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行。 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她有嘴巴,不用你说! 牟斌放下茶杯,道明来意,“听中城兵马司和西城兵马司的人说,陆宜人遭遇了刺客,我来看看她。” 陆善柔说道:“多谢牟大人关心。” 言罢,陆善柔从烧香包里掏出来昨晚抄写的数字密函,还有描的“糖葫芦”水印等等,把昨晚遇险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牟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陆善柔,“你看看这张纸上头的水印,是不是一样?” 陆善柔拿到灯前细看,“水印和纸张的手感的确和昨晚在西四牌楼似家客栈里搜到的一样,只是上面的数字不一样。” 牟斌说道:“不一样就对了,这封数字密函是锦衣卫从一个被刺杀的朝廷官员之死的案子里找出来的一件物证。这东西如果找不到密码本,就没有人能看得懂。” “根据锦衣卫的情报,最近这些年,江湖□□上出现一个刺客帮会,以这个类似一串算盘珠子的东西为标记,估摸有人□□,雇佣算盘刺客来除掉你。” 陆善柔把纸条横着放,说道:“从这个角度看,更像一串糖葫芦,跟三通商号的标记很像,只是一个是七颗糖葫芦,三通是三颗糖葫芦。这个杀手组织是否和三通商号有关系?” 牟斌不以为然,说道:“你不要杯弓蛇影,算盘杀手的踪迹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出现在我们锦衣卫的视线里。三通商号里赵家的内讧才几天?我觉得两者没有什么关联,只是有人恰好雇佣了算盘刺客来杀你。这次没有得手,按照刺客界的规矩,既然揽了生意,自是要追杀到底,否则岂不是砸了招牌?你要小心。” 魏崔城说道:“干爹,锦衣卫既然知道算盘刺客的存在,为什么不将其铲除?他们连官员都杀,岂不是要造反?” 牟斌笑了,“你呀你,太天真了,水至清则无鱼,从古到今,刺客组织一直存在,是杀不尽,斩不绝的。有人有钱,有需要,就有人干这种刀口舔血 的买卖,只要不过分,朝廷是管不过来的。算盘刺客杀的这个官员,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枯井里有好几条人命。” 魏崔城说道:“他们要刺杀我的未婚妻,这还不过分?”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干爹,牟斌摊了摊手:“我这不就来了吗?算盘刺客要杀我的干儿媳妇,我能坐视不理?我已经要锦衣卫的暗桩们留意线索了。” “不过,我有个猜测,那就是你和陆宜人刚刚订婚,处事又低调,外人都还不知道陆宜人和你的关系,以为你们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所以算盘刺客敢接这个活。” 牟斌很有经验,说道:“一般来说,刺客组织不敢碰锦衣卫或者东厂的人,除非他们活腻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出入成双入对,我也会时常来看你们,对外界宣布你是我的干儿媳妇,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估计算盘刺客就不做这单生意了。” 大树底下好乘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魏崔城说道:“好,从现在起,我不会离她半步的。” 牟斌心道:这话说得,有点意思……难道她洗澡睡觉你也陪着。怎么感觉有情况呢? 陆善柔再次道谢:“多谢牟大人相助,若有算盘刺客的消息,请必须告诉我。” “别!”牟斌说道:“兔子逼急了还要人呢,如果算盘刺客不找你麻烦了,你最好也不要找算盘刺客的麻烦,大家相安无事,否则,真的防不胜防。你跟着陆青天是见识过刺客的厉害。再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了,我干儿子还在你身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牟斌今晚夜访陆宅,不是关心陆善柔,是关心魏崔城。 那条竹叶青差点就咬到了我的干儿子! 如果陆善柔遇到危险,我的傻儿子肯定会冲在前面保护她! 我这当干爹的,真是操碎了心。 陆善柔说道:“好,只要算盘刺客不惹我,也不惹我师姐以及我身边的人,我就当无事发生。” 牟斌交代完事情,问魏崔城,”听说你小子把五千两银票全都兑成现银了?” 魏崔城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修缮房屋需要花钱,其余的都用来镇宅了,怎么了?” 牟斌苦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干儿子的肩膀,“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幸亏全都兑了,倘若拖到今天,你可就兑不出来咯!” “什么?”陆善柔惊得站起来,“三通钱庄今天被挤兑了?” 今天一天都没出去,上午睡觉,下午睡小白兔,“从此君王不早朝”,当了一天“昏君”的陆善柔都不晓得外头发生了巨变。 牟斌点点头,“京城五家三通钱庄门口都排起了长队,为了保证排队的都能顺利兑换现银,逼得三通钱庄在门口竖了一个牌子,说每人每天限定最高兑换一百两银子。这个数目,能够满足寻常百姓家的需求,但是对我们这种手里有大额银票的人而言……唉,希望赵家赶紧宣读遗嘱,把这个家分清楚,平息谣言,要不然,银票就成废纸咯!” 陆善柔说道:“没事的,三通商号家底厚,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一次也能转危为安。” 魏崔城提着灯笼,亲自送干爹出门,父子两个说体己话,魏崔城问道:“干爹,你手上还有多少三通钱庄的银票?” 牟斌说道:“你放心,我们这些人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也有其他钱庄的银票——你手里那点三瓜两枣就够娶媳妇的,不用惦记我,好好过你的日子。” 虽如此,魏崔城笨拙但真诚的关心还是很令牟斌感动,这干儿子没白养。 刚刚送走干爹,北顶的小仙姑赶过来了,说道:“不好了,南边的赵二钱……也死了,南边赶回来的仆从刚刚到赵家楼报丧。” 这对母子一北一南相隔千里,居然前后脚死了? 魏崔城赶紧把报信的小仙姑带去见陆善柔,小仙姑很着急文虚仙姑的安危,“……听报信的人说,赵二钱是在南京牛首山打猎的时候,坐骑不知怎么突然发疯失宠,连人带马一起跌下了山崖,摔的稀碎。文虚仙姑听到这个消息,晚饭都没吃,陆宜人快去看看。” 好巧不巧,赵二钱是在赵老太太咽气的前一天出事的。 北京和南京这两座城市相继出发报丧的仆人在路途中错过了。 二房接到噩耗,哭声震天,山西巷里的赵家又又搭起了一个孝棚,为赵二钱办丧事。 最大的孝棚当然是赵老太太的,其次是赵二钱,最次是赵大钱刚刚认的“义女”琥珀。 算起辈分,赵家算是集齐了祖子孙三代人,一起步入了黄泉。 赵二钱今年五十四岁,在商场上,这个年纪正值壮年。 六十四岁的赵大钱在二弟牌位前嚎哭:“二弟啊,终究还是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九泉之下,母子相逢。” 作者有话说: 嘿嘿,破了小白兔的身,接下来就要破案了!
第81章 为股份兄妹遭逼宫,装眼瞎赘婿逃出门 四十岁的赵四钱站在棺材前默默垂泪,因赵二钱跌落在牛首山悬崖,尸身摔成了碎块, 勉强用针线缝在一起, 成为全尸,可是脑袋开花,破了相,早就不能看了, 为此,殓尸的仵作给赵二钱戴上一个黄金面具,遮住了残破的脸, 以免亲人们看见, 又添悲伤。 “二哥。”赵四钱的手放在了黄金面具上,轻轻抚摸着。 每年二哥赵二钱只在年底对账的时候回京一次, 和家人们见见面,跟母亲和其他两个大股东交代账目, 然后匆匆赶回南京。 赵四钱看着黄金面具,回想着二哥的相貌, 却也只是一张支离破碎、模糊的脸, 记不清赵二钱长什么模样了。 耳边传来大哥赵大钱的嚎哭声:“我都六十四岁, 土埋半截了, 论理, 该我去地下陪着母亲,怎么是二弟你呢?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然而, 在这时候, 悲伤的也是奢侈的, 门口传来小厮拉长的声调, “有客到!” 来了一群闻讯前来吊唁的人,领头的钱老板和孙老板这两个三通商号大股东,身后跟着京城五个三通钱庄的大掌柜。 这些人是来“逼宫”的,吊唁只是顺带。 七人轮流给赵二钱上了香,烧了纸钱,赵大钱和赵四钱将他们都请到了一处安静的书房,又召开股东大会。 钱老板对着五个大掌柜点点头,“把今天兑换现银的总账给两位赵老板报一下。” 三通商号北京总店的大掌柜拿出一本小册子,“五个钱庄今天一共兑出二万八千四百五七两白银,铜钱八千九百八十九贯。” 孙老板说道:“两位赵老板听清楚了没有?” 赵大钱和赵四钱点点头。 钱老板说道:“这已经是在五家三通商号门口挂了每人每天限兑一百两银票的告示下的兑换量。今天每一家门口都排了长队,直到快要宵禁的时候才被兵马司人的人强行驱散。” 孙老板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早上宵禁解除,还没开门,就会有客人在门口排队,按照每天三万两银子的流出,京城的银库三天就会耗尽。我们已经紧急从外地三通钱庄调了现银,但也是只杯水车薪,这样挤兑下去,撑不过十天,三通钱庄就倒闭了。” 钱老板猛地拍了拍桌子,“你们以为从外地就一定能调到银子吗?今晚赵二钱的死讯就能传出京城!到时候连外地也是谣言满天飞,他们也会挤兑当地的三通钱庄!我们一个铜钱都调不过来!” 赵二钱的意外死亡,坐实了赵家三兄妹灵前争产的谣言。 现在山西商会、三西钱庄会馆都无法澄清这些谣言了。 钱老板和孙老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钱老板负责逼迫,孙老板给台阶下。 孙老板说道:“不要着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坐下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倘若船翻了,大家都的死。” 钱老板吹胡子瞪眼,问道:“怎么解决?你掏把家底掏空给客人兑现银?还是你有本事把咱们钱庄往外放的借款全部提前收回来?你要是能够做到,我叫一声爹!” 孙老板笑道:“您叫我爹,我也不敢答应啊,我有一个法子,能够快速的平息谣言,解决钱庄挤兑危机?” “什么法子?”钱老板忙问道,“要是真能够解决,我叫一声爷爷。” 赵大钱和赵四钱对视一眼,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 孙老板说道:“各位都听说过刮骨疗伤吧,一个人生了病疮不要紧,忍痛把恶疮挖出来,敷上药,慢慢就好转了。人是如此,三通商号也是一样的,如今,是赵家祸起萧墙,出了内讧的丑闻,导致坐实了谣言。” “赵家虽然只占三成股份,但却连累剩下的七成股份,所以我的建议是挖去病疮,保全三通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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