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和他和好?”沈奚准听了膈应,她有点气侯斯年什么都不懂,但又恼这件事自己不好跟他说,“再不要提这个人。” 沈奚准冷静许久,她如今很是后悔答应刘寡的条件,虽然起初存着给裴未央谋个安稳的心思,可等到冷静下来,就觉得裴未央被废也不见得是桩坏事。 刘寡不喜欢裴未央,强凑在一起对裴未央而言何尝不是折磨。况且她即便是摔了凤冠又如何,有皇长姊刘嫖在,她总归罪不至死。这样想来,刘寡若废太子妃,实属皆大欢喜。 想通后,沈奚准暗暗发誓一定要去见裴未央一面,好早日将她带离刘寡那片苦海,是以她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下。 次日沈奚准正预备动身,可还不待她出发,宫中就突然传来了刘岂病危的急报,来人是刘寡身边的暗卫,奉刘寡之命前来长公主府寻侯斯年。说是陛下病重,太子已经连夜入宫了。 侯斯年听的神色凝重,刘岂病重到何种地步尚未可知,但刘寡派人这样急慌慌的找来,形势必然不会乐观。 他交代沈奚准留在府中等消息,万不可轻易出门去。若刘岂驾崩,必然有新皇继位,刘寡虽是皇太子,但仍要谨防其他诸王心生夺位之意,是以一切未尘埃落定,凡事皆小心为上。 沈奚准应下,侯斯年便随暗卫匆匆走了,他这一去恐怕有阵子要忙,无法再来长公主府看她。沈奚准不介意,只是尤为担忧他的安危。 她心惊胆战的等了几日,见情况不见好转,便忍不住偷偷派去人打探消息,却听说刘岂已经驾崩,刘寡已作为新皇登基,但日前皇宫仍在戒严,益王刘敬也奉命带兵围住了长安。 “这是为何?”刘寡既已登基,怎么形势还如此严峻。 探子道:“听说是有封地诸侯王不满新帝,借新帝曾出征匈奴以战去战一事大肆宣扬他穷兵黩武,欲从诸侯王中推举出一位仁政爱民的好取而代之。现已纠集人马,起兵造反了。” 沈奚准听得怒气横生,这些人在国遇险境时都一个个当缩头乌龟,遇到好事便忘不了来分一杯羹。刘寡在前线为国为民出生入死,他们都忘到狗肚子里了。 若无刘寡,他们岂有这样的安稳日子? “太子……不。”沈奚准改了口,“新帝那边如何?” “宫中事情探听不到,属下只看到太子府周围加强了守卫,同样戒严中,府中的人都只进不出,外面的人想要进去更是困难。” 探子顿了顿又道:“不过外头虽然闹的厉害,城中百姓却并未乱了阵脚,属下打听了打听,百姓都很信服新帝,盼着他早日平定四藩呢。” 历代新帝登基上位,哪个诸侯国不乱,这些说来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只要民心不会失向,四藩平定是迟早的事。 但是,终归心里膈应。 沈奚准沉默良久,又问道:“那你可有去打听太子妃的消息?” 探子无力道:“属下无能,接触不到里头的人,太子妃如何属下不知。” 可越是探听不到,沈奚准往往越是最在意的,她夜里辗转反侧,想如今局势动荡,若万一刘寡被迫让位,他的家眷势必会受牵连。 她连累裴未央掉进去一个火坑,在这种时候再袖手旁观,那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中了? 沈奚准思来想去,想不如把裴未央带出来,待局势稳定后再谋划日后的出路。如今的长公主府怎么也要比太子府安全。 她越想便越觉得可行,虽然侯斯年送来的书信中明确不要让她出门去,嘱咐她安心在府中等消息,可她既认准了死理就更难以回头,是以连夜便偷偷赶往太子府去了。 沈奚准没忘记白日里探子说的话,进太子府不是件容易事,她还特意准备好了银子,可不待她给过去,门口的守卫已经非常痛快的放行了。 莫非才过一夜,形势就已经安稳下来了?否则为何都不带盘问自己的。沈奚准心中疑惑归疑惑,但她急着要见裴未央,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么多。是以当她想把裴未央一同带走时,门口的守卫拦下了她们。 守卫客气又不容拒绝的,一板一眼道,“长公主殿下您不能出去,主人有令,府中任何人等一律不得擅自进出。” 刘寡此人虽然恶劣,但保护起府中家眷来倒是相当称职,既然这是他保护府中人的方式,沈奚准当然不好硬闯,只是可惜又只能她独自回去了。 裴未央拍拍沈奚准的手,安抚她,“殿下不必管我,你自己回去就是,如今形势严峻,务必保全自己。” 光明正大的带走太子妃确实不是容易事,沈奚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道,“若是有个万一,你记得务必先来寻我。拿好它,可护你周全。” 她交到裴未央手中一个荷包,那里头赫然是馆阳长公主令,此物乃是当年刘岂亲赐给她的,他给她时说,“馆阳年幼,手中又无实权,恐遭人欺负,朕特命人熔铸此金牌,见它如见朕,可保馆阳一生平安。” 故此令牌贵重之处不言而喻。 沈奚准思绪重,裴未央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刘寡若倒了,太子党一派定然得不到好下场,她的母亲刘嫖是大长公主,可她力挺刘寡,也逃不开连累。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能得沈奚准毫无保留的相互,裴未央感激不尽,她顺风顺水的长大,可自嫁给刘寡之日起她受尽了委屈,为了不让沈奚准担忧,便一直忍着,如今握着手中的令牌,再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坚强如裴未央,沈奚准何时见过她这样脆弱的时候。两人皆是红了眼眶,裴未央虽然万般不舍得沈奚准就这样离开,但也不得不催促她快快离开这里。 沈奚准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向外走去,可是不知又怎么,门口那个守卫又将她拦了下来,道:“主人有令,府中任何人等一律不得擅自进出。” 沈奚准愕然:“只我一人出去。” “得罪了,长公主殿下。”侍卫冲她一抱拳,“没有主人的命令,您不能离开这里。” 沈奚准险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为何?” “若长公主殿下有疑问,主人说您可以亲自去与他谈。” 沈奚准气结,“那他人在何处?” “主人去了宫中。” “......” 潜台词便是,人什么时候他就不知道了。 沈奚准一佛跳脚二佛升天,她是真没有想到刘寡还会给她来这一手,怪不得进来时这般轻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守卫侍卫身材高大,沈奚准哪里硬闯的出去,她带来的几个下人,也必然不是对手。 “无耻!真是无耻!”居然连她困在这里,沈奚准气急之下踢了一脚门槛。 但没有办法,太子府不放人,任她把太子府砸了也是出不去的,沈奚准到底是气哄哄的跟着裴未央回了她的住处。但刘寡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沈奚准还天真以为很快,却没想到这一困,竟被困在了太子府内四五天之久。 刘寡可是连她气的狠了,沈奚准心生抑郁,便折腾起他府中女眷来。当然,也并非是她飞扬跋扈,实在是那些女人没赶好,偏偏在她不痛快的时候上来招惹。 又是一个阴冷的天,天色都乌青乌青的,但太子府的寒园中梅花却开的极好,沈奚准和裴未央在园中赏梅,太子良娣庞子期和孺人赵氏,还有刘寡的几个房室也一并都在。 只不过沈奚准和裴未央是来赏花的,她们都是来罚跪的。 若说这些女眷齐刷刷的跪在园中实在不像话,但这是沈奚准的命令,不妥她们也不敢不从。沈奚准是长公主,刘寡的姑姑,她要教训人,谁也拦不住。 哦,当然,太子妃裴未央若愿意为她们说句好话,兴许可以让她收回成命,但可惜,她们最初得罪的就是裴未央。沈奚准让她们来跪,就是在帮她出气呢。 事件起因是裴未央摔了凤冠惹得刘寡大怒,不仅罚她跪了一天一夜,还罚她闭门思过,府中女眷见她新进府就失了宠,便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还借着她思过之际,自发免了每日给她的请安,就连她解除了禁足,她们也依旧没来过。 区区妾室,胆子却这样大,无疑是因为有人带头。沈奚准才来太子府就正巧撞见。 当时她被太子府守卫困在府中,出不去走不了,裴未央便先将她带回自己的住处安置,她们在路过一处小园时,听到一群女人在笑。 “阿娇有什么好,殿下还不是很快就腻了她,如今殿下最疼爱的是良娣,看阿娇还如何在咱们姐妹面前耀武扬威。” “就是,还什么金屋藏娇,阿娇长相虽美但也不过如此,我就说嘛,靠着那种不入流的手段得到殿下另眼相待,能长久得了几时呢。” 又有人道:“可殿下走时已经解了阿娇的禁足,我们不去拜见是否不妥?” 另外几人已是嗤笑道:“我看并无不妥,反正她已经失了宠,对殿下而言就只是个摆在那里的花瓶了,我们不去拜见她,没准她还求之不得。” “好了。”有一娇媚女人轻斥她们道,“不去便不去吧,勿要多言,她总归是太子妃。金屋藏娇一事日后也不要再提了,免得教太子妃听见了心伤。” 她说的大度体贴,但其中幸灾乐祸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其他几个人偏偏后腿的立即称是,显然已是唯其马首是瞻了,“良娣教训的是。” 沈奚准大怒,下意识去看身旁裴未央的脸色,却见她神色如常,只是眼神稍带黯然。 沈奚准心疼万分,哑声道:“她们常这样?” “也不必理会她们。”裴未央并未回答,而是道:“待我日后再来一一料理。” 沈奚准知道她断然是被伤狠了,不然如此骄傲之人,怎么能够忍受的了。 裴未央的婢子眼泪汪汪,“长公主殿下,这些人常这样聚在一起说三道四,有时候比这还要难听......” “好了。”裴未央喊住她,明显不想她继续说下去。 但沈奚准已经知道了,她反手拉住裴未央的手,声音冷的快要掉下冰渣来,“刘寡那个混账欺人太甚,我必不可能再叫她们也来恶心你。”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2-25 17:29:22~2020-02-28 23:3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5813844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薄雾未揭11 === 她与裴未央出现在那群人面前时,那些人果然脸色大变,但庞子期不急不缓的,好像刚刚妄议太子妃的并不是她们,她们也就渐渐镇定了下来。 是啊,裴氏不受宠,太子殿下又不在府中,便是裴氏听到有人说她,她也没处告状,更无权处置她们。毕竟太子殿下走时可是将府内事务交给庞子期管理的,她这个太子妃空壳子一个,有什么好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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