 掣风对焲相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焲朝的丞相，手掌实权。 但前线对此却颇为震荡。 正是因为焲相亲征，才使得异族军一口气连失数城，直接把他们打回了老家。 掣风渐渐才了解到，焲相对于大焲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在大焲人人都怕他骂他，但却少不了他。 他一到前线接管三军过后，焲军的士气一下子大涨，并且焲军军纪严明，将士们绝对服从，没有将领敢无视军令，因为但凡是破坏军纪的，都被他砍了。 焲军上下没有不畏惧他的。 他赏罚分明，因而他的战场上不会有逃兵，因为士兵们非常清楚，焲相可比异族军可怕多了；将士们更加勇猛往前冲，谁要是在他手下立了军功，那都是前途无量。 所以焲相一来，焲军的状态截然不同。 正当异族人都认为，焲军只打到边境就罢手了、不会继续打到异域来时，焲相已经整顿三军，拔营继续往西进了。 异族人不由大惊，第一时间把军情快报送往城堡。 掣风也万万没想到，手下一帮臣子跟着慌乱了一番。 他们的大军原本勇猛无敌，连续攻下大焲大片领土，到现在退回来了不说，竟然还挡不住大焲西进的步伐。 继而有臣子冷静下来，说道：“想到达我们这里，需要穿过绵延的荒漠，而荒漠的地形复杂多变，他们没经历过，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荒漠里。到时候不需要我们消灭他们，他们自己就会穷途末路！” “正是，沙漠里沙暴一来，他们跑都跑不掉！” “只要是对沙漠里的天气不熟悉，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没！” 穆眠眠在府里养眼睛，这些天里，可把黑虎急坏了，它连玩都不出去玩了。 它时不时就在穆眠眠眼皮子底下跳腾，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她不怎么注意它时，它就急了，拿翅膀往她脸上扇扇。 穆眠眠把翅膀揭下来，对上黑虎那歪头打量的眼神儿，道：“我都说我没事，你不用守着我啊。”
第1925章 讨厌的家伙 穆眠眠在院子里散步，黑虎也寸步不离地跟着。 看见前面有个小水塘，穆眠眠只是从塘边走过，黑虎见状又急了，一嘴叼住她的衣裳，就把她往回拽：你干什么，前面是水塘，会掉下去！ 穆眠眠非常无奈，跟黑虎面面相觑，说道：“灰虎，我只是看不见颜色了，但我不是瞎了啊。” 黑虎继续歪着头：有什么区别吗？ 穆眠眠道：“我知道前面是水塘啊。” 黑虎很不屑地哼哼：眼睛都这样了，你知道个屁！ 后来穆眠眠又去了别处，黑虎发现她看不见似的，对对直直朝一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土房子走去。 黑虎又去叼她拦她：别去，前面危险！ 穆眠眠停下来，它还向她演示了一遍，从和她眼睛齐平的高度一下掉到地上。 穆眠眠明白了，道：“你是怕我会掉下去吗？” 黑虎：可不是，你现在眼睛不好！那里可是茅厕你知道吗！ 穆眠眠道：“可我知道我要上什么地方去啊，我就是要上茅厕去啊。” 黑虎虎着脸：这么危险，你上茅厕去干什么！ 穆眠眠耐心地跟它解释道：“因为我要上茅厕啊。” 黑虎眯着眼，简直是鸡同鸭讲，一脸不懂。 它真搞不懂人类的理由，为什么要上茅厕去的原因是要上茅厕呢？ 穆眠眠又道：“我只是看不见颜色，但我看得见坑，不会掉下去的。” 最后穆眠眠在茅房里蹲着，黑虎就在茅房外蹲着，非得等到她出来才放心。 黑虎自打来了这异域后，很不习惯。 在穆眠眠出事前，它几乎是天天在外浪，都不怎么落屋的。 府里起初并不知道黑虎就是三族女带回来的鹰。 即便偶尔看见它在上空飞过，还以为它是哪里来的野鹰，就没多加在意。 这里可没有顿顿都香甜可口的鸡，而是顿顿都是饼，蒸饼、烤饼、炒饼、煎饼，它往往只是看着，都还没吃，都觉得哽喉咙，得yue两下。 所以它干脆自己出去觅食。 觅食也没有在大焲或者蓬莱那么好觅，因为这边连个山林都少见，见得最多的就是黄土沙坡。 连打野架，都很难才碰到一个对手。 以前在大焲，耗子都只能算它的下等食物，现在它拿得最频繁的就是耗子了。 它还飞回到绿洲去，找找树上的肥美虫子打打牙祭。 现在它觉得穆眠眠瞎了，也不出去野了，就天天守着穆眠眠。 府里上下见了，都觉得奇，也明白过来，这大概是三族女带回来的鹰。 接着府里的人就发现，以往厨房仓库等地方最是耗子多的，到现在连个影儿都没瞧见了。 黑虎长时间单吃某一种食物也是会腻的，有时逮着了耗子又不想吃，啄两嘴啄死了就算球了。 府里耗子知道来了这么个讨厌的家伙，有的开始带着全家搬迁；只不过黑虎虽然吃烦了耗子，但它最见不得有东西在它眼皮子底下跑路，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跑去逮两口。 等把耗子逮死了，它随便用爪子刨两下，又兴致缺缺的了。 于是乎，当某窝耗子全家都躺了，它们很不能理解这个外来生物：你倒是吃啊！吃多少就抓多少，光抓不吃，有你这么浪费的吗！ 不过苏如意时常会给黑虎准备一些肉干，虽然比不上新鲜的肉吧，但总比没有的好。 所以黑虎通常没什么想吃的了就去找苏如意要肉干。 很快，黑虎的存在引起了掣风的注意。 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城堡里的耗子特别的多。 人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耗子们知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外头来了一只怪东西，天天抓耗子，抓了又不吃，单纯以虐耗子为乐！ 耗子们四处逃窜，可还是避免不了厄运，后来干脆就一股脑往城堡里躲去了。 因为城堡四周都垒着高高的墙，耗子们觉得只有里面最安全。 确实也是，黑虎几乎不怎么去城堡，因为穆眠眠和苏如意让它少在城堡里的人前显露。 城堡里耗子成群，它们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安全，于是渐渐开始为非作歹。 有一次，掣风晚上睡觉，半夜被咬，她惊醒过来，恰恰就跟正啃她脚趾头的一只耗子四眼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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